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也不看看安靜是幹什麼的,做業務的,你和她擡槓,不是自找沒趣嗎?”王錨一點也不憐香惜玉。
程帆的嘴撅的都能掛油瓶了。“人家沒有擡槓,就事論事嘛,不都說了是討論嘛?”
程帆舉起手向着安靜擺了擺。“對不起這位姐姐,我剛剛說話冒犯到你了。我不是有意的。你大人大量別我一般見識啊!”
要不是看到王錨的面子上,安靜都想拍着桌子問她:姐姐個毛錢啊!這位姑娘,再奔段時間你也三十了好嘛,有那麼可愛天真嗎?
安靜還是息事寧人了,對着滿桌子的菜胃口卻沒了動力。
林博看着安靜,似乎能體會到爲什麼王錨會對安靜念念不忘。
場面冷卻了,誰都沒有再說話。
安靜受不了這樣的場面。“我先走了。”
包廂裡第一個給出反應的是程帆。“安靜姐姐,別生氣了,我都賠禮道歉了,是我不好,你別走呀。”
“我們沒比你大幾歲,你叫姐姐真的承受不起,再說了,光從外貌來看,說你比ann大我都相信。”阮清終於反抗了,安靜幫了她那麼多次,剛纔又替她說話,她也不能讓安靜受氣。
程帆說是遲那是快,眼淚馬上就掉下來了。把頭往王錨的手臂上一靠,她抓的很緊,王錨也小幅度掙脫不了,動作太大也不好看。
程帆的眼淚越掉越大顆。“對不起嘛,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覺得你們很厲害的樣子,才叫你們姐姐的,我又沒說你們老。”
安靜和阮有默契的面面相覷。
王錨一直在想能不能鑽到這桌面下去。他還是慢慢試圖推開程帆。“好了,你別哭了。”
程帆哭的更大聲了。“我就是想融入你的生活嘛,我又不是壞人。”
林博遞了些紙巾給王錨,讓他給程帆擦眼淚。王錨坐的和樹樁子一樣,一動不動。林博沒辦法,自己紙巾遞到了程帆的手上。
程帆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謝謝。”
“王錨,要不然你先送她回去吧。”林博覺得這場面也真的不適合程帆在待着了。
程帆才哭的小聲點,又哭的厲害了起來。“別趕我走嘛,我以後都不會亂說話了。”
這幾個人心裡不約而同的叫了起來,還有以後啊?!
王錨一把拉過自己的胳膊。“走吧,我送送你。”
程帆不依,來這裡之前,她就想好了今天要做的事,現在事情沒做完,她不能走。
她本打算,在王錨朋友們的面前表白的,如果朋友一起鬨說不定王錨就答應了。不過就算氣氛不夠好,也要試一試,萬一成功了呢。
“你要怎麼樣纔給我機會?”程帆問。
王錨拍着額頭。“我們出去說。”
程帆一動不動。“就算你不喜歡我,給我個追你的機會總可以吧?我一個女孩子,當着你那麼多朋友的面向你表白,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王錨嘆氣,用手搓了幾下臉。“我對你真的沒感覺,我們不可能的,無論怎麼樣,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王錨認爲,既然程帆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向她表白,那他拒絕,這回該知難而退了吧。
“你不是說喜歡了什麼都好了嗎?”程帆執拗。
阮清還不明白其中的事情,只覺得程帆卑微,然後慶幸自己毅然決然的斬斷和傅偉連的糾葛是對的,不自覺的握着老周的手。
“我不會喜歡你的。”王錨這話和程帆說過很多次,說的他都覺得疲了。
“不就是你心裡還有你前女友嗎?她也不見得那麼好吧,你自己在網上寫的,你不歡愛亂買的,不喜歡點菜點一大桌的,不喜歡頂嘴的,不喜歡玩失蹤的,這樣的女人不碰。”程帆把這些都刻在腦子裡。
“不用說,都知道你前女朋友就是這樣的,根本沒有你嘴裡形容的那麼好。”
因爲角度的關係,林博看了看安靜。老周不敢看,但以老周對安靜的瞭解,除去最後一條,說的還真的都是安靜的特質。
程帆說的話,打翻了安靜的鎮定。
“你不喜歡的事情,我都記着了。我今天晚上是得罪了你的朋友,但我是爲了討好你。我對你用了那麼多心思,難道你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嘗試一下嗎?”程帆到了懇求的地步。
這樣的事情沒有一個人會給意見。大家都保持沉默。
“我沒什麼值得你喜歡的。”王錨感覺自己要碎了。
“我就是喜歡你,第一次見你只是有好感,我覺得你的條件符合我的要求,但這段時間我真的發現我喜歡你。”程帆對自己的感情表達起來一點也不吝嗇,也不閃躲。
“我不適合你,到最後你得到的只會是傷害。”
“我不怕,我敢愛你,就敢承受結果。”程帆堅定信念,越挫越勇。
“程帆,你讓王錨冷靜一下,我們那麼多朋友都在,這畢竟是私人感情的事情,你不能在這裡逼着他給你迴應吧。”林博雖然平時愛惡搞,開玩笑,但每每場面陷入僵局,他總是會站出來把一切圓好。
程帆覺得林博說的也有道理。“那你會好好考慮的是嗎?”
