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安撫使別苑書房】
自秦沐褐等人駕馬離開都指揮使府後,一行人各自坐在自己坐騎之上,他們紛紛一手緊握着繮繩,而另一隻手則是攥着馬鞭子,就那樣快速的奔馳在街道上,只見他們前後間交錯了開位置,秦沐褐駕馬領頭前行着,緊隨其後的是陳餘,之後便是隨雲軒,而跟在他們身後的便是一些士卒,他們沒有騎馬,而是氣喘吁吁的快步跑着。那一刻,只見坐在馬背上的秦沐褐等人時不時的揚起手中的馬鞭子抽打着馬兒,那鞭子狠狠的抽打馬兒的臀部上,那份痛意由神經傳輸到了馬兒的大腦中樞,這讓馬兒擁有了一絲絲疼痛的感覺,聰明的馬兒或許是爲了讓主人少抽打自己,於是乎它便不停地邁開步子,“噠噠達達”朝前奔跑着,就這樣馬兒帶着秦沐褐等人一路朝着西南安撫使別苑馳騁而去,不多時,便來到了別苑的門口。
一直蹲在大門口外的門檻上喝茶嗑瓜子聊天的僕役們,聽到由遠到近“噠噠噠噠”的馬蹄聲,便紛紛探出頭去張望,見帶來頭馳騁而來的是秦沐褐,便不敢怠慢,匆匆忙忙的將茶碗、瓜子還有地上的瓜子殼收拾了一下,恭恭敬敬的橫向排成了一隊,就那樣,靜靜的站在門口等候着。其中有一個機靈的人,見秦沐褐等人造訪,便轉身快步跑回內院裡,向駙馬馮紹民回稟而去。當他氣喘吁吁地在漫長的迴廊裡跑着,過了好一會兒,才見他趕到馮紹民書房所在的院子裡,當他佇立在書房門口外的臺階下時,遠遠的望見書房裡那刁蠻的公主殿下正在爲駙馬爺更衣,舉止間是那樣的親密,這着實讓他有一些吃驚和爲難,吃驚是因爲他見到了天香公主溫順的一面,爲難則是因爲他知曉如果自己就這樣貿貿然然的闖進去回稟,必定會破壞了公主和駙馬爺的好事,那個刁蠻的公主殿下會把自己給活剮了,念及此那小廝感覺到了後脊樑傳來陣陣寒意,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寒顫;可是如果不及時把秦老將軍過府一事回稟給駙馬爺知曉,那便會受到駙馬爺的責怪,念及此,那小廝便開始有一些左右爲難了,因爲他知曉屋子裡的兩人,他誰也得罪不起。就這樣,那個小廝焦急的在階梯下徘徊着。或許是他毫無章法的腳步聲驚擾到了身處書房內的馮紹民,只見他站在銅鏡跟前,朝着銅鏡裡倒映出的天香微微一笑,緩緩的伸起手按着身上的傷口,一邊慢慢的將手臂伸進天香手中的衣袍的袖子裡,一邊冷冷的言語道:“是誰,爲何在外面鬼鬼祟祟的?”
