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原本沉溺於蒸餾酒的事,根本沒做他想,被宋玉蓮說起,內火霎時升,便鬆開宋玉蓮,也許棉桃已經成熟炸開了也說不定。
來到內室,陳秋蝶正懶洋洋地躺在牀,見到李自成,小臉頓時緋紅,掙扎着想要起牀,“大人……”
李自成擺擺手,“蝶兒,晚飯還沒好,不用這麼早起來!”來到牀前,盯着她的臉蛋端詳了一會,白裡透紅,尤其是迷濛的雙眼,更讓讓人憐惜,他一時興起,也許棉桃成熟了。
他將雙手伸進棉被,從小腹向滑去。
陳秋蝶心竊喜,面紅得像是下了一場春雨,滿面桃花紅,她一動不動,等着李自成與她心電感應。
大手搭棉桃,一如既往硬邦邦的。
李自成心一涼,內火霎時瀉得無影無蹤,連手也是綿柔無力,幾乎停下了動作。
陳秋蝶明顯感覺到李自成手的變化,再看李自成,剛纔眼分明一股火氣,突然消失不見,連呼吸也平和起來,她有些委屈,緩緩閉雙眼,只有睫毛在無意識的顫動,“大人……”
李自成抽開雙手,俯下身子,從睫毛到小嘴,挨個親了遍,“蝶兒……”
“大人可是嫌棄蝶兒……蝶兒會長大的!”陳秋蝶已經帶着哭音,睫毛不規則閃動,一滴晶瑩的淚珠不爭氣地從緊閉的眼瞼生生擠出,沿着眼角滑入鬢髮,悠忽不見。
李自成在她有些潮溼的臉蛋撫了撫,“蝶兒要快快長大,我也等不及了,起來吧,晚飯好了,晚多吃些!”
“嗯!”陳秋蝶微微點頭,抹了把眼淚,緩緩起身,穿短襖夾褲,隨李自成出來。
李自成因爲惦記着蒸餾酒的事,晚餐倒是飛快,“蓮兒、蝶兒,我今夜還有事,可能要很晚才結束,你們不用等我,我在書房宿了。”
“大人在官衙,何必在宿在書房,冬日冷牀的,婢子給大人留着門!”宋玉蓮說完,方纔覺得有些曖昧,在蝶兒看來,好似要爭寵,臉兒不覺緋紅。
陳秋蝶也道:“婢子也給大人留着門!”
李自成笑笑:“這是冬日,我只是你們擔心你們夜晚起來,身子受涼,既然如此,那我便遲些也要回來!”有了家是不同,至少有人牽掛,便在陳秋蝶與宋玉蓮的臉掃了一眼,目光最後落在宋玉蓮的臉。
宋玉蓮如何不明白李自成的心思,李自成荒唐不是一次了,她看了蝶兒一眼,見蝶兒一副懵懂的樣子,便羞羞地低下頭,臉卻是更豔了。
來到衙的小廳,從門外聞到一股異的香味,這種香味以前太熟悉了,現在差不多要忘記了,李自成心大喜,蒸餾酒要成功了!
何小米、任二喜已經在了,兩名工匠已經吃過晚飯,遵照李自成的指示,一直盯着銅壺,見到李自成,衆人一齊行禮“大人!”
李自成擺擺手,“怎麼樣,聞到什麼氣味了?”
“大人,這是酒味嗎?怎麼白酒濃烈多了?”任二喜吸吸鼻子,像是勾動了饞蟲似的,“大人,這酒還能喝嗎?”
“當然能喝,別急。”李自成將做爲釜體的銅壺揭開,與原來相,水面已經大幅下降,但他剛纔沒有做記號,不知道究竟耗去了多少。
但揭開壺蓋的時候,壺裡衝出的水汽裡,並沒有多少酒精的味道,憑感覺,李自成覺得釜體裡的酒精耗得差不多了。
他又揭開另一端做爲甑體的銅壺,一股濃烈的酒精味直衝鼻空,連室內也彌散着酒香,低頭一看,壺裡的水面業已不淺,“二喜,停火,將壺裡的酒倒出來,分別盛放。”
“是,大人!”任二喜連續吸了幾口,方纔將銅壺從火盆移開,準備倒酒時,卻發現壺的酒沒法倒下來,因爲間銅管與兩個銅壺是固定在一起的,折騰了半天,滿頭大汗,還是不行。
李自成一拍腦袋,忘了讓小二將銅管做成活動的了,沒辦法,只得讓任二喜取來兩個乾淨的木盆,等釜體銅壺涼了,兩人分別捧着兩個銅壺,將壺的酒水倒入木盆。
他先在釜體倒出的木盆嚐了一口,寡淡無味,啤酒還淡,即使還剩有酒精,估計也可以忽略不計了,再將甑體裡倒出的水酒一嘗,馬撇的,辛辣無,簡直是二鍋頭,對現在的西寧來說,不啻於老白乾了。
李自成不放心,又舀了一勺,先是聞了聞,香無,再送入口,期待的辛辣。
他將釜體倒出的水酒,重新裝入原先盛酒的壇,罈子口小肚大,底部又是收縮,看不出體積的大小,他想起後世的經驗,只要容器是對稱的,將它側放,底部的最方與口部的最下方的水面,恰好佔據一半的體積。
李自成試了試,剩餘的體積,將近一半,又將甑體出來的蒸餾酒倒入壇,卻是超過一半。
他並不是品酒師,實際對白酒的度數根本沒有鑑別能力,只能指望將來找出專業的品酒師了。
銅壺裡又被加白酒,開始蒸餾,李自成喚過兩名工匠,“你們看清楚了,購買的白酒,蒸出多少,方能得到蒸餾酒?”