“會的,我和王錨認識那麼多年了,我知道他一定會考慮的。”林博不管王錨會不會考慮,反正把程帆先忽悠走了纔對。
“王錨,那我先走了,你考慮好了給我打電話。”程帆背好包戀戀不捨,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程帆一走,王錨覺得自己都累趴下了。
安靜緊接着站了起來,從阮清和老周的後面繞到了包廂門口。“我也先走了。”
安靜從這一刻決定再不和王錨見面了,這樣對大家都好。
阮清覺得不解,程帆都走了,安靜怎麼也馬上要走,難道氣不過追出去繼續吵?但她又覺得安靜不是這樣的人。
王錨站了起來。“對不起。”
林博和老周幾乎要屏息。阮清霧裡看花。
包廂門邊的櫃子上放着一些乾淨的玻璃杯,安靜拿了兩隻。走到王錨的面前。
安靜從桌上拿過一瓶酒,用起子打開,倒酒。“上次和你吃飯,覺得是最後一次和你喝酒了,原來還不是最後一次。”
安靜把酒倒的緊貼這杯口。把兩個杯子端了起來,一杯給了王錨。“再幹一個吧,話全在酒裡了。”
安靜用了和老週一樣的話,但她和王錨的話又何止一兩句能說的清楚的。
王錨接過杯子,兩人碰杯。一仰頭喝的乾淨。
安靜給出一個微笑。“保重,走了。”
安靜沒再和任何打招呼,轉身離開。
王錨聽到這一句“保重,走了。”就知道安靜又要消失了。
王錨感覺正人都空了,坐下後,那起酒瓶對嘴喝。
阮清看出了一些不對勁,糾結要不要問。
“哎,兄弟,想開點吧。”林博安慰王錨。
老周只是從林博的嘴裡知道安靜和王錨是前任的關係,再多的事情,他也不知道了,但從這兩人的表現來看,覺得他們的故事一定不平淡。
“作爲一個女孩子來說能做到程帆那麼主動的,真的少之又少,我想她可能真的對你很有好感。既然你和前任都分手了,是該考慮一下自己的新生活了。”
阮清雖然和程帆爭了幾句,但看到程帆這樣的哭求王錨,又覺得於心不忍。雖然她從來沒有求過傅偉連什麼,但在他們的關係中,她又何嘗不是一個祈求的人,卑微的一方。
王錨喝完一瓶,又開了一瓶。老周和林博也不敢勸。
阮清有些着急。看着王錨好像很傷心的樣子。這兩個大男人一動不動。“王錨,你別喝了。有什麼話別憋在心裡,你真的那麼放不下你的前任嗎?”
林博看着阮清,老周向阮清比起“噓”的手勢。
王錨又喝完一瓶。“我的前任是安靜。”
“安靜?是剛剛走出去的ann嗎?”阮清瞪大了眼睛。
老周覺得阮清有時候怎麼傻乎乎的。
“是。”王錨回答。
王錨喝着酒,把他和安靜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阮清在王錨開頭說到他和安靜是爲什麼分手的時候,阮清就開始哭了。
王錨說完了。
阮清哭的不像話。
老周問。“你怎麼了?”
阮清擦着眼淚,哽咽道。“我也不知道,就覺得ann好可憐,覺得王錨很壞。但是後來,我又覺得王錨好可憐,他那麼愛ann,可是還要替別的男人討好ann,他們兩個好可惜。”
然後阮清就開始專心的哭了起來。
王錨沒想到阮清會用可憐來形容他,突然之間也覺得自己可憐了起來。
女人是感性的,所以阮清流淚。
男人是感性的,所以老周和林博嘆氣。
“其實我覺得阮清剛剛說的對,都過去了,是該重新開始了。”林博開解王錨。
“你們男人怎麼都那麼薄情,他愛的那麼深怎麼能說重新開始,就重新開始的。”阮清嗚咽的責怪林博。
林博覺得阮清說變就變。剛剛還在勸王錨,說程帆主動,屬於難能可貴,現在知道王錨的前任是安靜,話鋒馬上就變了,還有沒有點立場。
“周正,你說我說的對不對?”阮清問老周。
“對,老周你說,ann都要結婚了,和王錨肯定是回不去了,是不是要重新開始。”林博讓老周站立場。
老周爲難,一個是兄弟,債主。一邊是他的未來老婆,幫哪邊都不是。“這事我們說了都沒用,要看王錨自己。”
王錨不停倒帶,播放着安靜那句話:保重,走了。保重,走了。保重,走了。
那最後一抹笑容,就這樣,以後再也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