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一支利箭透過樹林間的空隙,瞬間射在了一隻正在尋食的野雞身上。野雞倒下的瞬間,一個人影便歡呼了一聲,衝了過去。半個時辰之後,這隻野雞便已收拾乾淨,架在火上烤了。
有了霍青松與李文浩在,這林間的野味是必不可少,這野雞隻是其中之一而已。呂香兒與盛若兮經過一場賽馬比試,正是香汗淋漓之時,便坐在馬車裡喝着綠雲與綠秀泡好的茶水。
李文浩見篝火堆上的野味似乎少了些,便又提起了弓箭,向霍青松使了一個眼神。霍青松看了看一旁的呂香兒,便也點了點頭起了身。兩人帶着霍山再次向樹林裡走去,而霍開卻是留下來繼續烤着野味。誰讓他這一手烤肉的本事,很是讓呂香兒與盛若兮喜歡呢。
再說霍青松與李文浩進了樹林,便聽到了‘沙沙’的響聲。兩人立時相互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喜。憑藉兩人多次狩獵的經驗,這麼大的聲音,肯定是一頭野豬。想到一個月前,那頭野豬在呂香兒的建議下所做出的幾個菜,可是至今讓霍青松與李文浩念念不忘呢。
向霍山打了個眼色讓他留在原地,霍青松與李文浩便分開而行,慢慢向那發出聲音的地點靠近。隨着聲音越來越大,霍青松與李文浩各藏身在一棵大樹的後面,偷偷向外望。果然,就見一頭巨大的野豬,正在一個大樹上蹭着後背。
霍青松與李文浩對視一眼,同時擡起了手中的弓箭拉成‘滿月形’。那野豬似乎感覺到了危險,突然停下了動作,轉面向樹林深處飛奔。而就在它擡腳之時,兩人的手便已鬆開。
又是‘嗖’的兩聲,兩支箭如流星趕月般,直奔那野豬而去。轉瞬之間,兩支箭便同時擊穿了野獵的腦殼。那野豬便如同先前的野雞一樣轟然倒下,後腿還微微地動了幾下,最終恢復平靜。
“好大一頭野豬!”聽到聲音的霍山,很快地跑了過來。而在看到地上的野豬,便是吸了一口冷氣,然後又道:“兩位郎君,這野豬太大了,小的這就去叫霍開來。”
“去吧。”霍青松點點頭,開始看着四周的景物。而李文浩卻是仔細地看了看野豬身上的箭傷,不住地搖了搖頭:“想我整日習武不曾鬆懈,卻是依然追趕不上妹婿,真是灰心。”
霍青松轉過頭看了李文浩一眼,輕飄飄地說道:“香兒說了,這是天賦的問題,與勤奮沒有多大關係。”
“你,你們夫妻可真是太像了。”李文浩差一點兒沒上來這口氣,可想到這幾年來的自己一直處於下峰的情景,李文浩也只能慢慢平息自己的心情。沒辦法,霍青松本就是一個狡猾如狐的人,而呂香兒更是機靈過人,李文浩怎麼可能是這兩人的對手。
無奈地搖了搖頭,李文浩拔出了野豬身上的兩支箭,突然說道:“昨日,大伯收到了高昌細作傳回來的消息,鞠晨浩已經停止繼續向周邊小國入侵了。所有的軍隊,正在慢慢返回高昌。”
“鞠晨浩再想打下去,除了西邊的吐番,北邊的柔然,就是我們大周了。”霍青松接過李文浩遞過來的箭,扔進了自己的箭壺,語氣很是平靜。不過,對於鞠晨浩在三年之中,幾乎將高昌的疆域擴了一半,霍青松還是有些佩服他的。
李文浩雖然也很欣賞鞠晨浩的魄力,可聽完霍青松的話,他卻是眉頭一皺,低聲道:“大伯也是這麼說的,那你說那鞠晨浩下一個會準備打誰?”
“這個我可不知道。”霍青松找了一塊大石坐下,看着西北方向半晌,才又道:“不過,如果我是鞠晨浩,待整頓兵力之後,會發兵柔然。”
“柔然?!”李文浩微微擡起了頭,尋思起霍青松所說的話來。直到聽到了霍開與霍山的腳步聲,他才似乎明白了霍青松的意思。不過,也是因爲霍開與霍山的到來,李文浩沒有繼續與霍青松聊下去。
將野豬綁好,霍開與霍山擡起它,便與霍青松、李文浩回到了一行從之前落腳的地方。已經休息的差不多的呂香兒、盛若兮在之前聽霍山所說,便一直站在篝火旁等待着。
看到四人還有那頭野豬,盛若兮連忙拉着呂香兒的手,喜道:“早就聽李文浩說過你們上次用野豬所做出的菜,有多麼的美味。香兒,這次我也要嚐嚐,纔會捨得離開登州的。”
“那是自然的。這野豬這麼大,等你走時帶上一些也是可以的。”呂香兒回想起上次的野豬宴,也有種流口水的衝動。可在看到野豬的死像,還有那快要乾枯的血跡,呂香兒卻是突然一陣反胃。
霍青松對於呂香兒的一舉一動可是十分的關注的,發現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神色也非常不好看。霍青松便幾步走到了呂香兒的面前,凝着眉問道:“我看你的臉色不對,是不是那裡不舒服?”
