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幹什麼,你們要殺死我嗎?”
“先生們,你們這樣毫無理由,無論你們是誰,你們都沒有理由隨便殺死一個人。”
“喂,喂,先生們······”
戴維看不見,但他感覺得到,拿繩子的人已經走來到了他的身後。
“等等······”戴維不能再冒險,繩子一旦套上脖子,他就再沒有說話的機會了,“是德瑞克夫人······”
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後轉向戴維,等着戴維下邊的話。
“德瑞克夫人要我這麼做。”
“德瑞克夫人要你做什麼?”
“兩位,拜託,能把我頭上的東西取下來嗎?”
“德瑞克夫人要你做什麼?”兩個人都沒理會戴維的請求。
“她要我找到希爾曼。她說,她知道希爾曼的真實身份。但是,她並沒出賣希爾曼的打算。她希望希爾曼能知道這一點。”
兩個人十分驚異地互相看了一眼,戴維的話完全出於他們的意料。
“她真這麼說?”
幾乎是兩個人同時問話,這讓戴維感覺得到,他們對於德瑞克夫人是否知道希爾曼的真實身份非常在意。
“那麼,你到底是幹什麼的?”戴維變得強硬起來,“你們可以隨時殺死我,又何必在乎我知道你們到底是誰。”
戴維的話不無道理。但那兩個似乎並不爲之所動。
“先生,你既然知道要死,也就沒必要知道我們是誰。你的屍體會在一個名叫希莉的妓女家裡出現。這個妓女欠了一大筆債。而你,一個威尼商珠寶商死在她的家裡,對警察來說,這完全合情合理。”
說到妓女,戴維不由得想起在酒吧裡主動和他搭訕的那個嬌豔女人。難道她真是個妓女?被收買而做他們的耳目?那麼,她的出現和她對戴維說的話,僅僅只是想確定戴維的身份。如此說來,就因她的一句話而衝出酒吧的確是太冒失了。
“下手吧,天也快亮了。”
“我總覺得這個傢伙身上有東西。他說的都是謊話”
“我知道他說的謊話,但我們不能冒險。”
戴維聽着他們說話,絲毫沒有避諱戴維的意思。這也表明了另一層意思,他們一定是要幹掉戴維的。果然,他們中的一個人走到了戴維的身後,而另一個人屈身牢牢摁住了戴維的雙腳,這是防止戴維臨死前掙扎得太過厲害。
繩子套住了戴維的脖子,戴維開始晃動身體,拼命想要掙出雙手,但這一切都無濟於事,那兩個人手法十分嫺熟。就在身後那人即將用力的時候,戴維大叫了一聲:
“卡拉!”
一名年輕中尉走進瑪格麗特辦公室,把一份文件放在瑪格麗特辦公室桌上,“長官,這是您要的資料。”
瑪格麗特抽出來半截看了看,點點頭,道謝之後讓中尉走了,這才把資料拿出來看,翻看了幾頁,隨即看到了裡面的一張照片,那正是戴維。
戴維穿着一套紅藍兩色滑雪運動服正滑向終點,白雪茫茫,那紅與藍在雪地裡就非常醒目,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上,更顯得英姿勃勃。瑪格麗特偏着頭,似笑非笑,心想,不知道多少女人會倒在他的腳下。她似乎想要弄清這是戴維在哪一個滑雪勝地留下的,但她最終還是放棄了。由於這張照片是用問世不久的彩色膠捲所拍攝,畫面的清晰相的背景有些模糊,而且似乎是拍攝的人有意爲之或者經過了後期處理。這是一張珍貴的照片,瑪格麗特知道,做爲特工,留下這張照片有多麼不容易。或者,就連戴維本人也不知道有人給偷偷拍下了這張照片。
瑪格麗特不知道的是,在戴維的文件夾裡,也有一張她的照片,那是瑪格麗特幾乎還是一個少女時候是照下的,就像戴維不知道有那樣一張照片,瑪格麗自己兩樣也不記得自己有這樣一張照片。進入軍情局後,以往的所有照片幾乎都被銷燬了。她當然更不知道,面對那張照片,戴維也曾像她這樣,半是揣測,半是欣賞。同時在想,該爲她設下一個什麼樣的局。在瑪格麗特把文件合起,準備放進抽屜的時候,一個疑問突然浮現在腦海。
爲什麼,戴維要選擇了林德來做這個圈套?只是爲了獲得關於“礁”的情況嗎?如果僅僅是這樣,他完全可以不把克拉克的身份告訴她。他只要告訴她,林德很可能是一個德國間諜,他處的位置使他成爲非常危險的敵人,又因爲沒有充分的證據說服英國情報機關,因此不得不把選擇悄悄他幹掉。這也足以說服瑪格麗特。克拉克現在是美國軍事情報機構手裡最重要的一張牌,他將在不久後的登陸作戰中發揮極其重要的作用。戴維甚至沒有把這個情報通報裡費爾,而又爲什麼只告訴她?他到底打的什麼主意,這其中,會不會還有別的更大的秘密?莫非,他這樣做,只是爲了獲得瑪卡的完全信任並得到她的青睞?還是他愛上了自己?
