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呂香兒的勸解,呂洪的保證,呂二孃算是想開了。因爲呂洪要連夜趕回江陵府,呂二孃收拾好心情,便準備去廚房做些呂洪愛吃的菜。沒想到,廚房裡擺着的菜都是呂二孃愛吃的。原來,呂洪在呂香兒勸解呂二孃時,出門去了,是爲了買些呂二孃愛吃的菜。
這時,呂二孃才感覺到呂洪與他的父親是不一樣的。因爲那個人從來沒有爲呂二孃考慮過,只是將所有的錯處都歸罪於呂二孃。呂二孃在心裡不住地輕嘆,卻是手腳麻利地做起了菜。
完全放下心來的呂香兒與呂洪,這時纔有空閒聊着明天的‘院試’。聽着呂洪的介紹,呂香兒與朝霞才明白,這次的‘院試’與以往科舉考試裡的‘院試’並不相同。這次的‘院試’指的便是在大周朝各大書院裡,進行的一次考試。不是書院裡的學生,是不能參加這次的科舉的。
而且,這次的科舉的院試,都是在各大書院裡進行,還是文舉武舉同時進行。之前說過,呂洪準備考的是武舉。這次的武舉科考也是不同與以往,要比以前考的多,也嚴格的多。以前的武舉科考,只是簡單地考騎射等武藝,還有筆試的‘策略’。而這次卻是嚴格地劃分,要考的項目也多了不少。
這次的武舉科考主分爲兩大科目,分別爲筆試與武試。筆試分爲三個小科目,爲策略、兵法、武經。而武試要考的科目更多了,有騎射、步射、拉硬弓、舞刀、舉石。所以,武舉考試要比文舉考試多一天。多出的那一天,便用來考武試的。
“等院試考完之後,書院給學生們放了兩天假,所以我很快就能回來了。”呂洪眼見呂二孃從廚房走出,便知道晚飯已經做好,立刻起身準備吃飯。這一個月沒有回家,呂洪最想念的,除了呂二孃就是她做的飯菜了。
所以,當棗兒與小桃將飯菜端上來之時,呂洪就逼不及待地吃了起來。那副狼吞虎嚥的模樣,就跟幾天沒有吃飯似的。看得記裡一干人等,都呵呵直笑。眼尖的小桃還特意倒了一大杯茶水,放在呂洪的旁邊。惹得呂洪連連誇讚,讓小桃羞的拉着棗兒躲出去了。
呂洪只顧着吃飯,沒看小桃,也沒有在意自己的舉動有什麼不妥。可一旁的呂香兒與朝霞卻是微微一愣,呂二孃的臉色有些微變。三人可看很很清楚,小桃在出屋之時,回頭看向呂洪,竟然很含蓄地嫵媚一笑,有些勾魂。
呂二孃不在意地給呂洪夾菜,順便向呂香兒看了一眼。呂香兒立時暗恨小桃是不是思春了,怎麼逮一個男的就拋媚眼。原本因爲呂洪之事,呂二孃已經忘記小桃的事了,這下又想起了。如果呂二孃真的要將小桃攆出呂家,呂香兒也不能說什麼。
不過,小桃可是跟着呂香兒釀製過燒酒的。雖然每次酒料的發酵都是由呂香兒來完成,那蒸餾器裡面的構造也從沒有讓小桃與棗兒看到過,可呂香兒還是有些擔心。只要小桃向其他用心的釀酒師傅敘述她的釀酒過程,說不定沒有多久,燒酒的釀造就不在會是密秘。這三年多經營酒坊,呂香兒也認識了許多同行。通過與這些人的接觸,呂香兒對於古人的智慧,再次有了更深的體會。
呂香兒本以爲袁木生去了外地,躲開了小桃,能讓小桃老實一些。她還打算在過些日子與呂二孃說說,先不要動小桃呢。沒有想到,她又將目光放在了呂洪的身上。這次無論是誰說什麼,呂二孃都是絕對容不下小桃了,她是不會讓呂洪被一個小丫頭勾引的。
有些頭疼如何處理小桃的呂香兒,看着桌上豐盛的的飯菜,竟然沒有一絲的食慾。就是夾起平時她最愛吃的黃瓜炒雞蛋,放在嘴裡咀嚼,呂香兒也沒有嚐到任何的味道。
然而讓呂香兒沒有想到是,呂二孃的反應要比她預料的強烈的多。待呂洪吃過了飯,便離開家返回江陵府,呂二孃便開始向小桃發難。這讓呂香兒沒有一點兒準備的時間,卻也無可奈何。
之前,朝霞曾提議過讓呂二孃知道小桃不能隨便處置,呂香兒沒有答應。因爲呂香兒深深地明白,任何事任何人都比不過呂洪與她的安危。如果呂二孃真得明白這其中的深意,就會知道這三年裡,呂香兒經歷了多少的麻煩。也會清楚,外面有多少人用盡心機地想得到‘燒酒工藝’。如此一來,呂二孃恐怕都不會讓她再繼續釀酒了。
清晨,呂香兒一家吃過了早飯,小桃與棗兒收拾好了廚房,準備與呂香兒蒸餾燒酒時。呂二孃卻叫住了呂香兒,也讓朝霞坐在自己的旁邊,才讓小桃與棗兒跪下。
棗兒與小桃一臉的莫名其妙地跪在了堂前,兩個丫頭都不明白,一直以來對她們都是和顏悅色呂二孃怎麼會這麼嚴肅。而坐在一旁的呂香兒與朝霞卻是對視一眼,明白呂二孃要處置小桃了。
呂二孃板着臉讓人看不出心裡在想什麼,可當她看向小桃時,那凌厲的眼神讓小桃的心立時跳個不停。就在小桃隱隱約約有些明白之時,呂二孃便開口道:“我呂家雖然不是什麼高門大戶有那麼多的講究,卻也是規規矩矩的正經人家,決不允許出現什麼齷齪之事。棗兒、小桃,你們兩人都是十三歲時來到的呂家,而我呂家待你們如何,你們可明白?”
