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天香公主要玩蹺蹺板招駙馬,爲了在三日內打造宮廷的擂臺可忙壞京城中那一些能工巧匠了,這一邊雕刻那一邊的刨木,可謂是齊心協力分工合作。
三天後,公主招駙馬,衆文武齊齊到場,只見那擂臺上擺了一座木製的巨型的蹺蹺板,雖略顯奇異,但由於木料色澤上乘,雕工精美,裝飾非常喜慶,這使得前來觀看的文武百官感嘆建造這一擂臺的工匠們手藝非凡。
不遠處的高臺上皇帝和那一衆皇親國戚端坐着,而臺下也站很多人,除了文武百官和禁軍衛士,就連那宮裡打雜的太監宮女也跑來湊熱鬧了,一個個都瞪大眼睛看天香如何選駙馬,還不時有竊竊私語者,只聽得一個年老的太監說:“我聽說這次招駙馬,天香公主定下規矩雙方在蹺蹺板上打鬥,只要有人能把公主她打下蹺蹺板,她便嫁給那個人。”衆人聽他那麼一說,好似明白了什麼直點頭。
天香在那擂臺上來回走着,一雙眼輕蔑地掃過馮紹民等三人。這一眼直掃得他們背後寒意驟起,都對望一眼,巴巴地等着天香發話。只聽天香忿忿道:“你們三個臭小子,打得那點鬼主意,別以爲我不知道。那晚你們三個臭皮匠在那裡說的話,本公主可以都聽見了。哼……父皇可是說了,當了駙馬雞犬都可以昇天,偏偏你們三人變着法子不想當這駙馬。那本公主就好好的陪你們玩玩,今兒我不玩毛驢了,改玩駙馬了。”原來天香那天見劉長贏李兆庭到狀元府,出於好奇便跟了過去,悄悄的潛進了狀元府,原本是想聽聽怎麼商量的,結果被她聽到三人不願意當駙馬的說辭,心中大爲不爽。
“哼,不信嗎?那我們騎驢啃甘蔗,走着瞧。”說罷她便施展輕功,輕輕一躍,只見她身輕如燕,只用自己的腳尖立於蹺蹺板的一端。
三人之中只有李兆庭全然不會武功,首先被馮劉二人推了出去,一個踉蹌摔了出來。他眼見逃不過,顯得十分沮喪,居然將雙手一擡,便開始解自己衣衫。天香對他的這舉動大爲吃驚,愣了一會神,不覺用手遮目尖叫道:“喂喂,我說烏鴉嘴,這大庭廣衆的,你這是做什麼?”
李兆庭看上去十分委屈的模樣,作揖對天香說道:“我身子本來就比你重,爲了公平起見,自然得脫衣服減輕分量。除非……除非你答應我,你不用輕功。”
天香見他如此這般,也不想和他糾結,無奈的說道:“哎,好了,你別脫了,我知道你這書呆子心裡只有那個馮家小姐,哎……我答應你不用輕功就是了。”
李兆庭聽天香如此說,心中一喜:“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的。”說罷便吃力的爬向那蹺蹺板的另一端,衆人見他笨手笨腳那樣,就一項站定就花了不少功夫,彷彿重心稍有不穩就會跌個狗吃屎,都忍俊不禁。
臺下觀戰之人只見李兆庭對公主抱拳作揖,嘴裡還嘟囔着在說一些什麼,面上還有些許哀求之色,可咱們那公主貌似不爲所動,有心捉弄於他,只見李兆庭在蹺蹺板的一端搖搖欲墜,就這樣僵持許久,忽然態度大轉,身子一挺,呆頭呆腦的說了一句: “罷了罷了,馮兄劉兄都不願意娶你,既是如此,哎……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今兒我還就娶定你了。”
只見李兆庭話音未落,他的身子已高高騰起從蹺蹺板上摔了出去。這一下摔得極重極難看,皇家紀律本十分嚴謹,但臺下的人見他如此這般也都忍不住了笑出了聲。李兆庭剛想向天香發難,可是見自己已落地輸了,便搖拳狂喜跑到馮劉身邊道:“哈哈……馮兄,劉兄,我不用做駙馬啦,我不用作駙馬啦。”
眼見李兆庭脫困,劉長贏和馮紹民就開始犯難了,只見兩人眉頭緊鎖了。這馮紹民嘛是因爲只見是女兒身不能娶天香。而這劉長贏嘛,是因爲心中早有張馨,再加上父母叮囑自己一定不能選上駙馬給皇上做女婿,他的母親更是給了他一把匕首,讓他藏於袖中,若是選上駙馬便要他自殺。其中緣由他不知曉,只是父母之命難違,爲難間,腰上猛地被人推了一把,原來是是馮紹民趁他愣神間推了他一把。馮紹民一向做事嚴謹,冷不丁地來這麼一手,使得劉長贏兩難之餘還多了幾分驚訝。
只聽的天香笑道:“劉長贏,我可從來就沒把你和什麼駙馬什麼駙驢的聯繫到一起,對我來說你呀,你跟太子老兄沒有什麼兩樣,你是哥哥,我是妹妹,你去吧,我不會招你做駙馬的。至於比試,你跟李兆庭那烏鴉嘴一樣,已經輸了。”
劉長贏正自苦惱,聽天香這麼一說,樂得便要下擂臺。菊妃卻對皇上道:“皇上,天香招駙馬,狀元榜眼探花都是候選之列,公主如此這般,成何體統呀?”
