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松樹用布袋子裝了藥草,小心的避開村裡的人,往鎮上而去,到了鎮上他就放鬆了些,卻還是擡着四下查看着,就怕碰到村裡的熟人,好在今兒不趕集,來鎮上的人不會太多,碰到熟人的機會不那麼大。
比他年長,其實由他來最好的,但家裡的人,有什麼事都會指派去做,時不時的就會有人來找,若不在家裡,讓人問起來,就不好答了。
而他不在家裡,別人只以爲他跑出去玩了,也不會來尋,很好就遮掩過去。
鎮上他以前了常來的,就是小梅子生病期間,他也來幫着請過幾次大夫,所以藥鋪的位置,他熟得很。
熟門熟路的就尋了過去,來到藥鋪門口,冷冷清清,坐在櫃檯後的夥計,此刻正閒得打瞌睡。
“這位,請問劉大夫在嗎?”趙松樹客氣的問道。
夥計驚醒過來,睜眼看是個半大孩子,也沒爲難人,直接道:“是來請大夫的吧,實在來得不巧,劉大夫往上河村出診去了,路程有些遠,一時半會兒的怕是回不來。”
“啊!劉大夫不在啊!”趙松樹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了,難得跑出來一趟,偏人不在,一時也沒個主意了。
“要請大夫的話,你要麼等着,要麼明兒再來,若是急診的,留下話來,待劉大夫回來了,我給他傳話。”夥計鄉野之民,待人還算和氣。
“到不是看診。”趙松樹猶豫的說道,想想既然劉大夫不在,找夥計看看也是一樣,主意一定,伸手從布袋裡抓出一把藥草,遞到夥計面前道:“這位,你看看這個藥草,你們這裡收不收?”
“喲,趕情你是來賣草藥的啊,讓我看看阿!”夥計將藥草拿在手裡,湊近了細看。
看了好半天,眼神迷茫的看向趙松樹,問道:“這真是草藥,你沒糊弄我?”
“這當然是草藥,還是上好的傷藥,治療跌打損傷的效果極好。”趙樹鬆聽到他的質疑,立馬不服氣的說道,有的傷勢爲證,他底氣足得很。
“真是傷藥,可我從來沒見過啊!你瞧瞧啊,咱們這裡上百種的藥材,治跌打損傷的也不少,可就沒一種是你這樣的,哦,對,你先說說,你這個叫什麼名字?”說着從裡面拿出一個木疙瘩一樣的東西,有些覺得這小子拿來的東西是騙人,也就有些不甚在意了,拿了水杯喝起水來。
“這叫金不換。”小梅子說也叫三七,不過他覺得金不換來得更有氣勢,金子都不換的東西,可不就是寶貝。
“噗哧!”一聲,夥計一口水給吐了出來。
我的乖乖,難道說取個好聽的名字,就能說明這是個好東西不成,越發不以爲然了。
“小子,我進藥鋪做學徒,識得上百種藥材,但沒有一種是你說的這個金不換,要我看來,那就是個木疙瘩,或是什麼樹根,根本不是什麼傷藥,你還是拿回家去吧!”夥計話說得還算客氣,沒有直指他是個騙子。
怎麼會這樣,趙松樹有些不解,指了指其它幾樣,問道:“那這些呢?”
“這些也一樣,全是雜草。”沒一樣是他識得的藥材,不是雜草是什麼,夥計不屑的想道。
“這明明是藥草,肯定是你不識得。”見證過它的功效,趙松樹十分肯定道。
“小子,別在這裡搗亂啊,我說這是雜草,就是雜草,你瞧瞧咱們這藥鋪裡,上百種的藥材,就沒一樣跟你這個相同的,再說了,我也是個實誠人,難道還騙你不成,騙你又有什麼好處。”夥計兩手一攤的說道。
“那就是說你們這裡不收這個了?”趙松樹不死心的問道。
夥計聽到這話,簡直有些啼笑皆非,心說,你拿一把雜草來,我還真當成藥材收了不成。
擺擺手道:“不收,不收。”
趙松樹頓時氣妥,心裡又是一陣後怕,心想着他還以此提議分家呢,虧得沒同意,不然他們真要餓死了。
心裡卻也是十分疑惑,爲什麼小五說的藥草,且也能爲治傷,而藥鋪裡的夥計卻不識得,只說是野草呢。
他十歲大的腦瓜子,真是怎麼也想不明白,乘興而來,敗興而歸,趙松樹說不出的氣餒。
回到家裡,將事情經過跟大家一說,趙松柏沉默了一陣,隨即拍拍他的肩膀,道:“換不了錢也沒什麼,咱們還照以前一樣過就是了。”
“,幸虧你沒有聽我的,不然,我就害了大家了。”趙松樹愧疚的垂下頭來。
“可不能這麼說,咱們幾個不是一起商議的麼,就算是最壞的結果,那也是大家的決定,自然是要一起承擔,怎麼能怪你一人。”趙松柏寬慰道。
果然是,這氣度就是不一般,趙鬆梅對他也越發信服起來。
“二哥,你也別覺得愧疚了,那也只是咱們的一個想法而已,最終也沒成,若只爲一個想法就難過半天,這以後還怎麼過日子啊!”
“就是,男子漢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趙松林也出言道。
“二哥你也是爲了咱們着想,纔會出這個主意,就算判斷失誤,咱們也不能怪你。”趙鬆材也表態道。
“就是,這事就不要放在心上了,以後遇事時,咱們多想想,儘量不要再出這樣的錯誤。”趙松柏最後拍板道。
隨即又轉頭問道:“小梅子,藥草這方面你最懂,說說這事到底怎麼回事。”他親自試過的藥草,怎麼也不可能是野草,這讓他也想不明白。
趙鬆梅也是一頭霧水,想了半天才道:”興許這個藥草太過生僻,那些大夫夥計並沒有發現它們的藥效?或者說是那個小夥計不學無術,連個藥材都分辨不出來。”
“劉大夫那個夥計,好像也是跟了他好幾年的,若說他不識得藥材,似乎不太可能。”趙松柏說道,鎮上就這一家藥鋪,劉大夫也是鎮上的名人,誰家生病不請他去,所以對他的事情,大多數人都很瞭解,他手下的夥計,怎麼也不能太差了不是,想想覺得另外一種可能,似乎也不是,難不成行醫一生的大夫都不識得的藥草,而小梅子卻識得,這說出去,誰相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