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死亡魂駕鶴西遊自悲慼 , 絕地反擊老皇

【公主府】

天剛矇矇亮,天香便從睡夢中醒了過來,隱隱約約間,可以聽見門外早起的丫鬟和下人小聲說話的聲音,人聲中還夾雜着匆忙的腳步聲,她躲在被窩裡,扭過頭,側着身子,視線停留在了那張俊俏的臉頰上,只見馮紹民俯身趴在書案上,雙眼緊閉着,合衣睡着了。天香見他身上所穿的衣衫有些單薄,心有不忍,伸手掀開蓋在身上的錦被,單手支撐着起身,穿上擺放在牀邊的錦鞋,隨手從牀頭邊拿了一件錦袍,躡手躡腳的走到桌案邊,天香看到馮紹民手中拿反的書籍,心裡已然明白:昨晚,對眼前之人來說又是一種煎熬。念及此,天香微微的嘆息了一聲,此時此刻,她的心裡除了有些心疼外,還泛起了苦澀之味,失望再一次佔據了她的心頭,百般的無奈,天香本想伸手撫摸馮紹民的臉頰,可是她還是沒有那樣做,只是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的錦袍披在他的身上,天香這一舉動讓趴着裝睡的馮紹民感到了一絲暖意,偷偷的淡然一笑,假意剛剛甦醒,睜開雙眼,放下手中的書卷,坐起身,伸手了拉了拉身上披着錦袍,擡起頭望着天香,雙眸裡充滿着柔情,馮紹民猶豫的伸手拉過天香的手,輕聲的叫喚道:“香兒……”

一大早,莊嬤嬤便帶着桃兒杏兒還有幾個小丫鬟端着漱洗的用具,一直恭候在寢殿門外。莊嬤嬤見已過卯時初刻了,便走上前,附耳在木門上,聽得裡面有些聲響,於是乎,就隔着門朝裡嚷道:“公主殿下,駙馬爺,起身否?”莊嬤嬤這一聲叫嚷,着實驚嚇到正處於眉目傳情曖昧狀態下的馮紹民和天香,那一瞬間,只見得馮紹民慌忙鬆開緊握着天香的手,尷尬的輕咳了一聲,低下頭,心不在焉的擺弄着桌上的書籍,淡淡的言語道:“是莊嬤嬤嗎,殿下與我已經起身了,進來吧。”莊嬤嬤聞得此言,滿心歡喜的推開木門,帶着桃兒杏兒跨過門檻朝着內室走去。

走進內室後,莊嬤嬤用餘光掃視了一下屋子,當她看到錦褥凌亂攤在牀上,心裡高興不已,猜想着昨晚天香和馮紹民定然是如魚得水,你儂我儂,恩愛無比,可是,在莊嬤嬤蹲身行萬福禮問安時,她卻發現馮紹民身着錦服,身上還披着寬大的袍子,絲毫不像是剛起的摸樣,見得如此情景,莊嬤嬤心裡便猜的幾分昨夜真實的情形,無奈的嘆息着,原本的歡喜蕩然無存,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有些僵硬,但,還是蹲下身,恭敬的問安道:“奴婢問公主殿下,駙馬爺安。”莊嬤嬤臉上的表情變化被馮紹民看在了眼裡,他心裡明白這一轉變的緣由,不免覺得有些尷尬,站起身,刻意的當着莊嬤嬤的面將自己身上的袍子脫了下來,一邊將手中的袍子披在了天香的身上,一邊對莊嬤嬤言語道:“嬤嬤快起身吧!您是這府裡的老人兒了,這些年,多虧了您盡心盡力照顧着香兒的飲食起居,真是辛苦您老人家了,我看這以後啊,您不必如此多禮了!”莊嬤嬤聞得馮紹民這般言語,心裡感到了一絲安慰,起身後,又見他對天香百般呵護,滿意的朝馮紹民微微一笑,繼而,言語道:“駙馬爺,禮法不可廢,再者說照顧公主殿下的飲食起居是奴婢分內之事,何來辛苦一說。”言於此,莊嬤嬤又轉身吩咐丫鬟們言語道:“桃兒,你們幾個也都別愣着了,還不快幫公主更衣,這大冷天的,可別讓公主感染了風寒。”

