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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葉驚玄日盼夜盼之中,春節也漸漸的近了,姚府每年春節前都會制新衣,從廚房裡生火的丫頭到姚老太爺子,都會各制兩件新衣,不會因爲位高而多,亦不會因爲位低而薄。
姚府待下人,在舉朝上下都是出了名的寬厚,當然多少沒有區別,料子終是有區別的,上房的各主子,選的是京城出雲樓的上好天絲雪錦,裡頭夾着細細的蠶絲,穿起來暖和不說,也顯身段兒。下人們也不會分外薄待,畢竟是過年,上好的絲棉夾裡,面料則特地選了出雲樓的厚實料子,不但耐髒而且暖和。
採青和采衣是房裡的大丫頭,兩人各有一套緋色衣裳和一套藍衣,當採青穿着那身藍色的衣裳來時,葉驚弱還驚豔了好一會兒。
採青捧了衣裳來給她,許是知道她好素色,竟然是天青的地子,勾着細碎的白色小花,絨絨地開在衣襟上,外面扣着件披風,淺米色打着絨絨的毛邊兒,一看着就讓人覺得暖和。
葉驚玄看着衣裳嘆息一聲,她真是很怕冷,兩世生在海邊,除了旅行沒見過雪,而京城一入冬,連着下了三場雪,頭場雪還沒化盡,第二場雪接着就來了,把葉驚玄凍得都不敢出門兒。
最高興的無非是偶爾夜裡顧至臻過來,那時候,她們一起說說話,或者兩人一起看看雪,雖然挺冷,但是隻要一想起這些,她就覺得心裡暖暖的很幸福。
“小姐,在想什麼,你先試試衣裳吧,這身可是要穿着去宮裡參加春宴的,看看哪裡不合適,好讓她們加緊改。”採青捧着衣裳在旁邊站了很久,發現葉驚玄沒反應才叫了聲。
葉驚玄本來趴在桌上,聽着採青叫她,笑着眨了眨眼睛道:“好,試衣裳。”
等穿好了衣裳再走到鏡子裡,葉驚玄拿眼一瞧,只見銅鏡裡模模糊糊的一片雪白與天青色的影子,當拉着披風輕輕一轉身,裙裾與披風揚起弧線如波瀾一般層層盪漾,不由得讓人暗讚一聲真美:“採青,我看着正合適,就不用改了。”
採青也應了聲是,正在葉驚玄打算把衣裳換下來的時候,采衣也來了,捧着一套首飾走過來,葉驚玄一見首飾就頭疼:“採青,可不可以不要……”
採青聞言回道:“小姐。這是宮裡地宴會。可不是由奴婢做主地。這套釵飾是瑤國夫人送來地。您還是戴上看看吧。”
葉驚玄看着採青走過來。把她按在椅子上。拆了她早上隨手用絲帶盤扎着地頭髮。那一下。這一下。擰得頭皮發疼。葉驚玄只能對着鏡子使勁嘶牙:“採青。就算非要戴。也別揪這麼緊呀。我頭髮跟你沒仇。”
採青可不理會她。不過手下倒是稍微輕了些。待珠釵玉飾簪好了。採青才放開葉驚玄道:“小姐。您自己瞧瞧。可還滿意。”
葉驚玄聞言應了聲。然後支着雙手往妝臺上去。貼近銅鏡睜大眼睛看。好吧……她承認。果然是人要衣裝。這一打扮……還真是美得很。
葉驚玄眼珠子溜溜一轉。這身要是讓顧至臻看着。不知道會不會驚豔:“都四、五天了……”
“小姐。您說什麼吶?”
