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上官若愚啪啪的擰着手指,哎呦,他這是篤定了自己不敢動手呢,還是咋滴了?送上門的沙包不打白不打!
南宮無憂連眼也未睜,如松柏般筆挺的站在原地,反倒是一旁的夜月,在看見一步步走近的女人時,想要衝上前去制止的欲、望愈發強烈。
“真的不躲?”媽蛋!她還真不信他會傻到紋絲不動,想到方纔女刺客的殺意,上官若愚心底那絲絲動搖立即變得堅定起來。
拳頭虎虎生風,霍地親吻上南宮無憂的臉蛋。
“草特麼,讓你沒教育好手下。”
“讓你拿碎銀子來忽悠老孃!”
……
拳打腳踢聲伴隨着痛罵,聽得風瑾墨有些肉疼,雖然那些狂風暴雨的攻擊並不是打在他的身上。
“呼。”揍夠了,上官若愚擦擦臉上的汗水,心情格外爽朗。
“夠了嗎?”南宮無憂淡薄的問道,即使身上灰塵僕僕,臉上紅腫一片,但他卻全然不在乎,彷彿這世間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夠讓他動容。
這男人居然不生氣?不知道爲什麼,對上他那雙波瀾不驚的眸子,上官若愚百年也難觸動的心窩,竟升起了一絲異樣,似愧疚,又似惱怒。
媽蛋!
“哼,勉強夠了。”刻意忽略掉心尖的動容,“算你說話算話。”
“請姑娘按照約定釋放夜靈。”這是他們之間的約定。
這種憋屈的即視感是在鬧哪樣?上官若愚臉上一黑,憋屈極了。
“蹬蹬蹬。”就在這時,院子外又傳來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
我去,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重要人物一個接一個的來啊。
以李奎爲首的士兵簇擁着一個華衣男人緩緩從院子外走來,如衆星捧月。
紫金的羽冠豎起三千青絲,棱角分明的五官,冷峻、森寒,猶如刀削,筆挺的鼻樑下,涼薄的脣瓣微微抿緊,弧度淡漠。
這人便是南商國眼下名望最高,最得寵的三皇子——南宮歸玉。
風瑾墨邪肆的眸光微微閃了閃,拽住上官若愚的手臂,將她護在自己身後。
她沒有掙扎,來人強悍的氣場一看就知道不是好對付的,該不會是來替這二皇子撐腰的吧?這麼一想,她急忙將自己縮在風瑾墨健碩的身體後邊,努力縮小着自己的存在感。
南宮無憂眉頭一蹙,淡淡的收回了放在她身上的視線,這女人還是頭一個見到三皇子沒有露出癡迷目光的人。
但轉瞬,他便將這抹思緒拋開,自身難保的自己,有什麼資格關心這種小事?
“嘿,你站好了,別動,注意替我擋着啊。”上官若愚戳戳風瑾墨的後背,低聲嘟嚷道。
她這是害怕了?風瑾墨有些意外,“放心,有本殿在,誰也傷不了你。”
“這可是你說的,待會兒要是有人替這二皇子出頭,你可得記得這句話,我可是你未來的丈母孃。”爲了確保萬無一失,上官若愚毫無愧疚感的打算把女兒給賣出去。
風瑾墨嘴角抽了抽,臉上邪魅狂狷的笑容差點沒撐住,她就不能別提這檔子事兒嗎?
南宮歸玉邁着緩慢的步伐從人堆裡走了出來,“太子殿下,這是怎麼回事?”
“本殿也想知道,這就是南商國的待客之道嗎?”風瑾墨強勢的反問一句,側開身,讓屋內暈厥的此刻顯露出來。
南宮歸玉冷峻的面容微微一沉,冰涼刺骨的目光蹭地刺向南宮無憂,“二哥!”
“本王已將此事解決。”南宮無憂淡淡的啓口,視線落在正極力躲藏的某女身上,“這位姑娘,你說是嗎?”
剎那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聚焦。
丫的,她一點也不想要這種萬衆矚目的感覺啊,上官若愚默默的流下了兩行寬帶淚,訕笑着從風瑾墨身後蹭出了一個腦袋,“那啥,這件事不歸我管,你們找太子爺,可別找我,我就是一打醬油的。”
“你!”夜月沒料到她會在這種時候竭力撇清關係,手指怒指向這無恥的女人。
“幹嘛?想動手啊?”上官若愚挺直腰桿,橫眉怒目的反問道。
“夠了。”南宮歸玉嫌惡的擰起眉頭,“二哥,還請你約束好屬下,莫要讓貴客誤以爲我南商國的皇子不會教人。”
寬袖下,手掌暗暗一緊,男人淡泊的面容浮現了絲絲隱忍,“三弟說得極是。”
不是早就該知道嗎?這世上多的是人辱他,欺他,哪怕是親兄弟,也無法避免。
他看上去好可憐。
上官若愚輕輕咬住脣瓣,心底那絲不忍連她自己也嚇了一跳,不就是個男人嗎?她幹嘛要對他動惻隱之心?
“本王若沒有記錯,父皇早有交代,二哥涉嫌殺人案件,在未洗清罪名前,不得私離府邸,二哥,你現在違抗皇命出現在此,可知罪?”南宮歸玉冷聲問道,眸光犀利如刀,不像是來替親人求情,倒像是來落井下石的。
嘖嘖嘖,這是要大義滅親的節奏啊,上官若愚若有所思的託着腮幫,突然間對南宮無憂產生了巨大的同情,她猜測着,這男人是殺了親兄弟的父母呢,還是猥褻了他的妻妾,不然,爲毛這位三皇子在看着他時,會滿世界的惡意?
“來人啊,將二皇兄抓起來,帶回皇子府!”南宮歸玉冷冽的臉龐浮現了一絲譏諷。
他不是先皇后唯一的子嗣嗎?如今,自己就要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將他的尊嚴狠狠的踩在腳下!
深幽的黑眸微微一顫,南宮無憂低垂着眼瞼,睫毛靜止,他淡淡的站在原地,不染塵世。
“哼,”裝腔作勢!南宮歸玉看見他這副無動於衷的模樣心裡就暗暗惱火,“將這個膽敢擅闖驛站,驚擾北海太子殿下的刺客就地誅殺,以儆效尤。”
平坦的眉頭輕輕緊皺,“三弟!”
“二哥,你可別怨做弟弟的不講情面,如今你已是自身難保,有這份關心奴才的心情,還是好好想想如何向父皇解釋吧。”南宮歸玉冷笑道,終於不再裝什麼清高,裝什麼孤傲了嗎?“動手!”
他一聲令下,隨行而來的士兵立即朝南宮無憂和夜月二人圍攏,手中刀戩已然出鞘,在這清冷的月光下閃爍着駭然的光芒。
氣氛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