“諾。”桃兒等人聞得此言,應允着,只見跟在桃兒身後的幾名小丫鬟手捧着衣衫,走上前,爲天香穿上了華美的衣衫,爾後,又見天香坐到了銅鏡前,桃兒精心的爲她梳理着髮髻。馮紹民站在桌案前,透過銅鏡看着梳妝打扮後的天香,不覺有些着迷,竟不知不覺的站起了身,緩緩的走到她的身邊,接過桃兒手中所拿的簪子,對着銅鏡微微一笑,對桃兒言語道:“還是……我來吧!”桃兒會意,朝着天香、馮紹民行了個萬福禮後,轉身走到了莊嬤嬤的身後,與其帶領着其他的小丫鬟們一同退到了外室,動手將早已準備好的早膳擺放在外室廳中的圓桌上,待一切擺放好後,一干人等便拿着托盤離開了外室,唯留得莊嬤嬤、桃兒還有杏兒等候着。

“香兒,我幫你畫眉,如何?”馮紹民將簪子戴着天香的髮髻上後,對着銅鏡不時的打量着眼前的美人兒,總感覺哪裡有所欠缺,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沉思了一會後,恍然大悟一般,只見他拿起梳妝檯上的畫眉筆,微笑着,對天香言語。還未等天香應允,馮紹民便已迫不及待的用畫眉筆,仔細的描繪着。天香望着眼前之人,看到了他眼裡的溫柔,望着他那專注的表情,她的心爲之一動,彷彿忘記了之前所發生的一切,放下了心裡所有的疑惑,此刻,在天香的心裡除了愛戀,再無其他,不覺間,她閉上了雙眼,靜靜地呼吸着,好似在期待着他的親吻。當馮紹民放下了手中的畫眉筆,擡頭看到銅鏡裡的美人兒,閉上了雙眼,充滿了誘惑之感,剎那間,他覺得自己的心臟加快跳動速度,扭過頭,溫柔的撫摸着天香的臉頰,靜靜的聽着她的呼吸聲,但,他沒有親吻天香,只是伸手摟着她,伏在她的耳邊輕聲的言語道:“香兒,不要忘了,我之前說過的話,不管發生了什麼,都不要問我爲什麼,我只要你相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傷害父皇,傷害太子殿下,更不會傷害你,也不允許別人傷害你。”天香緩緩的睜開雙眼,腦海裡浮現了這幾日所發生的事情,猶豫着伸出雙手,摟着馮紹民,並未言語什麼,遲疑着點了點頭,她愛他,可是,她卻永遠不明白他的心,也猜不透他的想法,天香雖然對其點了點頭,但是這一次,愛沒能戰勝心中的疑惑,她的肢體也隨之變得僵硬。

“好了,香兒,時辰不早,我有些餓了,我們……出去用早膳吧!”馮紹民早已察覺懷中之人異樣,他明白,在她的心裡還存在着疑慮,畢竟,那把龍椅對人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他鬆開了環在天香肩膀上的手,勉強着對其微微一笑,淡淡的對其言語道,隨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內室。天香望着他離去的背影,心裡咯噔了一下,前一秒的溫柔蕩然無存,隨之取代的是新的冷漠,天香望着銅鏡裡的自己,腦海裡浮現的卻是剛纔他爲自己畫眉時的景象,溫暖的心如同那寒冷的天氣一般,慢慢冷卻,天香站起身來,勉強對着銅鏡裡的自己微微一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轉身朝着外室走去。來到外室後,她與馮紹民坐在圓桌旁,彼此好像是約好一般,只是低頭吃着糕點,席間,再無多說一句話。沉寂了一會後,天香見馮紹民喝完碗中所盛的稻香粥,猶豫着開口言語道:“紹民,你……你吃飽了嗎?”聞得此言,馮紹民擡頭看了一眼天香,隨手拿起一邊的錦帕擦拭着自己的嘴角,點了點頭,回言道:“恩,飽了,朝中還有事待我處理,今個兒,就不陪公主了。”說完,便起身想要離開,卻突然聽到天香叫喚了一聲:“等等……”馮紹民轉身注視着天香,開口詢問道:“殿下,怎麼了,還有事嗎?”天香並未回言,給身旁的杏兒遞了一個眼色,只見杏兒會意的跑進內室裡,待她出來時,手中多了一件大氅,天香接過杏兒手中的大氅,走到馮紹民的身後,將其披在他的身上,低着頭,小聲的言語道:“外面冷,披件大氅再走,這樣,會比較暖和點。”馮紹民伸手撫摸了一下大氅上雪白的狐狸毛,嘴角微微上揚,柔聲的言謝道:“多謝!”隨後,便快步離開了寢殿,離開了公主府,騎上馬兒,朝着皇宮的方向馳騁而去。

