離落撇了撇嘴,這些人一個個什麼眼神,這可不就是兔子麼,她堆得這麼傳神,古人就是愛大驚小怪。
“這是兔斯基,耍流氓的那個。”蘇焱起不鹹不淡的說道,聽得姬如笙一愣一愣的,懷疑他是不是被逗了,以他的經驗來看,遇到這種稀奇古怪不能以常理橫之的事情,最好閉嘴。
他是閉嘴了,有人卻惹不住了,慕辰逸對離落帶有一種想刨根問底的探究精神,所以他開口問道:“爲什麼?”
“哪有那麼多爲什麼,你知道螃蟹爲什麼橫着走嗎?青蛙爲什麼跳得比樹高?大雁爲什麼往南飛?”離落真的煩哪都有他,剛纔慕辰澤把姬如笙問他的那些問題又拿去考慕辰宇了,聽得離落想仰天大笑,沒想到她隨口說的問題被姬如笙發揚光大了。
偏偏這慕辰逸作爲旁聽者,還不吃一塹長一智,居然還敢來問爲什麼。
這三個問題甩出來後,四周寂靜,連風吹的聲音都沒有。姬如笙立刻閃朝後,不去看離落。慕辰澤也眼觀鼻,鼻觀心,一副沒聽見的樣子。
其他幾人則細細思考起離落的問題來,越想越不明白,大雁往南飛還可以說是爲了去溫暖的地方過冬,可青蛙怎麼會跳得比樹高呢?更別說螃蟹爲什麼橫着走了,這就像太陽從東邊升起來一樣,自古就這樣啊。
離落見衆人被鎮住,暗自好笑,她就說這些古人古板迂腐,思考問題太狹隘了,“你看吧,這些問題你都不知道,又何必在意兔斯基爲什麼愛耍流氓呢?”
“那你都知道嗎!”康瑟舞就見不得離落這副得意的樣子,出言擠兌道。
離落眨了眨眼睛,“我知道啊,可爲什麼要告訴你!”
康瑟舞冷哼一聲,“想來你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故意這麼說而已。”
離落對這個自視甚高的女人已經無語了,不想與她多做口舌,淡淡的說道:“螃蟹之所以橫着走,因爲有鉗(錢)任性;青蛙跳得比樹高,因爲樹不會跳;大雁爲什麼往南飛呢,這不明擺着嘛,人家有翅膀,自然飛最省力了,難不成走着去!”
知道答案後,衆人不由得瞠目結舌,蘇焱起都忍俊不禁了,他捏了捏離落的小臉,笑道:“就你那麼多彎彎道道,還有些什麼古怪的問題,一併說來聽聽。”
“你想聽?”離落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蘇焱起,若是別人她是不屑於理會的,若是蘇蘇嘛,兩人一問一答還能增添些情趣,所以來了興致。
“嗯,你且說吧。”蘇焱起現在摸清了離落了套路,想驗證一下自己的想法,所以讓她出題。
“好!有一條毛毛蟲想要過河,可是它不會游泳,請問怎麼過去呢?”
“等河結冰!”姬如笙搶答道。
“那它早凍死了。錯!”離落毫不留情的滅殺了姬如笙的信心。
蘇焱起微微沉思,說道:“化繭成蝶,飛過去。”
離落張大嘴朝着他鼓掌:“好棒!這你都猜得到!再來,你爺爺的兒子的爸爸的媽媽的姑姑的小姨的叔叔的大伯跟你是什麼關係?”
“親戚。”這次蘇焱起回答得無比快速,那邊幾人還在繞的雲裡霧裡的。
“什麼東西越洗越髒?”
“水。”
“你用左手寫字還是右手寫字?”
“用毛筆寫字。”
離落不由得對蘇焱起刮目相看了,她錯了,古人也不全是古板迂腐的,看她的蘇蘇多麼聰明,這舉一反三學得多快!
“哇!蘇蘇你好聰明!我好崇拜你哦!”離落毫不掩飾自己的讚賞,抱着他的胳膊笑得燦爛,桃花瞳裡溢彩連連,滿臉歡喜。
“哪裡,我的落落纔是聰慧過人,我不及你。”蘇焱起對離落的崇拜很是受用,尤其還是當着別的男人的面,不過他說的也是真心話,真心覺得離落其言之敏,其心之惠,他是自嘆弗如的。
“邪門歪道。”康瑟舞忿忿的丟下這一句,轉身駕馬離去。
等開春之後,慕辰逸就要大婚,迎娶趙悠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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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巧笑言兮的離落,只覺得心裡越發苦澀,還不待他多傷感一下,一個士兵策馬奔來,不待馬停穩便翻身下來,快速跑來跪地奏報:“太子殿下,方纔皇上遇險,夏大人捨身相救結果……”
“什麼!”慕辰逸頓時臉色大變,拉起那個士兵,陰沉凌厲的說道:“你說父皇怎麼了?”
