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松突然來到江陵府,又突然離開了。而與他同來的妹妹霍青青,卻算是在呂家住了下來。通過一頓葡萄酒與酒後真言,呂香兒與霍青青之間的相處,越來越融洽。不到兩天時間,兩人便像相識了多年的閨中密友一般。
呂洪心中很是疑惑地同時,卻不敢接近兩女。誰知道呂香兒與霍青青又有什麼想法,讓呂洪陪着她們到處閒逛。呂洪現在是一聽到逛街,頭就疼,腿肚子還有些要抽筋的現象。好在呂洪的‘假期’很快就結束,回到書院讀書了,他終於不用在躲着呂香兒與霍青青了。
可雖然有了霍青青在,呂洪的離開對呂香兒還是有了一點兒的影響。以往呂洪離家之時,呂香兒還有呂二孃或者朝霞的陪伴。而現在卻只剩下了呂香兒一個人,她的心裡總會有些不舒服的。
霍青青看出呂香兒心情不好,便又拉着她手,想去那個清心茶樓。聽霍青青提起,呂香兒纔想到自己曾經答應過,要帶霍青青去喝茶吃糕點的。向來不失信於人的呂香兒,只得與霍青青出了門。
一路之上,霍青青一直拉着呂香兒說她以前的事兒。呂香兒開始時,是有些心不在焉地聽着。可她慢慢地卻是聽出,霍青青所講的全部是霍青松一次又一次地離開家,她是如何一個人生活的。原來,霍青青是在暗暗地開解呂香兒,呂香兒立時對她又升出了許多的好感。
“青青,前面就是清心茶樓了。我上次去,還是一年前呢……”想到對霍青松的承諾,呂香兒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呂香兒很快揚起了笑臉,爲霍青青講述她對清心茶樓所知道的一切。
經過了三年的時間,呂香兒已經從在江陵府生活的呂洪口中知道,之前的鴻運樓與這個清心茶樓都屬於廖氏世族。這廖氏世族曾是江陵府本地的第一大氏族,也是大周朝的名門。不過,後來因爲太宗皇帝對各大氏族的打壓,廖氏世族已經沒有當初的風光。在漸漸退出朝堂之後,廖氏世族便開始經商。如今,廖氏世族便成爲了江陵廖家,勢力也僅止於江陵府周邊。
“香兒對江陵廖家知道的還不少啊。”霍青青從呂香兒說起廖家開始,神情就有些莫測。
呂香兒雖然沒有發現霍青青的神情,卻聽出她的語氣很淡淡,便以爲她不喜歡聽這些,便笑道:“我也只是道聽途說罷了。此時說給你聽,也只是讓你聽個熱鬧。廖家如何,關我們這些人什麼事呢。我們只到清心茶樓,喝喝茶吃吃糕點,高興就行了。”
聽着呂香兒後來說的這些話,霍青青似乎很喜歡聽,臉上立時現出笑容:“香兒這幾句話說的不錯,只要吃的高興,喝的高興,管其它那些事做甚。”說到這兒,清心茶樓已經近在眼前,霍青青便與呂香兒相視一笑,進了茶樓。
可當兩人進了茶樓才發現,今天這茶樓裡的客人特別的多。還好呂香兒與霍青青來的時候,正好還剩下一個小包間。否則,兩人便是要就了那句話‘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坐到包間裡,呂香兒便做主點了一壺清淡些的茶,還有兩盤特色的糕點。在小二離去之時,呂香兒卻突然叫住他,笑問道:“小二哥兒,今天茶樓裡的客人這麼多,是不是貴茶樓又推出什麼茶水,或者是糕點了?”
