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駿珂壓抑太久,崩潰了,他從來不曾對喬芳音有過這樣的暴躁。
“你就那麼放不下安靜嗎?你那麼爲她打抱不平,她知道嗎?她稀罕嗎?她連股份都硬要還給我,還會在乎你心不心疼她嗎?”
吳駿珂急紅了眼睛。“你真把她當女兒看了,她把你當什麼?今天來看你,只是因爲過去你待她太好,心裡過意不去才勉強來看你。”
這些話,沒有一句是吳駿珂的真心話。
在他們母子陷入冷卻的時候,琴姐和吳德權來了。
一進病房,他們察覺出不對勁來。
“駿珂,你怎麼這個點來了?”
吳德權問着吳駿珂,眼睛卻看着喬芳音。
喬芳音一見吳德權來了,心裡一陣酸楚,才收起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這可把吳德權給急壞了,他慌忙中也顧不得許多,伸出手就給喬芳音擦着眼淚。
“芳音,你這是怎麼了?駿珂惹你生氣了?”
琴姐回到家拿東西和手機,正要折返醫院的時候,吳德權和孔文從書房出來。
琴姐考慮再三把嚴子惠今天去醫院的事情,詳細的和吳德權說了。
吳德權立即決定和琴姐一起來醫院,並且吩咐孔文去安排一些事情。
“你生的好兒子!現在都敢朝着我兇了!”喬芳音像受了欺負的少女向吳德權告起狀來。
吳德權轉身看了看吳駿珂。“兒子壓力大,別和他一般見識。我這個當老子的看給你賠罪,好不好,不哭了。”
吳德權向吳駿珂使着眼色,讓他過來哄哄喬芳音。
吳駿珂就像喬芳音說的那樣,像塊木頭似的一動不動,吳德權的眼睛都快眨到抽筋了,他都無動於衷。
吳駿珂心裡雜亂無章,他站了起來。“公司有事,我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
吳駿珂走後,喬芳音啜泣着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說給了吳德權聽。
吳德權連連嘆氣。
“你嘆完氣了沒?也沒句像樣的話!”
“駿珂都是氣話,別和孩子置氣了。氣壞了身體。”
“他要不是我兒子,我都要敲他腦門了。我怎麼生出那麼個死心眼的兒子來?都是你,基因有問題!”
喬芳音亂槍掃射了起來,吳德權不幸躺槍。
“是是是,都是我不好。”吳德權出了接受,也沒更好的辦法了。
“既然是你不好,你給我解決了去。”
“遵命,一定解決!”
吳德權眼睛一撇看見了牀腳的衣服。“怎麼有件新衣服在這裡?”
吳德權想把話題引開,不再讓喬芳音傷心下去。
“小安送的。她知道我是爲了過幾天的活動能穿上,上次買的那件衣服,餓進了醫院。雖然她沒說,但我知道她是特意給我挑的。她那麼把我的事情放在心上,你兒子居然說小安她不稀罕我!”
喬芳音說着說着又戳中了淚點。
吳德權感到無奈,今天吳駿珂是真把喬芳音惹生氣了,現在嘴裡一口一個你兒子,你兒子的,好像吳駿珂只是吳德權一個人的兒子。
吳德權哈哈一笑。“音音啊,你還看不出嗎?兒子是在吃醋。小安不待見他,卻對你那麼好,他心裡憋屈。”
“憋屈怪誰?當初是他自己選擇的,連我都看出來了,小安不是沒給他機會,硬逼着人家傷透了心不回頭了。”
吳德權拿起衣服,討好的說道:“這衣服看着就知道你穿最好看,換了誰都穿不出你那般的氣質來。去換上給我看看。”
“老頭子!我正傷心着呢,換什麼衣服,要換你自己換去!”
“我換?我換上你能開心嗎?”
喬芳音不理會。
“那好,我今天沒皮沒臉一回,去換了這衣服,博音一笑。”
吳德權拿着衣服假模假樣的要去衛生間換。
喬芳音當真了,一把拿回衣服。“小安買給我的,你穿了還不把衣服撐破啊!”
喬芳音拿回衣服,仔細的查看,有沒有被吳德權扯壞。
“你那麼喜歡小安,要不擺酒,正式認她作乾女兒吧?”
吳德權坐到喬芳音的身邊。“你上回就是和小安口頭上說了那麼一回。我看你是真心喜歡她,又那麼投緣。”
“可是駿珂說小安看不上我們。”喬芳音嘴上那麼說,但心裡卻千百個滿意。
“我剛就說了那小子犯渾了,別理他。我一輩子閱人無數,小安是什麼樣的人,我還會看錯嗎?要不,這事情,我親自去同她說。”
吳駿珂把喬芳音氣的不輕,吳德權想出這個法子來,除了解燃眉之急,也包含他另一層用意。
“不用你去說,我自己和小安說。”
吳德權撥開了喬芳音臉上的陰雲。
“那你去把衣服換上給我們瞧瞧。”
“我也想看看。”琴姐也在一旁附和。
“好吧,好吧。就換給你們看看吧。”
喬芳音拿着衣服剛走幾步,又轉過身來。“那嚴子惠的事情怎麼辦?”
吳德權擁着喬芳音陪着她走到衛生間門口。“我的好太太,別擔心那麼多了,一切有我在。”
吳德權剛纔還是溫柔的寵溺的,突然臉拉了下來。“我吳德權的兒媳婦,無論是誰,都不會是嚴子惠。”
喬芳音有了吳德權的這句話,心踏實了。
喬芳音安心的進了衛生間換衣服。
吳德權走到病房的窗前,手背在身後看着樓下。他戎馬一身,經歷過數不清的變遷,一個嚴子惠他根本不會放在眼裡。
吳德權本來不想多過問吳駿珂的事情,但今天嚴子惠的行爲,讓他不能再袖手旁觀了。
雖然這樣,但他還是有顧忌的。硬來怕傷了父子間的和氣。
吳德權坐回沙發上,琴姐泡了茶給他端來。
吳德權看着熱茶還冒着煙,他注意到了茶杯邊上的那兩半卡片。
他拿起來看,他眉頭越鎖越緊。
喬芳音換完了衣服從衛生間走了出來。
吳德權快速的把卡片放進衣服口袋裡,如同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太太,這衣服真好看。剛纔覺得太素了,現在穿上了身,果然不一樣。”
吳德權也眉開眼笑了起來,把讚賞的話說了一大通。
喬芳音一掃剛纔的陰霾,和琴姐商量起應該搭配哪雙鞋,什麼包,配什麼首飾。
吳德權在醫院陪着喬芳音待到很晚,喬芳音睡沉了之後,他才離開醫院。
司機把車開到樓下等着吳德權,孔文也在車上。
吳德權上了車,人往後靠在車座椅背上,顯的有些勞累。“老孔,醫院裡的人都安排好了嗎?”
“安排好了,不會再讓嚴子惠靠近了。”
“嗯。”
“要不要找人和她談談?”
“暫時不要。我念她也可憐,只要她及時收手,我也會善待她的。只是再可恨下去,那就不要怪我了。”
“那我們現在手上查到的事情要不要告訴駿珂?”
“有些事情,不見得駿珂不知道,爲什麼嚴子惠還能大行其道,總有原因的。現在不能硬來,等時機成熟了,一窩端了他們。”
吳德權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這事千萬別讓芳音知道,別讓她擔心。”
“我明白了!”
一輛黑色的車駛出醫院,奔馳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