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誤會了。”於翠蓉朝他又是一笑,“我來找我的夫君,與三公子何干。”
肖嶽凡一把拖住了她的手,臉上的怒容已然是盛了,粗聲道:“翠蓉!你今日怎的這般不堪理喻,我說過終有一日,我一定會娶你的,但眼下肖家事多,何況我若此時若是娶了你,難保你會也同樣惹上禍端,你回去,快快回去……”
誰知於翠蓉亦是惱怒起來,將抓住她的手一甩,大聲道:“三公子,我說了我是來找我的夫君,卻是哪裡是來找你的,你這樣抓着我的手,可知男女授受不親。”
“你……”
“嶽凡,發生什麼事了?”竟是堂屋裡的人聽到他二人的爭吵之聲,都跑了出來,想要一看究竟。
“沒什麼事,爹。”肖嶽凡急急道,又拖着於翠蓉的手想要將她拉到門外去。
誰知她竟是又掙脫了他的手,朝裡頭奔了過來,邊奔邊還喊:“嶽哲,夫君,叫奴家找得你好苦。”
她一路笑着奔了過來,奔至肖嶽哲跟前,竟是撲到他的胸前,一把將他摟住了。衆人都被這突如其來之事給愣住了,俱都呆呆地着看着她,她卻伏在肖嶽哲胸前,露出了滿意而溫柔的笑:“夫君,你這幾日怎的也不來看看奴家,你可知,可知奴家已經有……”
“翠蓉!”肖嶽凡一聲大喝,“你瘋了嗎?那是我二哥啊!
”衆人此時方瞧向了二少爺肖嶽哲,只見他紅着一張臉,表情極是尷尬,一雙手放在於翠蓉的肩頭,想要推開她,耐何她將自己抱得極緊,他推了幾下,竟是未能將她推開來。
立於他一旁的二少奶奶陳芕芝已是大怒,衝將上來拽着餘翠蓉的手便是有拖,不料竟是也未能將她拖得開來,她又是羞又是怒,臉已經氣得通紅了,怒罵道:“你這個人,你這樣摟着我相公是想要做什麼?”
“姐姐,”於翠蓉此時方放開了摟着肖嶽哲的手,她一臉的嬌羞,竟是朝着陳芕芝屈膝緩緩行了一個禮,微笑着道:“妹妹見過姐姐。”
陳芕芝一臉的莫名奇妙,似有驚恐的望着她,怒口道:“失心瘋了麼你。”
“翠蓉!”肖嶽凡顯然亦是生氣了,衝至她跟前:“你今天這是怎麼了?雖說我與我二哥長得像是像,但也不至於會讓你認錯罷。”
“於老闆!”卻是大太太說話了,她顯然對這於翠蓉半點好感也無,冷冷道:“若是沒有什麼事情,還請快快離開我家。”
於翠蓉此時臉上方露出一絲驚恐來,看着肖嶽哲道:“嶽哲,怎的你,難道還沒有跟大家說麼?”
“我,我……”肖嶽哲一時竟是臉上通紅,吞吞吐吐。
“嶽哲你,”於翠蓉竟是帶了絲賭氣的味道朝他道:“你明明答應奴家,說要稟了爹和娘,要來我迎娶我的,你,你,莫不是還沒有跟爹和娘說罷?”
“你說什麼?
”肖嶽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於老闆,”竟是肖老爺發話了,他聲音裡帶着一股笑意,彷彿這是世間最可笑的一件事一般,問道,“於老闆你這莫不是來消遣我肖家的?”
“哎呀爹,”於翠蓉喊道,“爹別叫我於老闆呀,叫我翠蓉便可。”
“住嘴!”大太太怒道,“誰是你爹,你莫要在這是亂攀親戚,嶽凡,你還不將她拖出去,瘋瘋癲癲成何體統。”
肖嶽凡早已氣得臉都紫了,衝上前來拖起她的手,將她往外頭拽,邊道:“走,跟我回去。”
誰知於翠蓉竟是力氣極大,三番幾次掙脫了他的手,他見她一掙脫,便又抓住了她的另一隻手,如此幾氣,於翠蓉竟是尖叫一聲,反掌便在他臉上打了一耳光。他一時整個人都蒙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她臉上帶着冷笑,“三少爺,你這樣拖着我做什麼?你又不曾打算娶我。我與嶽哲兩情相悅,我今日來找他,是因爲他說要迎我進門,你這樣對着我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你到底在說什麼?”肖嶽凡此時方覺事情已是朝着自己不曾預料的方向發展而去,一時心中竟是慌了。
“我說,我來找嶽哲,找我的夫君。”於翠蓉道,一邊已經轉了身,又朝肖嶽哲行了過去,邊道,“嶽哲,你答應過我的,可不許食言。”
陳芕芝此時已是大怒,待她行了過來,行至肖嶽哲跟前時,她一擡掌,便在她臉上打了一個耳刮子,怒道:“賤人!”
