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文博對呂香兒的心意,呂洪很早就看出來了,呂香兒也略有所察覺。想來清雅是廖文博的表妹,兩人也住在一起,應該也是很清楚。不過,幾人都沒有想到一向溫文爾雅的廖文博居然會沉不氣。可呂香兒卻有些被嚇到了,愣愣地看着廖文博久久都沒有說話。
呂香兒什麼表示也沒有,讓廖文博有些心急。他很想抓住呂香兒的手與她說說話,可廖文博還是有一絲理智的。他擡眼看了看一旁也有些發愣的呂洪,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呂師弟,我是否可以與呂小娘子單獨說幾句。”
“這恐怕不好。”“不可。”
呂洪與呂香兒同時出口,讓廖文博一頓,卻是立時看向呂香兒。廖文博灼灼的目光,讓呂香兒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不過,她還是起身向廖文博施了一禮,低聲道:“廖公子,有話不妨直說,請恕香兒不能與你單獨相處。”
“呂小娘子,是文博失禮胡言亂語,請你不要介意。”廖文博見呂香兒這麼直接拒絕與他說話,神情便是一黯。
呂洪看到這種情景,也是微微一愣。不過,他眼中餘光看到院子裡的酒罈子,馬上說道:“廖師兄,你剛剛說想要這些燒酒。我告訴啊,這些燒酒可都是存了兩年的,味道可比現在賣的那些還要好。”
“哦,是嗎,那我可要見識見識。”廖文博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失態,卻又不知道如何收場。正在尷尬的時候,呂洪提起那些燒酒,廖文博便立時走到呂洪的旁邊。
廖文博一走,呂香兒頓時感覺全身一鬆,就連呼吸也順暢不少。不過,在與清雅閒聊的時候,呂香兒還是感覺到廖文博的目光時不時的落自己的身上。如果說以前的廖文博很含蓄,而在知道呂香兒要離開後的廖文博便有些明目張膽了。
呂香兒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男子會這樣的看着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裡不舒服,還是不適應,呂香兒就是感覺到全身都不自在,有些坐不住。最後,實在是無奈的呂香兒,便以剛從青石縣回來有些乏力,回房休息去了。
廖文博見此也無心在呆下去,讓趕車的隨從搬了兩罈子燒酒到馬車上,便要離開了。不過,在離開之時,廖文博讓清雅先上了馬車,他自己拉着呂洪走到一邊,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呂洪對於廖文博想說什麼有幾分瞭然,不過這件事他是不會幫助廖文博。想着能與廖文博表明自己的心意,呂洪便順着廖文博,跟着他來到了院牆處。
“呂師弟,你認爲我爲人如何?”廖文博表情嚴肅,神情鄭重,與平時很不一樣。
呂洪見此也跟着嚴肅起來,他想了想才認真地說道:“在呂洪的眼中,廖師兄年少有爲,天縱奇才,乃是呂洪佩服的人傑。”
“那好。如果我要娶呂小娘子爲妻,你可同意?”廖文博見呂洪一愣,便繼續說道:“雖然與呂小娘子相識的時間很短,可我對她是真心的。我知道你們怕她入了廖家受委屈,我可以保證娶呂小娘子爲正妻,也就是未來的廖家家主夫人。”
呂洪頓了頓纔再次輕聲問道:“廖師兄,你能保證娶了香兒之後,再也不納妾嗎?”
“這……”廖文博一愣,可在瞬間他便反應過來。不過,廖文博剛想說什麼,呂洪卻是擺擺手:“廖師兄,你還是認真地想想爲好。雖然我對廖師兄很是佩服,可香兒是我妹妹,我不想看到她的生活不幸福。”
廖文博有些不甘心,再次說道:“師弟,如果我答應你,以後只有香兒一個妻子,不再納妾。是不是,你就答應我的求親了?”
