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海北府

李自成尚未起牀,樑成、沈道聯袂過來求見,已經起牀的高桂英,忙回房推了把正在酣睡的李自成,“自成,樑大人和沈大人來了!”

“奧?這麼早?”李自成揉着有些發澀的眼皮,打個長長的哈欠,“出門數月,這纔剛剛回家,連個囫圇覺都不讓人睡……”

“樑大人他們這麼早過來,肯定有什麼公務,”高桂英“噗嗤”一笑,道:“快起牀,一會樑大人又要笑話了!”

老子睡自己的女人,還是正妻,還怕他們笑話不成?難道要老子去做和尚?不過,這樣的話,只能在心裡說說,高桂英是正妻,照管這個家沒話說,是古板了一點。!

李自成整理着思緒,由着高桂英服侍穿好衣裝,出了臥房,讓何小米先將樑成、沈道請去衙的書房。

吃着宋玉蓮精心準備的茶點,喝着可口的溫茶,慢條斯理,半個時辰後,方纔去了書房。

樑成與沈道已經喝了一開茶水,終於等到李自成出現,二人放下茶水杯,叩拜在地,“叩見自成(大都督)!”

“你們都是大都督的高官,不用多禮,快快起身!”李自成向主位一坐,接過何小米早預備的茶水,“成,沈道,這段時間,西寧沒有什麼變故吧?”

“沒有沒有,”樑成道:“自成,屬下趕着過來,是要告訴自成,今天的糧食,又是喜獲豐收,‘美洲三農’更是堆積如山!”

“成的意思,又要擴軍嗎?”李自成也想擴軍,但現在庫存的糧食,主要是紅薯、土豆這種粗糧,精糧倒是有限,此外,銀子十分匱乏,根本不能自給。

整個甘肅省,加西寧府,每年的商稅不足兩萬兩,主要的收入,還是靠幾個廠子。

但通往京師的商道,基本已經斷絕,掙錢主要靠南線的江南了。

次攻打蘭州府的時候,從肅王府沒收了十五萬兩銀子,如今差不多已經用了三萬兩。

雖然還有十二萬兩銀子的節餘,但綜合算起來,還是財政赤字,長期下去,這些銀子總會有用完的一日。

原先最爲擔心的是糧食,當糧食充足了,要組建正規軍,需要銀子了,不但戰兵要發餉銀,西寧步槍、榴彈炮、山地炮的消耗也很大,這還只是製造,沒有規模較大的作戰,否則光彈藥的消耗不算一個小數目。

“屬下只是民政官,是否擴軍,自成和沈大人商量着辦!”樑成一點都不越位。

“哈哈,成是民政官,不僅要管錢糧,還要管土地,沒有土地,哪來的糧食?”李自成笑道:“次說過,在西海以北,設立海北府的事,成查探得怎麼樣了?”

“自成,這正是屬下預備要彙報之事,”樑成從懷掏出一份地圖,攤開放在方桌,“自成,這是我們的人繪製的草圖,西海以北,並沒有強大的遊牧民族,現在又有狼騎兵護衛着大通山,立府的條件,應該是成熟了。”

李自成看着面前的地形圖,可惜太過簡略,只有大致的山川河流,除此之外,根本看不出確切的地形,不是人手不足,是繪圖的人水平不夠,這些人最好送到西寧科技高等學校去培訓一段時間。

不過,沒有一個過於強大的遊牧民族,那足夠了,先搶佔了再說,李自成在草圖尋找,一時沒有主意,便道:“成,依你看,海北府立在何處爲宜?下轄那些府縣?”

“自成,屬下有兩套方案,”樑成在草圖一點,“第一,儘可能擴大海北府的土地,將海北府設立在沙流河遊,下轄甘子、浩門兩線,不過,這樣一來,海北府距離甘子、浩門兩線,距離都是過遠,需要在途增加縣鎮。”

“那第二套方案呢?”李自成覺得,這一步誇得太大,海北府本身已經深入西海以西了,一旦出現狀況,西寧很難及時增援。

“第二套方案,是緩緩圖之,”樑成道:“海北府設立在金銀灘牧場附近,此處既有淡水,也有可耕之地,適於增加人口,轄縣還是甘子、浩門兩縣。”

李自成端詳很久,終於在地圖一點,道:“成,海北府應該在此!”

