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呂香兒仍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卻是感覺到了這件事要比春喜的失蹤、被害要嚴重的多。隨着這件事的發生,還有外面傳言,登州長史的小妾與人私奔丟了霍府的臉面,霍青松的臉色便再有過笑意。
呂香兒每日裡看到霍青松在自己面前,強行壓抑着他的心情,溫言軟語的對待自己,呂香兒就特別的難受。也不知道是不是肚子裡的孩子感受到了呂香兒心思,居然慢慢地不在鬧騰了。而在這個時候,李文浩娶親的婚期也到了。
有了這麼一件喜事,霍青松的臉色在呂香兒的期盼中,柔和了許多。呂香兒更是暗中求着李文浩,多多找霍青松幫忙,讓他少一些時間去想心煩的事。李文浩心裡知道霍青松心中所想之事是什麼,卻沒有告訴呂香兒,而是答應了呂香兒的請求。
李文浩娶盛若兮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呂香兒挺着肚子無法跟着去懷豐府迎親,卻也是鬆了一口氣。因爲登州與懷豐府算不得遠,也算不上近。李文浩要帶着迎親的隊伍到懷豐府將盛若兮迎娶回來,而且還在要定下的黃道吉日趕回登州。這一路上可是非常辛苦,呂香兒即使沒有懷孕的時候,也不會沒事兒就去看朝霞的。
“娘子,李府來人稟告,說是迎親隊伍明天會準時進城,大夫人讓娘子明天早些去。”綠微看着呂香兒正在吃着一串葡萄,旁邊還有很多的葡萄皮,繼續又道:“娘子,你今日可是吃了不少的葡萄,可別吃壞了肚子。”
“無事,無事。”呂香兒一手擺動,一手繼續將葡萄粒送進自己的嘴裡,含糊地說道:“你去告訴李府來人,就說我明日一早就會去的。”
“奴婢這就去。”綠微點了點頭,卻是向綠芝暗示了下,讓她多看着點兒呂香兒,才退出了房間。
呂香兒將手裡的葡萄吃完了,才心滿意足地讓綠芝端來清水洗淨了手。之後,爲了能在晚飯的時候能吃下飯,呂香兒便又在綠秀與綠芝的攙扶下,慢慢地在院子裡溜達起來。
走着走着,呂香兒便想起被霍青松送走的春意來。因爲霍青松不讓她在管府裡的俗事,呂香兒並不知道春意去了哪裡。問過了綠微與綠雲,兩人也是不太清楚,呂香兒便熄了這個心思。
說起來,春意與春喜都是由宮裡出來的,可春意卻是比春喜的存在感低多了。而且呂香兒也能感覺得到,春意所表達出來的意思很明確。她只是宋妃娘娘的一種無奈之舉,並不會真正成爲霍青松的‘小妾’。如今看來,春意可能是被霍青松安排好了她的未來的生活。只要春意有了一個好歸宿,呂香兒也比較心安了。
翌日,呂香兒起了個大早,與霍青松吃過了早飯,便來到了李府。一身喜氣的李峰與李大夫人,親自將呂香兒與霍青松迎近了府裡。因爲此時的時間還早,李府還沒有賓客上門倒也清靜。
李大夫人卻是怕呂香兒太過勞累,將她送到了之前呂香兒曾經住的院子。這院子還是呂香兒剛到登州時,李峰與李大夫人特意爲呂香兒改建的。在呂香兒成親之後,李大夫人也沒有再次改變什麼,便是爲了呂香兒來李府之時方便。
“舅母,你與舅舅可是因爲表哥的婚事太過勞累,怎麼你們兩人的臉色看起來都不太好。”呂香兒也是幾日沒有見到李峰與李大夫人,所以一見面就感覺出兩人臉上的疲憊。
李大夫人聽了呂香兒的詢問,立時垂下了眼瞼,讓人看不清自己的眼中的神色。可她的語氣卻是一如即往的輕快:“可不是,文浩可是忠勇王府未來的王爺,他的婚禮自然要重視一些。”
“舅母,雖然文傑表哥是駙馬,可長公主卻不是那刁蠻的公主,你也別太在意了。”呂香兒以爲李大夫人還是在在意李文傑的婚事,便輕聲地勸慰。李大夫人沒有想到呂香兒會這麼說,微微一愣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承認了呂香兒所說。
說話間,李大夫人身邊的丫環快步進了房裡,告知她與呂香兒,李文浩的迎親隊伍進了城門口了。李大夫人一聽,立刻起了身,急道:“快去看看賓客都到了沒有,還有鞭炮,還有……”
“舅母,香兒在此休息無須人陪,你還是親自去處理這些事吧。”呂香兒看到那丫環的爲難神色,便笑着起了身親自將李大夫人拉了起來。