“是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天氣太熱。再涼快一會兒,就應該好了。”呂香兒可不想因爲自己掃了大家的興,便回到馬車裡坐着去了。綠秀也聽到了呂香兒所說,立時又送上了茶水爲呂香兒解暑。
盛若兮雖然在一邊看着霍開處理野豬,卻是一直注意着霍青松與呂香兒。看到外人眼中冷峻非常的霍青松,那麼溫柔的關懷呂香兒,盛若兮每次都是非常羨慕的。當初,盛若兮來登州看望堂哥時,就是無意中看到了類似的一幕,纔會主動結識李文浩。最終通過李文浩認識了呂香兒,也因此與李文浩相知甚深。
“你不用羨慕香兒的。等你嫁給我,我會比青松做的還要好。”李文浩看到盛若兮的眼神,便悄悄地湊到了她的身旁。在她的耳邊丟下一句話,李文浩才走到霍開的身邊。
盛若兮可是第一次與李文浩這麼近,感覺到他的氣息,便是臉上一紅。雖然李文浩很快地離開了她的身邊,可盛若兮還是嗔怪地白了他一眼。不過,再看盛若兮眼中的笑意,便可知道她的心裡是多麼的歡喜。
與呂香兒一樣,盛若兮也是出自商賈之家,身上卻沒有小家子之氣。李文浩在初見她之下,便對她有了些好感。而隨着相處時間的加長,還有李洛夫婦,李行舟的催婚,李文浩才感覺到盛若兮很適合自己,自己也很喜歡盛若兮身上那股爽利。
經過了幾次往返登州與懷豐府,盛家終於同意了李文浩對盛惹兮的求娶。因爲已經定下了日子,婚禮會在三個月之後舉行,盛若兮即使再不捨登州的逍遙日子,也等回懷豐府備嫁。
“娘子,奴婢看你的臉色實在是不對,要不回城去請個郎中來看看吧。”綠秀看到呂香兒不在理會霍開處理野豬,才發現她的臉色白嚇人,似乎有種隨時會嘔吐的感覺。
呂香兒卻是擺擺手,一邊揉着自己的胃,一邊低聲道:“盛小娘子就要回懷豐府了,這可是她嫁給表哥之前的最後一次了郊遊,別掃了她的舉。”
“可娘子,你的身體……奴婢見過郎君。”綠秀還要說什麼之時,卻是發現霍青松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馬車的旁邊。而揹着外面而坐的呂香兒,還有內裡着身子的綠秀都沒有發現。
霍青松見綠秀髮現了自己,便伸手拉住了呂香兒的手,硬是讓她轉過身子。看到呂香兒臉上的神色,霍青松便立時轉身,向李文浩說道:“文浩,香兒不舒服,我帶她回城看郎中。你與盛小娘子……”
“香兒不舒服,還那有心情留下,我們都回去吧。”盛若兮聽到霍青松所說,立時跑到了馬車旁。看到呂香兒果然如霍青松所說,便快速上了馬車。同時,她還對李文浩說道:“你留下處理這些野味吧,我陪香兒看郎中去。”
“若兮說的極是,青松你們先走,剩下的事就交給我了。”李文浩沒有一點兒因爲呂香兒掃了興的神色,反而催促着霍青松快些回城。可在霍青松親自架着馬車離開之後,李文浩纔想起什麼,對霍山又道:“霍山,你騎着霍開的馬,去李府告知大夫人一聲,就說香兒身體不適,讓她去看看。”
“小的這就去。”霍山點了點頭,用清水洗乾淨了手,便騎着馬進城去了。而當李文浩與霍開載着那頭野豬,還有一些野味回到李府之時,呂香兒剛剛坐着的馬車卻是停在了府門口。
李文浩有些莫名其妙,低聲道:“不是身體不舒服嗎,怎麼不回家裡休息去。難道只是些小病,纔會不着急吧。”
想到呂香兒可能不是患了什麼太嚴重的病,李文浩之前一直提着的心才慢慢地放下來。沒辦法,想他們李家一共就只有兩個女兒,李行舟對呂香兒與朝霞可是寶貝的緊,平日就是一個月兩封信的詢問。真要是讓李行舟知道呂香兒患了什麼重病,那李峰夫婦還有李文浩肯定會被李行舟首先臭罵一頓的。
“郎君,你們可算回來了。”李文浩剛剛下了馬,李府的大管事便是滿臉喜色地迎了出來。
李文浩看到李大管事手裡的信,立時奇道:“大管事這是要給誰送信去啊?”
“回郎君,是給京裡的老王爺報喜的。”大管事呵呵一笑,可見李文浩眼中的疑惑,纔想到什麼,趕忙又說道:“老奴都忘記了郎君剛回來還不知道呢。霍夫人剛剛經郎中診斷,有了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