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得知了三日之後,忠勇王會在國公府中,對她‘確定’身份,正式認她爲忠勇王府的李輕語,就一直處於失神的狀態。呂香兒看朝霞很想做些什麼,卻老是出錯的模樣,便讓小翠將朝霞扶回自己的房間休息去了。
呂香兒等朝霞離開了,也發起呆來。說起來,忠勇王認下朝霞這件事,對朝霞來說是一件有益無害的事。朝霞不僅有了一個顯赫的身份,還可以用‘李輕語’的身份成爲四皇子趙成民的正妃。當然,朝霞還有可能成爲未來的皇后。
不過,呂香兒卻是有些擔憂。這世上就沒有永久的秘密,萬一朝霞並不是真的李輕語,事後被人揭發出來,朝霞會是什麼樣的下場,呂香兒不敢想。而這其中似乎還有些什麼事,霍青松卻沒有告訴她。
呂香兒揉揉自己的額頭,有些發愁。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呂香兒遇到什麼爲難的事,便會去揉自己的頭。只有這樣,呂香兒纔會感覺到舒服些。
剛剛放下手,呂香兒正想起身去看看朝霞,一身酒氣的呂洪在小武的攙扶下進了屋。呂香兒一聞到這個味道,就知道呂洪沒少喝酒,忙上前幫着扶呂洪。同時,呂香兒讓小武去讓孫婆婆煮些醒酒湯。
“香兒,我可沒喝多,是他們不小心將酒灑在我身上了。”呂洪聽呂香兒話,立刻揮手讓小武將馬車駛到後院。然後,他自己便很是麻利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幾口就喝了下去。
呂香兒仔細一聞,這酒味還真是從呂洪的身上傳出來的。可想到呂洪剛剛進屋的模樣,呂香兒又道:“那你剛剛進來時,怎麼是被小武扶着的?”
一提到這個,呂洪便有些氣惱地放下茶杯,道:“別提了,我這是被人踩到腳了。”
“你被誰踩到了。不對,應該是誰這麼有本事,竟然踩到你了?”呂香兒聽完,便捂嘴一笑低下頭去看。呂洪的鞋子上果然有些印跡,像是雪化了陰溼之後留下的痕跡。
呂洪想這件事,心中就非常不舒服。想他從八歲起習武,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間斷過,可以說也是藝高普通人了。可卻是被人踩到了腳,呂洪如何不氣。想到當時的情景,呂洪的臉上立時充滿的鬱悶。
看到呂香兒好奇眼神,呂洪便忿忿地說道:“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居然遇到兩個美貌的小娘子當街吵嘴。那些所謂的公子爭相圍觀,碰到了人也沒有言語。”
“哦,原來哥哥是‘雙拳難當四手’,受了無妄之災啊”呂香兒聽呂洪這麼說,可以想像當時的情景。一定是一羣人從呂洪身邊而過,呂洪沒有愣神之時才被人踩了腳。
捂着嘴笑了一會兒,呂香兒不想呂洪的臉色再難看下去,便又問道:“哥哥,兩個小娘子吵架雖然不常見,卻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兒,怎麼會讓那麼多人圍觀。”
“還不是因爲忠勇王府。”呂洪搖搖頭,卻是想起了李文浩。想來,此時的李文浩幾天沒有露面,應該也是爲了今日的事,有些心煩吧。
不等呂香兒詢問,呂洪頓了頓便輕聲說道:“忠勇王李老王爺不是有一個被拐走的孫女,就是與四殿下定過親的那個。聽李文浩說過,這麼多年來,他們一直沒有斷過尋找這件事。最近,居然有了眉目,找到了幾個小娘子……”
“哥哥,你是說現在有好幾個‘李輕語’?”呂香兒聽到這個,立刻驚訝地起身。瞬間,有一個模糊的念頭在呂香兒的心中閃過。可還沒有等呂香兒仔細去想,卻是被呂洪打斷了。
呂洪很是疑惑地說道:“你怎麼知道忠勇王的那個孫女叫李輕語,你們也看到那兩個小娘子了?”
