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集一般都要很早就擺攤,最好是天不亮,這樣能夠找到好的位置,找到好的位置才能賣掉更多的東西。
俺村就一輛農用拖拉機,按照我們本土說法叫做“手扶車。”往往耕地時最需要,這也是我叔積攢了好幾年的錢纔買的。
一般情況幫村裡人家耕耕地也能賺上一些錢,算是額外收入。
把魚裝好之後,我迅速的換了一身我叔幹活穿的衣服,畢竟咱是去賣魚,也就是幹活,幹活並不需要穿着多好。發動起手扶車時已經八點一刻了。
村裡的道路偶爾顛簸一下倒還好走一些,不過出了村子就是一段坑卡不平的土路。
手扶車艱難的再路上行駛,我坐在車上更是時不時的搖晃着身體。我也不想這樣,不過奈何道路實在難行所以顛簸也沒辦法。
我不僅問道:“怎麼也沒人修路啊!這樣多難走?”
我叔駕駛着手扶車笑着說道:“修路?你修啊?這是要花錢的,在說鎮上又不管怎麼修?或許修路也快了。”
我不解着說道:“快了?說說。”
我叔笑了笑專心開着車沒搭理我。這讓我鬱悶不小。
經過了長達半個小時的顛簸路途,眼前是一條寬敞平坦的柏油馬路。
城前鎮,位於Z市與L市交界處,全鎮村莊有幾十個,全鎮村民更是13萬之多。每逢四,九是城前集,集市可謂繁榮。
城前集是全市最大的集市,更是聚集了周圍幾十裡甚至百里的一些商販。
集市是一條東西的街道,長有三裡多地,周圍擺滿了攤子。人來人往十分擁擠,好不熱鬧。
這條集市一般都是買一些日用品,以及衣服之類。蔬菜市是在路南一條由南向北的大衚衕內。
布市,鞋市,菜市,雞市,魚市,統統再此。
看着魚市人來人往擁擠吵鬧的人們,我叔眉頭一皺,有些不甘的說道:“完了!來晚了!”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魚市路旁兩邊路根本沒有一處能夠容納一個攤位,就算是小小的地方都沒有。
我擔憂的望着我叔,說道:“咱把車開到那邊。”說着指向了東面的樹林邊。相對那邊的路旁很寬敞,不過一般沒有幾個過路的,就算有也只是買完東西在此經過的。
我叔點點頭,滿臉憂色說道:“也只能這樣了。”
之後我們掉頭轉向樹林邊比較寬敞又冷清的地方。
我拿出拿來的水桶,向一旁的一戶人家走去。
“有人嗎?”門口開着,但是礙於禮貌我還是問道。
“有事嗎?”院內走出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婦女,上下打量着我不僅問道。
我笑着說道:“大嬸你好,俺是來賣魚的,想在你家提點水。”
婦女點點頭說道:“進來吧!井在那裡,你自己壓吧。”隨手一直院中的壓水井。隨即有問道:“現在都九點多了,怎麼纔來?”
我一邊壓着水,一邊說道:“家遠路上耽擱的。”其實我家距離這說遠也不遠,說近也不近,三十多裡地。
婦女點點頭,沒說什麼,轉身走進屋內。
一桶水壓滿之後,我走到門前問道:“大嬸,能不能用用你家的桶,我在提一桶。等會就把水桶給您還來?”
婦女走出來,打量着我說道:“恩,你提着走?”彷彿她以爲我提不動兩桶水。
我微笑着點點頭。
婦女轉身走到屋裡,拿出一根鉤擔(就是扁擔的意思,專門用來挑水的。)笑着說道:“你還是用這個吧!省力有省事。”說着遞給我。
我笑着接了過來,起身擔起兩桶水向外走去。
說實話婦女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最起碼很信任咱,不擔心咱拿着她家水桶扁擔逃跑。
我挑着水走到我叔跟前,把車上的魚放到帶來大盆中,然後倒入期中。由於魚實在太多,而大盤根本沒有足夠的容量容納這麼多魚,所以只倒了一袋子的花鰱。因爲花鰱生存要相對弱一些,而草魚和白鰱相對較強一些。
我叔一直擔憂的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人羣,期待着他們的光臨。
“大嬸,您家的鉤擔和水桶。”我在院內說道。
婦女從屋內走了出來,笑呵呵着說道:“這麼快,還用嗎?”