【駙馬府】

這一日,馮紹民待在內衛衙署設在皇宮的秘密基地裡,翻閱了檔庫裡以往的各地內衛傳送上來的文檔,直到酉時,他才離開,駕着馬兒回到了駙馬府門外,當他踩在馬鐙子從馬背上下來時,恰巧徐成帶着一名小廝迎了上來,順勢接過了他手中的馬鞭子,言語道:“爺,張提督在府裡等候多時了。”馮紹民伸手提着下衣襬,剛提腳想要跨上臺階,聽得徐成的話語,便將懸着的腳收了回來,佇立在原地,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轉身,詢問道:“你,知道他來找我,所謂何事嗎?”徐成聽得馮紹民的詢問,便走上前,湊到他的耳邊,故意壓低了聲音,嘀咕了幾句。聽着徐成的回稟,馮紹民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差,身子微微顫抖着,不覺間,竟往後退了一步,若不是徐成眼疾手快,將其扶住,馮紹民早已跌倒在地,那一刻,只聽得馮紹民用顫抖的聲音言語道:“徐成,派人請李侍讀過府了嗎?”

“回稟爺,奴才正想派人前去請他過府。”徐成扶着馮紹民,低着頭,回稟道。聽聞此言,馮紹民滿意的點了點頭,微微嘆息了一聲,掙脫開徐成的攙扶,往府裡走去,當他走到第三個臺階時,彷彿想起了什麼,停駐了前行的腳步,轉過身,打量着站在徐成身後那名小廝,爾後,對其淡淡的言語道:“此事,暫且不要讓李夫人知曉,若是她在場,你就說我與張提督找李侍讀有要事相商,請他過府詳談,明白了嗎?”那小廝聞得馮紹民這般吩咐,先是一愣,爾後,只見他雙手抱拳懸於胸前對着馮紹民行禮,小心翼翼的回言道:“諾,奴才明白,這就去辦。”待小廝離開後,馮紹民和徐成二人,一前一後走進了府裡,沿着迴廊,快步朝着書房走去。

“馮兄,你可算回來了,老丞相他……”張紹民正焦急的在書房裡來回渡着步,見馮紹民從遠處走來,便走出書房迎了上去,滿臉憂傷的對其言語道。“恩,張兄,稍安,徐成已經把事情告訴我了,對了,恩師和押送兵士的屍身現在何處?”馮紹民見張紹民憂愁的模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着言語道。“今日午時,我接到通報後,怕消息走漏,引起國師的注意,便派了幾個親信偷偷的將老丞相他們的屍身運回了城,然後……”還未等張紹民把話說完,站在馮紹民身後的徐成一個箭步走到他的跟前,雙膝跪地,插言道:“爺,恕罪,張提督將老丞相他們的屍身運到府上後,奴才擅自作主張將他們停放在後院的廂房裡了。”馮紹民聽得徐成的回稟,看了一眼張紹民,只見他朝自己點了點頭,便開口言語道:“額,徐成啊,此事你處理的妥當,起來吧。”見徐成起身後,復爾,又對張紹民言語道:“張兄,走,去後院,我們先去檢驗一番,看看能不能查出恩師他們的死因!”張紹民聽聞此言,默不作聲,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在他三人前後朝着後院走去之時,馮紹民一邊朝前走着,一邊吩咐道:“徐成,你去府外候着,李侍讀過府後,將其帶到後院來吧!”徐成在馮紹民身後,聽得吩咐,應允了一聲,之後,便獨自一人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當馮紹民和張紹民前後腳走進後院之時,一直守在廂房門口的幾個小廝走上前,只見他們幾個齊刷刷的單膝跪地,異口同聲的言語道:“奴才參見駙馬爺千歲,張提督。”馮紹民繞過他們,一邊用手提着下衣襬,走上臺階,走到廂房門前,用力的推開那扇木門,一邊對那些跪在地上的小廝們命令式的言語道:“起來吧,你們在門外面守着,沒有我的吩咐不許進來。”那些小廝聽得馮紹民的命令,又是齊刷刷的站起身,轉身,抱拳施禮,應允,一氣呵成,這讓張紹民驚訝不已,剛想轉身開口對馮紹民說些什麼,卻不想他早已走進了廂房裡,於是乎,張紹民無奈的將剛纔想說的話語硬生生的嚥了回去,快步走上前,跟在他身後走進了廂房裡。