在菊妃的布的局中,劉長贏可是一顆重要的棋子,一顆能牽制劉韜老兒的棋子,要劉長贏做駙馬或者不做駙馬,這都是她威脅劉丞相的一個手段:劉丞相,你越是怕日後落人話柄,本宮偏偏要將這份危險送給你。
皇帝聽自己的愛妃如此說,覺得有幾分道理,便開口說道:“香兒別胡鬧了,你和劉長贏怎麼可以不比,比,必須得比!”
劉長贏聽到皇帝那樣說無奈,只得縱身一躍上了那蹺蹺板。天香朝他笑道:“長贏老兄,父皇說比,咱們就比吧,哎……走走過場嘛。”
天香突然猛一用力,在她的設想中,劉長贏應該會配合地摔下擂臺去,這場比試也就這麼結束了。可是那劉長贏卻紋絲不動。天香再一用力,他還是紋絲不動。這下可急壞天香了,說道:“喂,我說你的武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此時的劉長贏卻好像別人點了啞穴般說不出口,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忽然間被一股真氣所打中,便開始覺得呼吸困難,身子有如鉛沉,體內已是熱血沸騰。片刻過去,竟覺得已經喘不過氣來,憋得他那張小臉變的通紅。
在一邊的馮紹民卻看得真切,冷笑着,這國師搗什麼鬼,居然隔空將內力度入劉長贏體內,他眼見劉長贏難受的樣子,他還是忍不住出了手,只見他從衣袖中拿出一顆小圓珠子,朝那國師的方向輕輕一彈,這一下讓那老雜毛吃痛,只得急急忙忙收功自保。
這蹺蹺板上的天香還在用力,她只覺得對面本有如泰山之勢忽地消失不見,接着便見劉長贏摔了下去。只見劉長贏回首一看,他知曉是馮紹民相助他,作揖道:“多謝馮兄援手”。
見劉長贏落敗,劉丞相坐在位置上長舒了一口氣。
馮紹民卻苦笑道:“哪裡,長贏兄客氣了,或許這下地獄之事,命裡便該有我來做。”
只見他忽地向皇帝那個方向雙手一揖,躬身一拜,那身姿,很誠懇也很瀟灑。接着他一掠而起,像沖天蒼鷹般,輕輕飄落翹翹板之上。
許多宮女都被馮紹民的英姿弄了神魂顛倒,只有那天香對此不屑一顧,轉着手中的甘蔗說道:“其實我根本就不喜歡你,你這個人全沒一點熱情,也沒激情,是個男人,卻不像個男人,跟一碗白開水一樣毫無味道。”在天香心中,男子漢就應該是頂天立地,如一劍飄紅那樣的逛蕩江湖,縱情四海,再不然就應癡情如張紹民那般。
馮紹民的臉上卻擠出一個古怪的笑,那笑帶着一點苦澀,一點無奈,一點難堪。他搖了搖頭對天香說道:“公主殿下,其實我非常喜歡你,我更羨慕你,像你這樣無憂無慮的人,在這個世界上真是太少了。”
當天香聽到馮紹民說他喜歡自己時,不知道心中卻多了一絲欣喜,但是故作生氣狀,用甘蔗指着馮紹民說:“哼,誰要你喜歡,誰要你羨慕。”於是乎轉頭對高臺上的皇帝說:父皇,我改主意了,要是他把我打下蹺蹺板,他便不用娶我,若是他被我打下了蹺蹺板,我便嫁給他。”
“既然香兒都這樣說了,朕一切都依香兒的。”皇帝此時心中有點擔心,因爲他見過馮紹民的武藝,心知他的武藝在天香之上,但又不好逆了愛女的意,便答應了。
衆人只聽得天香說了一聲“看招”,兩人便開打了。
這真是一場酣戰,她們之間明明可以合演一齣戲,只要天香自己跌下蹺蹺板,這一場鬧劇便能結束了。偏偏她二人俱是性格倔強不肯輕易認輸之人,在這樣的酣鬥中,兩人忘卻了所有煩惱。馮紹民貪戀這與天香斗樂的感覺,不肯傾力,只退讓化解。天香心想:自己的甘蔗明明每次都看準了打過去,怎麼這臭小子又能每每輕易避過呢,只見那馮紹民忽地握住自己手中的甘蔗,還舉止輕浮地用口扯下一塊甘蔗皮,向邊上一吐,還一臉壞笑的對着天香。