那士兵被嚇得不輕,面色煞白,但還是迅速的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原來皇上發現一隻公鹿,長得很是漂亮,便一路追逐,結果和大部隊離遠了,身邊只跟着一位御前侍衛。
沒想到居然踩到了雪窩子,也就是被積雪覆蓋的深坑。用眼睛看不出有什麼危險,一旦承重超出便會下陷。
腳下的異常使得馬匹受驚頓時不受控制,這一騷動更是大片的滑雪塌陷,眼看着就要陷入雪窩子中,那位御前侍衛自己被積雪埋了大半身子,自顧不暇……
在那千鈞一髮,兵部尚書夏江嵐之子夏風飛身而來將皇上一推,推出危險地帶,自己掉入雪窩子被埋,等後面的人跟上七手八腳將他救上來時,已經全身凍得發青,呼吸微弱了。
夏江嵐當場昏了過去,他兒子是禁衛軍的一箇中尉,原本是不能陪駕冬獵的,因爲正好立了小功,抓住了一位手腳不乾淨的太監,皇上得知他是兵部尚書夏江嵐之子,便順口說冬獵一起吧。
沒想到這一順口,救了他的命。
所以皇上下令讓太醫如論如何將夏風救活,否則提頭來見。
如此一來狩獵自然進行不下去了,士兵趕緊來報告太子,那邊情況緊張,皇家獵場怎麼會有雪窩子,皇上震怒下下旨將負責圍場的一干人等全部斬首,百官兢兢戰戰不敢多言。
這種時候幾位皇子又不見人影,讓皇上更是惱怒交加,眼裡都冒出殺氣了。
慕辰逸三位皇子越聽神色越是難看和不安,慕珊珊也帶着焦急憂愁,幾人當下不再多言,朝離落等人說了一聲,迅速策馬先行一步。
皇上出了事,他們三人在人家的獵場也不能裝作不知道,所以只好駕馬跟着一同過去。
好在傷着的不是皇上,等他們過去時,氣氛已經沒有那麼緊張了。
聽說那夏風醒了,雖然身體受了寒,但畢竟是有功底的,休養一陣就好了。皇上下令讓太子徹查此事,看那雪窩子到底是天意還是人爲。
離落不屑的腹誹道:“即便是天意,不也是害得那些守圍場的人無辜送命,你還能找老天要說法,這皇家真的是視人命如草芥,偏還如此理所應當。”
不過……離落卻認爲人爲的可能性較大,因爲……直覺!
夏風出現的時機太好了,早一步顯得刻意,晚一步失了先機,就像是算計好刻意在一旁等待着伺機而動一般。
接下來,因爲查來查去都查不出這雪窩子是人刻意設下的,只能說是意外,皇上對此很是不滿。
慕辰逸不得已只能爆出另一件事吸引皇上的注意力--戶部尚書楊戩之合夥部下侵吞救災款項一事。
當然,他也不笨,並沒有直接將證據呈現給皇上。
而是先暗中讓人在民間散佈了戶部尚書侵吞賑災銀兩的風聲,事情說得有板有眼,加上前不久黃清淄買房子養外室的事情,更加讓人確有此事。不少與楊戩之有仇的官員更是落井下石,紛紛向皇上遞摺子,揭露他這些年中飽私囊的各種醜事。
皇上獵場一事還沒消氣,得知此事自然火冒三丈,讓太子監察此事。這正合慕辰逸之意,裝模作樣查了幾天,便將收集來的證據呈上。
官員貪污枉法的事情,只要不過份,皇上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哪隻貓不偷腥。
可這楊戩之也太膽大妄爲了,朝廷這些年國庫空虛,他一個人就貪了四十萬兩銀子,去年撥款賑災的銀子有三分之一進了他的口袋,再加上下屬還有地方官員一層層的剋扣,恐怕用在受災百姓身上的銀子所剩無幾,難怪惹得民怒天怨,皇上震怒下當場將楊戩之及相關官員革職查辦。
楊戩之這一倒臺,戶部這塊大肥肉就惹得人人都想爭一爭,或者啃一口。
眼下快到年關了,戶部這時候是最忙的,沒了主事人,簡直是亂成一鍋粥。皇上心裡也急,可眼下沒有可用之人,太子倒是推薦了一位,皇上不置可否。
沒兩天,新的戶部尚書上任了,是一匹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黑馬。
此人爲赤州州主王博,去年雪災時赤州大雪平地厚五尺,民凍餓死者日以百數,是災情較爲嚴重的地區。
王博將家中的糧食都拿出來施粥濟民,又請出當地著名的崇福寺以以積德勸善作爲箴言,並輔之以因緣果報來勸化百姓,所以赤州災情嚴重卻沒有難民暴動,都是這位城主大人的功勞。
據說是兵部尚書夏江嵐向皇上彙報難民暴動事件的時候,隨口提了一下赤州的王州主,說此舉值得借鑑。引得皇上對此人留意起來,查了他以往的政績,又詔入京面聖,沒多久就下了任命的旨意。
太子慕辰逸算是白忙活一場,替他人做嫁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