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帝陛下與太子趙成煜說話之時,呂香兒也沒有閒着,可是將還沒有見過太子與二皇子看了個清清楚楚。說起來,以太子忠厚的相貌,呂香兒應該對他升起些好感纔是。可不知怎地,呂香兒就是感覺這太子有些陰沉,讓她總是升起懼怕之感。
而二皇子趙成高像極了向妃娘娘,舉止中還帶着一絲灑脫,臉上總掛着溫和的笑容。可一想到飄香酒坊前的那輛馬車,呂香兒便感覺他那笑容特別的假,一舉一動都是陰謀。至於本應該與高昌國使節一起的四皇子趙成民,卻是及爲慵懶地坐在几案之後。四皇子雖然是在隨意地打量大殿中的人,可只要心細的人就可以發現,他的目光會時不時地掃向呂香兒這邊,朝霞的身上。
許久不見的趙成民還是那副模樣,嘴角持着似笑非笑,眼裡卻有一絲傲然。在華服的襯托下,趙成民更加的妖孽,引的大殿中一些小娘子臉帶紅暈,眸含情意地盯着他的一舉一動。可趙成民卻從不迴應任何一個小娘子,只是在看向朝霞這裡之時,他的眼裡纔會瞬間散出一種光彩。
再看向朝霞,似乎也注意到了四皇子的目光。在四皇子看來之時,她微微低了下頭,露在外面的肌膚卻是真如同朝霞那樣,泛着粉紅的光芒。可也不能怪朝霞定力不足,相信任何一個小娘子看到四皇子那足以融化一切的目光,都會受不了的。
反覆地看着這四位皇子,呂香兒就感覺到除了一身書卷氣,一直老實的坐着,沒有動過的的三皇子趙成儒,沒一個是省油的燈。再看了一眼這邊的神情溫婉,面含笑意的宋妃,呂香兒的心裡突然有了種古怪的想法。或許三皇子如此,與宋妃的‘教導’有很大的關係。
正看着,呂香兒就感覺到兩道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轉頭看去,就見廖文博坐在一羣年青的公子中,目光清亮地看着自己。他的身邊卻是與呂洪交好的馮文,也是這次文舉的‘榜眼’。馮文也看到了呂香兒,像她點點頭,便轉開了目光。呂香兒也是因馮文的舉動,微微低下頭,躲着廖文博的目光。
呂香兒沒有看到,在她低下頭之時,廖文博的目光立刻黯淡了下來,沒有了剛剛的光彩。坐在呂香兒身旁的文瑤,卻是將剛剛一切看得很清楚。看了一眼呂香兒,文瑤的目光閃了閃,輕輕握住了呂香兒的手。
感覺到文瑤手心的溫暖,呂香兒擡起頭向她一笑。卻沒有想到,呂香兒在轉頭之時,又發現了忠勇王李行舟看她卻沒有來得及收回去的目光。讓呂香兒發越加疑惑的是,她似乎在那目光裡看到了傷感與痛心。
“有請高昌國世子,公主進殿——”
呂香兒正在奇怪李行舟的目光含意之時,一男一女在靜柔公主的陪同下進了大殿。這一男一女都是十七八歲上下,相貌有五六分的想像,都是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還有高挺的鼻子,加上那一身異域的服飾,兩人在大殿之中顯得極爲突出。
同高昌國公主並排而走的靜柔公主,卻沒有被壓下去。她身着華麗的盛裝,很是有皇家高貴大方的氣質。她的相貌嬌豔如花,光彩四溢,彷彿耀眼的眼珠,惹得許多殿中的年青公子側目而望。
那位高昌國的公主也不知道是之前就有了準備,還是不想衆人的目光都落在身旁人的身上,她幾步上前便施了一個高昌國的禮節。可就在她剛要說什麼之時,高昌國的世子卻是搶先一步,一邊施禮一邊說道:“鞠晨浩,鞠月兒代表高昌皇帝,向尊敬的大周天子致以崇高的敬意。”
皇帝陛下待鞠晨浩起身,才微笑道:“世子不必多禮,快快請起。今日是我朝武舉的殿前比試,可以說是一件盛事,朕纔想着請世子同來觀看……”
說着話,皇帝陛下便看了太子一眼,太子立時起身迎向鞠晨浩笑道:“世子,快來與孤同坐,父皇可交待好孤,要與招待好世子的。皇妹,公主便交給你了,快些去坐下吧……”
待鞠晨浩坐定,皇帝身邊的老太監蕭年,便將呂洪等八人宣到了大殿之中,進行抽籤分組比試。不得不說,這次入宮進行最後‘武試’的八人,無論相貌還是氣質都是極爲出色的。八人就往這大殿中一站,便讓那些未婚,並抱着某些目地入宮的小娘子們眼前一亮。特別是在蕭年宣佈着比試的規則之時,呂香兒都聽到身後的低聲私語了。