馮紹民的壞笑讓天香心有感不甘:哼,這臭小子憑什麼可以這樣!這不甘裡卻摻雜了一些佩服與欣賞,也不知鬥了多少招,天香越鬥越狠,招式也越來越凌厲,馮紹民只顧注意避開甘蔗,卻不想天香忽然改用手攻,此時的馮紹民顧不得那麼多了,便擡腿一踢,只見那一腳正好踢到天香的肩膀,天香瞬間失去了平衡,快要跌落時,只見馮紹民眼疾手快將天香一把拉入懷裡,橫抱着,而自己的腳卻先着地了。
天香在馮紹民懷裡,和他對望一眼,只見馮紹民對天香說:“怎麼樣,你沒事吧!”此時的天香愣愣的看着那張俊秀的臉,爲什麼他的懷抱那麼的溫暖,爲什麼他的懷抱能讓我那麼的安心。“喂喂,我說公主,是不是呆在我的懷裡太舒服了,都捨不得下去了。”馮紹民剛說完,就見那天香便從他的懷裡跳了下來,此時的馮紹民一臉無奈,因爲這樣的結局是他始料未及的,衆人見他倆最後一幕,都一怔,卻聽皇帝喜道:“哈哈……好好好,新科狀元當選駙馬,令禮部挑選黃道吉日,不日完婚。”
{南晨郡王府}
德海急匆匆趕到,看見自家爺和郡主在那邊習字,只見東方毓站在璇寧人後,一隻手卻握在璇寧的右手上,只見那支毛筆在二人手裡遊走着,瞬間宣紙上便留下了: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寫完以後東方毓就鬆開了璇寧的手,只見那個璇寧嘴裡反覆的念着那一句話,回頭深情的看了一眼東方毓,卻發現東方毓眉頭深鎖,在想一些什麼,心中暗想:毓哥哥,寧兒喜歡你,爲什麼寧兒卻猜不透你的心思,爲什麼你總是那麼心事重重的樣子。想着便要伸手去撫摸東方毓皺着的眉頭,只聽的德海在一旁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她便像受了驚的小鳥般把自己的手縮了回來。
此時的東方毓也從遐想中回過來神,開口說道:“德海,什麼事情呀?”
“爺,這……”德海看了一眼東方毓旁邊的璇寧,璇寧也感覺到了一絲異樣,看到德海爲難的樣子,便很乖巧的開口說:“毓哥哥,我去伯母那裡了,你們先聊吧!”
東方毓摸了摸璇寧的頭,笑着點了點頭,看着璇寧離去的背影,便詢問:“
什麼情況,說吧。”
“爺,這是聚天閣的送來的信。”只見那德海將一封信遞給東方毓。
東方毓接過信,便打開來看,上面寫着天香招駙馬的全過程還有最終的結果,一邊看一邊微微一笑,這蹺蹺板招駙馬也就天香那個傻丫頭想的出。馮紹民,真的是他,看來我需要重新審視你了,皇叔呀皇叔,這回可讓你稱心如意了。
德海在一旁見自己主子一會微微一笑,一會神色凝重,本想開口詢問,但卻被東方毓搶先一步:“辰逸,那有什麼消息嗎?”
“回爺,辰逸說根據馮紹民提供的資料去查卻查無此人,他請示爺要怎麼想皇帝稟報。”
“那就先別告訴老頭子了,等查明瞭再說吧。”聽到這結果東方毓一邊示意德海離開一邊心中暗思:怎麼會查無此人,馮紹民,你身上到底有多少謎團,你所說的命又是什麼,呵呵……馮紹民,你就好比一本書,本王有些迫不及待想看最後一頁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