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府】
三日後,又是一夜未眠,馮紹民披上一件大氅,走到窗邊,伸手推開軒窗門,擡起頭,望着漸行漸遠的月亮,天際慢慢的露出了一份慘白,把淒涼的黑夜都驅趕而開,這一夜,馮紹民躲在屋裡並未掌燈,他的眼眸早習慣了夜晚中的黑暗,這一瞬間的光芒讓他感到了刺眼。此時,他更像一個俱光的殭屍,臉色蒼白的注視着天邊緩緩升起的太陽,初現大地的陽光有些昏暗,可是它的光芒足已讓馮紹民的感覺到靈魂和肉體都要烤化,他急忙用軒窗門遮擋着自己,偷偷的繼續貪婪的在凜冽的寒風呼吸着,但一切都還漸漸清晰起來,像除了一層眼翳。幾縷風掉入門前臺階下的草叢裡,原本光滑的枯草面上迅疾的皺起波紋,起伏着,激涌着,整個草叢都像一塊破碎的黃玉,適時地“沙沙”作響,使的馮紹民感到了奇異,他再一次打開了軒窗門,望着外面的一切,他的心裡總覺得缺少了黑夜中的一分神韻,淡然的微微一笑,心中暗念道:其實,有時候把一切都看得很清楚並不是什麼好事。
“駙馬爺,寅時三刻了,該起身了……”正當馮紹民遐想之際,徐成帶着三四個丫鬟,帶着洗漱的物件,來到了寢房的門口,只見他附耳貼在門上,靜靜的聽着屋裡是否用動靜,爾後,便猶豫的伸手輕聲叩着門,柔聲的隔着門板對裡面喊道。這一聲叫喚聲硬生生的將馮紹民拽回到了現實之中,他伸手拉了拉披在身上的大氅,輕咳了一聲,也沒有理會開着的軒窗門,只是繞過桌案,走出內室,來到了寢房的大門前,伸手取下了門栓後,就轉過了身,一邊朝着廳堂裡圓椅邊上走去,一邊懶洋洋對着外面言語道:“都進來吧……”一直等候在門口的徐成雖然聽到了門栓被打開的聲音,但是還是等候在門口,直到聽到馮紹民的傳喚,他才一邊應允着,一邊伸手推開寢房的木門,帶着那幾個丫鬟走了進去,當他看到馮紹民正坐在外屋正廳的圓椅上,便慌忙上前,單膝跪地,問安道:“奴才給駙馬爺請安……”之後,還沒有等馮紹民開口言語,徐成便機靈的起身,接過身後丫鬟手中捧的茶水,走到馮紹民的身邊,一邊將茶碗放在他身邊的几案上,一邊猶豫着看了那些丫鬟,小聲的開口問道:“爺,今個兒,是讓她們伺候你更衣漱洗,還是……”
“額……這……將東西放下就好後,就讓她們退下吧,今個兒,我自己漱洗換裝即可……”馮紹民端起那碗茶,打開茶碗蓋子,用它撥開浮在表面的茶葉,用鼻尖嗅着茶香,爾後,將茶碗湊到嘴邊,抿了一小口,擡起頭,瞥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幾個侍女,將手中的茶碗遞給了站在身邊的徐成,站起身,朝着內室裡走去,當他撩起帷幔的想往裡走的時候,突然停駐了前行的腳步,乾咳了一聲,略帶有一絲尷尬的語氣對身後之人言語道。侍女們聽得他這般吩咐,相互對望了一眼,都不敢貿然的進入內室,於是乎,她們幾個齊刷刷的將自己的視線投向了徐成所站立的那個方向,當她們看到徐成給她們使了一個眼色,點了點頭,示意她們按吩咐行事之時,才放心大膽的捧着各自手中的物件,緩緩的走進了內室中,將手中的物件安放下後,便一字排開的站在馮紹民的身後,對着他一福身,爾後,依次退出了內室,在徐成的帶領下一起退出了寢房,將門合上後,站在門口恭候着……
