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沒有院牆,相比我家的房子位置要高一點,門前有個坡陡。
只見一位身穿軍裝的中年人微笑着走了上來。只不過他此刻的微笑讓我感到一陣不安。他正是我叔,由於我的身高和他很是像是,所以我大多以前寄回家的軍裝都給了我小叔。
我洗了一把臉,擡頭露出了我久違的笑容,笑着說道:“叔,你咋過來了?”希望不要向我火啊!我心底祈禱着。
我叔走到我小弟跟前,瞅了我一眼說道:“你怎麼能這麼教育你小弟呢?”隨即蹲地下看着我小弟,認認真真的說道:“兒子,相中誰了?咱明天就去提親。”
俺聽到這句話差點沒淹死在臉盆中,幸好俺反應快了一點,否則看不到太陽升起俺就要見閻王了。
我強忍着笑意,看着我叔認真的表情說道:“他的話你也信?他纔多大啊!”
我叔起身嚴肅的看着我,正經着說道:“你看你都二十好幾的人了。如果不是在部隊這幾年現在孩子也能打醬油了。”
我洗了把臉,連連點頭,“是!是!是!不過咱要按照國家政策,提倡晚婚晚育。”說着嘿嘿的望着他。
我叔大罵道:“提倡個屁。你看咱村現在還有幾個女孩?和你小弟一代了也就四五個,男孩更是十多個。”說着蹲下看着我小弟說道:“兒啊!相中誰了?咱乾脆來個娃娃親怎麼樣?”
文通呆呆的看着我叔,不知道怎麼回答。
娃娃親?貌似十多年前還有,現在很少有定娃娃親的了。
我看我叔的表情很是嚴肅,他此刻的表情根本不像我以前認識的他。我不僅問道:“叔,你說的是真的?”
我叔白了我一眼,說道:“你以爲呢?成不成先佔着,萬一哪天被別人搶走了怎麼辦?不成再拉到,成了多划算。你說是不?”
我點點頭心中想道,這是什麼邏輯?哎!不過沒辦法,都是現實逼得啊!
我擦了把臉,乾脆扯開話題,問道:“什麼時候逮魚?”
“六點半吧,還有半個多小時。不知道怎麼搞漁網有幾個大洞,得補補。”我叔說道。
東頭,西頭,北嶺,下街,俺村大體就是這麼着。
我家算是住在西頭,我奶奶家住在下街,走到我奶奶家時間已經快六點半了,此時天已經矇矇亮了。在我家的時間,我叔一直在問我媳婦的問題,問我啥時候讓他喝喜酒,還說他已經準備好了彩禮錢。
他如炮擊般的問讓我有些不知所措。畢竟這個問題我還沒有考慮過。
漁網就幾個洞,很快就補好了。
其實補網很簡單,就是把有洞的地方在用魚線串聯起來,讓縫隙變得小一點,爭取不讓有魚能夠通過就可以。
今天逮我叔家的魚塘,魚塘並不大,有四十多米長,寬也有二十多米。深大約有七八米,我只知道水塘底下有個井,據說是一個大泉眼,正因爲它這口水塘被譽爲“大井。”
漁網大致有三種,粘網,撒網,以及拉網。都是按照不同的魚塘選用不同的網。
粘網一般都是在河邊使用,它只能逮過路魚,而且一般都逮不到大的,逮到大的一般也會逃脫,因爲粘網就是用魚線編制而成,質量相比其它漁網就很差了,一旦魚被纏住那麼它就會拼命的掙扎,不掙扎還好,一掙扎就會越纏越厲害。所以逮小魚粘網最適合,大魚就是逮到也會逃脫掉。所以大規模逮魚根本沒有人會使用粘網。
相比三種漁網最需要技巧的就是撒網,而且撒網的人必須很有觀察力,起碼他能夠現水下到底有沒有魚。撒網是拿在手裡的網,不大,扯開看也就是五米左右。撒網下面有一溜鉛塊,重量有二三十斤之多,相比一些大的撒網重量跟重。撒網都是放在逮魚人右胳膊之上,當逮魚人現水下某個地方有魚就會迅撒出去,當然前提要把網撒開。撒網一旦因爲撒出去的力量過大,底部的鉛塊就會向四周分散,這樣網也就撒開了。一旦鉛塊墜入水中,那麼就會迅的合攏,讓網中的魚來不及逃跑就被握着撒網的人拉了出來。簡潔方便,這就是撒網的好處。不過一般人還真整不了。當然也包括我。
