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麼做?”井聞遠問。
“吳駿珂有的,我也要有!你要幫我。”王韻的口氣沒有一點退卻的餘地。
“我怕我能力不夠。再說了,你爸已經明令禁止我靠近你。你還和我結婚,你家老爺子一個不高興,別說是我了,把你發配邊疆了也是有可能的。”
井聞遠的網撒的很大,要抓魚也不見得一時半會就能把網全都收攏的。
王韻今天找來,和他結婚,井聞遠推斷着其中的原因。一是爲了讓自己替她辦事。
再則他失蹤了那麼久,王韻肯定不會再放跑他了。雖然嘴上逞強的把理由全都推到了第一條上,但王韻還是愛他的,所以乾脆用結婚綁着他。
最後井聞遠猜想,王韻和吳德權之間一定發生了不愉快,這王韻憋着口大氣的要和他爸唱反調,越是吳德權不喜歡的事情,王韻越是要做。
但王韻蠻狠衝動,如果真照她的做,吳德權廢了他都有可能。
“換個地方。”王韻推了推神遊的井聞遠。
“換哪裡?”
“跟我走就是了。”
……
王韻開着車,中途去了一次商場。她把車停好,把井聞遠留在車子裡,車窗留了些縫給他。她帶着車鑰匙鎖上車門離開了。
井聞遠坐在車子裡,飢腸轆轆後悔剛纔那碗白飯沒多吃幾口。他想王韻應該是嫌棄他一身的邋遢才把他一個人留在車裡的。
井聞遠無所謂王韻的嫌棄。他趁着空把眼前要用的計劃在規整一下。
將近過了四十五分鐘,井聞遠覺得自己真的快要餓死了,望眼欲穿的等着王韻回來。
王韻雙手提滿了袋子,看上去有些吃力的走回身邊,打開車門,把手裡的袋子都丟到後排,又從裡面翻出個袋子扔給了井聞遠。
井聞遠接過袋子,帶開看,是麪包。井聞遠吃了起來,心裡肯確定王韻已經被他俘獲。
王韻把井聞遠帶回了家,首先讓他把自己洗乾淨了去。
井聞遠泡在浴缸裡,覺得王韻是不是把他當作唐長老了,每次唐僧被妖怪抓了去,都是吩咐手下,把他洗乾淨了,等着被吃。
不過他可不是唐僧。
洗完澡出來,換了套乾淨衣服,王韻覺得終於算能靠近些了。
剛纔一進門就被王韻推去洗澡,井聞遠還沒來得及看看這房子,現在坐在客廳看,這吳德權真是疼愛這個女兒。
這房子的地段和小區環境自然沒的說,從一路開進來的位置來看,這棟房子是小區的樓王,沒點關係光是有錢還不一定買的到。吳德權如果不寶貝這個女兒,隨便弄套不錯的房子給她就可以了,何必大動干戈。
樓中樓的房型,裝修極其奢華。井聞遠想,要是他一出生就有這樣的一個老爸,還搞那麼多事情幹什麼,私生子又怎麼樣,不公開身份又如何?王韻真的是作,不過王韻要是不作,還有他井聞遠什麼事呢?
“我們這婚結不得。”井聞遠翻看着袋子裡的衣服,全是一線大牌,連內褲都是。
“爲什麼,我要和你結婚,你還不樂意了?”王韻覺得這是一種恩賜。
井聞遠一臉小幸福的樣子。“不是。原因我剛纔就說了,你爸不會饒過我的。”
“你要和吳駿珂爭,首先得把你爸哄好了,只要你爸開心了,後面的路纔好走。如果你非要和你爸對着幹,那戲就不好唱了。”
其實井聞遠說的是個淺顯易懂的道理,王韻也是知道的,可是她就要和吳德權憋這個氣。
“我從小就送我出國,人倒不見來看我幾回,但什麼都替我安排好。他不喜歡的事情我從不做,可是到頭來又怎麼樣呢?”
王韻覺得那麼多年的乖順還是一場空。
井聞遠不再按照王韻的說話路線走,他拉過主旋律。
“和吳駿珂比,你只有一個優勢。”井聞遠要把自己的計劃植入王韻的腦子裡去了。
“優勢,我和他比還有優勢?”王韻疑惑。
“其實,不見得你不知道。你的優勢在於你爸對你的虧欠。”
王韻繼續聽井聞遠說。
“你失去的越多,你爸就會覺得越多虧欠你的。反而你要的越多,態度越是強硬,你爸對你的愧疚就會越少。”
“那我該怎麼辦?”
“你爸不想給你的東西,你就放手。”
“放手?那我還能拿到什麼?”王韻覺得井聞遠腦子是出問題了嗎?
井聞遠摸了摸王韻的手。“別激動,你聽我一條條的說。首先,你爸不希望你公開身份,你就別公開了。”
王韻像踩着電門一樣,瞪大了眼睛看着井聞遠。
井聞遠馬上解釋。“不讓你公開身份,一定是吳駿珂和喬芳音不同意。不同意的原因無非兩點,心裡有氣和涉及到財產。但是你爸真的要留東西給你,不公開身份又怎麼樣呢?”
