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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迷惑地朝我這邊看。其中一人道:“王妃,此人潛入軍營想要竊取機密,王讓屬下們將她關押起來聽候發落。”
“竊取機密?”我望着冰巧髒兮兮的小臉,實在有些不忍,這個冒冒失失的小丫頭不知又闖什麼貨了?
“是,王妃不信可以問王,屬下們都是奉命行事。”兩侍衛低着頭,眼神交流了一下,見我不語,便想要走。
冰巧只是咬着脣,沒有做任何解釋,看來是真的了。
我皺了皺眉,道:“剛纔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侍衛一愣,有些爲難地道:“這是軍營中一直以來的規矩。”
“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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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好了,我知道了,你們先把她押送到看守所,不是還沒有發落麼,起碼要等到調查之後再送去士兵的營地。”
“是。”侍衛應聲而去。
我知道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了,那小丫頭再笨也不會單槍匹馬來救我,聽他們說的,想必她是要來拿一樣重要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可以讓她冒着生命危險?
午後,我正躺在牀上閉目養神,忽然聽到有輕微的腳步聲,睜開雙眼警惕地道:“誰?”
送飯的婢女嚇得連忙跪倒在地,“王妃饒命,奴婢只是看你在睡覺,所以……”
“好了,下去吧。”我不耐煩地道,一時間,又想起了什麼事情,叫住她道:“等等。”
“什……什麼事,王妃?”婢女又從門口折了回來,低着頭垂着手站在離我很遠的地方。
“過來。”我坐起身,向她招了招手。
“是。”她小心翼翼地走近了些,但還是與我離了很遠。契丹族的婢女要麼膽小如鼠。要麼膽大包天,我算是全都領教過了。
我放柔了語氣道:“過來,別怕,我不是你的王。”
她總算到了我面前,頭壓得更低了,哪怕是牀腳也不敢看一眼。
“你叫什麼名字?”我問道。
“回王妃,奴婢名叫玉蘭。”聲音細如蚊蠅,只有最後兩個字聽得清晰。
“擡起頭來,讓我看看。”
“是……”她將臉微微上臺,我卻依舊只能看到她的額頭。
“把頭擡起來。”我再一次命令道,語氣陡然轉冷,我感到她身體一震,馬上擡起了頭。五官還算清秀,大約十四五歲的樣子。在我的審視下,她的臉慢慢轉爲通紅。
“我說過你不用怕,我不是你的王。”怎麼感覺自己就像是在騙小姑娘,當然我的技術遠不及火蓮,心中暗歎着,若是他來一定能把人弄得服服帖帖,也不至於像我這般與她交流困難。
“王有規定讓你和我少說話嗎?”
她想了想,立刻搖了搖頭,道:“沒有。”
“沒有就好,那你以後可以陪我聊聊天什麼的嗎,別老把飯菜往桌上一擱就逃走了,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是……奴婢不敢。”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
我不急於將她拉攏,因爲我要籠絡的是她的心,她是我在這個封閉的軍營裡的唯一一線光亮。
之後的幾天裡,玉蘭像往常一樣給我送飯,只是話比以前多了很多,當然濃縮一下也就那麼幾句,王妃最近瘦了很好,要多吃些;契丹的老廚娘回去了。今天的飯菜是玉蘭做的,希望王妃不要嫌棄;王妃看起來起色比昨天好多了,越發漂亮了……
張口閉口不離我的臉色、吃的。我也知道照顧好我是軒轅駿圖給她下的命令,小丫頭年紀輕輕就十分懂得察言觀色,我稍有不悅,她便緊閉嘴巴,不會多說一句,當我心情好的時候,她就多誇我兩句,趁機勸我多吃多補,那些飯菜裡有參雜着珍貴的補藥,契丹族的人多身強力壯與吃的食物自然是分不開的。
“對了,前幾天,我聽說軍營裡剛抓來一個偷東西的姑娘,你知道她現在在哪裡嗎?”我用勺子輕輕撥了撥碗裡的湯,漫不經心地問道。
“這個……”玉蘭有些猶豫地道。
“你不知道也沒關係,反正我也是隨便問問的,來,你親手做的,你自己也來嚐嚐。”我舀一勺湯,和碗一起遞到她面前,玉蘭一驚,慌忙擺手,“不,不,奴婢不敢,王妃身份尊貴,奴婢怎敢用您喝過的湯。”
“好吧,你不喝那我自己喝。”我也不勉強她。邊吹邊嘆了口氣。
玉蘭道:“王妃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不放和玉蘭說說。”
聽到她自稱玉蘭,我心裡有幾分高興,臉色卻還是一臉憂色,“誰天生尊貴,誰又天生下濺,我雖爲王妃卻與囚奴無異,你雖是下人卻遠比我來的自由。”
玉蘭聽了,忙道:“王妃,您千萬別這麼想,王對您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這是您的福分呢,奴婢恐怕下下世都修不來呢。”
我看到玉蘭眼中閃動着異樣的光。什麼纔算是福分?在她眼裡,或許我是高不可攀的貴人,是一念之間改變她命運的人,有人如此渴望被貴人改變命運,我卻深憾命運爲他人所左右。
“你還小,很多事只有經歷後纔會懂,但是往往有那麼多人要重蹈前人的覆轍。”我側目,望着門口那四盆早上剛剛端來的墨菊,好像又與昨天的那幾盆有些不同。
玉蘭說這些花都是侍衛半夜從契丹運過來的,王對花的要求非常嚴,據說一百盆中才挑出四盆。都送到王妃這裡來了。
再看那幾盆花,心突然沉重起來,原本觀賞的好心情一掃而光,“勞民傷財的事情,這又何必呢?”
