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飛快,一晃又是三年。登州做爲邊疆最大的州府,三年之同並沒有什麼變化。唯一的變化,就是呂香兒的燒酒由登州這個地方,傳向了大周朝以外,並且得到了周邊小國的熱烈歡迎。每月的‘通商日’,有三分之一的外商,都是來登州採購燒酒,還有葡萄酒等果酒。
當然,這些燒酒之中,最火的還是飄香酒坊的酒。而由呂香兒親手所釀之酒,便是炒到了有價無市的地步。這讓住在登州里的呂香兒,很是窩在府裡很長時間,很怕別人將她認出來。而知道呂香兒身份的幾位登州酒坊老闆,因爲李府的存在也是不敢透露半點消息。他們如今最大的心願,就是想請呂香兒到他們的酒坊指點一下。
很可惜的是,呂香兒可是‘霍夫人’。那霍大人可是登州城裡,最爲冷峻,最爲嚴歷,最爲嚇人的霍青松霍長史大人。而且霍夫人還是邊疆守護神李峰李將軍與李夫人,最爲喜愛的晚輩。還有一說,說是李將軍夫婦有意要收霍夫人爲義女。
這樣一個有着巨大背影的霍夫人,一般的人可不敢有一點點兒的不滿與怠慢。更不敢天天守在霍府門前,等着求呂香兒上門指點如何釀造燒酒。不過,這送往霍府的拜帖,卻是三年間都沒有間斷過。
“又是盛老闆的貼子?”霍青松難得有一日的休息,正坐在院子裡等着與呂香兒去郊外騎馬。可見霍寶拿着一張大紅的貼子,還有一包桂花糕,不由的皺了皺眉頭。
起初霍青松並沒有在意這個‘盛老闆’,可在見到他的本人,又體會到了他的執着,霍青松才真正特意地去了解了他一下。要不是李文浩與他的交情頗深,他對呂香兒也沒有男女之情,霍青松可是不打算默不作聲的。
相信任何一個做郎君的,都會無法忽視一個要貌有貌、要錢有錢、要纔有才的年青公子,總是對自己的妻子送拜貼與桂花糕的。而且,霍青松還因爲李文浩向那‘盛老闆’透露了呂香兒最喜吃桂花糕,而好好地與李文浩‘切磋’了三天。
霍寶手裡拿着兩樣東西,正在琢磨着如何回霍青松的話時,便看到了呂香兒的人影立時鬆了一口氣。其實,這三年裡,霍寶可是沒少因爲這件事,被霍青松看得快窒息時才放過他。有的時候,霍寶都想暗中找到那個‘盛老闆’,教訓他一頓了事。
“怎麼了,眉頭都快連在一起了。”呂香兒還算顧忌着霍寶在旁,沒有將霍青松的臉捧到自己的眼前。這三年來,霍青松可是變有越加有男人味了,呂香兒有時看着他溫柔的眼神,都會走神兒。
發現霍青松的眼神,呂香兒看到霍寶手裡的拜貼與桂花糕,便明白了什麼,笑道:“都這麼長時間了,我都不介意了,你還介意什麼啊。咱們快走吧,我都換好衣服了,今天我可是想多騎一會兒馬呢。”
“好吧,我們走。”霍青松起了身,纔看清呂香兒的一身裝扮,眼中不由的閃過異彩。
經過三年的調養,呂香兒的身體可是有了巨大的變化。首先,呂香兒長高了,比三年前高了一個頭,已經達到霍青松鼻子的高度了。而呂香兒本就不俗的容貌,在美滿的婚後生活中更是添加了成熟嫵媚,越加的吸引人的目光。再加上平靜的日子,溫馨的生活,呂香兒全身都充滿着一股名叫幸福的光彩。霍青松有的時候都想將呂香兒關在府裡,不讓任何男人看到她。
不過,在霍青松的眼中,最愛看到的呂香兒便是此時的裝扮。不加粉飾的容貌,顯的呂香兒天更加清秀。配着一身別有異域風情的騎馬裝,現出兩條長腿。手裡的特製的馬鞭,爲呂香兒增添了幾許英氣。如果不認識呂香兒的人,見到這副容貌,一定會驚呼‘哪裡來的美人將軍’。
呂香兒看出霍青松的眼神,心裡還是像以前一樣,有着淡淡的羞澀。可她還是走到霍青松的身旁,拉着他的大手,輕聲道:“我們走吧,你都看了三年,還看不夠啊。”
“哪裡能看得夠。”霍青松嘴角微揚,立時拉起了呂香兒的小手,對身後的霍寶說道:“霍寶,快去給娘子牽馬來,咱們這就出城。”
“小的這就去。”霍寶見霍青松忘記了剛剛之事,立刻將手裡的東西交給了綠微,還向她表達了下自己的委屈。而綠微卻是飛快地看了呂香兒一眼,纔敢嗔怪的白了霍寶一眼,飛快地進了後院。
兩年前,霍寶終於確定了請示了京師將軍府裡的大管事,向呂香兒求娶綠微。呂香兒可沒有隨便做‘媒人’的習慣,而是給了綠微三天的時間考慮。在得到了綠微的點頭,呂香兒才爲綠微與霍寶舉行了一個婚禮。