內室裡,馮紹民站在牀邊,脫下身上所穿的衣衫,將它隨手掛在一旁的屏風之上,爾後,他便慢悠悠的走到梳妝檯前,俯身坐在圓凳子上,望着放在銅鏡前的那頂銀冠,對着銅鏡拔下了玉簪,原本盤起的烏黑的秀髮順勢飄落了下來,與他身上所穿的純白色的中衣是那麼的相得益彰,馮紹民望着銅鏡裡倒映出來的自己,覺得有一些陌生,蒼白的臉上沒有了往日的笑顏,留下的除了冷若冰霜,再無其他,念及此,他疲憊的拿起玉梳子,梳理着自己的秀髮,依舊呆呆的望着銅鏡中的自己,機械式的先將頭髮紮成馬尾,把頭髮卷緊,向左向下的繞着,當馮紹民看到髮絲在自己的頭上盤成一個圓柱形的時候,便將髮尾塞進盤好的髻中,只見他拿起放在旁邊那個鏤空的銀冠將髮髻固定好後,便迅速站起身,挑起放在旁邊的那件雪白的直襟長袍披在自己的身上,待衣衫穿好後,又將一條同色金絲蛛紋帶紮在腰間,待收拾妥當,便直徑朝着外室門口走去,伸手將木門打開,一直等候在門口的徐成見門開了,便殷勤的上前言語道:“駙馬爺,前廳早膳已經備下,請爺移步……”馮紹民站在門檻前,拉了拉自己的兩隻衣袖,聽到徐成的回言,便悠悠的應承了一聲:“恩,知道了……”爾後,他伸手提了一下衣襬,跨過門檻,走出寢房後,只見他雙手負於背後,一直沿着走廊,朝着前廳的方向走去。
“爺,請用膳……”馮紹民走入前廳後,只見有三四個侍女正在擺放着糕點,便直徑走到了圓桌前,跟在他身後的徐成快步走上,將碗碟和筷子放在馮紹民的面前,一邊將盛好的稻香粥放在馮紹民的跟前,一邊低頭哈腰的言語道。馮紹民並未回言,拿起湯匙吃了幾口粥,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擡起頭,對徐成言語道:“都準備妥當了嗎?”徐成聞得馮紹民這般詢問,便退到一旁的桌案前,伸手捧起一個木箱子,之後,直徑回到了馮紹民的身邊,俯下身回言道:“回爺的話,奴才把籌集回來的銀兩換成了銀票,將它和珠寶都已經裝在這個箱子裡,一共是八百五十六萬兩,至於馬車,一早就按您的吩咐備下了……”聽聞徐成的回言,馮紹民匆匆的吃了幾口杏仁酥,拿起旁邊的錦帕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後,他伸手接過那個木箱子,放在圓桌上,將其打開,看了眼裡面存放的銀票和珠寶,爾後,聽得“啪”的一聲,木箱子就這樣被蓋上了,馮紹民微微的嘆息了一聲,用手指叩打着木箱子,無奈的言語道:“哎……希望這些銀兩能夠將丞相之職買下……”言於此間,馮紹民便抱起那個木箱子往外走着,來到前廳門口的時候,只見一名侍女將一件灰色的大麾披在他的身上,衣襟上的灰色狐狸毛迎風飛舞,待得侍女幫他穿戴妥當後,馮紹民便快步走下臺階,沿着小徑,穿過迴廊,朝着駙馬府的大門外走去……
“對了,徐成,住在西廂房的三位客人你要親自前去照料,不要讓任何人靠近西廂房,他們若是有什麼閃失,我會讓你一起陪葬,明白了嗎……”馮紹民剛剛跨出大門門檻,想走下臺階的時候,突然轉過身去,對跟在自己身後的徐成,小聲的言語道。“諾,奴才已經安排妥當了,請駙馬爺放心……”徐成滿懷心事的跟在馮紹民的身後,馮紹民的突然這麼一轉身,讓他着實嚇了一跳,只見他低頭作揖的聽着馮紹民的吩咐,爾後,故作鎮定的回答道。馮紹民聞得此言滿意的點了點頭,抱着那箱銀子,朝着前面走着,來到臺階前,只見他伸手提着下衣襬,匆匆的走下臺階,來到了馬車前,在馬伕的幫助下,踏在杌凳上,坐進了馬車裡,爾後,隔着簾子對馬伕言語道:“肖老兒,走,進宮……”肖老兒聞得此言,一邊猶豫的應允着,一邊將杌凳放上馬車,自己則是一躍而上,一屁股坐在了馬車的前邊,揮着手中的長鞭子,駕着馬兒,朝着皇宮的方向馳騁而去……
【章德殿】
