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鳳錦伸手去奪戰青城的荷包:“不是你那麼繡的!你再繡下去我就拿不出去了!”
戰青城隨便歪歪扭扭的縫了幾爭,將荷包塞進衣襟裡:“我說拿的出就拿的出,本將軍和夫人親手縫的,他還敢嫌棄不成?”不過,他有沒有那個命看見,還是個問題。畢竟在伏令司,那可是今上親自執掌,戰青城頂多就是能夠去瞧一眼擺了,是死是活的,目前還不知道。
蘇鳳錦伸手去他衣襟裡面摸索,戰青城忽的扣着她的手腕,嗓音低啞:“夫人什麼時候這般奔放了?嗯?”
蘇鳳錦燙到般欲將手抽回來,卻被戰青城扣得死死的,只得羞紅了一張臉,低聲道:“你鬆開。”
“錦兒,我記得那次在假山裡……”
“你!你流氓!不要臉,噁心,你放手。”蘇鳳錦慌了,什麼話都往外罵。
戰青城懶懶的靠着樹,將蘇鳳錦扯進懷裡抱着,悶聲輕笑:“想不到夫人罵起人來,字都不帶相同的,若是兩軍交戰將夫人請去罵門,敵軍不開門都不成。”
蘇鳳錦倚在他的懷裡,忽的就安靜了,她擡頭,瞧着滿樹掛了竹牌的紅帶子在風中飛舞。
戰青城摸了摸她的發,低啞的嗓音格外的性感:“再過幾日就是中秋了,到時候我陪你回蘇府一趟,你可得多吃些長長肉,要不然蘇府的還當跟着我受苦呢。”
蘇鳳錦哼哼了兩句,推開他入了內室。
戰青城慢吞吞的跟上她往裡走,屋子裡頭一片明暖。
有戰青城在東屋好似一切都安靜了下來,沒有了那些令人不安的事情,也沒有人再說些什麼難聽的話了。
安吉端了個盒子進來,朝戰青城道:“將軍,這是趙府差人送來的東西,說是給大奶奶賀生辰的。”
生辰?戰青城望向蘇鳳錦,微微擰眉:“你生辰不是中秋後第三天嗎?”
這個時候送,早了吧?
蘇鳳錦緊了緊衣袍,不安的瞧着那個盒子,默了一會兒,朝安吉道:“你把盒子退回去吧。”
“不瞧瞧?”戰青城將她摟在懷裡,懲罰似的咬她的耳朵,蘇鳳錦耳朵發燙,將戰青城推開了些,戰青城又粘了上來。
“他同我原就沒有什麼干係了,如今送了這些來又有什麼意思。”蘇鳳錦手捂在戰青城的嘴上,又羞又惱。
戰青城拉開她的手,吧唧在臉上親了一口:“不錯,夫人大有長進,這是給你獎賞。”
蘇鳳錦擦了擦臉,罵了聲不要臉便去了外頭。
因着要過中秋了,所以屋子裡頭也開始籌備中秋要備的東西了,去年中秋戰青城不曾來的,今年到底不一樣了,所以東屋裡頭的東西也就備得多了些,也熱鬧許多,瞧着喜慶得很。
安吉端着東西退了出去。
戰青城來到桌案前坐下,朝蘇鳳錦招了招手:“過來,教你習字。”
蘇鳳錦只得挪了過去:“我怕寫得不好你打我。”
“打是要打的,你若乖些,爲夫自會斟酌力道。”戰青城挑了挑眉,將蘇鳳錦拉進懷裡,讓她坐在腿上,提筆在宣紙上寫了一個鳳字。
蘇鳳錦的蘇字已經學會了,寫得雖不是十分正形,但也是有七八分風韻了,如今學的就是鳳字。
蘇鳳錦其實會寫草字,一手草字練得很是秀氣,像這麼正楷的,蘇鳳錦當真是在戰青城的手裡頭一次學。
窗外忽的下起了秋雨,挽珠匆匆跑櫻花樹底下收了文案入屋,又將落地窗關上,隔絕了外頭的寒意。
戰青城捉着她的手一筆一劃練了好一會兒,安吉復又入裡屋,朝戰青城道:“爺,狀元爺讓小的傳話來,道是那餘孽頭子……逃了。”
蘇鳳錦心頭咯噔了一下,不知那頭子是不是指那個蒙面人。
戰青城掃了眼蘇鳳錦寫歪了的字,掐了掐她的臉:“認真練。”
安吉見戰青城沒有理會的意思,又道:“爺,蘇家大公子寫了拜帖,明日拜訪。”
戰青城下巴擱在蘇鳳錦的肩膀上,笑問:“夫人見是不見?”
蘇鳳錦興奮的望向戰青城:“大哥真的要來?”
“不見?”戰青城故意逗她。
蘇鳳錦歡喜道:“見,見的,要見的,什麼時候來?我好準備準備。”
戰青城有些不滿:“見了我怎的不見你這般高興?你既是將軍夫人,也該拿出個將軍夫人的氣場來,別讓那蘇家的小瞧了你。”
蘇鳳錦眉開眼笑的:“那不一樣,大哥待我很好的。”
安吉笑道:“那大公子性子命也溫和,平日裡在戶部爲人也是盡忠職守的,朝中大臣對他倒無旁的異議。”
“是嗎?大哥的性子原就是那樣,不會爭些什麼。”蘇鳳錦滿面春風,如同打了雞血似的,瞧得戰青城極是不滿。
“明是就說沒空,不見了。”戰青城將蘇鳳錦拽進懷裡,朝她手裡塞了一支毛筆,示意她繼續練。
蘇鳳錦轉頭瞪着他:“戰青城!”