“在此?”樑成瞪大雙目,道:“自成是說,將海北府設立在湟水遊?此處立府,實在難以控制西海的西北……”

“我不需要控制遠西,”李自成搖着腦袋道:“設立海北府的目的,不是要快速擴張土地,而是要拱衛西寧,海北府越靠近西寧,越早會納入漢地。”

“……”

“將海北府放在湟水遊,西北有甘子縣,東北有浩門縣,距離也不算太遠,這兩縣恰好又拱衛着海北府,爲西寧府再多一層保障。”

李自成也想快速向西發展,然而,天命軍現在的主要目標,並非青藏高原這些不毛之地。

“自成說得有理!”樑成這才明白,李自成雖然一直盯着西海以北,卻沒有冒進。

“其實海北府的轄縣,不是兩個,而是三個,”李自成用手在地圖一點,道:“還有沙流河的下游,狼騎兵將在此立下沙柳城,這裡將成爲海北府的第三個縣……沙柳縣!”

“原來自成早算計好了?”樑成在頭髮撓了一下,訕訕笑道:“在沙流河下游立縣,正好可以藉助狼騎兵拱衛着西線……”

李自成點點頭,他的確是讓王俊卓幫着守護西北,既然已經屬於天命軍,難道白吃白賺?“有狼騎兵拱衛着西北,卡當城、三角城不用駐紮大批士兵了,周邊的第五千戶,可以調回西寧。”

“原來如此……”樑成與沈道對視一眼,同時長呼了一口氣,“大都督(自成)的手段,真是令屬下佩服……”

“不用給我高帽,”李自成看了眼樑,淡淡一笑,心道:你以爲本都督只會在女人的肚皮跳舞?頓了一頓,方道:“成,設立海北府,涉及到數個人事調動,你的擔子可不輕!”

“海北知府?”樑成頓時皺了眉頭,“自成是讓肅王朱識鋐出任?屬下曾經試探過,恐怕他不願出任,說是要對抗大明朝廷……”

“他已經不是肅王爺了,你只要告訴他,如果攻破蘭州的不是天命軍,而是高迎祥、張獻忠這些盜賊,他還有機會出任海北知府嗎?”李自成笑道:“海北府原本並非朝廷的土地,讓他出任知府,收回漢地的功勞……這是要讓他青史留名啊!”

“屬下明白了,屬下一定能說服朱識鋐出任海北知府!”樑成心又是一陣悸動,李自成讓朱識鋐出任知府,偏偏任的是海北府……李自成的目的,恐怕不是爲了安置朱識鋐,而是讓天下人知道:天命軍連朱識鋐都能接納,還有誰是不可接納之人?

自成的心,真是裝着天下呀……

李自成見樑成在發愣,以爲他在想着說服朱識鋐的事,便道:“與朱識鋐相,還有兩人,簡單多了!”

“自成的意思是……”

“狼騎兵的民政官楊卜雄,原本住在沙柳城,熟知狼騎兵的性子,是沙柳縣知縣的不二人選!”

“嗯!”樑成點頭,與這些蒙古人打交道,實在有些費神,李自成有了知縣的人選,恰好卸了他的重擔。

“沙柳城還有一位民政官,陳大虎,雖然年齡不大,但較老成,性子較沉穩,可以出任西寧知府,”李自成道:“現在的西寧,已經進入平穩發展階段,正合着陳大虎的性子,開創局面,需要成,守城只需陳大虎!”

“嗯……嗯……”樑成驀地一驚,他是天命都督府的民事使,還兼着西寧知府,自成這是……

“成不用驚訝,”李自成淡淡笑道:“成卸了西寧知府的擔子,恰好可以掌管天命都督府的錢糧,”頓了一頓,又道:“我預備將天命都督府遷往蘭州,成也要隨着去蘭州,這西寧知府,也不合適了。”

“屬下明白,屬下多謝自成體量!”樑成這才明白了李自成的苦心,卸了西寧知府的重擔,他可以完全投入到天命都督府的工作,“自成,天命都督府真的要遷往蘭州?”

“嗯,我們的心,還是在東線,西寧太過偏僻,距離蘭州之間有數百里,往返太過耽誤時間,”李自成道:“不過,成,西寧依然是天命軍的糧食、經濟心,不能廢棄,還要加強,趁着朝廷在圍攻高迎祥、張獻忠他們,多接受一些流民,讓西寧府城的人口達到十萬,蘭州府城的人口達到十五萬,我們現在有的是粗糧!”

“自成放心,屬下會盡快安排好流民的事!”樑成早從李自成的口得知,在這個時代,人口是發展的第一要素,補充兵源、生產糧食、繳納商稅、修橋補路、開府立縣、修築城池……哪一樣都離不開壯丁,可以說,離開壯丁,幾乎一事無成!

李自成終於將視線投到沈道的身,這麼長的時間,實在是冷落了他,“沈道,現在我們來說說軍隊的事,成也幫着參詳參詳,沒有你運作錢糧,將士們又如何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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