“駙馬爺,到宮門口了……”馳騁了一會兒,馬兒拖着車子來到宮門口前,只見得肖老兒收起手中的鞭子,勒緊繮繩,“籲”的叫喚了一聲,收到指令後的馬兒,乖乖的停止了前行的步伐,“噗嗤噗嗤”的喘着氣,前蹄還不停得在原地來回的走着,肖老兒見馬兒聽了下來,便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伸手拿下杌凳放在地上,爾後,撩起簾子,恭敬的對着馬車內馮紹民言語道。馮紹民雙目緊閉,坐在有些顛簸的馬車裡養着神,直到馬車不再顛簸的時候,他才緩緩睜開雙眼,抱着那個木箱子站起身,俯下身低着頭走出馬車,單手提着下衣襬,伸腿踏在杌凳之上,慢慢的走下了馬車,當他擡起頭時,正看見宮門的右側停了一乘轎子,馮紹民認得,那是公主府的宮轎,於是乎,他便轉身吩咐了一聲,言語道:“肖老兒,你先回府,等到巳時二刻,再來接我……”還未等肖老兒應允,馮紹民已然快步朝着天香的轎子走去,恰巧此時,杏兒和桃兒倆人從另一側迎了上來,於是乎,馮紹民順勢就將自己懷裡所抱的木箱子交給了她們,雙手抱拳作揖,對着轎子裡的天香言語道:“紹民,請公主下轎……”
天香坐在轎子裡,聽到那熟悉的聲音,輕咳了一聲,鬼機靈杏兒抱着木箱子站在轎子邊,聽到了公主的提示,伸手撩起轎簾,突然大聲的叫嚷道:“壓轎……”這一聲叫嚷嚇到站在她身邊的桃兒,掐了一下杏兒的胳膊,小聲嗔怪道:“杏兒,你幹嘛呀,突然這麼來大聲的叫嚷,嚇的我魂都沒了……”杏兒被桃兒掐的生疼,將懷裡的木箱子推到了桃兒的懷裡,瞪了她一眼,伸手揉揉了剛剛被掐的地方,嘟着嘴,滿臉不高興的對桃兒言語道:“你忘記了,公主出門前,是怎麼吩咐的……”聞得此言,桃兒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見她們如此這般,剛剛走出轎子的天香不免覺得有些尷尬,正當她不知所措之聲,馮紹民溫柔的伸出自己的手,微笑着對其言語道:“來,香兒,我扶你……”天香聞得此言心裡暗自欣喜着,可是,想到之前的事情,便又孩子氣走另一邊,負氣的對馮紹民言語道:“哼……誰要你扶,本公主自己會走……”說完,便自己跨過了擡轎的木杆子,爾後,心有不忍的偷偷回首瞟了一眼身後的馮紹民,只見他尷尬的將雙手放到了衣袖裡,無奈的微微一笑,天香見他如此這般,心中便開始懊悔自己剛纔的舉動,懶洋洋的憋着嘴,假裝和杏兒桃兒說着話……“公主殿下,馮兄,原來你們早已來了……”張紹民和李兆庭從遠處而來,見天香和馮紹民佇立在宮門外,快步走上前,異口同聲的言語道,他們四人寒暄了幾句後,便一道朝着章德殿的方向走去……
“奴才小魏子叩見公主殿下,駙馬爺,千歲,千歲,千千歲……”當馮紹民、天香和張紹民還有李兆庭前後腳來到章德殿的門口時,只見一個宦官打扮的少年慌忙的走到了他們的跟前,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行禮道。“魏公公不必多禮,起身回話……”馮紹民雖然討厭宦官,但是見他如此謙恭,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於是乎,淡淡的對其言語道。“多謝駙馬爺,公主殿下……”小魏子起身後,見馮紹民身後還跟着張紹民和李兆庭,便作揖道:“奴才也給李侍郎,張提督問安了……”李兆庭見他這般,只是不屑的乾笑了一聲,而張紹民這個政客就不同了,只見他忙回禮道:“魏公公客氣了……”見他如此這般,馮紹民等人臉上的笑容變的有些僵硬,相互對望了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爾後,便跟隨在小魏子的身後,走進了章德殿,只見殿內早已坐滿了人,當馮紹民他們走到第一排時,發現欲仙幫的金護法早已坐在了自己的席位上,只見得金護法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對馮紹民等人冷哼了一聲,完全一副小人得志的摸樣,見他如此,天香欲上前將其狠揍一頓,卻被馮紹民一把拉住,衝着自己搖了搖頭後,言語道:“香兒,稍安勿躁……”