兩位工匠卻是面面相覷,銅壺不是透明的,從外面看不出到底剩了多少,再說,李自成讓他們觀看,他們雖然一直在看,卻不知道要看些什麼。
“這樣吧,你們在銅壺裡做記號,待得壺裡的白酒五停只剩二停,開始熄火,多蒸幾壺,看看口味有什麼變化。”
李自成也不知道到底要蒸發掉多少水分,才能算蒸餾酒,或者說是蒸餾酒的精品,內地雖然早有了蒸餾酒,但真正的蒸餾酒廠,應該不到五家,產量也不去,多是供不應求。
如果能蒸餾出穩定的蒸餾酒,不愁賣不出去了,現在完全是買賣方市場。
當然,今晚只是個開始,要蒸餾出品質穩定的蒸餾酒,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如,究竟要蒸餾掉多少水分,溫度多少最適宜,還有是穩定的低度白酒供給,等待。
好在下午的時候,李自成已經有了大致的規劃,趁着正在蒸餾的時候,李自成開始分派任務。
最主要的是兩名工匠,他們將是承擔起蒸餾白酒的技術人才,李自成以前並不認識他們,只是憑感覺他們是能做實事的人,萬一不合適,將來可以讓他們教出徒弟,人是不能輕易更換的,他們畢竟初步掌握了蒸餾酒的工藝。
哪怕將他們養起來,也不能讓他們輕易跳槽,這個時代,人才難得。
李自成掏出下午整理出的合約,完整地讀給兩位工匠聽了,“怎麼樣,你們願意簽訂合約嗎?”
兩位工匠自然不知道合約是什麼,但從李自成的口,他們知道自己的酬勞將大幅升,以前多了不止一倍,又是長期合約,有了這份合約,他們的這一生,算是有保障了,忙點頭道:“小人願意,小人聽從大人的吩咐!”
“哈哈,不是本大人吩咐,本大人現在徵求你們的意見,你們可以自己做出選擇,”李自成忽地斂了笑意,正色道:“你們的酬勞,按照合約來,以後如果做得好,酬勞還有可能增加,當然,你們也要做出自己保證,明白合約的內容嗎?”
“小人明白,”一名工匠躬着腰道:“不能將秘密說出去!”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李自成凜然道:“以後,你們從事這項工作,不得向任何人,包括你們的父母、妻兒透露有關工作的秘密,更不得爲其它酒廠提供任何便利,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
“小人明白,小人這一輩子,跟大人幹了!”
這些工匠與大明的百姓一樣,他們沒有過高的生活信條,只要能吃飽飯,討個老婆,生兒育女,再能養活家人,一句話,生存與繁衍,是他們全部的人生目標。
他們切身感受到,李自成將他們從與叫花子爲伍的境地,拉回到正常做人的光景,雖然他們不太明白“合約”的含義,在他們的理解,從今以後,差不多是李自成的家奴了。
“好,你們真心跟着本大人,本大人絕對不會虧待你們,不僅能吃得飽,還會周圍的百姓吃得好!”
李自成自然不能指望這些工匠對自己有多忠心,至少現在不行,這些百姓實在可憐,但他們也有可恨的地方,是沒有合約精神,一旦遇別人挖牆腳,給出更高的酬勞,沒準兩腳一瞪,跟別人跑了。
即使有了合約,恐怕也限制不了他們的行爲,不過有了這份合約,萬一他們將來背叛了自己,背叛了酒廠,自己要懲罰他們,也是理所當然,無論從律法還是人情、道德,他都會站在制高點。
不過,李自成忽地想到一個問題,大明的百姓,即使三百年後,步入工業化階段,爲何還是沒有合約精神?
想了一會,卻是沒有結果,暫時也便放棄了。
兩名工匠簽了合約,又按指印,合約算是初步完成了,若是要增加它的效力,最好公證一下,不過,現在沒有專門的公證機關,連府縣都不健全,只能等蒸餾酒完全成功後,將來再找幾個德高望重的老者,做個公證人。
到得第二壺白酒蒸餾完畢,差不多亥時了,李自成想試試這蒸餾酒的威力,便瞄了,何小米,不過何小米太小,又是自己的貼身親兵統領,也放過了,卻是轉向任二喜,“二喜以前喝過酒嗎?能喝多少?”
“屬下喝過,但酒量不大,應該……應該能喝三四斤!”任二喜舔着舌頭,目光卻是離不開盛放蒸餾酒的罈子,這種撲鼻的異香,他早想嚐嚐了。
“瞧你的讒樣!”李自成罵道,卻是一努嘴,讓他自己動手。
任二喜頓時大喜,舀了一大勺,張口便灌。
“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任二喜滿臉通紅,彎下腰用一隻手拍打胸部,另一隻手裡的勺子還是捨不得放,“大人,這酒……”
李自成笑道:“這酒如何?與你以前喝過的酒,有什麼不同?”
“大人,這酒,太過辛辣了,夠味,爽……”任二喜已經緩過氣來,又舀了一勺灌下,口眨巴着,“啊……”
“夠味好,二喜,這酒要是投放市場,你覺得銷路如何?”
“大人這酒要是投放市場,怕是……怕是被富商大戶們搶了……”
“搶?我看誰敢!”李自成哈哈大笑,“小米,明日去市坊尋找一所房子,最好有對着大街的鋪面,或買或租,二喜,這些白酒從誰家購買的,這兩天打探一下,留心白酒的價格,我要見見他們的東主。”
李自成回到家的時候,已經亥時了,敲門回家時,宋玉蓮尚未睡熟,而陳秋蝶早發出輕微的鼾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