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冰窟窿就在附近,如果此時我放棄了那麼我就離開人世了。
所以我不能放棄,爲了愛我的家人,爲了兄弟,爲了還沒有見面的媳婦。所以我要堅持下去。
水中沒有空氣,我臉色憋得通紅。此刻就算是一個小小的冰窟窿也好啊!起碼讓我呼吸一口氣。
這一刻,我全身到處抽搐,根本沒有一絲力氣遊動身體尋找落水點。而我的身體也在漸漸下沉。
難道我就這樣完了!
忽然,腳下像是踩到什麼東西似的,漸漸的我感覺到我的身體在慢慢向上浮起。
難道我來到天堂了?
好冷啊!
這是我第一個感覺。
我不是已經進入天堂了嗎?天堂應該沒有寒冷啊!
我猛地坐起身,發現此刻我正在岸邊上。
我沒有死?因爲太冷,我顫抖的抱緊雙臂,視乎這樣能使我暖和一點。
我四下張望着,心裡有着更多的疑惑。明明已經沉入水裡,爲什麼醒來卻是在岸邊?
轉頭看了看,這一看不要緊,一個如磨盤大小的黑影依偎在我身邊正靜靜的看着我。
老鱉?這是我第一個想法。
難道是它把我救上來的?想了想也只有這個說法能夠解釋剛纔發生的事情。而且老鱉是具有靈性的動物,它救我上來也並沒有什麼不妥。
此刻我已經感覺不到恐懼了,因爲剛纔我已經死過一次,而且還是它把我救上來的。
我脫掉已經快要結冰的衣服,光着膀子雙臂緊緊抱着蹲在那裡,:“龜兄,不,龜前輩。是不是您救我上來的?”我顫抖的看着眼前令我震驚的老鱉自言自語。
雖然老鱉是具有靈性的動物,但是我完全沒有想到它居然能夠聽懂我說的話,老龜看着我點點頭,算是回答了我之前的提問。
我一怔,隨即發出顫抖的笑聲:“龜前輩真是令晚輩大開眼界啊!能告訴我您老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嗎?”
老龜搖搖頭,不知是沒聽懂我的話,還是不想回答,然後向我點點頭消失在水庫中。
此刻我就穿着一條內褲,而且是結冰的內褲。看到老龜離開了,我起身拿着衣服跑向家中。
其實現在零下不到十度的氣溫對我來說還是勉強可以承受的,雖然如此我還是被凍得直打哆嗦。一路小跑,身上也漸漸感到了一點暖意,此刻都兩點多了。父親這時候也早已睡下,因爲每年都是如此,發完籽父親就會睡下,因爲父親身體不好,所以不能熬夜。
幸好這時候街上行人比較少,否則肯定認爲我是瘋子,下雪天的在街上穿着內褲亂跑。
回到家我趕緊跑到被窩裡暖和了一會,當身體溫度漸漸回升的時候,我穿上幾件衣服跑到東屋倒了一杯開水。
幸好父親已經睡覺了,否則發現我這樣那還了得。
這時母親在外面走了進來,看到我衣衫不整不解的問道:“怎麼了這是,頭上怎麼都溼了?”說着拿了一條毛巾給我。
我伸手接了過來,笑着說道:“沒事。對了,媽,你拜完年了嗎?”
母親做到凳子上,:“該磕的都磕了。”
我們這裡拜年其實很簡單,就是磕頭。有的拜年是選在發籽之後,而有的卻選擇到天亮後,發籽之後拜完年就可以睡懶覺了,反正初一也沒啥事。天亮拜年的就要早起了。
我點點頭,:“哦,我還沒去。等會去。”
暖和了一下,然後穿好衣服就該拜年了。
下着雪拜年倒也是件有趣的事情,先是去我奶奶家,發現兩位老人都睡下了。
於是只好把頭磕在屋子裡了,反正農村也有這一說法,只要老人睡下了把頭磕在屋裡就行,這樣老人就能知道。
由於時間有點晚了,所以我很多長輩都已經睡下了。
於是我只能說一聲之後把頭磕在屋裡了。
磕了幾十個頭之後纔回到家休息。
第二天早晨八點母親就把我在被窩裡拉了起來,說是吃飯。可能是昨晚落水,加上天冷凍得,此刻我腦袋昏昏沉沉,而且鼻子還不通氣。
不過沒辦法,農村人有個習俗,那就是初一第一頓飯家人必須一起吃。
吃過飯我在次躺到被窩,這一次一覺醒來都三點多了。
“阿嚏!”還沒起牀就在被窩打了個噴嚏。
母親聽到我打噴嚏走到牀前,關心着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感冒了。”說着把手放在我額頭感應了一下。然後說道:“趕快躺下,發燒的還挺厲害,我去給你拿藥。”說着走到東屋,沒過一會母親端着一杯水,然後拿了兩片白色藥片遞給我說道:“這是以前趕集買的,就是預防發熱感冒的,趕緊吃了。”
我點點頭把藥吃下,心想這是什麼事啊!大過年的就感冒發燒。晦氣!
可能是藥物作用,吃過藥我有昏沉的睡着了。
在我睡覺的過程中,我知道二哥和現偉哥他們來過,聽說我感冒之後又離開了。
真是頭一次感冒成這樣,一天吃了一頓飯,而且一直睡到第二天。
睡到第二天感冒已經明顯減輕了。
放了一掛鞭炮,吃了一碗水餃,之後的事情就是上祖墳了。
不過我心裡卻一直在想着那隻老鱉,不,應該說是龜前輩。
父親見我感冒還沒好,所以只讓我提着籃子,裡面裝了好幾掛鞭炮,還有一瓶酒,以及一些火紙。而他則是扛着那根炮仗杆子。
上墳這件事都是男人,女人都呆在家裡。
走到下街,人來的都差不多了,將近百口之多,反正村裡姓彭的男人都來了。一羣人浩浩蕩蕩向着墳地前進。
二哥跟我走在一起,關心着問道:“感冒好點沒?咋一過年就感冒了?”
我搖搖頭,無奈着說道:“誰知道,可能是受涼了吧!”
我不可能告訴他我落水了吧!就算告訴他他也不會相信我能從水裡爬出來。難不成把老龜的事情也告訴他?如果這樣他肯定會認爲我腦袋燒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