“凌兄……”天香使勁掙脫開馮紹民的手,正要向他發難,便聽得在一旁的李兆庭叫喚了一聲,馮紹民和天香扭頭往殿外看了一眼,小魏子正帶着凌宇朝着他們這邊走來,只見得凌宇只是朝他們微笑的點了點頭,爾後,坐在他們身旁的空位子上,好似他們之間變的十分陌生一般,天香本想上前打個招呼,打趣他一番,卻不想聽得遠處傳來一個老太監不陰不陽的叫嚷聲:皇上駕到……見自己父皇即將臨朝了,她只得作罷,和衆人一起跪倒在地,異口同聲的三呼萬歲道:“臣等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老皇帝在太監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走上御臺,坐到了龍椅之上,伸出手擡了一下,爾後,疲憊的言語道:“衆卿,平身……”衆人接到指令後,便齊刷刷的站了起來,就在起身的那一瞬間,凌宇回首看了一眼站在西北角的那名少年,他的眼神總給凌宇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是卻又說不上來在哪兒見過,念及此,凌宇開始有些慌神了,機械式的坐回到原來的位置上,直到吏部尚書將丞相金印和官服放在桌案上,宣佈‘丞相拍賣會現在開始’才真正回過神來。
“拍賣丞相一職,起價一百萬兩……”此話音剛落,坐在後面幾排的人,紛紛舉牌喊價,只聽得最後一人喊道:“二百八十萬兩……”這價碼一處引得一陣竊竊私語,競拍路人甲對身旁的人言道:“這天下有錢的人還真不少呀,都出到二百八十萬兩了。”坐在他身旁的競拍路人乙無奈的搖了搖頭,嘆了一口,回言道:“你沒有看到嗎,連匯通商號的凌爺都來了,看來,我們是沒有機會了……”身後幾人隨即附和的點了點頭,聞得衆人的話語,馮紹民心中的警惕性不知爲何油然而生了,恰巧在此時,坐在他身後的金護法有些不耐煩的對吏部尚書言語道:“不要這麼囉嗦了,依我看,就一百萬兩一百萬兩的漲……”此言一出,又引來了一陣私語,只聽得有人詢問道:“他是什麼來歷,口氣怎麼那麼大……”衆人將自己的視線都集中在了金護法的身上,可是,誰也不知道他是何方神聖,只有站在一旁的國師暗喜的用指甲撓了撓臉……
“三百八十萬兩……”馮紹民嘴角微微上揚,朝天香看了一眼,天香會意用腳將杏兒手中的競買的牌子一踢,只見得那牌子在半空中翻轉了幾下,便穩穩的落在了馮紹民的手中,爾後,只聽得他冷冷的言語道。此價碼一出,一片譁然,皇帝坐在龍椅上開懷大笑着,國師聞得笑聲,便假意奉承道:“駙馬爺,人才出衆,又是皇上的乘龍快婿,若是駙馬能競買丞相一職,真是皆大歡喜呀……”皇帝高興的對衆人說道:“誒……今天拍賣就講公平,丞相一職,價高者得之,朕絕對不徇私情……”正在此間,有一個小道童在國師的耳旁嘀咕了幾句後便離開了,只見國師用手指在自己的臉頰上劃了幾下,示意金護法可以出價了,得到指令後的金護法舉起牌子,高聲嚷道:“四百八十萬兩……”馮紹民也不甘示弱,舉起牌子,冷冷的說道:“六百萬……”正在此時,坐在西北角的那名少年緊接着開口叫價到:“七百萬兩……”馮紹民窮追不捨,將牌子在手中轉了幾個圈,舉起來,冷冷的說道:“八百萬兩……”
