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兒,你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呂洪看着呂香兒在思考,很想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話說,呂洪長這麼大以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複雜的事。本以爲呂香兒的飄香酒坊還有燒酒,引來了一些心懷不軌之輩。可是突然出現的這‘一個人’,或者‘一夥人’,讓事情突然便的複雜了。
如果‘那個人’或者‘那夥人’是敵,那這後面肯定會隱藏着一個強大的敵人。如果這人真的看上了飄香酒坊和燒酒,那就是呂洪成了武狀元,也不一定能保護得了呂香兒。
如果‘那個人’或者‘那夥人’是友,那呂洪更加迷惑了。除了宋遠,呂家可不認得能有那麼大本事的人。而事情怪就怪在這兒裡,宋遠此時正躺在牀上,不可能是他。即使是宋遠,他也不可能不知會呂洪或者呂香兒的。
呂洪想得到的,呂香兒自然也想到了。可她卻也同呂洪一樣,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聽到外面小二要上菜的聲音,呂香兒連忙說道:“哥哥,我也想不出,咱們就先不要再想了。是福是禍,也藏不了多長時間的,大不了我就讓出飄香酒坊與那燒酒。反正,咱們家的錢也足夠多了。”
“希望就像你想的那樣吧。”呂洪也不想這件事影響兄妹兩吃飯的心情,便順着呂香兒的話結束了這次談話。可在呂洪的心裡,卻留下了那麼一個小疙瘩。如果弄不清楚,呂洪肯定不會放心讓呂香兒再次回到青石縣的。
美美地吃過了一頓豐盛的午飯,呂洪便與呂香兒結了帳,準備回去。當兄妹兩人從樓梯上下來之時,身後的有一間包房的門被打開了,一個小二從裡面走出。而房裡的坐着一個正對門的客人,正好看到了呂香兒兄妹下樓的背影。
落在呂香兒背上的目光,讓她心有所感,便習慣地轉過頭。沒想到她卻只看到鴻運樓的小二,以及剛剛關上的房門。呂香兒在江陵府根本就沒有認識的人,也就沒有在意那目光,與呂洪出了鴻運樓。
“哥哥,你在看什麼那麼入神?”霍青青發現霍青松望着外面神情很專注,便很好奇地湊了過來並也看向窗外。
窗外正對着的是,正是一條繁華的街市。街市左右滿是各類攤位和店鋪,青石板的街道上也都是來來往往的行人。霍青青左右看了看很久,都不明白霍青松在看什麼。正當霍青青準備回頭之時,一道刺眼的光芒突然在她的臉上劃過,讓她不得不閉上了眼睛。待霍青青再次睜開眼睛,便習慣地向發出光亮的地方看去。
原來,那裡是一個專門買鏡子的小攤子。在小攤子的前面,站有一個小娘子與少年郎君。看得出來,是那個小年郎君正在陪那個小娘子逛街。不過,那個小娘子還沒有及笄,卻讓霍青青很是感興趣。
當那小娘子與少年郎君買下了一面鏡子,轉身離開之時。霍青青很是清楚地看到了小娘子的相貌,不由的驚呼一聲:“好漂亮的美人啊。”
“美人?在哪,在哪……”正坐在椅子上,悠閒地喝着茶的四皇子,一聽到‘美人’立刻像風一樣衝到了窗口,向外面望去。
不過,四皇子只看到了一個背影。可即使是這樣,他還是一臉笑意,不住地點頭道:“光看一個背影就感覺到美了。想不到,這江陵府的美人還真是不遜於京師啊。”
說着話,四皇子臉上的笑意有些莫測起來。而霍青青卻是一臉的鄙視,而不作任何的說辭。轉而向霍青松問道:“哥哥,你沒有告訴我,你剛剛在看什麼?”
“你剛剛在看什麼,我就在什麼。”對於霍青青,霍青松總是很有耐心。不過,他的回答是霍青青很是驚訝。就連四皇子,也移到了霍青松的身旁,很是好奇地看着他。彷彿霍青松不說清楚,他就會一直這麼看着他。
霍青松對四皇子的目光一點兒也不在意,只是向霍青青說道:“那位小娘子就是葡萄酒最初的釀造者。如果沒有她,大周朝所有的人,到現在都會認爲葡萄是有毒的。”
“啊,她就是那位名叫呂香兒的小娘子?”霍青青驚呼一聲,連忙跳起跑出了房間。霍青松沒有阻攔她,只是示意霍寶跟上護着霍青青。
四皇子待霍青青出了房門,才低聲道:“你不怕青青追上那個什麼呂香兒,知道了宋國公的事?”