王韻被說動。
井聞遠繼續。“你爸給你房子,給你車子,甚至是錢。都比不上億森的股份。”
“嗯!”王韻如當頭棒喝的被敲醒。
“有了股份,只要億森不倒吳駿珂拿你怎麼都沒有辦法了。”井聞遠的狼子野心一點點的顯露。
“那我怎麼才能拿到股份,我爸沒說過他會給我。”
“你爸老把你和吳駿珂約在一起吃飯,是爲什麼?爲了讓你們培養出親情,他要百年了,希望吳駿珂會對你照應。是不是?”
這話王韻對井聞遠提過一些,井聞遠根據這話自己再完善了一下。
“是。”王韻回答。
“但你認爲吳駿珂真的會照應你嗎?”
“誰要他照應!”王韻自覺不稀罕。
井聞遠想祈禱讓王韻聰明些,或則別那麼倔強是不是能如願。
“現在關鍵是要讓你爸覺得,吳駿珂以後非但不會照顧你,而且一旦失去你爸的保護罩,吳駿珂一定不會善待你。”井聞遠認爲自己已經把話說到不能再透明瞭。
“你的意思是,讓我爸覺得,如果他走了,我會無依無靠,給我億森的股份才能保的住我以後的生活?”
井聞遠感謝上蒼,王韻終於明白過來了。
“對!”
王韻看看井聞遠,覺得這人的腦子還是好使的。
“那你具體說說,我現在該怎麼做,最近我爸被我氣的也夠嗆。”
“我大致給你說說,我們要怎麼做。”
井聞遠像是一個要開戰的指揮官,打開一副地形圖,標出每個要塞,一一講解。
“首先,你去把你爸哄好了。這些時間你做的事,說的話都是你壓抑太久造成的,找兩個心理醫生給你寫幾個病例,輕度抑鬱,狂躁,精神萎靡,等等。”
在車裡的那四十五分鐘裡,井聞遠早就把這些話打完了草稿,潤完了色。
“照你這樣說,我是神經病嗎?”
井聞遠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得到你爸的原諒後,和以前一樣,和他們一起吃飯。但吳駿珂應該已經會拒絕和你見面了,這時候潛移默化的讓你爸知道,吳駿珂不會接納你。”
井聞遠的前半句剛有讓王韻跳起來的衝動,後半句卻安撫住了她。
王韻突然間覺得她沒白白花那麼多功夫找井聞遠,他一定能幫得了她。
她的意見不再那麼多了,聽井聞遠安排就好。
“至於我們,先不着急。一切穩住了你爸再說。”
王韻誤會了井聞遠的意思,覺得他並不領情,也不太高興王韻提議結婚的事情。“你的意思,這個婚不結嗎?”
井聞遠怎麼可能放過這個機會,只有和王韻結了婚,他才能名正言順的擠進億森的核心層去。
“你要和我結婚,我這是祖上積德。但你爸現在對我成見太深了,要麼消除他對我的顧慮,要麼又非結婚不可的理由,否則很難辦。”
“那隻能等機會。”王韻也一時之家想不出權宜之計。
“你要和吳駿珂平分億森,我就必須回到公司裡,時間拖的越長對我們越沒好處。”
井聞遠的擔心是真的,因爲他離開公司這段時間,風聲收到一些,億森似乎馬上就要成爲吳駿珂的了。
“啊呀,你又說要回去時間拖不得,你又說我爸這邊還不是時機,你倒是想個辦法啊!”
王韻把井聞遠當作一個多功能的人在用,既要他的人,也要他的腦子,還想要依靠在這個男人身上。
“從長計議吧,你給我幾天時間好好想一下。”
其實解決辦法井聞遠早就想好了,只是還要再磨一下王韻的耐心。
井聞遠站了起來。“我先走了,想好辦法,我會聯繫你。”
王韻不讓他走,還一臉嫌棄的說:“不許走,你就住這。那什麼鬼地方能住人嗎?別住出病來,把跳蚤再傳染給了我。想想都髒。”
在王韻的認知裡,關心他人,是服軟低頭的象徵。她纔不會做這樣的舉動。所以即便她看到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井聞遠吃着沒有肉的白飯,住着簡陋的老公房,她心疼他,都問不一句,你還好嗎?
王韻用了四十多分鐘,給井聞遠買了價值十幾萬的衣服,從上到下,從裡到外。
手裡提滿了購物袋,勒的手臂都疼了,她路過麪包店想起井聞遠應該是沒吃飽,放下手裡的東西給他買了麪包。就算她心裡對井聞遠如此上心但嘴裡卻說不出一句,你餓嗎?
井聞遠就這樣被王韻留下了。
深夜,井聞遠站在王韻家的陽臺,她熟睡了,似乎睡的特別沉。井聞遠點着煙,好像將來就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