“八百萬兩一次……”吏部尚書見無人在要價了,便開口叫嚷道。正當馮紹民等人焦急等待之時,一直坐在西北角的那名少年又一次舉牌,不慌不忙的叫價道:“九百萬兩……”此價碼一出,衆人紛紛將視線投向了那名少年,“九百萬兩一次……九百萬兩二次……”吏部尚書見無人再出價了,便開始最後的叫嚷,馮紹民所帶的銀兩已然承受不了九百萬兩這個價碼,他沮喪的嘆息了一聲,而國師則是時不時朝着殿外張望,焦急的等待着剛剛那個小道童能給自己帶來的消息,因爲只有等到土、水、火三位護法搶到更多的銀兩,他才能示意金護法繼續出價,恰在此時,只見凌宇嘴角微微往上一揚,接過小廝手中的牌子,高舉着,淡淡的出價道:“一千萬兩……”聽得這個價碼,皇帝坐在龍椅上樂開了花,拍着手,連着說了三聲好,坐在底下前來參與拍賣的人,聽得凌宇出價一千萬兩,又開始了一輪的竊竊私語,爾後,就將視線轉向了坐在西北角的那名少年身上,彷彿在期待着他新一輪的叫價,可是,等了一會兒,卻見那名少年毫無再出價的意思,於是乎,便將自己的視線轉投到了凌宇的身上。“一千萬兩一次,一千萬兩二次,一千萬兩三次……”伴隨的“哐當”的一聲鑼響,吏部尚書宣佈道:“成交……”
“沒用的東西……”在吏部尚書說成交後,先前那名小道童快步跑到了國師跟前,見國師一臉怒氣,低下頭,站在一旁不敢靠近,國師見丞相之位被人買走,心中十分氣憤,見到小道童現在才趕到,氣不打一出來,狠狠的踹了小道童一腳,刻意壓下聲音,怒罵道。“好,想不到你年紀輕輕卻又如此實力,真是後生可畏啊,哈哈……”皇帝見丞相之位有主了,便從龍椅上站了起來,走下御臺,一邊想將丞相金印和官服交給了凌宇,一邊言語道。“皇上,貧道以爲吏部定價太低,丞相之職,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百官之中,丞相是最大油水的官,即使是出兩千萬兩,三千萬兩,也有人買的起,所以,貧道建議此拍賣作廢,重新定價拍賣……”凌宇還未從皇帝手中接過官服金印,國師就走到皇帝的跟前,作揖行禮,阻擋着言語道。“父皇,此事萬萬不可……”馮紹民在旁聽得國師這般言語,便插話道。“哦,爲何?”皇帝捋了捋鬍子,走到馮紹民的身邊,開口問道。“回稟父皇,此次拍賣,父皇早已言明,丞相一職公開拍賣,明碼標價,公平競爭,價高者得,童叟無欺,如今這位仁兄以一千萬兩將丞相之位買下,已然是皆大歡喜,如果父皇此時依照國師之言,重新拍賣,此舉定會讓天下富商心寒,他們會認爲你以權欺民,到時候,剩下的官職就會無人問津,所以,爲了接仙台能夠順利建成,兒臣以爲國師之意還是作罷爲好……”
“恩,紹民所言甚合朕心,國師啊,這事就這麼定,不許再有異議了……”皇帝心中本就不想丞相一職落入國師的手中,聽得馮紹民那番話,便幫腔道。國師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皇帝把手中的丞相的金印和官服交到了凌宇的手中,爾後,只見皇帝打了一個哈欠,懶洋洋的揮了揮手,復爾言語道:“散朝……”只見衆人齊刷刷的跪倒在地,恭送着。等到皇帝離開後,凌宇將手中的金銀和官服交給了小廝,在其耳邊囑咐了幾句後,快步上前,尾隨在那名坐在西北角的少年的身後,走出了章德殿。滿肚怒火的國師惡狠狠的看了一眼馮紹民,冷哼了一聲後,憤然離開。馮紹民也未搭理他,轉過身,本想和凌宇說些話,卻不想凌宇早已離去,只留的小廝佇立在那裡,“駙馬爺,凌爺吩咐小人轉告,請您今日酉時三刻前往商號,有要事相商……”馮紹民聞得此言,點頭示意着,爾後,各自散去,此乃後話矣……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