“奴才福貴,給公主殿下駙馬爺請安了。”在書房門外焦急徘徊的小廝聞得馮紹民的詢問,便慌忙的,三步並作兩步跨上了臺階,小跑着跨過門檻,跑進書房裡,那一刻,只見他慌亂的走到天香和馮紹民的跟前,單膝跪地,低着頭,小心翼翼的問安道。聽得他的問安,天香並沒有理會,依舊繼續幫着馮紹民整理着衣襟,而此時站在天香的身旁的馮紹民本想伸手去拿腰帶系在自己的腰間,卻不想天香搶先了一步拿起了掛在屏風上的腰帶,只得微微一笑,他透過銅鏡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廝,淡淡的詢問道:“起身吧,何事如此慌張?”跪在地上的小廝聽得馮紹民發話讓他起身,便乖乖的站了起來,那時候,他擡起頭,看到天香公主正細心的爲駙馬爺繫着腰帶,當他和天香四目相對之時,天香惡狠狠的盯了他一眼,這可嚇壞了那個沒有見過什麼大場面的福貴了,那一刻,只見他迅速的地下頭,小聲的,結結巴巴的回稟着:“回駙馬……駙馬爺的……的話,秦沐褐老……老將軍來……來了,已經……已經到別苑門外了,不知……不知駙馬爺……”
剛剛那一幕正好讓馮紹民透過銅鏡看的真真的,那一刻,只見馮紹民忍俊不禁,輕輕的咳嗽了一聲,轉身面對着天香,微微一笑,無奈的搖了搖頭,俏皮的伸手颳了一下天香的鼻子,爾後走到臥榻邊,一邊端起桌案上擺放的藥碗,一邊打斷了那小廝的話語,淡淡的言語道:“恩,我知曉了,你先下去吧!”站在一旁的福貴聽得馮紹民這般言語,如釋重負一般,慌忙的轉身離開,就連行禮也忘記了,就在福貴跨過門檻要走下臺階之時,只聽得天香公主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回來!”這讓福貴有一些手足無措,身體微微一僵硬,緩緩的轉過身子,低着頭,沒有言語,只是靜靜的等候着天香的吩咐,那一刻,在站在天香身旁的馮紹民聽的她那般言語不免有一些奇怪,微微一皺眉頭,望着她的背影,又擔憂的看了一眼門外的福貴,無奈的聳了聳肩,爾後便聽得天香悠悠的言語道:“秦老頭來了就來了嘛,一個小老頭值得你這樣慌里慌張的嗎,你去告訴那老頭兒,就說駙馬爺正忙着呢,你……你叫什麼來着?”
“奴……奴才福……福貴。”站在門口的福貴聽得天香的詢問,不敢怠慢,依舊低着頭,結結巴巴的回答道。“額,本公主不管你什麼貴,我也懶得記你的名字,你呢……”那一刻,只見天香一邊微笑着,一邊朝着門外的走去,上下打量了一下福貴,冷哼了一聲,繼而言語道:“那個什麼貴的,你呢就隨便找個地方,先讓那秦老頭待會,駙馬爺過一會忙完了自然會去見他,讓那老頭兒先等着,你們呢……”此話音剛落,在一旁的馮紹民一個箭步走到天香的身邊,握住她的手,對其搖了搖頭,制止道:“香兒……”爾後扭過頭,剛想對福貴淡淡的言語道,卻不想天香在那時緊緊的攥着自己的手,那一刻,他妥協了,無奈的微微一笑,爾後淡淡的對福貴言語道:“福貴,你先帶秦老將軍前往偏廳,好生伺候着,我和公主等會就過去。”站在一旁的福貴聽得馮紹民那般吩咐,連聲答允着,爾後便慌忙的離開了,朝着前院而去,此時,偌大的院子裡只留的天香和馮紹民二人,只見他二人沉默不語,彼此緊緊的攥着對方的手,就那樣,沉寂了一會後,馮紹民轉身面對着天香,他鬆開了原本緊緊握着的手,吃力的將雙手搭在天香的肩膀上,嘴角微微上揚,爾後又伸起搭在天香肩膀上的右手去撫摸着她的臉頰,柔聲說道:“香兒,雖然按禮節來說你爲君秦老將軍他爲臣,可是……”說道此間,馮紹民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天香,繼而又言語道:“香兒,秦老將軍年事已高,不管怎麼說他也算是我們的長輩,待會見了他,可不許像上次那般無禮,好嗎?”
