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憐惜田芬長途奔襲,身子處於疲乏狀態,不敢過分摘嘗,他雖然體內蘊積着無窮的能量,卻不敢盡情揮灑,而是淺嘗輒止,讓田芬休息了半個晚。!
待到天明起牀後,田芬不但沒有顯示出疲憊,欺霜賽雪的臉蛋,卻是隱隱有一抹嫣紅,說不出的容光煥發,他這才發現,自己對女人的身子太不瞭解了,早知如此,昨晚該梅開二度——是梅花三弄,也不是不可以……
現在後悔已經遲了,田芬已經起牀,正在梳洗打扮,暫時不會再回到牀了。
李自成掀開衾被,也是披衣下牀,既然田芬已經來到隴右,難道還能飛去不成?昨夜已經過去,今夜即將到來……
早飯後,李自成帶着一衆親兵,欲待護衛着田芬馬車,舒適的馬車已經準備好了,但田芬卻是不肯去,“大都督,婢子也是騎馬吧,免得拖累大軍!”
“騎馬?你會騎馬嗎?”李自成不覺感到怪,在浩門鎮的時候,尚不知道她會騎馬,空閒的日子,兩人也是步行着在田間地頭閒逛。
“婢子在浩門鎮的時候,見了大都督在馬背威武的樣子,便央着阿爹給弄了一匹戰馬,大都督離開浩門縣後,婢子便獨自學着騎馬,雖然不得士兵們,趕路卻是沒問題,”田芬的小白臉迎着陽光,別有一番燦爛,“婢子這次是乘馬而來,否則哪有這麼快來到這清水縣?”
“奧?”李自成嘖嘖稱,難道田芬能預料到,將來要“千里追夫”,所以預先習了馬術?他只嚐到她溫柔的一面,沒想到田芬卻是女漢子般早已馴服了野馬,不過,這樣也好,大局爲重,有了戰馬,可以儘快了結隴右。
爲了防備田芬長途奔襲時,不適應僵硬的馬鞍,李自成取過兩塊厚厚的棉布,包裹在馬鞍,用了摸了摸,雖然不得衾被般鬆軟,卻也不似原先那般硬邦邦的,這才扶着田芬了馬。
從清水縣西門出了城,渡過清水,又沿着清水南行至渭水北岸,再行北。
李自成所到之處,由當地的大小官員陪同,大肆張揚,引得過往百姓紛紛駐足觀望,特別是回人較集的地方,更是長時間駐足,由田芬出面,代表李自成向他們問寒問暖。
田芬原本便是回人,會說幾句簡單的回家話,加她的相貌,普通的回人更加雅利安化,倒是李自成更加吸引同胞們的眼球,特別是聽說了她是“大土司家的小姐”、“大都督的夫人”的雙重身份,更是讓回人感受到她此行的善意。
大都督既然娶了回人,是回人的女婿,應該會善待回人!
無論是回人,還是其他與回人有着相似面孔、已經忘了自己祖先的人,對田芬都是極爲友善。
他們當堅決不願“入漢籍、奉天主”的死硬分子,已經被天命軍清理過一遍了,留下來的人,最多也是觀望狀態,聽說浩門縣的回人大土司田時入了漢籍後,父子同爲天命軍的知縣,女兒也成了大都督的夫人,原來回人還可以如此生活,與天命軍的刀槍相,田芬距離他們的生活,竟是如此接近……
天命軍的逼迫,田芬的拉攏,還有大都督身邊虎視眈眈的騎兵……
沿途的官員發現,在大都督巡視之後,域內異族主動“入漢籍、奉天主”的人數竟是急劇增加,爲了登記這些百姓,他們不得不增加人手。
李自成倒是沒有深入至回人當,他在官員們的陪同下,幾乎沿着次的行軍路徑,將次走過的大道重新梳理一遍,雖然沿途的官員一再向他保證,這是蘭州至關山最好的道路,但他依然緊鎖着眉頭。
道路年久失修,崎嶇不平,即便是渭河北岸,也需在山谷穿行,這樣的道路,如何能擔負着關山一線天命軍的給養?
士兵們在前線浴血,如果糧草供應不,讓人情何以堪?隴右,怎的如此破敗?這麼久的時間,難道朝廷真的忘記了這塊屬地?
更讓李自成憂心的是,這條承擔着守衛關山的生命線,沿途要穿越大量的河流,沿着渭河北岸,倒是可以擴充路基,不過,運糧車不斷被河流阻隔,如果搭建浮橋,不但不能持久,而且會阻礙河流船隻的通行。
此處多爲高山河流,兩岸峽谷結構,即便搭橋,也是極爲不便。
能不能沿着渭河,依靠水路運輸糧草?
