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縣蒞臨江陵府,座落在北上南下的交通要道旁,雖是縣城,卻是比較的繁榮。近日因大周王朝的大軍過江南下平叛,戰火越來越盛,除了朝庭下達的一些旨意,青石縣還真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當然,這安定的功勞也得益於縣衙各位大人的努力。其中,深得縣令大人器重的縣丞葉楓是出力最多。還不到三十歲的葉楓,爲人懂得變通,還有些背景,腦筋不笨的縣令大人也樂於讓葉楓露露臉。葉楓也是明白縣令大人的心思,做爲副手可也是盡心盡力,親力親爲。
事有湊巧,突然心血的葉楓突然想找個人喝酒便來找主簿大人,卻看到了呂二孃母子三人。葉楓在青石縣這麼長時間,做了唯一一件讓自己爲難之事,就是給江南來的呂二孃母子三人落了戶籍。而且,求他辦事之人還是對自己有過提點之恩的同窗好友宋遠宋子承。
葉楓從宋遠的嘴裡也略知他與呂家的一些事情,才爲宋遠走了‘後門’。好在,呂家三口安頓在清河村以來,沒有惹出什麼事端,也沒有仗着他這個縣丞的名頭耀武揚威。反之在某些節日上,葉楓都能收到呂家的一些謝禮。而且,那些謝禮都是不惹眼,不會給葉楓帶來麻煩的禮物。所以,葉楓對呂二孃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呂娘子,怎麼突然來縣衙了,你也想在縣裡行商?”葉楓看着排成一排的五六個人,在前面的捕快的指引下,按着手印,才恍然呂二孃是來做什麼的。
自江南開戰,有不少叛軍的細作偷渡江北在各個州府做亂。爲了安定百姓,朝庭做了很多措施。其中一條,想在各州府縣行商的商人,一定人在各衙門登記。只有拿着衙門裡給的小牌子,才能本地行商。
呂二孃見到葉楓走近,感覺到周圍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忙道:“葉大人,民婦卻是想行商,纔來縣衙登記領牌子的。”
“哦。”葉楓也感覺到四周的目光,便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不過,在他轉身離去之時,卻是向那捕快頭兒點了點頭。那捕快頭兒見此,立刻明白葉楓的意思,馬上將呂二孃迎到前面先爲她做了登記。待呂二孃接過牌子後,又很是殷勤地將呂家三口人送出了縣衙。
“阿孃,剛剛那人就是宋先生的同窗,縣丞大人?”呂香兒這時纔想起那個有些眼熟的人是誰,而待呂二孃點頭之後,便又道:“阿孃,那咱們先前去的那戶人家就是縣丞大人的府邸了吧。”
呂二孃將呂香兒抱到牛車上,呵呵一笑:“對,你剛剛那麼迷糊,與你說過了都忘記了。好了,咱們還要去縣裡的各家酒樓,你做好了。”
“天氣有些冷,還是我抱着香兒吧。”呂洪帶着笑意地將呂香兒抱到自己的懷裡,呂二孃點點頭便駕着牛車慢慢離開了縣衙。
站在暗處的葉楓看着呂家三口人離去,沉吟了一番纔對身旁的跟班葉順說道:“夫人說那水果湯很好喝?”