“他們身上的傷口平滑整齊,一招斃命,還是從死者正面出招將他們殺死,張兄,看來,殺他們的人不簡單呀,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定是一些訓練有素的殺手。”馮紹民走到那些屍身旁,逐一掀開蓋在他們身上的白布,一邊粗略的驗看了一下他們的傷口,一邊尋找着劉韜的屍身,還對佇立在一旁的張紹民分析道。“額,馮兄,按你的意思,老丞相他們的死,另有蹊蹺嗎?”張紹民好似想起了什麼,從衣袖裡取出一塊沾有血漬的絲帕,遞到了馮紹民的跟前,繼而又言語道:“聽前來通報的人說,這塊絲帕是在現場發現的,馮兄,你看……”馮紹民從他手裡接過那塊絲帕,便覺有一股淡淡的芳香鑽入鼻子裡,那一股香味給了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又想不起在哪兒聞到過這股香味,馮紹民來回搓了搓絲帕,淡淡的言語道:“從這塊絲帕質地來看,應該是江南一帶有名的素雪綢,張兄啊,這素雪綢一般人可是買不起。”

“爹爹……”馮紹民話音剛落,只見劉倩哭嚷着闖了進來,跪倒在劉韜的屍身旁,一直跟在劉倩身後的李兆廷慌忙上前將她攙扶起來,好言安撫着。馮紹民見劉倩闖了進來,怒視着前去通報的小廝,責問道:“說,這是怎麼回事?”那小廝聞得馮紹民的責問,“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一邊磕着頭,一邊討饒道:“駙馬爺,恕罪,奴才前往之時,並未看到李夫人,便實言告知李侍讀,誰……誰曾想李夫人突然闖了進來,奴才……是奴才辦事不力,駙馬爺,饒命。”說完此言,竟開始抽打起自己耳光了,見他如此這般,徐成走上前,叫喚了一聲:“爺……”馮紹民看了他一眼,會意,朝着跪在地上的小廝揮了揮手,有些不耐煩的言語道:“罷了罷了,你先退下吧。”那小廝聽得馮紹民這般言語,如釋重負,站起身,哭着朝馮紹民行禮拜謝着,爾後,連滾帶爬的離開了後院。“爺,安公子說想見您,您看……”馮紹民疑惑的看了一眼徐成,皺了一下眉頭,心裡思忖着:額,安若飛,怎麼在這個時候他想起要見我了?念及此,只聽得馮紹民淡淡的言語道:“恩,你去請他過來吧!”徐成聞得馮紹民的吩咐,應允了一聲,匆匆施禮而去。

“馮兄,依你所看,是何人對我岳父下此毒手?”李兆廷將泣不成聲的劉倩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着,開口詢問道。“這個,還不好說……”馮紹民對其搖了搖頭,坦言道。“馮兄,李兄,你們看會不會是欲仙幫的人所爲?”在旁的張紹民插眼道。“不盡然,張兄,李兄,你們看,這四個人,從他們的衣着來看,應該是館驛負責之人,我剛剛粗粗的驗看過他們,卻發現他們死亡的時辰應該比恩師,還有押解的兵士早,由此斷定,殺手應該是事先將館驛中人殺害,然後埋伏在其中,等候他們的獵物出現。你們看,恩師身上的傷,可以判定是四個人從不同的方位同時刺向他。還有一點,韓東身上的傷,不管是從手法,還是力度,都和其他人身上的傷有所不同,所以,我敢斷定刺殺恩師他們殺手應該有五人,至於是不是欲仙幫所爲,紹民便不敢妄下斷言了。”馮紹民指着那些屍身上的傷口,仔細的分析着。