想到“愛”這個詞,瑪格麗特不由得笑了。他會愛上一個女人嗎?或許會,但絕對不會是一個。也因此,瑪格麗特“決定”還是不要去愛上他,決定不愛,這使瑪格麗特覺得好笑。
笑着的瑪格麗特絕對不會想到,“拿下”她的主意,竟然出自於堂堂美國戰略服務局局長阿諾萬之口,當然這樣的主意,也正中戴維下懷。
第三十三章卡拉是怎樣練成的
在那一聲呼喊之後,戴維把瑪格麗特抱起放在牀上,然後自己也躺在瑪格麗特的身邊。此時的瑪格麗特褪盡鉛華,脫胎換骨,宛如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她依偎着戴維,像一隻歸巢的鴿子。這或者纔是最原來的瑪格麗特,戴維不禁問了她這樣一個問題。她是怎麼變成的卡拉。瑪格麗特沒有回答戴維的問,她想起了那個第一次讓她找到真實自己,又或者是失去自己真實的男人。
被選中成爲特工後的培訓中,教官在給所有學員上的第一節課時,講的第一句話就是:記住,你永遠不能百分之百地信任你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包括你的上司。
和瑪格麗特同時受訓並同住一間學員宿舍的女學員第一個舉手提問,“長官,也包括你嗎?”
教官看都沒看她一眼,“是的,別以爲昨天晚上你和我上牀就可以完全信任我。其實,我想告訴大家的是,你的上司,恰恰是你最不能信任的人之一。”
瑪格麗特聽到那個問話的學員驚叫了一聲,“我的上帝,昨天晚上我根本沒有和你……上牀,瑪格麗特可以爲我作證,我一直和她呆在一起。”
“現在還不需要。因爲接下來我要講的第二句話是:每個人都在說謊,所有的人的謊話和真話,幾乎各佔一半。”
“瑪格麗物,”聽到教官點名,瑪格麗特站了起來,“現在我讓你來爲她作證,昨天晚上你一直和她呆在一起嗎?”
“是的,長官。”
“瑪格麗特剛纔說了一個謊。昨天晚上,我在你們的飲料中投入了安眠藥,至少有二到三個小時,你是在我們稱之爲完全失意的深度睡眠中。在那二到三小時裡,你不可能知道別人做了什麼。”
聽到教官這麼說,瑪格麗特驚訝不已。
“說謊有兩種,一種是有意說謊,一種是無意說謊。”教官接着說,“我們更多的選擇無意說謊來做爲一件事的證言,因爲無意說謊沒有任何說謊的特徵。”
那是一次印象極爲深刻的課。畢業的那天,瑪格麗特對教官說,還記得你給我們上的第一節課嗎,你那天說了很多謊話,其中的一句是,你在我們的飲料中投了安眠藥。教官問她,爲什麼你這樣認爲?瑪格麗特說,因爲你根本沒有意料到會是我的同伴第一個提問。教官笑了,是我安排她提問的,在你完全失憶的深度睡眠裡,我就在你們的房間,在你她同伴的牀上。
瑪格麗特目瞪口呆。她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就沒有什麼是真實的嗎?”