“逗你玩,禮數這等事交給安吉去辦就是了,你高興個什麼勁,練你的字,到時候若是名字都寫不好,那可就丟人了。”戰青城點了點她的鼻子,哭笑不得。小妮子當真是好騙又好哄。
蘇鳳錦同戰青城在一起久了,也就越發將禮數扔到了角落裡去了,那些待夫君該有的爲妻之道也渾都忘了,只是這樣的日子,卻令人覺得愜意又舒適,不用擔心旁的什麼。
蘇鳳錦練了一會兒字便去睡了,戰青城坐在桌案上批公文,蘇鳳錦趴在牀上,捧着臉問戰青城。
“聽春芽說,你那日帶了小半個將軍府的守衛去圍了戶部官庭呀。”
“嗯。”戰青城低頭批文,頭也不擡,認真的模樣令蘇鳳錦着迷。
朦朧的暖黃色光線在屋子裡頭遊離,蘇鳳錦又想起她大哥也在戶部,忽的問:“那你可見着我大哥了?”
戰青城擡頭,看了她一眼:“嗯,,見過。”
“那我大哥可高些了?也不曾聽見他娶妻的消息,不知爹是如何打算的。”
戰青城冷笑,蘇正清那個人,雖瞧着是買來的官兒,可是收了太子那次教訓,可長事不少,老狐狸似的在朝臣裡頭竄蕩,無非就是想替蘇明央尋個身家高貴有後臺的世家小姐罷了,只是,多半世家人都瞧不起從八品官的的蘇府的,左不過就是因着將軍府這麼一個攀附多聊兩句罷了,也就蘇正清一人做着那等子美夢。
只是這些戰青城是不會同她說的,只道:“我明日要去城外練兵,你大哥你且先招待着,日後我得了空了,再去與他淡淡。”
蘇鳳錦窩在牀上,只露出一個小腦袋,她將被子裹成一團,那錦繡花開的被子襯着她那白皙的臉,瞧着可愛的緊。
“要麼現在睡,要麼今夜都別睡了。”戰青城批了一份公文,擱在一邊,瞧着蘇鳳錦眸光裡閃爍着暗色。
跟戰青城呆一塊兒久了,蘇鳳錦自知這眼神是個什麼意思,忙縮回了被子裡,老老實實的睡了。
戰青城失笑,低頭繼續批文。
日子忽的就慢了下來,次日蘇鳳錦起來的時候戰青城已經去練兵去了。
蘇家大哥來得早,在外頭坐了好一會兒才見自家妹子歡天喜地的奔了過來,撲進他的懷裡,笑得明暖。
蘇明央將她拉開了些,還不忘訓她:“這麼大個人了還這般毛躁,男女有別,當心旁人看見了笑話。”
蘇鳳錦挽着蘇明央的手,憨態可掬:“大哥就是大哥,又不是別人,大哥,你最近好嗎?可有喜歡的姑娘?”
蘇明央面色微僵,好一會兒才笑道:“近來朝中事務繁忙,又近中元節了,哪裡有那麼多的空閒去理會旁的事,今日沐休這才得了空來瞧瞧你,見你過得好,大哥也就放心了。”
蘇鳳錦拉着蘇明央話了好些家常,又留他用了午膳,從中午又鬧到了下午,天色暗沉沉了,蘇明央同她走在東屋後花園的花地裡,這纔開了口:“戰將軍……怎的不曾來?”
蘇鳳錦拔了拔幾味曬乾的花,笑道:“他今日去城外練兵去啦,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呢。大哥,你是有事要找他嗎?”
蘇明央吸了一口氣,朝蘇鳳錦道:“鳳錦,我知你近來得寵,所以你能不能在戰將軍耳旁說說好話?若是你能說上一二,想來我也不必這般辛苦的熬了,在官場上低人一級的日子實在太痛苦了,鳳錦,你可理解我?”
蘇鳳錦怔了怔:“大哥,你是讓我在將軍面前說你好話嗎?可是,你在朝中不是很好嗎?”
蘇明央見她面色透着幾分莫名的防備,心裡忽的也跟着一涼,原是他太急了些,於是放緩了語氣。
“鳳錦,大哥若是職位再高一些,不就可以做你的後盾了?到時候戰府的人哪個還能欺了你去?再說,原也不是多難的事,吹吹枕邊風這種事情,你們女人該最拿手纔是。鳳錦,我也實在沒法子了,你不知道,若是那日沒有戰將軍從中出手,大哥說不定就被問罪了,再也見不到你了。”蘇明央緊張的扣着蘇鳳錦的雙肩。
蘇鳳錦不知此時心裡是什麼感覺,好像那個你一直以爲的正值的人,原也是會用這樣的手段的。
蘇鳳錦瞧着蘇明央,一時不知說什麼,只得喃喃道:“大哥,以前你……你不是不屑這些法子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