李大夫人也是看了自己丫環的神色,便沒有與呂香兒推辭。抱歉地看了呂香兒一眼,李大夫人便與她的丫環出了院子。呂香兒不是很累,便想在院子裡多走走。可剛邁出了一步,呂香兒便是‘哎喲’一聲,彎下了身體。要不是有綠秀與綠芝扶着,呂香兒說不定就是一個踉蹌。
“娘子,可又是腳痛了,奴婢爲娘子揉揉吧。”綠芝與綠秀見呂香兒點了點頭,便將她扶到了內堂的牀上。
自呂香兒不在嘔吐,可以什麼都吃了,腿腳就開始腫脹起來。有的時候還會抽筋,不論任何時間。夜半三更之時,多是霍青松親自爲呂香兒揉腿。白日裡,這個任務自然落在了綠芝與綠秀的身上。
正爲呂香兒揉着腳,外面的鞭炮便是噼裡啪啦地響了起來。呂香兒聽到這響聲,不由的苦笑道:“這腿腳抽的還真不是時候,都不能親自看到新人進門了。”
“娘子,就是盛,李少夫人知道了也不會怪你的。”綠秀與綠芝的動作輕揉,不緊不慢,很是熟練。呂香兒微微合着雙目,看神情就知道有多舒服了。可想到綠秀所說,呂香兒心裡明白只得無奈地點點頭,等着腿腳舒服一些便準備去看盛若兮。
很快,呂香兒終於舒服了,立時起了身略微地修整了自己,才帶着綠秀與綠芝出了院子。可從出了院子,呂香兒便感覺到哪裡有些不對。想了很久,呂香兒也沒有想到。還是綠秀輕聲嘀咕了一句‘怎麼這麼安靜’,呂香兒才明白哪裡不對。
“綠秀,綠芝,你們兩人從現在起,都不要說話。”大喜的日子怎麼可能沒有喧鬧的聲音,反之,這麼平靜便是一定出了什麼事。呂香兒心中疑惑,卻是想着霍青松也在李府,不是太過緊張。
悄悄地來到了前院,看到滿院子的賓客被一羣兵將圍在院子裡,呂香兒的心裡立時一沉。因爲呂香兒認得那羣兵將的鎧甲,他們都是來自於京師的羽林衛。都是霍青松曾經的帶過的兵,呂香兒的印象怎麼可能不深刻。
而就在這時,廳堂裡傳來的一個聲音,卻是讓呂香兒不顧一切衝向了那裡:“……霍青松、李峰,你們二人敢抗旨,本將軍便拿下你們回京受審。來人,將霍青松、李峰等人拿下……”
“我看誰敢——”一身大紅衣服的李文浩幾步上前,逼近了爲首的將軍,狠狠地說道:“鄭通,既然你做了大將軍,在我李文浩的眼裡也就是一個‘屁’。”
“李文浩,我看你也是不想好好成親,安心做自己的五品小官了吧。”鄭通對於李文浩不屑一顧,氣的李文浩差一點兒就要動手。
還是李峰一聲輕喝,才讓李文浩忿忿地退到了盛若兮的身邊。盛若兮的眼中雖然有些驚慌,卻還是悄悄地握住了李文浩的手向他笑了笑。李文浩卻很是抱歉,盛若兮剛剛嫁到李府,李府便發生了這樣的事。盛若兮似乎看到了李文浩眼中的歉意,又向李文浩靠近了一些,表達自己的心意。
李文浩與盛若兮之間的舉動並沒有引得別人的注意,因爲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坐在首位上的李峰,還有下首低着頭喝着茶的霍青松身上。比起很‘悠閒愜意’的霍青松,李峰顯的很是嚴肅。
看了一眼霍青松,李峰與一旁的李大夫人同時起了身。夫婦兩人先是向在場的賓客抱了抱拳,才輕聲道:“諸位,李某感謝諸位今日來參加小侄文浩的婚禮。然而,李某沒有想到會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李某代表家父向諸位至歉了。不過,李某今日在表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李家一門忠烈天地可鑑。既然陛下要臣進京受審,臣便去又何妨。”
“好,李將軍不愧爲忠勇王府的將軍,果然是一身豪氣。來人,護送李將軍與李夫人回京。”鄭通滿意地一笑,便又看向了霍青松,再次笑道:“霍長史,李將軍都準備起程了,你也就別耽擱了。要不然,你這一路上可要寂寞的緊了。”
“不知這位鄭將軍,我家郎君所犯何罪,要押解回京?”呂香兒可不知道鄭通之前有過什麼說辭,不過她卻是不能看着霍青松被押走,神色肅穆地走進了廳堂。
坐在的霍青松聽到呂香兒的聲音,全身立時一頓,目光同時轉向了呂香兒的身上。在與呂香兒對視了一眼之後,霍青松才站起了身,來到她的身邊,輕聲道:“你的身子,別站着說話,過來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