李自成很快失望了,渭河雖是一條流量極大的河流,但在他的遊,不但流量不大,難以承載大型船隻,更是傳說的黃河還要百折千回,兩岸幾乎都是峭壁,一切,都是山勢惹的禍!
在這樣的河流通行,長江三峽還要艱險。
沒辦法,李自成只得給沿途的官員下令:待人口登記、土地分發完畢,立即組織百姓,全面修繕各自縣域內的主幹道,除了地勢要平坦之外,寬度不得少於一丈八尺,這些將作爲今年百姓所有的徭役負擔,更是對個府縣主官的年度考覈。
道路修繕實行一票否決,凡是年底之前,域內主幹道沒有達標者,主官一律免職,貶爲庶人!
爲了監督各府縣修繕蘭州至清水縣的主管道,李自成成立以親兵小旗官任二喜爲隊長的督察隊,騎着戰馬在沿線不間斷巡視,檢查各府縣道路修繕的進度,凡是推諉、拖拉者,一律追究府縣主官的責任。
隴右剛剛歸順天命軍,李自成放出話,這是檢驗各府縣的主官,對天命軍忠誠度的最重要的標誌。
修繕道路的事,算是分發下去了,即便有些府縣無法完成,也會大大改善沿途的道路,但道路經過河流、耽誤運輸的事,怨不得各個府縣了,不要說隴右,即便是朝廷,一時之間,也難以澆築大量的橋樑。
出征隴右之時,李自成渡過黃河來到蘭州,他感嘆渡河之艱難,當時便異想天開地讓湯若望設法在黃河建造一座橋樑,便於大軍快速通行。
不過,這個目標恐怕很難實現,湯若望雖然學習過一定的西洋科學,但他不是天主,不是萬能的,讓他製造個望遠鏡、顯微鏡什麼的,恰好是他的專長,難度不大,但要讓他在黃河建造橋樑,實在是難爲他了,不但是他,是他的母國,恐怕也不具備這樣的實力。
李自成當時讓他造橋,只是給出一個大方向,沒想到現在真的能用了,不知道湯若望的研究有沒有進展。
他沿途走過渭河沿岸,又發現了一個問題,如果爲了運輸糧草的便利,官道應該修繕在渭河的左岸,但沿途的秦州、伏羌縣、寧遠縣,甚至鞏昌府,都是在渭河的右岸,爲了未來的經濟的發展,道路又必須修築在右岸。
難道還要建造渭河大橋?
渭河的遊,河道並不寬闊,但之支流,還是要寬不少,最闊的地段,更是接近十五丈,如此寬度,已是接近蘭州一帶黃河的一半了。
究竟能不能建造橋樑?需要選擇什麼材料?
李自成悠地想到正在修築的水泥大道,對,用水泥,材料倒是不難,不知道是否符合建橋的標準。
不過,這個時代,並沒有特別的載重,標號低一些也無妨。
經過深思熟慮,李自成最終決定,道路還算要修築在渭河的右岸,既然府縣都是坐落在右岸,說明右岸的土地更爲平整,土地的產出更多,況且,這些府縣生產的糧食,最終還是要渡過渭河,運送至清水縣,反正要渡河,不如直接建造渭河大橋,也可以方便兩岸的通行。
關鍵是能不能建造出渭河大橋。
行至寧遠縣的時候,李自成飛鴿傳書西寧,讓湯若望立即動身,帶數名西寧科技高等學校的優等生,立即趕赴隴右,與自己匯合。
不管能不能成功,李自成都要試一試,他不信了,掌握了數百年見識的他,還能給區區渭河大橋給憋死?
不過,除了道路和橋樑讓人揪心之外,李自成也遇了幾件順心的事,巧合的是,這些事都發生在寧遠縣境內。
首先,周賓飛鴿傳書,已經順利拿下岷州衛,現在押解着戰俘,正在返程的路。
接到周賓的傳書時,李自成已經與田芬擠在行軍牀。
田芬連着幾日騎馬,雖然馬鞍鋪墊了厚厚的棉布,但她的大腿內側,還是摩出一片血紅的印記,知道她正在爲天命軍立功,李自成不得不安撫她,正用熱布巾輕輕擦拭。
得到周賓的訊息,李自成立即將熱布巾一扔,讓田芬自己擦拭,他接過訊息,連着看了兩遍。
周賓勝利歸來,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原本不值得慶賀,但岷州衛在隴右的最南,也是天命軍最後征服的一塊土地,拿下岷州衛,天命軍“東征隴右”的軍事行動,算是圓滿結束了。
李自成和天命軍,將轉入新的征程——建設隴右,將隴右發展爲天命軍新的錢糧之地,同時,還要迎接朝廷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