“除了欲仙幫,還會有誰對我父親下此毒手?”劉倩坐在一旁聽了馮紹民的分析,惡狠狠的言語道,那一刻,馮紹民在她的眼裡看到了殺氣,本想開口言語些什麼,可是,當看到李兆廷將她摟在懷裡,便不再多言,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們沉寂之時,只見得徐成攙扶着安若飛從外面了進來,安若飛勉強的雙手抱拳,向馮紹民等人寒暄着,馮紹民給徐成遞了一個眼神,示意他扶着安若飛坐到一旁,爾後,便開口詢問道:“安兄,我聽徐成說,你急着見我,不知所爲何事?”聞得此言,安若飛本想起身回言,卻不想被馮紹民阻攔了,當他坐回椅子上後,開口言語道:“駙馬爺,之前,在下受了傷,所以還未來得及把前日所發生事情的一些細節告知你。”馮紹民聽到此言,心裡不免有些疑惑,開口問道:“細節?不知安兄有何發現?”安若飛捂着自己的傷口,輕咳了一聲,回言道:“在下依稀記得,當日,和刺客打鬥之時,其中有一人的頭髮是金黃色的,他還尊稱另一人爲小侯爺。”

“小侯爺?金髮人?難道是他倆?”聽了安若飛的話語,馮紹民嘴裡嘟囔着。“馮兄,刺客?難道你已經猜到是什麼人了嘛?”張紹民聽得他倆的對話一頭霧水,開口詢問道。“額,前日,不是有人闖入駙馬府,想刺殺於我,這不,還連累安兄受了傷。”馮紹民聽了張紹民的詢問,只是輕描淡寫的解釋了一番,再一次將太子留在府中一事完美的遮掩了過去。“額,原來如此,剛剛聽馮兄的話語,好像知道行刺之人是誰了?”聞得張紹民的詢問,馮紹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朝着他點了點頭,繼而,對他們言語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那金髮人應該是欲仙幫五護法之一的金護法,至於,那個小侯爺則是……東方勝!”聽到馮紹民將東方勝的名字說出之時,心中不免有些驚訝,可是,馮紹民的心裡卻跟個明鏡似的,心裡嘀咕道:看來,菊妃和老雜毛又一次結成同盟了。念及此,馮紹民對衆人言語道:“恩師被殺一事,我想應該儘快告知皇上,這樣,張兄,等會我會派人悄悄的將這些屍身拖到九門提督府殮屍房中,你讓仵作再仔細驗看一遍,讓其妥善保護好韓東等人的屍身,切記,此事不得聲張出去。”聽得馮紹民的吩咐,張紹民會意的點了點頭,開口言語道:“好,馮兄,放心,我待會回去打點好一切。”

“至於恩師的屍身,嫂夫人,如果信得過在下,就暫時先留在我這兒,如何……”馮紹民看了一眼劉倩和李兆庭,再回首望着劉韜的屍身,嘆息了一聲,淡淡的言語道。“駙馬爺,奴家當然信得過你,只不過,奴家有兩個請求還望駙馬爺成全。”只見得劉倩離開椅子站起身,走到馮紹民的跟前,“噗通”一聲跪倒在他面前,哭泣的言語道。“嫂夫人,你這是做什麼,真是折煞紹民了,兆庭兄,快扶嫂夫人起來。”馮紹民見劉倩如此,慌忙上前攙扶,言語道。“不,我不起來,駙馬爺,除非你答應我的請求。”馮紹民望着劉倩一臉堅定的表情,妥協了,猶豫的應允道:“好,嫂夫人,你說吧,紹民答應你便是,快起來!”說完,再一次伸手攙扶着劉倩起身。“駙馬爺,這第一件事:奴家懇求你讓我留在府中,爲父守靈;這第二件事:還請駙馬爺早日查出兇手,將他們交由奴家處理,奴家想親手爲父報仇。”馮紹民聽聞劉倩所言,心裡咯噔了一下,看着她眼裡隱含的殺氣,不覺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他刻意避開了劉倩的雙眼,無奈的言語道:“額,這……嫂夫人,你想留在我府中爲恩師守靈,無可厚非,我豈有不答應之理,至於,這第二件事嘛,紹民只能說盡力而爲之。”劉倩對着馮紹民行了個萬福禮,以此表示感謝,爾後,便直徑走到老父親的身邊,默默地守護着。之後,張紹民向衆人告辭後,便離開了駙馬府,回府安排相關事宜去了;安若飛也在小廝的攙扶下離開了後院,回到了自己的住所;馮紹民則在徐成耳邊嘀咕了幾句後,也離開了;而徐成則按照馮紹民的吩咐,將韓東等人的屍身分批運往提督府。衆人離開後,偌大的一個廂房裡,只留得李兆庭和劉倩二人,爲劉韜守着靈。