我搖搖頭,笑着說道:“兩桶水夠了,不用了。”說着在兜裡拿出那包沒有拆口的白將軍遞給婦女說道:“俺總不能白用你家東西,這包煙給大叔抽吧。”
聽到大叔,中年婦女一愣,傷感着說道:“孩子你還是拿回去吧!賺錢不容易。在說你大叔他….走了。”婦女沉默了片刻終於把這句話說完了。然後轉身走進屋內,說道:“用的時候儘管來取。”
我懷着傷感的情趣離開了婦女家。
我叔正一人蹲在車邊抽着悶煙,看到我過去滿臉苦不僅開起玩笑來,說道:“你猜能賣幾條?”
我一怔,隨即安慰道:“什麼能賣幾條?全部能賣完你信不?”說着遞過去一支菸。
我叔舉起他手中的煙,適宜不要了,卻發現它手中那根劣質香菸不知不覺已燃到了盡頭。
點起煙,我爺倆就靠着手扶車看着人羣。我不確定的說道:“這樣不行,根本沒有人知道這裡有賣魚的,要麼咱吆喝一下試試?
我叔點點頭,說道:“這樣也好。”
我起身站到車上,把尚未抽完的香菸仍在地上,嚥了口吐沫,大喊道:“賣魚了!賣魚了!剛剛逮的魚,都是鮮活的。大家趕緊來買啊!”
果然經過我這麼一吆喝路邊的行人注意到了這裡,有兩個人懷着看看的態度走向這裡。
我叔滿臉欣喜,急忙站起身,迎接他的希望。
兩人是一起的,一男一女,大約四十多歲,。男的手中提着個麻袋,女的手中提着個編織籃。
女的指着水中的那條三斤多的花鰱問道:“你這魚怎麼賣的?”
我和滿臉笑容的我叔頓時愣住了。
只想着能夠賣掉魚卻根本不知道市場的行情。這樣怎麼賣啊!
我慌忙的說道:“比他們賣的便宜。”
中年男人說道:“人家賣三塊五,你家便宜幾毛?”
三塊五,我心裡鬆了口氣,總算知道價錢了。
我叔也反映了過來,笑着說道:“五毛,便宜五毛。”這時我叔也不考慮掙錢不掙錢了,能夠賣掉最好,與其放在家裡曬成魚乾不如便宜賣掉。
婦女笑着向中年男人說道:“這家便宜,咱就買他的吧?”
經過了最終篩選,兩人選了四條魚,總共八斤七兩。
我叔把魚放到塑料袋內,遞過去笑着說道:“八斤七兩咱就按八斤半算,一斤是三塊,那麼八斤就是三十八塊。半斤就是一塊五,加起來就是三十九塊五。你如果沒有零錢,給我三十九就行了。”
真誠的笑容讓人感覺很好,婦女微笑着接了過去,說道:“你都賣這麼便宜了俺也不能在佔你們便宜,四十吧!這樣好找錢。”說着在兜裡掏出五十塊錢。
我叔說什麼遞給兩人十一快錢,結果二人愣是不要。實在沒辦法我叔也只好欣然接受了。
兩人笑着說道:“我去幫你們打廣告。”
我笑着說道:“那感謝你們了!”
不知是因爲兩人的關係,沒多久又陸續來了兩人,都是按照三塊錢的標準買走了六條魚。
六條魚總共賣了九十七快錢,加上之前的四十加起來是一百三十七。我叔笑呵呵的點着錢,說道:“你一吆喝還真行,雖然價格低了些起碼能夠賣點。”
我笑着說道:“那不必須地嘛。”
正當我們爺倆高興的聊着時,西面走來了兩個青年。
不用多想,單看青年的穿着就知道是幹什麼的。兩人把頭髮染成黃色,清一色的牛仔,口中還叼着煙,走起路來就像是一個懷孕的老孃們,一歪一歪,極其誇張。
我叔無奈着說道:“他們是收攤子費的。”
兩人走到我面前,看了看書中的魚說道:“你們賣的啊?給錢,三十。”
我叔起身問道:“不都是二十嗎?再說我們也沒在集市上啊,怎麼這麼貴?十塊你看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