教官笑了,“不,記住,你自己是真實的。”
“我不相信,我已經不相信我是真實的了。”
“是嗎?那讓我來告訴你,什麼是真實的你。”教官說着,扯開了瑪格麗特的衣服。瑪格麗特記得,那些扯落的扣子四散飛濺,其中的一枚甚至彈到了天花板上。
瑪格麗特激烈反抗,就在反抗中,她的衣服褲子一件一件被教官撕開扯下。瑪格麗特是真的反抗,她不需要,她根本就沒想到和她的教官發生這樣的關係。但是,當教官把她牢牢按在地上,她的雙手被教官捉住並且壓在她和身體下,教官告訴她說,瑪格麗特,你看你的**,她們也在**。教官說着,用嘴銜住其中的一個,她感到她的Ru房炸了開來。一切的奇妙隨之發生,無論教官碰到她身體的任何部位,那個部位就變成了**官的一部分。
瑪格麗特就是以這樣的方式,變成一隻野獸。
可是,她的教官並不這樣認爲,他告訴她,你身體裡本來就藏着一隻野獸,他只不過讓她釋放出來。教官同時告訴她,從看到她第一眼就看出來了。而教官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她還只是箇中學生。
“沒有誰能把人變成另一個人,除非自己。”瑪格麗特這樣回答戴維。然後貼住了戴維嘴脣。
“報告”。一個軍官走了進來,“特別小組準備完畢。”
“嗯,這就馬上行動。”
瑪格麗特把戴維的照片和桌上厚厚的材料放進抽屜,材料,這就是戴維送給她的禮物之一。
這些資料非常有用,尤其是其中包含了一份駐英國軍事單位的失蹤和陣亡軍官的名單,解了瑪格麗特的燃眉之急。瑪格麗特最後一次對照手中的一份報告,分別在兩個美軍軍官的名字下面劃了一條線。其中一個是美軍第一航空隊地勤中尉米蓋爾,另一個是美國陸軍第三師師部醫院醫官路易斯少校。
在一個高檔住宅區的一條街道上,一個年輕的美軍軍官從一所豪華的英國住宅裡走出來,這是一個非常帥氣的美國哥們,高大英俊,風度翩翩。這也就難怪送他出門的英國姑娘如此戀戀不捨。已經走出門了,她還一直拉着他的手,說着纏綿的話。
看到他出來,守候在房子一側的兩個便衣準備衝上去。瑪格麗特制止了他們,看着他走出院子。
英國姑娘目送美國軍官走出花園,走到了大街上,看不見了,英國姑娘這才轉身進了屋。
瑪格麗特迎面向美國軍官走去,目光直向美軍軍官,她似乎被他吸引,眉目含笑,羞澀而又風情。美國軍官回頭看了一眼,確信剛纔送他出門的姑娘已經看不到他。於是,他很快換上一副笑臉,主動和瑪格麗特打了個招呼:
“你好。”
“你好。美國人?”瑪格麗特很友好。
“是的是的,美國人,來幫你們打德國佬的美國人。”美國人說話的時候,他們已經近在咫尺,美國人向瑪格麗特伸出手。
“哦,我叫瑪格麗特。是……”瑪格麗特說着,有些遲疑地向他伸出手。
“我叫路易斯。”路易斯不等瑪格麗特說完,握住了瑪格麗特的手。
“是卡特·路易斯?美國陸軍第三師醫院少校醫官?”瑪格麗特問。
“什麼?你怎麼知道?”路易斯吃了一驚。而正在這時,出於職業的警覺,他發現在他後方和側面分別有人在向他靠近,他猛地借握手一把拉過瑪格麗特,一個漂亮的轉身扣住了瑪格麗特的脖子,另一手掏出槍,指着向他走來的英國便衣。那兩個便衣看到瑪格麗特被制服,隨即站在原地。美國軍官示意他們把手舉起來,然後讓他們扔下手裡的武器,兩個英國特工看了看被控制的瑪格麗特,一一照辦。
“慢,慢,再慢一點,好,把槍踢過來。”
兩支手槍被踢到了路易斯的腳下,制服兩個英國便衣後,路易斯就勢倒過手裡的槍,揚起槍柄,向瑪格麗特頭上擊去。
就在這時,瑪格麗特右拐猛地往後一擊,路易斯吃痛彎腰,瑪格麗特雙手反扣住路易斯卡她的手臂,轉身在後,膝蓋頂着美軍軍官的膝彎,把他摔在了地上,並順勢踩住了他拿槍的手腕。這一手兔起鵲落,乾淨利索。這一着的精妙之處其實在於瑪格麗特把握時機的精確。否則,路易斯手裡的槍不是吃素的。
“你太性急了,少校先生。我還沒介紹完我自己呢,對一位英國女士來說,這也太沒禮貌了。”兩個便衣過來銬住了路易斯,瑪格麗特接着說,“我叫瑪格麗特,英國國家保安局特別行動處少校。”
聽到瑪格麗特的自我介紹,路易斯擡頭吃驚地看了瑪格麗一眼。顯然,這個名字他有所耳聞,只是剛纔他把注意力放在兩個便衣身上了。再說,在英國,叫瑪格麗特的人也太多了,誰知道她就是那個他最不願意碰到的瑪格麗特?
“很遺憾你沒等我做完自我介紹。”瑪格麗特麗特說着,偏了偏頭,三個人押着路易斯走向停在馬路對面不遠處的吉普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