“恩恩,好……”天香擡頭望着眼前之人,就在他們四目相對之時,天香的臉頰開始微微泛紅,那一刻,只見天香猶豫的伸出手環抱着馮紹民的腰,將頭靠在他懷裡,聞着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墨香,安心的溫順的答應道。就在天香靠進只見懷裡的那一刻,馮紹民本想將天香推開,可是……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在那一刻,馮紹民反而不由自主的張開雙手笨拙的將天香緊緊的摟在懷裡,彷彿是想以此給懷中之人一些慰藉,不知天香在馮紹民溫暖的懷抱裡待了多久,只見她依依不捨的離開了馮紹民的懷裡,很認真的看着眼前之人,害羞的低下了頭,還不時的拉了拉馮紹民身上的衣袍,那一瞬間,馮紹民見天香如此這般,一股憐愛之意涌上了心頭,漸漸地佔據了所有的理智,他情不自禁的將自己的嘴脣貼在了天香的額頭上,溫柔的親吻着,爾後,柔聲的叫喚着:“香兒……”其實那一刻他想對她說對不起,他想對她說出所有的真相,可是最終他還是沒有那樣做,因爲他開始害怕,那一種害怕是他從來沒有體會過的,比以往來的更爲強烈,他害怕那一些真相會傷害到天香,他更害怕會……更害怕會失去天香,念及此,馮紹民無奈的皺起了眉頭,有些傷感的望着臉頰泛紅的天香,冷冷的言語道:“香兒,走,我們去偏廳吧,別讓老將軍久等了!”天香低着頭聞得此言,身子微微一顫,因爲她感覺到了馮紹民話語中的寒意,她感覺到了他再不像剛纔那般柔情似水,那一刻,天香恨不得將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他,可是……可是她沒有那麼做,因爲她害怕和盤托出換來的會是失去,她寧願像現在這樣守在他的身邊,相比他對自己忽冷忽熱的態度,她更害怕失去他,她希望能他能時時刻刻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裡,那樣自己纔會安心一點,纔會感覺到一絲的幸福,念及此,天香沒有言語,只是默默的朝着馮紹民點了點頭。
之後,便看到馮紹民和天香一前一後的離開了書房,一塊兒朝着偏廳的方向走去,當他們走到一個迴廊的盡頭之時,天香一個箭步上前,緊緊地握住馮紹民的手,那一刻,當馮紹民感覺到有一絲寒意從手心鑽進了自己的心裡,他突然停住了腳步,低頭看了一眼,那時候他才發現原來是天香那隻冰冷的手牽着他,在那一個瞬間,馮紹民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他並沒有掙脫開天香的手,而只是無奈的嘆息了一聲,爾後也同樣緊緊的握着她的手,並未多言語什麼,就這樣,牽着她一起朝着偏廳的方向走去。
【西南安撫使別苑偏廳】
“秦老將軍前來,紹民有傷在身未能出府遠迎,還望老將軍海涵!幾日不見,老將軍安好否?”當馮紹民和天香抄近路趕到偏廳時,秦沐褐一行人剛好也來到偏廳門外,那一刻,只見馮紹民放開天香的手,快步上前雙手抱拳,向秦沐褐問安道。那秦沐褐見馮紹民對自己如此恭敬,捋了捋鬍子,微笑的言語道:“有勞安撫使掛念,老夫一切都安好!”說完此言,一邊撩起下衣襬單膝跪倒在地,一邊朝着那跟在馮紹民身後的天香行禮問安道:“微臣秦沐褐給公主殿下請安,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天香本來還沉浸在剛剛馮紹民甩來自己手的傷感晃神之中,聽得秦沐褐的問安聲,她纔回過神來,滿臉不高興的應承道:“起來吧,起來吧,動不動就跪地行禮,你們不覺的累,我還覺得累,我說秦老頭兒……”天香說道此間,只聽得身邊的馮紹民乾咳了一聲,還用手撞了一下自己,那一刻,天香扭過頭望着馮紹民,只見他眉宇深鎖,正認真的看着自己,這讓天香想起自己剛纔允諾的,所以她只得懶洋洋的言語道:“罷了,也別千歲了,秦老將軍起來吧!”那跪在地上的秦沐褐見他們小兩口如此這般,忍俊不禁,和陳餘還有隨雲軒一道站起了身,那一刻,秦沐褐心想:看來真的是一物降一物,這天香遇上了馮紹民,可真是……曦兒,香兒找到一個可心的人兒了。念及此,秦沐褐便捋了捋鬍子“呵呵”的小聲的笑出聲。