“呃……你說門前的臘梅花要開了,這雪都下了四五天了,怎麼花還沒開。”最重要的是,怎麼人還沒來,顧至臻還答應了她一起來賞梅花的,可是門前的臘梅老不見開,讓葉驚玄等得心急。
采衣聞言一笑:“小姐,纔打花骨朵幾天呀,您就盼着它開,姚府的臘梅可是有名,年年三十晚上纔開花,到初一早上纔會完全開放,這呀,就福氣連年,當年皇上、皇后也愛上姚府來賞花呢。”
三十晚上……葉驚玄苦着臉掐算着,還有三天吶,大前天是二十四的小年夜。
“小姐,小姐……最近怎麼越來越愛發愣了,莫不真是太冷了,連嘴皮子都懶得動彈。”
采衣這麼一說,葉驚玄立馬瞪了一眼:“我讓你們清靜清靜,你還不高興了,要不然采衣去雪地裡找麪條菜,上回做的粉蒸麪條菜,還真好吃。”
“小姐,您要再說是麪條菜,廚下能跟您急,都說那是翡翠蒸。”採青捂着嘴笑了,普通百姓家叫麪條菜,可到了姚府自然得換個名兒,要不然哪能上桌。要是讓廚子指着那菜說粉蒸麪條菜,估計姚老爺子眼睛能瞪得比銅鈴還大。
“驚玄,你在不在。”葉驚濤的聲音在院子裡響起,採青連忙去開門把葉驚濤迎了進來。
葉驚濤進門一看,葉驚玄正穿着一身新衣站在眼前,好似雪裡的一抹綠色一樣,分外清新:“驚玄,我約了逸懷、惟安和孝廣、孝賢一起去打獵。剛要走想起你在府裡也悶了很久了,就想着來叫你一起去。”
葉驚玄一聽就開始興奮:“二哥,走吧走吧。”
葉驚濤一笑道:“就知道你會高興,走吧。”
採青看着兩兄妹從眼前走出去,忽然纔想起來:“小姐,那衣裳是春宴上穿的……”可是這會兒,葉驚濤和葉驚玄已經走遠了。
葉驚玄騎在馬上,照舊由葉驚濤拉着繮繩,她就管看個風景。撲面的寒風呼呼的吹來,葉驚玄把披風上的帽子給戴上,用緞帶一系,風就把帽子上的毛軟絨絨的吹到她臉上,也就不冷了。
葉驚濤笑看着,忽然說道:“我們的那個小三妹,終於也要長大了。”
葉驚玄一怔:“二哥,你怎麼忽然說這麼一句,把我嚇一大跳。”
葉驚濤手一揚把繮繩全抓在手裡,然後纔回頭看着葉驚濤道:“大哥來了信兒,說是也要到京城了,今年家裡都跟着一起來京城過年。”
葉家在京城也有宅子,只是長年只有幾個管內外灑掃的下人,還不如住在姚府來得方便,這一來,看來是要住到國公府去了。葉驚玄眼睛一亮,瑤國公府就在王府巷上,離顧至臻的府上不遠,這等於是又多了一重方便。
葉驚玄心裡打着小九九,跟着葉驚濤一塊兒去打獵。
第二天下午,剛吃過午飯,前頭就報了說瑤國公帶着家人進了京城,先是去了瑤國公府安頓下來,這會兒葉霜城已經帶着葉驚塵來姚府給姚崇安請安了。
葉驚玄一聽就蹦了出去,躥到大廳裡,一見葉霜城和葉驚塵在那兒坐着,立馬衝出去,笑眯眯地叫道:“爹,大哥。”
沒想到葉霜城看了她一眼,然後冷哼了一聲:“京城好玩吧,我可聽說你是玩得風生水起呀。”
葉驚玄往後退了兩步,嬉皮笑臉地道:“沒有啊,還好啦,爹……我已經很久沒見到你了,你都不關心我兩句,光記着要訓我,真是讓人好傷心呀,虧得我這麼想爹,原來爹一點都不想見到我,那我還是趕緊走人吧。”
葉驚塵在一邊端着茶盞,掩飾着抽搐不已的嘴角。葉霜城一眼橫過去,再轉過頭來時,眼神倒真是柔和了不少:“看看,你把自己折騰成什麼樣兒了。”
“那是因爲爹不在嘛,要是爹在,怎麼會由着外人欺負我呀,有爹在,就我欺負人,誰敢來犯爹一站出去,就把人嚇跑了。”葉驚玄坐在葉霜塵下手的座兒上,嘿嘿的笑着。
葉霜城無奈的一搖頭,從葉驚玄很小的時候,天天跟他後面軟軟嫩嫩的左一句阿爹,右一句阿爹開始,他就拿這個女兒沒辦法:“誰敢欺負你,你不欺負別人,就燒高香了。”
“爹,我是好孩子。”
葉霜城看着葉驚玄無辜的眼神,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行了,你是好孩子,好孩子能做出這麼些出格的事兒,你差點讓你娘擔心死。”
姚崇安在主座上也跟着一笑:“好了,不說這些,待會兒一起用午飯,然後再接這娘倆回府裡去住。這年節上也不好找人,待會兒讓管家撥些人過去,省得再四處請人了。”
葉霜城起身應了一聲:“是,爹。”
“驚塵難得來京城一趟,這些天要常過來,外公經年不見你們,也怪你們娘真是個狠心的丫頭。”姚崇安看着出落得堂堂正正,舉止磊落大氣的葉驚塵,那是打心眼裡喜歡。
葉驚塵笑着就了聲:“好,我一定常來。”
“外公,我捨不得你。”葉驚玄看着這一幕,忽然說出這麼一句話,原諒她,習慣而已,姚崇安好給她杆兒爬,她也就爬習慣了。
姚崇安一聽這話,卻暖到了心窩子裡,看着湊到眼前的小臉,樂呵呵一笑道:“又不是天遠地遠的,在平城這麼多年你不也沒想着來看外公。”
那……還不是因爲那些個表兄妹把姚崇安形容得太可怕了,這麼個好給人撐場子,說話又有份量的外公,她當然會捨不得。
“說得也是。”
姚崇安本來還等着葉驚玄再撒兩句嬌,沒想到葉驚玄丟下這麼一句話轉身就走了,讓姚崇安很是失落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