呂香兒很是爲呂洪能站在大殿之中感到驕傲,並沒有太過在意那些小娘子,而是在認真地聽着規則,還有呂洪即將要面對的‘對手’。因爲之前已經舉行過武舉的文試,這次的殿前比試,很是簡單。八人分成四組,每組勝出之考生,再次抽籤決定對手。最後兩個勝出的,便做最後的比試,爭奪‘武狀元’。至於落敗的考生,不會再進行比試,而是憑着文試的名次排名。
蕭年說完了所有的事項,便退後一步,由皇帝陛下說了一番勉勵之詞。呂香兒聽不慣那些文縐縐的詞語,卻也是聽出皇帝的大概意思。今日的八人無論勝敗,都已經被皇陛下記在了心裡,而且他們八人今後可能會成爲同僚。所以,在比試之時,每個人都最好把握住,不要出現失誤傷了和氣。皇帝的話音落下,身爲大周朝太子的趙成煜也起身說了一會兒的話。大體與皇帝的意思差不多,可他更多地卻是向八人表示自己對八人的期待。
之後,八人便齊齊下跪,謝過皇帝陛下與太子殿下,才退到了大殿的一旁坐下。而抽到第一組的兩人,便直接走出了大殿,來到了殿前的擂臺之上。看着臺的文鬆,呂香兒發現文瑤的眼中是驕傲,霍青青的臉上卻是嬌澀。
聽着大殿裡也慢慢響起議論之聲,呂香兒便碰了碰身邊的文瑤,示意她看霍青青,兩人看過均是捂着嘴低笑。直到朝霞的嘴角也揚了起來,霍青青才發現身邊的三人都在笑她,她的臉色頓時一紅。
還是朝霞看不過去呂香兒與文瑤眼中的意味,低聲道:“快看,文公子要贏了,那考生不是他的對手。”
果然,在朝霞的話音剛剛落下,文鬆便將對手打下了擂臺。霍青青與文瑤都是臉上一喜,大殿之中也響起了一陣掌聲。而在文夫人與文大人的身邊,更是響起了不少的祝賀與讚揚之聲。
很快,第二組的兩個考生也上了擂臺,其中一個正是鄭通。之前說過,呂香兒對於鄭通成爲八人之中的一個,很是驚奇。此時,她便是認真地看着鄭通的每個舉動。雖然呂香兒不懂武藝,卻也是看得出,鄭通似乎還有餘力,而他的對手卻是用盡了力。
朝霞也是看出呂香兒三人的不解,便以內行人的眼光,說道:“鄭通的武藝確實不錯。看他招式熟悉,經驗老道,怕也是自幼習武。沒想到,鄭侍郎對待鄭通會這麼用心。”
前一句話屬於不偏不向的陳述語氣,而後一句卻是有些不忿。朝霞的說完,呂香兒與文瑤、霍青青,都是感同身受地看向坐在角落裡的呂洪。呂洪此時正是在認真的看着擂臺上的比試,臉上與眼中都沒有什麼特殊的神色。
聽着那邊鄭夫人與鄭芳菲正向身邊的人,讚揚着鄭通是她們的兒子與哥哥,文瑤的目光不住地閃動。可能是呂香兒幾人都看着呂洪的關係,呂洪有了些察覺,回過頭來看了這邊一眼。看到幾人,呂洪立時一笑,做了一個手勢。
呂香兒與朝霞看到之後,也回了呂洪一笑,呂洪便又轉過頭去。文瑤與霍青青卻是不明白,分別看向身邊的人。呂香兒與朝霞相互看了一眼,便低笑道:“那些手勢是我們在青石縣時,經常玩的遊戲。哥哥的意思是說,鄭通不是他對手,他會贏的。”
文瑤的眼睛眨了眨,輕聲笑道:“這簡單的手勢竟然有這麼多的含意,還真是有趣。”
“瑤兒姐也感興趣,那香兒哪天便教你吧。”聽着文瑤的語氣,呂香兒很快就明白了什麼。可她卻是裝着什麼也不知道,以免讓文瑤害羞,很上隨意地答應教她。文瑤聽後,眼中便現出喜色,卻怕呂香兒看出什麼,而又看向外面。
這時,鄭通也勝了對手,李文浩與他的對手上了擂臺。說起來還真是有些奇怪,也不知道是有人故意爲之,還是天意如此。呂洪、文鬆、李文浩還有鄭通四人,竟然沒有被分在同一組。最後,四人還都取勝,再次進行第二次的抽籤。
“……下兩場比試,由文鬆對李文浩,鄭通對呂洪……”隨着第二次抽籤完畢,大殿上的四人,都不由的看向自己的對手。如果說,文鬆與李文浩是抱着切磋的目地,氣氛還是友好。鄭通看向呂洪的目光卻是不斷地閃爍,而呂洪卻是神色沉深,兩人之間的氣氛就是古古怪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