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李翠花的家裡出來,周氏往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呸的一聲。
“娘。”蘇春桃的臉色很不好,可遠遠看到有鄉親鄰里往這邊看,還是拉了拉周氏的袖子。
周氏這才收斂了點,嘴角牽了牽,低聲罵道:“以爲自己是什麼東西,不就一個通房,在這擺什麼高姿態。”
“娘,我們家去再說吧。”蘇春桃皺起雙眉,對於李翠花剛纔明裡暗裡的諷刺拒絕也很是不滿。
想她雖然是農女出身,可因爲有爹孃護着疼着,平時也沒幹什麼重活,跟一大家嬌女那般養着的,可李翠花卻是怎麼說的?說她心性兒高,不敢隨意支使?
“你等着,我就打賭她這胎是個丫頭。”周氏哼了一聲,道:“走,誰稀罕去當個丫頭,若不是他家有個幺兒還沒成親,我們會來?哼。”
蘇春桃的臉微微地升起一朵紅暈,她們就是打聽到這個牛員外有三個兒子,那小兒子年方十八,還沒成親的,牛員外家家財萬貫,嫁過去就是當少奶奶享清福的,這纔有了主意想去當個丫頭。不然,真以爲她看中了那大肚子的老頭子麼?
兩母女走着,一邊說着話,蘇春桃又道:“娘,我瞧着李翠花的樣子是想帶蘇柳去呢。”
“有啥子奇怪的,從前李翠花不就老拉着那死妮子說話玩兒,真是便宜她了。”周氏的語氣酸酸的。
“娘。”蘇春桃停下了腳步,眨了眨眼,道:“要是真這樣纔好呢,就憑她那樣子,能當個丫頭已經是萬福了,還能當少奶奶?可蘇六若走了,剩下蘇小和那女人,怎麼和我們鬥?而且,當丫頭,總要賣身吧,牛員外家這麼富貴,這賣身銀子一定不少。娘,人家好久沒添過新首飾了。”
周氏的眼一亮,雙手一拍,可不是這樣麼,蘇六那死丫頭走了,陳梅娘和蘇小那小蹄子還不是任她拿捏的?
“走,去昌記。”周氏當即調轉了個方向,道:“去打二兩好酒給你爹,再去割塊燒豬頭肉。”
李翠花家,李翠花的娘李大娘不解地看着自家閨女,終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花啊,娘瞧着春桃模樣兒也周正,總不會失禮你,怎的?”
李翠花歪在炕上,懶洋洋地看着自己塗得紅紅的指甲,哼了一聲道:“娘你是老糊塗了,她模樣再周正,一肚子算計壞水,我能拿捏着麼?”
當她這兩年在牛府是白混的麼,蘇春桃兩母女是什麼打算她不知道?最怕是引狼入室,爬上了主子的牀佔了自己的位置,那她不是找虐嗎?
李翠花已經忘了,自己也是爬上主子的牀,纔有的今天。
“那。。。”
“我如今懷着身子,自是服侍不了老爺,模樣周正的,自然是好,可也要拿捏得住纔是。”李翠花漫不經心地道:“蘇春桃是絕對不成的,我看蘇六就不錯。”
“啊?那個不祥人?”李大娘騰地站起身。
李翠花勾脣一笑,不祥人,這纔好,是她李翠花將她蘇柳救出苦海,帶去享福,蘇柳要是個好的,就會死心塌地跟着她,聽她的話,任她支喚。這麼想着,李翠花的笑容就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