“不怕,青青她追不上呂香兒的。”霍青松想到呂香兒行事的那股麻利勁兒,不由的嘴角微揚,看得四皇子目光微閃。
就像霍青松說的那樣,霍青青很快就一臉沮喪地回來了。霍青松只得勸慰一番,答應過幾天就帶她去青石縣拜訪呂家,又答應下午帶着她去遊玩江陵府,霍青青纔算恢復了之前的笑容。
吃過了午飯,四皇子感覺有些乏了,便先行回驛館休息。晚上還有一場與江陵府官員們相見會,四皇子必須維護朝庭的臉面,得有充沛的精神。而霍青青卻不用出席,便拉着霍青松逛江陵府去了。
霍青青第一次來江陵府,霍青松便帶着她來到了畫屏山。畫屏山的景色秀美,是江陵最美的一座山。山頂還有一座太元觀,終日香火不斷。所以,在這太遠觀的周圍,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沒有出過幾次家門的霍青青,果然被這新奇的地方吸引住。幾乎在每個攤位上,她都會停留,要不是霍青松時不時地阻止,霍寶都快拿不了了。霍青青看到霍寶的模樣也有些不好意思,便很勉強說在太元觀逛逛就可以回去了。
霍青松聽到霍青青這麼說,也暗自鬆了一口氣。說實話,他還是今天都知道她的妹妹,這麼喜歡出來玩。看起來,她在京師裡真是被拘的緊了,以後應該多帶她出來逛逛。
正當霍青青在太元觀裡轉了一圈,準備與霍青松回驛館。卻在經過一個解籤的攤子前,發現了熟悉的人。看到那個小娘子的背影,霍青青想也沒有多想,便跑了過去。
“你是呂香兒吧?”霍青青一臉的笑容,看着面前與她差不多高的呂香兒。
呂香兒看着眼前的小娘子很是差異,卻依然浮現出笑容:“我是呂香兒,不知道小娘子……”
“她是我的妹妹霍青青,你們可稱她爲青青。”霍青松上前幾步,站在霍青青的身後,向呂洪與呂香兒點了點頭。
呂香兒與呂洪看到霍青松竟然出現在江陵府,都是一臉的驚詫。呂二孃剛剛去了京師探望重傷的宋遠,身爲宋遠外甥的霍青松與外甥女霍青青,卻突然出現在江陵府,這也太奇怪了。
呂香兒與呂洪對視一眼,並沒有立刻詢問,而先是上前與霍氏兄妹見了禮。當呂香兒剛想問霍青松宋遠的傷是真是假,霍青青卻拉着呂香兒問個不停。她的天真與單純,讓呂香兒對她很快產生了好感。所以,面對霍青青的各種問題,呂香兒都是儘量說實話。
霍青松卻看出呂洪幾次要張嘴,便向他示意了下,纔對呂香兒說道:“呂小娘子,我這妹子不長出門,對外面的事也知之甚少。有什麼莽撞的地方,還要請小娘子多多包涵。”
說遠,霍青松帶着霍寶走向旁邊的大樹下,呂洪也快步跟了上去。而留在原地的呂香兒,卻是愣了愣才轉向霍青青。剛剛霍青松特意在‘對外面的事知之甚少’這半句話上加重了語氣,呂香兒便有些明白這裡面肯定有深意。於是,在之後與霍青青的閒聊中,呂香兒儘量少問或者不問,多數聽着霍青青說話。
另一邊,呂洪也聽明白了霍青松的語氣,並沒有一張嘴就詢問。再次與霍青松見了禮,才輕笑道:“都說‘人生何處不相逢’,小弟原來還不相信,如今可是由不得小弟不相信了。”
“三年未見,洪哥兒倒是越來越會說話了。”霍青松的神情沒有了三年前的冰冷,微微有些緩和。看了霍青青一眼,他才轉過頭對呂洪說道:“我舅舅的事,青青並不知道,希望洪哥兒不要在她面前說破了。她與舅舅的感情非常地好,如果知道了那件事,一定會非常傷心的。”
呂洪聽得愣了愣,很快明白了什麼,奇道:“霍將軍帶着令妹來江陵府,就是不想讓她知道宋先生受了傷。難道說,宋先生的傷勢真的那麼嚴重?”
“也不是那麼嚴重。在我們離京之時,舅舅已經清醒了。只不過,他身上的傷太過嚇人,而且這件事也與青青有關……”霍青松說到這兒便停住了嘴,說起了別的。呂洪也是明白了,這裡還有別的隱情,便也沒有再問。
眼看着太陽西落,霍青松微微搖了搖頭,臉上帶着溫情走向霍青青。看得呂洪與呂香兒一臉的驚訝,就像第一次認識他似的。而霍青松的溫和的語氣,更讓呂家的兄妹兩人盯着他直看:“青青,這太陽都快下山了。天黑了山路也不好走,咱們下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