正當馮紹民和秦沐褐在寒暄之際,蔡啓手拿一包茶葉匆匆前來,而凌宇則是一直跟在他的身後,原來,秦沐褐一行人到別苑沒過多久,凌宇和蔡啓也趕到了別苑裡,那一刻,凌宇刻意讓蔡啓先行前往偏廳自己尾隨其後,當凌宇跨進小院門,走下臺階之時,他看到站在不遠處的馮紹民向自己使了一個眼色,那時候,只見凌宇會意的點了點頭,爾後一個箭步上前,伸手拍打了一下蔡啓的肩膀,用另一隻手按住蔡啓的手,可卻不想那走在前頭的蔡啓本能的反手一掙脫,成功的逃脫了凌宇的牽制。見此情景,凌宇微微嘆了口氣,嘴角微微上揚,口中還輕聲言語道:“有點意思!”緊接着,他如同鬼魅般的衝了出去,化掌爲拳,朝着蔡啓的左肩上打去,這只不過是凌宇給蔡啓的一個教訓,但是並沒有對他下死手,那一刻,蔡啓的瞳孔裡,凌宇的身影愈加的放大,直至近在咫尺。在那危急時刻只見蔡啓向左踏了一步,這速度在常人眼裡根本就是正常的速度,但是他實實在在的躲開了凌宇這如同鬼魅般的一擊。就在蔡啓躲開了那一攻擊,着實讓凌宇感覺到了一絲意外,只見他瞳孔一縮,心中暗想:怎麼會,剛剛明明已經……根本不可能!他怎麼能躲開我的攻擊?念及此,凌宇又展開了新一番攻擊,一招一式都下了殺手。
“將軍,那不是小啓子嗎,怎麼……怎麼他的功夫如此之好?”站在遠處觀戰的陳餘首先開口言語道。站在他身邊的秦沐褐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陣仗弄的一愣一愣的,聞得陳餘的話語,纔回過神來,扭過頭,看了一眼馮紹民,繼而也言語道:“安撫使,這……這是怎麼一回事?”那一刻,馮紹民還未來得及開口解釋,就被天香搶了話,只聽得天香言語道:“我說秦老頭兒你手底下的人功夫不賴呀,看來你真的是教導有方呀!”此言話音剛落,秦沐褐有一些尷尬的站立在原處,乾笑了一聲,之後便不敢再多言,因爲他知道此事另有隱情,在旁的馮紹民見那一刻的氣氛有一些尷尬,忙打圓場道:“今日,紹民請來將軍前來,就是想讓老將軍看一場好戲。”馮紹民此話剛落,院子的打鬥聲也停止了,只見凌宇已經將蔡啓擒獲,押到了他們的跟前。
“說,是誰讓你潛伏在秦將軍府中,又是誰讓你刺殺駙馬爺的?”站在一旁的隨雲軒見蔡啓被擒獲,便快步走下臺階,來到蔡啓跟前,抓住他的衣襟,開口厲聲質問道。“陳兄……”馮紹民、天香、秦沐褐還有陳餘跟在隨雲軒身後,走下臺階,那一刻,只聽得馮紹民叫喚了一聲,爾後從身後拍了拍隨雲軒的肩膀,示意他退開,當隨雲軒鬆開原本抓着蔡啓衣襟的手退到一邊後,只見馮紹民慢悠悠的走到蔡啓跟前,冷冷的言語道:“說吧,你的主子是誰?”蔡啓掙脫開凌宇的手,擦擦了嘴角流下的血,惡狠狠的盯着馮紹民,冷笑了幾聲,爾後開口言語道:“我……”就在大家焦急的等待着下文之時,才發現蔡啓已然在大夥不知覺中命喪黃泉,這一情況,讓馮紹民也有了一絲不知所措,他警惕的四處張望着,正當他看到庭院西北角的屋檐上時,只見有一道黑影閃過,就在那千鈞一髮之時,只聽得馮紹民對凌宇喊道:“凌兄,西北角屋檐上有人,快追!”在一旁的凌宇聽聞此言,猛的縱身一躍,跳上屋檐,施展輕功快速的朝着黑影離去的方向追去。
“來人,快去請仵作前來。”在慌亂之時,馮紹民聽得有人大聲的吩咐道,那一刻,只見馮紹民臉上露出了怪異的笑容,大聲言語道:“慢,蔡啓的屍身,本官親自驗。”說完此話,他走到秦沐褐的跟前,朝着他行禮道:“老將軍,這裡的事就交由紹民處理吧,請老將軍暫時先回府,之後紹民會到府上將此事的來龍去脈告之。”秦沐褐本想說一些什麼,可是看到馮紹民那自信滿滿的模樣,硬生生的將原本要說的嚥了回去,只是淡淡的言語了一句:“既如此,那一切就拜託安撫使了。”說完此言,秦沐褐和陳餘就前後離開了別苑,回都指揮使府了。而在別苑裡,馮紹民在隨雲軒的耳邊嘀咕了幾句,之後便各自忙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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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