呂二孃的一番話下來,小桃已經明白了自己的事被人發覺了,臉色慢慢蒼白起來。跪在旁邊的棗兒卻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很是感激地向呂二孃磕了一個頭,才輕聲道:“娘子,棗兒能來到呂家做丫頭,是棗兒上輩子積了福。呂家是棗兒見過的最好的主人家,棗兒很是感激娘子對棗兒一家人的照拂。”
小桃與棗兒因爲跪在地上,兩人的神情都十分清楚地落入了呂二孃與呂香兒、朝霞的眼中。看到小桃的臉色,呂香兒與朝霞微微皺眉,呂二孃卻是一臉的厭惡,眼中的憎恨之意也是十分明顯。
呂二孃向棗兒擺擺手,讓她不用再說下去,才轉過頭看向小桃,冷聲道:“小桃,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小,小桃也十分感激娘子對小桃的照拂。小桃是個孤女,可呂家讓小桃感覺到了溫暖。呂家的好,小桃銘記於心……”小桃額頭上現出汗珠,卻依然不肯主動坦白,這讓呂二孃的眼中不禁現出怒火來。
“閉嘴……”呂二孃一聲怒喝,嚇的小桃與棗兒都是一抖。棗兒的‘抖’是因爲從沒有見過這個模樣的呂二孃,而小桃的‘抖’卻是因爲心虛。不過,即使這樣,小桃卻依然說道:“小桃駑鈍,不知道什麼地方惹了娘子生了這麼大的氣,還請娘子大人有大量不要與奴婢……”
“棗兒,去將牙儈給我找來。快去。”呂二孃此時可以說是怒氣沖天了,她沒有想到平時伶俐的小桃竟然這麼不知悔改。
小桃與棗兒雖然是同時來到的呂家,可呂二孃還是比較喜歡小桃的。因爲小桃很有眼色,也能說會道。幾年的相處,呂二孃對常伴在身邊的小桃,也是有些感情的。呂二孃原本着打算,如果小桃知錯認錯,她挑一戶正經的人家將小桃嫁過去,小桃的賣身契就做爲陪嫁。
可是小桃的表現讓呂二孃實在是太失望了,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讓小桃遠遠地離開呂家。呂二孃可不想自己的身邊留下這麼一個別有用心的丫頭,曾經的呂二孃就是吃了這樣的虧。
棗兒這時才明白是小桃惹得呂二孃生得這麼大的氣,她很想爲小桃求情,怎麼說也多年相處的‘姐妹’。可還沒有等棗兒開口,朝霞便起身說道:“嬸子,還是朝霞去吧。有些事也應該讓棗兒明白,家裡不能再出第二個‘小桃’了。”
“那好,就聽你的。”呂二孃聽朝霞說的很對,便同意了她的意見。待朝霞走出之後,呂二孃繼續看着小桃說道:“小桃,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三番五次去酒坊找袁掌櫃的。而且,你們兩人還單獨相處,一呆就是一個多時辰……”
聽着呂二孃說小桃竟然勾引飄香酒坊的袁掌櫃的,還妄想做人家的小妾,棗兒都驚呆了。愣愣地看着臉色蒼白,驚慌失措的小桃,棗兒這時才明白,爲什麼這段時間小桃總是找各種理由往外跑。
想到家中父母的話,還有見過的那些主人家,棗兒立刻打了一個激靈。剛剛還想着爲小桃求情呢,卻沒有想到她竟然這麼不顧廉恥。棗兒暗自慶幸,那些救情的話沒有說出口。同時,她也爲小桃這麼做感覺到不解。
呂二孃曾經就說過,只要棗兒與小桃老老實實在呂家做事。待到一定的時候,兩個丫頭就可以拿回自己的賣身契,許配一個正經的人家。小桃怎麼就看不明白,非得想過那高高在上的生活呢。那種日子,哪是那麼好過的。棗兒暗自搖頭,不想在去理會小桃將來會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