“沒有,我是聽青青、瑤兒姐說的。”呂香兒此時的心裡有些亂,便沒有立時告訴呂洪之前發生的事。
呂洪沒有看呂香兒,一邊喝着茶,一邊說道:“我還沒有說完呢。那兩個小娘子吵的正歡時,四殿下卻是從附近的酒樓裡走出來。他冷眼看了那兩個小娘子一會兒,便揚言即使她們中的任何一人是李輕語,也不配做他的皇子妃。之後,四殿下便帶着護衛揚長而去。”
“我看得出四殿下喝醉了。可都說酒後吐真言,我怕四殿下的心裡還是在惦記着朝霞姐。因爲他在離開那裡之前,看了我一眼。”呂洪輕聲一嘆,即爲朝霞感覺到高興,又有些心酸。
呂洪說完之後,卻是聽不到呂香兒的迴應,便擡起頭來。就見呂香兒正看着一個方向,眼神飄忽,嘴裡正在叨唸着什麼。呂洪心中奇怪,便慢慢湊近呂香兒,這才聽到呂香兒的嘴裡反覆說着‘李輕語’‘皇子妃’‘忠勇王府’幾個詞語。
“香兒,你怎麼了?”呂洪剛剛說完,就想起了馮文與廖文博的話,立刻古怪地看向呂香兒又道:“香兒,你不是也認爲這裡面有什麼不妥吧。”
“哥哥,你也這麼認爲?”呂香兒被呂洪打斷了思緒,便急急地看向呂洪。
呂洪卻是搖搖頭:“我只是感覺有些古怪,馮兄與廖師兄卻是說,這可能是有人故意爲之。馮兄認爲有人想挑起事端,讓皇帝陛下猜忌忠勇王府。廖師兄卻是認爲,忠勇王府想用‘李輕語’搭上四殿下。而今天的事,是忠勇王來探四殿下的心意的。”
呂香兒聽得眼睛一亮,又問道:“那哥哥怎麼看?”
“我?”呂洪不知道呂香兒爲什麼這麼問,還是老實地想了想,才說道:“要不是聽過文小娘子說過忠勇王府的事,我還真什麼也感覺不出。不過,從今日之事,我卻是有些感覺,可能是當年那個幕後之人又出手了。而他的目地,就是想算計四殿下。”
呂香兒聽着呂洪話語,想起了霍青松說過,宋北橋猜測皇帝陛下屬意趙成民繼承皇位這件事。宋北橋做爲三朝元老,能猜測到皇帝的心意。那是不是表示,還有人也能猜測出皇帝扔心意呢。假如這個人是站在其他三個皇子那邊的,那發生的這麼多事就可以解釋了。
以皇帝的英明,他如何看不出有人猜測出了他的心意,正在算計趙成民。爲了保護趙成民,皇帝陛下怎麼會在一旁看着。如果是這樣,朝霞可能會成爲李輕語這件事,便沒有那麼簡單了。或許,這就是霍青松沒有說出來的事吧。
呂香兒想到這件事要是真如她想像的那樣,那朝霞即使不是‘李輕語’,也要一定成爲‘李輕語’。想到這兒,呂香兒突然說道:“哥哥,我們讓朝霞成爲‘李輕語’吧。”
‘噗——’呂洪這一口茶水還沒有嚥下,便噴了出來。他顧不上嘴邊的茶葉沫子,忙道:“香兒,雖然我也想朝霞姐與四殿下終成眷屬,可這件事……”
“哥哥,你先聽說我。”呂香兒截下呂洪的話,便將霍青松之前對她所說的,全部都告訴了呂洪。
末了,呂香兒還道:“忠勇王爺都同意了,我們也不用再推辭了。爲了朝霞姐的幸福,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要讓所有的人都相信,朝霞就是李輕語。而不給任何人留下置疑、反駁的機會。”
“那朝霞姐知道這件事了?”呂洪回來時不見朝霞,就以爲她又去弄冰塊了。可聽呂香兒這麼一說,呂洪就有些明白什麼,臉色也嚴肅起來。
呂香兒搖搖頭,說道:“我只告訴朝霞姐,李夫人認爲她就是被拐走的‘李輕語’,打算在三天之後與她見面求證。朝霞姐最不喜陰謀算計,我怕直說之後,她會偷偷離開。”
“你說的也是,那就先不告訴朝霞姐吧。”呂洪點點頭,卻是想到什麼,起身說道:“我去找李文浩,看他知道不知道‘李輕語’身上,有沒有什麼特殊的特徵。既然要讓朝霞姐成爲‘李輕語’,那就要讓這齣戲做足了。”
呂香兒遲疑了下,才道:“哥哥,李公子不會懷疑什麼吧?”
“放心,如果忠勇王已經認定了朝霞姐,就不會攔着李文浩的,說不定他還會暗中幫着我們呢。再說,我會隱晦些,他要是不想幫我也不會對外人說什麼的。”呂洪回想當日與李行舟吃暖鍋時的情景,不認爲李文浩會不知道這件事。即使李文浩再怎麼喜歡朝霞,也不可能在這件事上阻撓。
呂香兒見呂洪的神情,輕輕點了點頭:“那哥哥快些去吧。明天就是武考的開考的日子,容不得分心的。”
“好。”呂洪點頭後,便向外走去。直到簾子被放下,呂香兒才輕嘆一聲,也起了身。看看外面的天色,呂香兒打算去看看朝霞。可當呂香兒走到門口,掀起簾子卻見朝霞正站在門外。
“朝霞姐,你怎麼不進屋。”呂香兒看到朝霞心中一驚,卻是立刻將她拉到了屋子裡。
朝霞很是乾脆,剛剛坐下,便說道:“我剛剛都聽到了。不過,這次我不會走,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李輕語’,可我不想錯過與自己家人相認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