以上兩種逮魚的方法一個人就可以搞定,那麼拉網就不是一人兩人就可以搞定的了。
大規模逮魚最佳網選就是拉網。
水域的大小決定拉網的大小,我眼前的這片水域需要的網起碼也要二十米寬,因爲拉網的使用方法就是從這一邊趕到另一邊。把魚全部聚集在一起。
拉網分上綱和低綱,上綱就是漁網的上方,在水平面漂浮的稱之爲上綱。
下綱就是水底的,一般拉下綱很難很累。
拉網兩頭各兩人,有時更多。一人手持上綱的繩索,一人彎下身拉。下綱最難得就是下崗繩索上還要拴上一大塊三四十斤的石頭,雖然水中的浮力很大,所以石頭也不是很重。但是低綱不僅僅是拉着在水中走,更重要的是還要很有頻率的一上一下,拉出水面在猛的砸下去,一上一下的原因就是不讓水底的魚在岸邊通過。能夠起到嚇唬魚的效果。
兩方人把漁網合併在一起時那麼這片水域中的魚也差不多被逮住了,不過這不包括那些魚,也就是生活了二三十年的魚。
我簡稱它們“魚精!”
此刻時間已經快要七點,比原本預想的要遲了片刻。
我爺爺是一位已經快要七旬的老人,瘦瘦的身體,一米六多的身高,滿頭白,臉上有着幾道依稀能夠看清的皺紋,如果不是滿頭白看上去根本不像一位快要奔七十的老人。爺爺站在水邊看着馬上弄好的漁網向我說道:“文文,你回家別叫你奶奶做菜了。咱們逮完就去集上,要不佔不了好地方了。”爺爺有些擔憂着向我說道。
我點點頭,慌忙的跑向隔着一條小河的奶奶家。
還沒進大門我就悄聲喊道:“奶奶,我姥爺說不讓你做菜了。要不來不及去趕集了。”
“你說他怎麼不早說?你看我現在菜都已經切好了。”屋內傳來***幽怨聲。
我和我叔兩人在東岸,父親和一位我不認識的逮魚人在西岸,兩人各持一根繩索,父親拉的是上綱。
經過了我和我叔長達十幾分鐘的口頭戰爭,我終於獲得了拉低綱的艱鉅任務。
水塘多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九幾年那場大旱全村好幾個水庫都幹了它都沒幹。
水塘是一個長方形的,岸邊都是用石頭一塊塊砌成的,就像是臺階一直延伸到水底,東南角處是一片沙灘,往常逮魚都選擇在那裡收網。真不知道這水塘是怎麼建成的,不過應該耗費了不少人力。
我站在水中第二凳的石頭上,水溫很低,讓我感到一陣陣涼意,我叔關心着說道:“咱還是換換吧,現在這個季節水涼。”
這時對面也傳來了爺爺和父親關乎的聲音。
我笑着說道:“在部隊魔鬼式的訓練都挺過來了還在乎這點水?開始吧!”
看着我這麼堅持的態度父親沒有在說什麼,終於兩方人馬開動了。
我一邊拉着漁網一邊向我叔問道:“那條魚逮到過嗎?”
我叔哈哈一笑,大聲道:“逮到個屁,現在如果不是今年夏天出現我還以爲被人偷走了呢?成精了,就是你說的魚精”
那邊低綱那位中年人朗聲問道:“聽說這條魚活了好多年了,真厲害!是什麼品種?”
什麼魚?
一條紅魚,紅色鯉魚?多大了?不知道,按照觀察應該一米多了,在水上看只能看到水中一團紅色的東西。
聽到別人的誇獎我叔笑的更厲害了,一邊拉網,一邊說道:“誰知道什麼品種,一直也沒能看清楚張什麼摸樣。我就知道是條紅色的鯉魚。呵呵”
我爺爺說道:“當初建成水塘的時候也不知在那裡搞來的一些魚苗就放了進去,幾年後才現其中有條紅魚,當初也有兩斤多了。那時也逮到過一次,不過又放了。事後幾年越長越大,想逮也逮不到了。不過這也好,有條這樣的魚在裡面保佑着這水塘。”爺爺微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