呂洪沒有想到廖文博居然會答應,直直地看了他幾息,才點頭道:“如果廖師兄能做到這點兒,我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不過,我與阿孃最看重的還是香兒的想法。如果香兒認同了你,我也就是不同意也奈何不了她。”
“好,只要呂師弟不反對,爲兄就放心了。”廖文博似乎解決了一個大問題,長長鬆了一口氣,才上了馬車慢慢離去。
呂洪關上院門,靠在上面想了很久,才走進院子。走進客廳,就見鄭嬸已經將做好的午飯擺在了桌子上,呂洪看到桌上的兩個碗,輕輕一嘆。回過身看看呂香兒的房間,呂洪才轉過身說道:“鄭嬸,香兒可能不會出來吃飯了,將她的碗收走吧。”
“洪哥兒,小娘子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用不用去請郎中來給小娘子診診脈。”鄭嬸在呂香兒與呂洪回來之後,便一直關注兄妹倆人。因爲她很想知道兄妹倆人,從青石縣回來時臉色不好是因爲什麼。
因此呂香兒所說的那番話,還有廖文博的表明心意,鄭嬸與鄭叔全知道了。夫婦沒有想到還沒有及笄的呂香兒,竟然就是燒酒的釀造者。而呂香兒被人威脅,鄭叔與鄭嬸都是普通百姓,自然明白這是極有可能發生的。而廖文博的心意,早就在鄭叔、鄭嬸的預料之中。
呂香兒在廖文博與清雅離開之後,便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間裡,很是讓鄭叔、鄭嬸擔心。雖然呂香兒在之前向鄭嬸表明過,對廖文博沒有過多的好感,不會走上廖文博生母那條路,可鄭嬸還是有些擔心。
呂洪也明白鄭嬸與鄭叔心地善良,是真心關心呂香兒和他的。所以,他向鄭嬸笑笑,搖頭道:“鄭嬸,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不過,你放心,香兒不是因爲廖文博,她只是想着什麼時候去京師。”
“哦,那還是早些去京師的好。”鄭嬸想到呂香兒被人威脅,連忙點頭同意呂洪的說辭。呂洪點點頭,放下了飯碗,起身出了客廳。鄭嬸便收拾桌子,去了廚房。
呂洪看了看院子裡的酒罈子,再次想起廖文博臨走時,似乎還是不肯放棄的神情,不禁搖了搖頭。想到還是應該儘快去京師,呂洪便轉身走向了呂香兒的房間。可當呂洪擡起手要敲門時,房門卻突然打開現出呂香兒的臉。
呂香兒看到呂洪有些意外,忙道:“哥哥?你有事找我?”
呂洪點點頭,便說道:“嗯,香兒,我想說廖師兄他……”
“哥哥,無論廖公子說什麼,我現在對他都沒有男女之情。雖然我不知道以後會如何,可眼下我們還更重要的事呢。”呂香兒不等呂洪說完,便打斷了他的話。
呂洪再次點點頭,才發現呂香兒換了一身衣裳,便又問道:“香兒,你要出去?”
呂香兒點點頭,說道:“我也同意哥哥所說,越早離開江陵府。所以,我想去與霍將軍說一聲,怎麼也告訴他的。”
“哦,也對。霍將軍派了不少人保護咱們,咱們理應知會他。”呂洪想到什麼,又道:“香兒,要不要我陪你去折衝府。”
“啊,不用了。我一個人方便一些。”呂香兒想到霍青松以前的囑咐,拒絕了呂洪的陪同出了家門。而呂洪在家坐了一會兒,想到什麼之後,便也隨後出了門。
太陽西斜,呂香兒才從折衝府出來,向家裡走去。沒想到,呂香兒剛剛看到呂家的大門,一輛馬車擋在了他的面前。隨後,馬車的簾子掀開,廖文博的面孔便出現在呂香兒的面前。
此時的廖文博已經恢復到平時的模樣,看着呂香兒溫和一笑:“呂小娘子,能否請你喝杯茶?”
呂香兒看看這時的天色,不由的笑道:“這個時候喝茶,廖公子還真是與衆不同。”
“那不知道呂小娘子可否賞光?”廖文博神情不變,魅力不減一絲。可呂香兒卻是搖搖頭,說道:“不好意思,我已經打算後天起程去京師。所以,要在這一天多的時間裡收拾一下,我無法陪廖公子了。”
說完,呂香兒便準備繞開馬車回家。可廖文博的臉色卻是微微一變,立刻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嚇得趕車的跟班小廝驚呼一聲,也跟着從車上跳下來。可廖文博卻是沒有管那些,一把抓住呂香兒的胳膊。
呂香兒嚇了一跳,立時掙脫廖文博,對他怒目而視。廖文博立時後退一步,卻仍然擋着呂香兒的路,急道:“香兒,我只想與你說幾句話,就幾句。只要你聽我說完,我就走。”
“廖公子,請你不要稱呼我的閨名,男女有別。”呂香兒聽到廖文博直呼自己的名字,心裡雖然沒有太多的不舒服,卻還是要顧忌着古代的禁忌,提醒廖文博。
廖文博感覺自己有失態,臉上立時現出懊悔的神色。他再次表示自己的歉意,繼續說道:“呂小娘子,我今天來,是想與你合開酒坊,共同經營燒酒。不知呂小娘子,可有意與人合作?”
“廖公子,你已經知道這燒酒引來了麻煩,你還要與我合作?”呂香兒奇怪地看向廖文博,心裡卻在猜測着。
廖文博卻是鄭重地點點頭,認真地說道:“是,我知道。不過,我還是想與你合作經營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