“是的,大人。大郎與二郎還吃了好多呢。”
“這樣啊。”葉楓點了點頭,又道:“你立刻拿着我的名刺偷偷地跟着她們,看她們到那個酒樓便先一步與掌櫃的說一聲,讓他們別爲難呂娘子。”
“是,小的這就去。”葉順跟着葉楓多年,自然知道沒有宋遠也就沒有爲今天的葉楓,也知道這呂家三口人是宋遠拜託葉楓多多照顧的。拿着葉楓的名刺,葉順也很是盡心在暗中幫助呂家三口人。
呂二孃母子三人卻是不知道這些,正在暗自奇怪。這已經是第三家了,開始時掌櫃的都不太願意,可呂二孃剛走出店鋪門口,那掌櫃的卻很快地追了出來,同意留下一罈子‘水果湯’。來來回回,待呂二孃準備回清河村時,牛車上只剩下了兩罈子沒有賣出去。
“阿孃,我感覺那些掌櫃的都有些怪。都說不要了,可在我的剛離開,他們又卻追出來。這樣前後不一,真是太奇怪了。”呂洪抱着呂香兒坐在呂二孃的旁邊,眉頭微微皺着。
呂二孃卻是不在乎的笑道:“洪哥兒,雖然阿孃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阿孃知道,這對於咱們來說是一件好事,你也不用去想那麼多。”
呂洪揚起頭髮現呂二孃的臉上浮現着那種發自內心的笑意,心中突然有種她知道是怎麼回事的想法。而呂香兒卻是敢肯定出自商人世家的呂二孃知道了,這其中是葉楓出的力。也只有還不太懂得人情世故的呂洪看不出來,在青石縣能幫呂家三口人的也只有葉楓一個人而已。而呂香兒這次要跟縣裡,所要達到的目標,也就是縣裡的酒樓飯館留下了‘水果湯’。
說到這‘水果湯’,其實也就是呂香兒在前世最普通的食物,水果罐頭。在呂香兒挑出可以釀果酒的梨子與桃子後,那些剩下的三分之一果子,她早就想到了要做成水果罐頭。因爲呂香兒也不知道如何解釋‘罐頭’兩個字,便稱其爲‘水果湯’了。
水果罐頭的做法,呂香兒可是非常熟悉的。前世時,因爲工作壓力比較大,呂香兒在放假的時候就會研究一些稀奇的東西。當時,她在那個城市租的房子是一個四合院,裡面住了四戶人家,其中一戶便是房東老兩口。那個房東大爺曾經是一家食品廠的老工人,很擅長做水果罐頭。呂香兒曾經跟着房東老大爺學過幾天,做出的水果罐頭也不比買來的差。
這次釀果酒採購水果,呂香兒早就料到肯定會挑出很多不能釀酒的水果。所以,她早就打算好了將剩下的水果做成罐頭,拿到縣裡的去賣。一來可以小掙一些錢,二來可算是爲了下面的即將‘面世’的果酒探探路。
最讓呂香兒高興的是,有了今日有了葉楓的暗自幫助,那些掌櫃的肯定會知道呂家與葉楓熟悉。所以,即使釀造酒不因糧食的價格漲價,那些果酒就會很容易被那些掌櫃的接受。俗話說,有賣的,就會有買的。只要有人感覺這果酒不錯,那果酒的市場就會慢慢打開,財源自然會滾滾而來的。想到這些,呂香兒心中的喜意就止不住地往外冒。
“香兒,想什麼呢,眉開眼笑的。都到家了,還不下車。”呂洪拍拍呂香兒的小臉蛋,笑嘻嘻地抱着她下了牛車。雖然呂洪有些奇怪今天的經歷,卻不妨礙他爲今天賺了錢而高興。
今天拉到縣裡的一共是十罈子‘水果湯’,卻只剩下兩罈子。每罈子買出了二百文的價格,一共賺了一兩多的銀子,這可讓呂洪萬萬沒有想到的。心中高興的呂洪特意給家裡的牛,多抓了兩把草,以獎勵它今天出力不小。
呂二孃賺來的錢放好,便拿着從縣裡買來的豬肉,進入廚房做晚飯去了。呂香兒卻早就來到了泥房的酒窖裡,查看果酒的發酵情況。感覺沒有什麼不妥之處後,呂香兒的思維便又飄忽起來。想像着待果酒釀好之後,再有葉楓的無形幫助,應該用不了多長時間自己就會擁有一家酒坊。
正想着,就聽呂洪的聲音傳進了酒窖:“香兒,快出來,秀兒來了……”
“知道了,哥哥,我馬上就出來。”呂香兒想着那剩回來的水果罐頭,應該給要好的鄰居分一分,便立刻從酒窖裡爬了出來。待將酒窖的入口蓋的嚴嚴實實,才跑出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