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偉哥扛着一根長約五米左右的楊樹杆問道:“你昨晚去哪了?打算等你一起拜年卻沒找到你。”
我揉了揉鼻子,道:“昨晚去了趟水庫,之後就在水庫邊上溜達了一會。”
這次上墳不同,比較分散,先是去了一趟大隊院西南的那片墳地,之後去了祖墳。因爲見我感冒沒好,所以父親就讓我回家了,因爲這次上墳的路途可謂遙遠,首先是南山前面,之後就是西山腳下,然後就是北山後,大家可以想象一下路程。而且山上到處是積雪,行動又不便。
回到家母親正在掃地,農村人有個說法,大年初一不能動刀,也就是不能用到切菜,而且還不能掃地,無論地上多少東西都不能掃,如果要掃地必須要等到家裡男人上墳之後纔開始,否則這是對老祖宗的不敬。
母親擡頭看了我一眼:“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我爸看我感冒還沒好所以就讓我回來了。”
母親點點頭,“感冒實在不行的話就去打針,今天是初二能打針了。”
農村還有一個說法,那就是無論做什麼買賣的大年初一都不開業,這其中也包括診所。
“沒事,在吃兩片藥就差不多了。”
“哎,對了。你西屋那些衣服怎麼都溼透了?”母親問道。
完了,昨晚回來之後我還把衣服上的水使勁擰了一下,想着就是不讓母親發現,但沒想到母親這麼細心。“哦,那個可能是雪太大的緣故吧。”我只能這麼告訴母親。
母親把地上的垃圾掃到門口,嘆了口氣:“都這麼大了還學不會照顧自己。我看你感冒就是因爲這樣才引起的。”
我嘿嘿一笑,:“家裡沒事我出去看看。”說着起身走了出去。
“你現偉哥他們都上墳了,你去哪玩?”
“我去水庫上看看。”其實我還想着見識一下那隻令我差點死掉的老鱉。
街上很多婦女在一起聊着家常,反正沒事做只能在大街上溜達着玩。
“文文啊!這是去哪呢?”張家一位大嬸笑着說道。
“張嬸啊,年過的挺好?我去水庫上看看。”我笑着迴應道。
張嬸微微一笑,:“文文啊,有對象沒?”
“張嬸,看你這話說的,有對象起碼也要拉着你和喜酒啊。你說我有對象沒?”我笑着說道。反正在農村這樣的對話正常的很。
張嬸呵呵一笑,:“行了,你忙去吧。”
和張嬸打了個招呼我向下河水庫走去。
天氣很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地上的積雪此刻也在慢慢融化。水庫上面的積雪已經全部化掉了,水面的冰層也在逐漸融化。
我走到橋上,向前晚冰窟窿的地方望去,但什麼都沒有發現,或者說這個地方的冰已經徹底融化掉了,只剩下清清的水。
前晚應該是吹口哨才把那隻老龜引出來的吧?
想到這裡我吹着口哨在岸邊走着,希望那隻老龜能夠在次出現。
但是無論我怎麼吹水面依舊沒有一點動靜。
吹了一會感覺頭有點懵,我知道這是長期吹起而導致的大腦氧氣不足,用句電視上的話來講就是大腦缺氧。
我坐在岸邊一塊石頭上,點了一根菸,尋思着網箱養魚到底可不可以。
萬一真的搞了,那麼這隻老龜在搗亂怎麼辦?
前段時間一直以爲老龜早就不在了,但是前天晚上卻真實的出現在我面前,而且我因爲它還差點死掉。
村裡人都說,水庫中之所以沒有魚完全是老龜在作怪。
如果我買來魚苗把魚放進水庫,那萬一老龜作怪我豈不是拿它一點辦法沒有?如果我真的搞網箱養魚,那麼我就是自欺欺人,以前不相信有老龜也就算了,起碼不知。但現在不同,凡事我相信眼睛看到的。
怎麼辦啊!此刻我鬱悶的要死,不知道究竟要怎麼做。
我仰天長嘯,不知如何抉擇。
其實當人們心情最爲煩躁的時候,大家或許可以找一個清淨的地方大喊一聲,這樣即使心中有很多煩躁,只要大喊一聲心情就會好很多。當然不要在公共場合這樣大喊,否則人們會認爲你是神經病。
起身沿着大壩向東面走去,由於心情比較煩躁,所以我又大喊了幾聲。
“噗!”忽然我聽到水裡傳來一個聲音。難道是那隻老龜?
我急忙轉過頭,果然那隻老龜在翹着頭望着我,眼中流露着一絲我看不懂的表情。
也難怪,如果我看懂了我就不是人了。
我與老龜的距離大約在三米左右,老龜看了我一眼,見我沒有反應隨即頭部慢慢向下潛。我急忙跑上前去,:“龜前輩,龜前輩。”
按說我叫一聲前輩並沒有什麼不妥,看這隻龜的樣子還不知存在多少年了。但是這個水庫建成也只有五六十年,五六十年一直龜能長這麼大?就算是五十年吧,那比我父親大了也十多歲,叫聲前輩很正常,我不可能叫它龜大爺吧?
雖然如此,但是我感覺這個龜前輩叫的特別彆扭。
晚了,老龜已經潛入了水中,只留下幾個水泡在水中冒了出來。
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隨即準備起身離開。
當我準備起身時,忽然,老龜在我身邊的水中把頭探了出來。
此刻我才真正的看清楚它長的摸樣,只見老**呈黑色,兩隻如山楂一般大的青色眼睛,頭上有着幾道傷痕,看樣子像是被某種東西咬傷的。它的脖子長約二十釐米,就這樣探出頭望着我,視乎在等待着什麼。
對了,那天晚上它不是能夠挺清我講話嗎?那現在試試它還能不能聽懂。
我微笑着,臉上露出一副很友善的表情坐在岸邊對老龜說道:“龜前輩,您能聽懂我說話不?”
老龜像是沒聽懂使得望着我,過來大約兩秒鐘,老龜點點頭。
精!這隻老龜絕對成精了!否則它怎麼能聽得懂人類的語言。
我在此詢問道:“龜前輩,您能否告訴我您在這裡多少年了嗎?”
老龜一愣,然後搖搖頭,彷彿不願說。也或許我問的這個問題是在不好回答。不好回答就算了,我在繼續問下一個問題吧,“龜前輩,我想在這裡養魚,不知道可以嗎?”
老龜爽快的點點頭。
看到老龜這般爽快我又問道:“龜前輩,如果我養魚您老能不能不把我養的魚當做食物啊?”其實這纔是我真正想問的問題。就算是它答應我在這裡養魚又如何?畢竟不讓它吃掉纔是關鍵的。
老龜平靜的神態顯得有些波動,視乎即將要發怒。隨即老龜搖搖頭,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似的。
難道老龜真的會把魚全部吃光?
“龜前輩,只要您能不吃我養的魚,那麼我據對不會忘記您老,逢年過節我一定會給你弄很多豬肝的。”
小時候跟着我叔曾經釣過幾次老鱉,老鱉最喜歡的食物就是豬肝。
聽到有豬肝吃,老龜若有所思了片刻,然後爽快的點點頭,臉上還露着一絲高興之色。
我大喜:“好,這就算是你我之間的約定。”
老龜爽快的點點頭,看了我一眼,隨即像是一個頑皮的孩子消失在水中。
最後無論我怎麼叫喊它都不出現,這讓我挺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