“我只想證明,我對你的愛並不比清月少。”門口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剛剛從訓練營裡過來的軒轅駿圖一身銀灰鎧甲,黑色披風,還帶着風塵的味道。
“王,您來了。”玉蘭忙站起身,恭敬地道。
“下去吧。”軒轅駿圖走進門。也沒看玉蘭一眼,就徑自朝我走來。玉蘭說了聲“奴婢告退”,便退了出去。
又要與他冷熱對峙,這種感覺讓我十分不適。
“你這幾天看起來氣色不錯。”軒轅駿圖邊說邊卸下身上的鎧甲,“看來那個小丫頭的功勞不小。”
我一聽,臉色煞變,“我心情好不好與她何干?”
軒轅駿圖笑道:“我只不過是要獎賞她,你緊張什麼?”
我稍稍舒了口氣,只見他手臂上挽着褪下來的衣服,一臉笑意地向我伸出手,我走上去剛想接過衣服,他卻抓住我的手,輕輕一拉,讓我跌進他的懷裡。
我猝不及防地一聲輕呼,隨即憤然道:“放開我,我今天不想和你玩。”
軒轅駿圖輕忽一笑,“想不想玩不是你說了算的,不過,我現在想換種玩法了。”他忽然放開了我,我立刻逃開他的鉗制,與他遠遠對視着,“你又想出什麼花樣了?”
軒轅駿圖含笑不語,他走到圓桌旁,提起酒壺將我杯中的半杯酒斟滿,端起來灌入自己口中,他舔了舔脣邊的酒液,嘴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我知道那丫頭是你身邊的人。”
我一怔,“你到底要幹什麼?”
他一笑,又斟了杯酒,微笑着,“過來。”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挪動了腳步,有種自投羅網的感覺。我擡眸剛要說話,他卻攬過我的肩膀,將杯口沿着我的脣沿慢慢傾倒,辛辣的酒液滑入口中。
“咳咳咳……”喉嚨刺啦啦的灼燒一般。一雙手撫上我的後背,輕輕地拍着,卻足以讓我氣血上涌。
“原來你這麼不會喝酒,看來以後我得好好教你了。”軒轅駿圖戲謔一笑,太陽般的眸子灼灼注視着我。
“現在……你可以說了吧?”我提起袖子胡亂在嘴邊擦了一氣。
“其實很簡單,我只要你說一句話。”他的嘴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給他俊朗年輕的臉平添了一種邪氣。
“這句話有什麼意義?”我望着他問道。
“你想要什麼意義?”他反問我道。
“自然是放人。”
“放誰?”
“不相干的人。”
“有誰是不相干的,只要是生存在這個世界上,你吃我,我吃你,早就成了慣例。但是,作爲裁決者,我能容許一隻螞蟻從我眼皮底下逃走,但前提是用一隻囚籠裡的鳥來換,你可願意?”軒轅駿圖殷殷望着我,那眼神讓我想起了在契丹神面前起誓的時候,我感到莫名地害怕。
火蓮曾說過,發誓這種東西,也只能騙騙純情的少男少女,因爲他們不知道這種東西的保質期通常不會長,而且過期作廢。
我沒法達到他那種境界,所以,我發過的每一個誓,最後都變成噩夢每晚必來騷擾我。
我望着他的眼睛,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而我現在說的每一個字都牽動到他手上的另一條人命,當然也關係自己的命運。
“怎麼樣,想好了沒?”軒轅駿圖把玩着手裡精巧的酒杯,隨口問道。
“我現在已經囚困在你的籠子裡了,無論你想怎樣折磨我,都與別人無關,所以,我求你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