呂香兒的詢問,似乎讓小二很是自豪。他說話之時,呂香兒都感覺到那種神彩飛揚的語氣:“哦,兩位客官誤會了,我們茶樓並沒有推出新茶水和新糕點。這些客官來到我們茶樓,是因爲他們得知了後天要在茶樓,爲迎接四皇子,舉辦一次‘以文會武’的聚會……”
原來,爲了迎接四皇子到江陵府來做這次鄉試的主持人,江陵府府衙、鹿鳴書院、清心茶樓聯合起來,舉辦一次聚會。聚會的名字叫做‘以文會武’,便是想讓四皇子與江陵府的所有參加文舉、武舉的學子們相互接觸接觸。說不定那位學了入了四皇子的眼,即使落榜也會有個不錯的前途。
因爲這聚會要在清心茶樓裡舉辦,從明天起清心茶樓便要暫停營業,簡單地裝飾一番。一些得知消息的人便早早地來到這裡,想與茶樓的掌櫃的套些人情,以便後天能來參加這次聚會。
“原來是爲了歡迎四皇子的到來啊。”呂香兒見霍青青一臉的意動,便擺擺手,笑道:“你要是想來,我可沒有辦法了。不過,你要是回驛館,說不定四皇子殿下,會帶上你來也說不定。”
“我纔不要與他在一起。”霍青青一聽這個,連忙撇撇嘴,再也不提起要來參加‘以文會武’這件事了。
呂香兒暗自一笑,轉而說起了別的。不過,對於霍青青嘴裡的‘四皇子趙成民’,呂香兒越是有些好奇。說起來,在與霍青青接觸的這兩天裡,她除了提到霍青松、宋遠,剩下最多提起的便是四皇子趙成民。
霍青青雖然沒明白地說什麼,呂香兒卻是從她的隻言片語中猜測出,趙成民與霍家可能有些親戚關係。所以,在霍青松與宋遠不在家之時,趙成民會經常到霍將軍府看望霍青青的。而且,四皇子每次去都會給霍青青帶些小玩意,或者帶她出去逛逛。
從霍青青的語氣裡,呂香兒非常肯定,她最不喜歡的就與四皇子出去閒逛。可能是四皇子‘太拉風’,霍青青跟在他的左右,總是莫名其妙地被名門貴女們敵視。四皇子從不解釋,有時還會拿霍青青當‘盾’,給她帶來些麻煩。所以,霍青青是很小心避免與四皇子站在一起的。她更不會因爲這樣一個聚會,便將自己送到四皇子身邊去。
“香兒,我想吃你說過的那個水果湯。咱們買些果子,回卻做那個湯吧。”霍青青聽着茶樓裡吵鬧的聲音,有些不想呆在這裡。而且,呂香兒的心情看起來,已經好多了。她便想着聽呂香兒說起過的‘水果湯’,很想嚐嚐。
呂香兒也是不太喜歡一向清靜的茶樓成了酒樓,等喝完了茶水,吃過了糕點,便與霍青青立時離去。待兩人拎着買來的幾樣水果回到家裡,卻見呂洪正坐在院子裡。
“哥哥,你怎麼回來了?”呂香兒將手裡的水果交給鄭嬸,讓她洗乾淨放到廚房裡就行,才奇怪地看着呂洪。
霍青青本來也是同呂香兒一樣的心思,可當她想到什麼之後,不由的驚叫道:“你回來,不會是爲了要參加後天那個什麼‘以文會武’的聚會吧。”
“你怎麼會知道的?”呂洪還想着給呂香兒與霍青青一個驚喜呢,沒想到霍青青卻是知道了。不過,見呂香兒詢問的眼神,呂洪還是點頭肯定地說道:“書院選出了一些學生,去參加那個聚會,便給這些人幾天假。而我,就是這些人裡的其中之一。”
“真的啊,那哥哥你是不是得準備一身衣服啊?”呂香兒看到呂洪身上的舊衣服,猛然想起了什麼,忙道:“哥哥,阿孃還給你做了一套深衣,我應該是帶過來了。我去找……”
“香兒,你還別急,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呂洪攔住呂香兒,神秘地一笑:“山上說我們這些去參加‘以文會武’的學生們,可以帶一名家眷或者是朋友。”
“真的啊?”聽到這句話,呂香兒剛想說什麼,卻被霍青青搶先驚叫。而且,她還立刻跑到呂香兒身邊,看向呂洪相確定他是不是說笑的。當呂洪很是認真地點點頭,霍青青便想再次驚叫。
不過,她很快又想到什麼,伸出兩根青蔥玉指,小心地問道:“你們只能帶一個家眷或者是朋友,不能是兩個?”
“對,只能帶一個,不是兩個。”呂洪微微低着頭,語氣肯定,呂香兒卻不小心看到他眼中的笑意。霍青青卻是沒有發現,在呂洪點頭之後,全身便像沒有力氣一樣,坐在了石凳上。看她的神情,應該是非常地不開心。
呂香兒連忙扯了扯呂洪的袖子,呂洪才清咳一聲說道:“我有一個也要去參加聚會的同窗,他家在很遠的鄉下。所以,他沒有可帶的朋友或者是家眷,我便與他說好了,將這個名額讓給了我。”
“真的,就是說,我也能一起去了?”霍青青見呂洪再次點了點頭,雙眼之中立時又充滿了神采。輕呼了一聲,霍青青與呂香兒、呂洪打了聲招呼,便跑進自己房間,也不知道做什麼去了。
呂香兒風風火火的霍青青,微微笑了笑,便起了身去廚房。她可是記得霍青青說了很多次,想要吃呂香兒曾經用來賺錢的‘水果湯’。今天都已買了那麼多的水果,就得做出來,要不然容易壞。當呂香兒在廚房裡將水果切完,轉過身卻見呂洪站在門口,也不知道他來到多久。
呂洪卻是不等呂香兒詢問,便輕聲地說道:“平哥兒今天給鴻運樓送燒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