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不能睡,背上還有清月,必須帶他離開這裡,他身上的傷都是因我而起,我不能丟下他不管。縱使虐待又怎樣,他本來就是我的主人,我這條賤命能夠苟活下來就已經不錯了,還奢求什麼?紫藤和暗雨都是可以爲他去死的人,和他們比起來我簡直就是縮頭烏龜,主人在我心裡並不是第一,我沒辦法做到殺手的冷血,也沒有部下起碼的忠心,按理說我早就死幾百次了。
摸着地,我慢慢地爬起來,身後是刀劍的碰撞聲配合着衣料的撕裂聲,小晟哥哥對不起,我早已不是以前那個燃兒了,父母泉下有知一定會很失望,可是爲了活下去我必須這樣做,淵清說過,當你變得強大時,碾死他們比碾死一隻螞蟻還容易。我現在還不夠強大,需要蝸牛一般一步步地往上爬,等到那時我一定會替你們報仇!
背上的人動了動快要滾下來,扶扶正繼續爬,爲什麼我這樣沒用,渾身沒一點力氣?脖頸處溼漉漉的,一條靈動的小舌調皮地舔噬,我被他弄得癢癢的,清月道:“好吃,菊兒最聽話了。”我一愣,回過頭看到笑得一臉童稚的清月,他的舌頭在我脖子上亂舔,又伸出手揉揉那兩排紅紅的牙印,一包東西從袖子裡滑了出來,看似花,芳香卻已淡了。清月一骨碌從我背上跳下,急急忙忙撿起地上的東西放進袖子裡。偷覷我一眼:“千萬不要告訴別人,這是一個很漂亮的小女孩送給我的,不然爹爹會打死我的。”
心頭一陣酸澀,我說:“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扶好了,哥哥帶你出去。”
吸了好幾口冷氣,頭腦頓時清醒不少,站起來走幾步路,似乎也沒那麼沉重了,刀劍聲漸漸模糊,隱約聽見有人喊道:“快捂住鼻子,他身上的香氣有毒!”
一晃神,紫蝴蝶從天而降,腳尖一點已經躍到我面前。一個後仰險些栽倒,我扶穩清月踉蹌地倒退幾步,頭又開始暈眩,背上的人瑟縮成一團帶動我全身神經顫抖。柳逸晟輕輕揮了揮衣袖,一股薰香飄過來,慵懶的,綿綿的,整個人酥酥麻麻的用不出一點力。
紫紗晃過眼前,隱約看到他的笑靨,“砰!”什麼東西跌落在地,我猛地回過神,柳逸晟身後一把赤蛇劍當空劈下來,大驚,身上一沉,被人撲倒在地,那把劍竟直直地朝摔在地上一臉茫然的清月的刺去!
殺氣騰騰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愕,揮出去的劍已然收不回,火蓮墨發拂面如死神,他殺人的時候一向快、準、狠,若換做之前的清月或許還有勝算,然而現在的他只是一個失憶的小孩!
“不……”我推開柳逸晟撲過去可惜已經來不及。
劍如赤蛇,氣勢如虹。
霎時,一道白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中赤蛇,火蓮本有收回之意,這一擊剛好刺偏在一旁的樹上。地上一把粉碎的扇子。
白沐風俯下身撿起來,舒一口氣,有些惋惜。
清月抱住我嚇得面如土色,我拍拍他的腦袋柔聲道:“不怕不怕。”火蓮“嘁”了一聲從樹上拔下劍,手指彈了彈上面的灰,走到我面前,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清月,最後把手拭到清月的額頭上,我立刻拍掉他的手:“不許你欺負他!”
火蓮不屑地撇撇嘴,又狀似驚訝地問我:“這小子不會真瘋了吧?”
清月顫抖地縮到我身後,扯扯我的衣角小聲道:“我討厭這個哥哥,他看起來好壞。”瞄一眼火蓮,臉臭的跟吞了蟑螂似的。我附在清月的耳邊說:“哥哥是好人,看人不能光看外表。”
這句話被火蓮聽到了,笑嘻嘻地把臉湊過來問:“是嗎?我今天才知道原來我在小ju花心裡是個好人。”無視一身雞皮疙瘩,勉強笑道:“那是。”
“燃兒。”
一時驚愕,柳逸晟眼底流過一絲苦澀但很快又隱去了,突然轉向火蓮:“武林大會你若贏我,《晚豔流風》便是你的,若輸了,這兩人便是我的。”
剛要說“關我屁事”,手臂一痛立刻改口:“小ju花的事就是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