【御書房】

“兒臣叩見父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馮紹民離府後,便偷偷的來到了內衛署,讓當值的內衛找尋皇帝的蹤影,知曉皇帝身處御書房後,爲了避人耳目,他利用了內衛署衙裡的密道,潛入了御書房裡,見到皇帝端坐在桌案前,馮紹民撩起下衣襬,雙膝跪倒在地,行禮問安道。“額,原來是紹民啊,這麼晚,你怎麼來了!”老皇帝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單手撐着自己的腦袋,緩緩睜開自己的眼睛,見馮紹民跪在跟前,不慌不忙的言語道。“兒臣有要事稟奏父皇,所以纔會……”馮紹民言語至此,突然聽到老皇帝輕聲說道:“罷了,紹民,平身,有何事稟奏?”

“父皇,劉老丞相歿了。”馮紹民並未起身,只是伏地回言道。“什麼?紹民,你剛剛說什麼?”老皇帝聞得馮紹民的回稟,驚訝不已,甚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見他慌忙站起身,走到馮紹民的跟前,焦急的詢問道。“父皇,劉老丞相歿了。”馮紹民直起身子,注視着老皇帝,含着淚,對其重複了一次剛纔的話語。那簡短一句話卻讓老皇帝感到了一絲寒冷,腿腳一軟,癱坐在了馮紹民的身邊,口中自語道:“劉韜呀劉韜,朕原本以爲將你發配出京城可以保全你的性命,可是……爲什麼你還是先朕一步離開了。”言至於此,老皇帝在他的腦海裡浮現了年輕時的景象:那年,劉韜以狀元的身份進入東宮,成爲自己的侍讀,是他陪伴着自己讀書明理,也是他帶着自己溜出皇宮,瞭解民間疾苦;登基後,還是他一直留在自己的身邊盡心盡力的輔佐着……念及此,老皇帝竟然哭泣了起來。

“父皇,請節哀!”馮紹民見老皇帝如此這般,開口安撫道。“紹民,你知道是誰做的嗎?”老皇帝哭泣了幾聲後,很快便將悲哀的神情收起,用衣袖擦拭了一下眼角殘留的一滴淚珠,詢問道。“兒臣還未查明,不過,可以確定兩點,第一,那些刺客訓練有素,武藝精湛;第二,刺殺劉老丞相的人共有五個。至於其他的,兒臣不敢妄下定論。”馮紹民一邊將老皇帝從地上攙扶起來,一邊回稟道。“恩,好,紹民,朕相信你一定會將此事查明。”老皇帝伸手拍了拍馮紹民的肩膀,微笑的對其言語道。“兒臣定當盡力調查,父皇,還有一事……”

“額,紹民,你何時也變得這般吞吞吐吐了,有事不妨直言。”老皇帝回到桌案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見馮紹民回言間,有些猶豫,便詢問道。“回稟父皇,前日,有人闖入駙馬府想刺殺太子殿下,不過,請父皇放心,所幸府中護衛竭力保全,太子毫髮無損。”老皇帝聽聞有人刺殺太子,心裡不免有些惱火,只見他拍案而起,質問道:“何人所爲?”

“回稟父皇,是東方勝和國師麾下的金護法所爲。”馮紹民不敢直視老皇帝,只是雙手抱拳,低着頭,回言道。“看來,她開始按捺不住了,居然敢夥同老雜毛刺殺太子,她真的以爲殺了太子,朕就會立小皇子爲嗣了嗎,她真的以爲朕可欺不成。”言至此,老皇帝緊握着雙手,只聽得手指關節間發出“咯咯”的聲響,他離開桌案,直徑走到馮紹民身邊,雙手負於背後,冷冷的對其言語道:“紹民,你知道該如何反擊了嗎?”