霍寶與綠微成親之後,綠微還是繼續留在呂香兒的身邊。可成親之後的綠微越加的穩妥,隱隱成了所有府中下人眼中的‘大管事’。當然,這只是顯於內宅之中。而在處理外事之時,霍寶也被霍青松陪養成了他父親那樣的大管事。至於整日跟着霍青松的,便成了霍開,還有一個名爲霍山的小廝。在這段日子,看霍開對綠雲的態度,霍山差不多快成爲霍青松的真正的‘跟班小廝’了。
霍青松與呂香兒到了門外,霍開分別牽着三匹馬,後面還有一輛馬車。馬車裡坐着綠雲與綠秀,駕車的人便是霍山。待呂香兒與霍青松上了馬,一行人便直接駛向城外。而到了城門口,卻是遇到了李文浩與另一個帶着些英氣的小娘子。
李文浩與他身旁的小娘子看到霍青松與呂香兒並排而來,頓時眼中一亮,好一對般配的璧人。男的俊,女的俏,還真是令人移不開眼。李文浩更是長笑一聲,爽朗地說道:“我說你們怎麼這麼遲,原來是忙着打扮啊。”
“小李將軍不也是精心裝扮了一下,纔會出門的嘛?”霍青松挑了挑眉頭,看向李文浩身旁的小娘子。那小娘子立時臉上一紅,靠近呂香兒與她說起話來。而李文浩也是神態微窘,卻是不敢瞪霍青松,只是輕哼了一聲,便策馬駛向城外。
呂香兒看到李文浩的模樣,抿嘴一笑卻不敢太過,讓他感覺更加窘迫。於是,呂香兒便轉向身旁小娘子,低聲說道:“若兮,你可否再勸勸你的那堂哥,別再往府裡送貼子與桂花糕了。”
“香兒,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勸了多少回了。”盛若兮也有些不奈地翻了個白眼,反而勸解呂香兒說道:“香兒,我看還是你找個機會去酒坊轉轉,安了他的心,他纔會停止那種無聊的行爲。”
“我也想找機會,可郎君他就不給我這個機會。”呂香兒看了一眼前面的霍青松,聲音又低了些。惹的盛若兮再次翻了個白眼,立刻回道:“那我也不管了。再過兩日,我就要返回懷豐府了,你還是自己解決吧。”
“又要回去了,這次打算什麼時候再來啊?”呂香兒對盛若兮的離開都有些習以爲常了,並沒有太過在意。而盛若兮卻是沉默了一會兒,纔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這次的時間恐怕要長一些,父親與母親已經答應了李夫人的提親,我要留在懷豐府等到出嫁那天了。”
“啊!”呂香兒低呼一聲,便看向了前面的李文浩,不由的說道:“那他還真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
“香兒——”盛若兮聽到呂香兒的‘實話’,自然是羞澀地低下了頭。爲了不讓呂香兒有機會取笑自己,盛若兮不等呂香兒再次開口,便立刻說道:“這次可要我代你給王妃送些什麼禮物,王妃這次懷的可是雙胎。”
“自然是帶些吃食了,王妃都在信中說了。”呂香兒一想起朝霞的子嗣昌盛,就是非常地羨慕。朝霞每一胎便一舉得男,可是把端王喜的跟什麼似的。這次又是一胎雙生,更是對朝霞有求必應。而朝霞在懷上這胎之時,胃口便是非常地古怪,很是想吃呂香兒從邊疆曾帶去的特產。呂香兒對朝霞,自然是有求必應。
不過,想到孩子,呂香兒便又有些不開心起來。如今的呂香兒已經十九歲了,卻依然沒有懷孕的跡象,這讓她有些擔心。雖然霍青松不在意,可李大夫人已經多次提點過呂香兒了,霍青松可是將軍府唯一的傳人,卻還沒有子嗣。再這樣下去,霍青松就是不想納妾,京師的宋北橋也不會看着霍家無後的。特別是在霍青青的孩子都滿週歲了之後,呂香兒更感覺到更大的壓力了。
盛若兮看到呂香兒的神情,便明白她在想什麼。想着與呂香兒相處以後,總結來的經驗,盛若兮馬上笑道:“香兒,這附近已經沒有什麼人了,不如我們再次賽上一場,我就不信我的‘黑鳳凰’勝不了你的那個‘小黑’。這次再輸了,我就將你最想要的那個馬鞭送給你。”
“這可是你說的,說話算話。”呂香兒對盛若兮收藏的一根馬鞭可是窺視了很久,如今聽到她的話語,立時轉移了注意力。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時一揚馬鞭,向前飛奔而去。而落在兩人身後的霍青松與李文浩聽着呂香兒與盛若兮一串串銀鈴般的笑意,也不甘示弱笑着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