於翠蓉捱了打,心中氣惱,朝肖嶽哲撒起嬌來:“嶽哲,你看,姐姐她,她打我。”
“夠啦!”卻是老夫人已經失聲喊了起來:“這又是唱哪一齣啊,於老闆,你之前不是一直跟着嶽凡的麼,此時你怎麼又反過來,要跟嶽哲啊?你到底在幹什麼啊?”
“原來是奶奶呀。”於翠蓉笑着又行到了老夫人身旁,親暱的抓住了老夫人的手道,“奶奶,你說到哪裡去了?嶽哲纔是我的夫君呀。”
老夫人卻是冷冷哼了一聲,甩開了她的手,她卻不以爲意,一隻手撫上了自己的腹部,依然笑意盈盈地道:“奶奶可知,我這腹中呀,已經有了嶽哲的骨肉了。”
“什麼?!”於翠蓉此言一出,肖家人便只覺自己的耳畔響起了一個又一個無數的悶雷,一時個個目瞪口呆,都不知說什麼好了。
“你說什麼?!”肖嶽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衝了上來,問於翠蓉道。“我說,我懷了你二哥的骨肉,三弟。”於翠蓉道。
“你到底在說什麼啊!”肖嶽凡一聲怒吼,一隻手在她的肩上一推,她順勢便朝後轉了一圈,倒是穩穩站直了。“還要我再重複一遍?”她道。
“你……”肖嶽凡看着她,一臉的不敢置信,搖着頭喃喃道:“不可能,這不是真的,你有了身孕?你如何會有了身孕的?我碰都不曾碰過你。”
“撲,”於翠蓉捂嘴笑了起來,“我都說我腹中孩兒是嶽哲的,與你何干。”
“爲什麼?”肖嶽凡此時方確認了事情已是到了無可挽回之地,眼眶竟是一瞬間便紅了,看着她道:“爲什麼?我這麼愛你,你怎麼,怎麼能?”
“我怎麼不能?”於翠蓉道,“你愛我?你當真愛我麼?我給過你機會的,可惜你總是顧左右而言他,我一個女人家,哪裡耗得起,即然你不願意娶我,那我就唯有嫁給嶽哲羅。”
“於翠蓉,”肖嶽凡到此時方盛怒,氣得臉紅脖子粗,一雙眼睛瞪得大如牛眼,指着她恨恨道:“你,你……”
“我我,我怎的了?”
“二哥,”他又轉了身,氣惱道:“你怎麼能,怎麼能?”
“我,我”肖嶽哲立在那裡,一時唯唯弱弱,說不出話來。肖嶽凡眼見着被肖家這衆多的人看着,遠處的下人們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計,紛紛朝這邊探望過來,一時只覺惱羞成怒,低吼一聲,一轉身,頭也不回的朝外頭逛奔而去,一眨眼,便不見了蹤影。急得大太太慌忙叫他:“嶽凡,嶽凡……”
“肖嶽哲!”陳芕芝亦然已是盛怒,朝二少爺大喝道:“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肖嶽哲眼見着這衆多雙眼睛看着自己,一時心中亦是又是急,又是怕,又是悔的,當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嶽哲,”連二姨娘都忍不住要責怪起她來,“你是怎麼搞的啊?怎麼會和這個戲子扯到一起去了?還還,還有了身孕。”
“肖嶽哲!”只聽得一聲怒吼,竟是肖老爺已是衝上前來,他一臉怒容,又是羞愧,又是氣惱,渾身都抖了起來,一指手指着他,竟然已是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聽得斷斷續續道:“你你,你當真是,當真是羞,羞了先人……”
他原本因着這幾日的肖家變故,心下已是悽然無比,而今眼見着自己的兒子竟是做出這樣的醜事,找女人倒也罷了,他找的,偏偏竟還是自己的親弟弟原本所鍾情之人。在這個女人,竟然還是向來是他瞧不上眼的戲子,這大兒子纔剛過世呢……他一時間氣血上涌,竟撲的一聲,從口裡噴出一口鮮血出來,咕咚一聲,便栽倒在了地上。
而那原本亦是極爲羞惱的肖嶽哲見肖老爺昏死了過去,心中亦是慌了,忙朝他奔了過來,不料剛走不了幾步,便覺渾身麻癢難擋,一時竟是哈欠連天,他心知此時自己萬不能出事,耐何身子終是不聽使喚,竟是渾身都擅抖了起來。於翠蓉見她般,卻是也不打話,從懷裡掏出一根小煙桿來,又從掏出一小塊煙土,將煙土細心捏碎了,放進菸斗中,又用火摺子點燃了,不由分說,便向肖嶽哲遞了過去。肖嶽哲本已是渾身難受,見了這煙桿,心中一喜,慌張的奪了過去,往地上一坐,奮力抽了兩口,一時間只覺輕輕爽爽,渾身筋洛都舒坦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