“兒臣,明白。”聞得此言,老皇帝滿意的捋了捋自己花白的鬍子,繼而又言語道:“至於劉韜的身後事,待所有的事情了結後,朕會讓太子親自爲其扶柩,厚葬於他的。”老皇帝此言一出,馮紹民先是一愣,後來,才恍然所悟的應允道:“諾,兒臣明白。”之後,他翁婿二人又說了一些話語,直到亥時,馮紹民才從密道里離開皇宮,回到了駙馬府,直徑走到了後院裡,將老皇帝的話告知劉倩和李兆庭,以作安撫,此乃後話矣。

作者有話要說:

凌閣主瞞天過海巧渡公主出府 , 郡王爺冷酷無情毅然金榜題名憶舊時 點滴皆是辛酸淚郡王爺憶舊時滿腹悲苦 , 青樓女爲情愛陪伴左右後院閒談中秦沐褐道出徵兵始末 , 西華南街上駙馬爺廂房內駙馬爺回憶酒醉時 , 商號內俏公主心急如焚中皇覺寺中郡王設局引導菊妃入甕 , 公主府內天香知曉始末書房內知曉偷襲戰役內藏玄機 , 室外駙馬爺情難自控木槿花前癡情人思戀故人 , 木棉花下有情人訴說衷腸利益薰心東方怡背叛父兄 , 義薄雲天東方毓解救義兄(四俊傑相約茗品齋中聚首 , 茶肆間引出一段陳年舊事返回別館途中駙馬爺疑慮重重 , 城郊外別苑裡安若飛清雅苑昔日衆人重聚首 , 賭桌上馮紹民技高一安撫使別苑內蔡啓問安遭拒 , 南華西街小巷子月光下琴簫和鳴透默契 , 星空下回憶舊時藏溫馨百草廬裡駙馬話別金氏夫婦 , 棣華閣內郡王主僕刁蠻公主新房內刁難駙馬 , 慈愛父親朝堂裡苦心安排月照御園恣潛心欲問良謀 , 話別囑咐唯愁離思漸俏公主爲愛千里單騎走益州 , 睿智駙馬領兵出征生廳堂裡昔日舊人敘話共訴衷腸 , 獻經商行程圖癡心人破廟裡父女重相逢話衷腸 , 墓碑前郡王駙馬各懷心風雪飄零血染清河坊西王遇險 , 下皇旨大肆房樑上偷聽有情人訴衷情, 刁蠻公主仗義伸援手撮合睿智駙馬巧解嬤嬤封條苦 , 癡情郡王冒險探訪故人情冰釋前嫌後小夫妻恩愛羨煞旁人 , 知舊事老良辰美景盡收眼前,衆俊才欲探美人心東方怡魂歸命喪黃泉 , 保江山皇帝欲招駙馬夫妻一體同心同德共赴敵營探訪 , 故人拜謁美豔菊妃苦心爲兒 , 木鳥太子鋃鐺入獄金榜題名憶舊時 點滴皆是辛酸淚利益薰心東方怡背叛父兄 , 義薄雲天東方毓解救義兄(昏睡夢境中多情駙馬盡顯真情 , 甦醒後交談裡深情只冷酷帝王心悠悠慈父愛 , 頑固丞相義憤辭官兆庭慷慨欲赴死 ,素貞義救無情人駙馬爺負傷騎馬而歸心卻系佳人 , 紫袍人巧探花郎鬼迷心竅欲奪皇位 , 俏公主真情流露爲愛而歸郡王爺巧妙佈局只爲愛人 , 青樓女爲情獻身欲纏駙馬駙馬爺負傷騎馬而歸心卻系佳人 , 紫袍人巧別館裡駙馬郎睹物思人 , 樹林內傷心人失神墜馬青樓之女心甘情願爲愛付出 , 溫柔公主深夜造訪撞破□古剎前瀟然軒門客互通消息 , 正殿裡若飛猶豫中自斷別苑裡天香真情守候心戀人 , 後花園內紫袍人慾長劍出匣行若雲獨戰雙雄 , 憶往昔相逐入朝時睿智駙馬巧解嬤嬤封條苦 , 癡情郡王冒險探訪故人情爲斷癡人帝王夢老皇帝周密部署 , 懷念過往驛站裡長劍出匣行若雲獨戰雙雄 , 憶往昔相逐入朝時駙馬重歸故里別樣滋味繞心頭 , 公主品茗知曉苦茶中暗美豔菊妃興師問罪老雜毛 , 忘情公主真心對待眼前人冷酷帝王心悠悠慈父愛 , 頑固丞相義憤辭官書房內憶前夜駙馬爺心存內疚 , 小兩口分析案件始末探花郎鬼迷心竅欲奪皇位 , 俏公主真情流露爲愛而歸相府外刀光劍影兇險萬分 , 寢殿內思念萬千愛意無限返回別館途中駙馬爺疑慮重重 , 城郊外別苑裡安若飛舊時書房內凌宇將懷錶轉贈 , 淒涼靈堂裡東方勝譏舊時書房內凌宇將懷錶轉贈 , 淒涼靈堂裡東方勝譏藩王謀定而後動寫檄文公然討伐 , 駙馬大義凜然衝與敵激戰數回合凌閣主負傷而歸 , 故人贈送官服金印東方怡魂歸命喪黃泉 , 保江山皇帝欲招駙馬鶴羽莊內享安逸 , 假皇宮中藏風雨斬斷情根腹黑皇帝心生計謀 , 故人重逢道出舊百官相迎南王登基君臨天下 , 故人到訪皇駙馬重歸故里別樣滋味繞心頭 , 公主品茗知曉苦茶中暗客棧裡德海喬裝陳邦暢談盛酒器皿 , 禪寺內東方兆庭攜妻道賀公主駙馬新婚喜 , 素貞見愛郎另娶她人暗別館前秦沐褐神色匆匆駕馬而來 , 義莊內駙馬爺抽絲剝一片丹心託付思念之人 , 巧妙部署只爲最後搏殺月照御園恣潛心欲問良謀 , 話別囑咐唯愁離思漸壽宴後二藩王安然而歸 , 寧謐夜北王府風雨突起書房裡駙馬爺柔聲囑咐俏公主 , 庭院內密探保江山皇帝決意割捨父女情 , 爲家人相爺違心欲致侯爺狀元爺一腳訂姻緣 , 郡王爺欲揭故人謎廂房內郡王爺敘述癡心言 , 密室裡兩閣主痛舍兄弟別館中一老一少暢談軍務 , 京郊外理黃閣主周密部刁蠻公主無奈嫁做他人婦 , 有情郡王爲愛畫像前舉誓斬斷情根腹黑皇帝心生計謀 , 故人重逢道出舊新婚燕爾毓寧攜手同回西王府 , 反客爲主駙馬爺決荒郊破廟裡馮紹民握玉感懷 , 西南督府中秦沐褐默夫妻一體同心同德共赴敵營探訪 , 故人拜謁崇政殿內脣槍舌戰風雲暗涌 , 百草廬裡打情罵俏皇覺寺中郡王設局引導菊妃入甕 , 公主府內天香知曉始末病榻前俏公主侍疾憂心忡忡 , 書房內駙皇覺寺中郡王設局引導菊妃入甕 , 公主府內天香知曉始末冰釋前嫌後小夫妻恩愛羨煞旁人 , 知舊事老韜光養晦上演借酒消愁荒唐戲 , 裡應外合巧配駙馬爺負傷騎馬而歸心卻系佳人 , 紫袍人巧良辰美景盡收眼前,衆俊才欲探美人心益州城門外駙馬爺嚴懲惡徒 , 督指揮使府秦沐褐一試利益薰心東方怡背叛父兄 , 義薄雲天東方毓解救義兄(晨曦曙光乍現駙馬參悟玄機 , 衆人鷸蚌相爭終書房裡駙馬爺柔聲囑咐俏公主 , 庭院內密探藩王謀定而後動寫檄文公然討伐 , 駙馬大義凜然衝清雅苑昔日衆人重聚首 , 賭桌上馮紹民技高一公主府中昔日好友爲愛爭辯 , 驛站內駙馬突感不安擔憂天返回別館途中駙馬爺疑慮重重 , 城郊外別苑裡安若飛返回別館途中駙馬爺疑慮重重 , 城郊外別苑裡安若飛駙馬重歸故里別樣滋味繞心頭 , 公主品茗知曉苦茶中暗暗閣石室內年邁皇帝託付重任 , 枯萎木棉樹下昔日情敵郡王巧設連環計引導庸碌人 , 千里走騎赴京城途徑潞密室裡祈地理黃兩閣主急商對策 , 公主府內爲赴安統領佇立風雪裡莫感淒涼 , 施調虎離山計太子逃離別古剎前瀟然軒門客互通消息 , 正殿裡若飛猶豫中自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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