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在簡遇安這邊,她正坐在一家裝修得還不錯的咖啡廳裡。她掛掉了電話,看了看時間,現在是5月26日下午五點半,她對着面前的看上去相當侷促不安的年輕女人巴雯說:
“很抱歉,我們繼續吧。”
巴雯就是死者楚德的情人,是個還算有些眉清目秀的女人,年齡約莫二十七八歲,身上穿着學校統一配發的院務員工制服,她用手指絞着衣服的邊沿,看起來緊張得不行。簡遇安很容易就判斷出,她是個極易被人掌控的女人,換句話來說,這個女人沒有主見
。
“繼續……什麼呢?”
她的聲音也很細,像是一隻溫和的小母雞,簡遇安意識到剛纔自己的口氣有些公事公辦,也把聲音相應地放柔和:
“我是說,你能不能跟我講講學校裡的事情呢,我是個小報記者,特別想知道關於你跟……”
巴雯頓時站了起來,她的聲音因爲激動憋得更爲尖細,又怕旁人注意到,她看起來就快要哭出聲來了:
“求求你了,別再提了,警察已經問了我很多遍了!我很煩!我已經夠困擾的了!”
後面的幾個字她刻意壓低語調,顯得她又慌張又可憐,說完後她抓着包就要離開,經過簡遇安身邊時,安一把拖住她的手,巧妙地將自己的另一隻手覆蓋在她手掌心,巴雯登時覺得自己的手心被塞進了一沓扎得整整齊齊的東西,她下意識抓緊,安也就更緊地握住她的手,低聲地、勸慰性地道:
“我並不是讓你做義務的講述抗戰偵察兵。如果你想要在這之後換個環境工作,這點兒錢如果你不揮霍的話,也夠你找到下一個工作了。請放心,我們的報道不會涉及你的真實姓名以及工作地點,這點職業道德我們還是有的,我們不會涉及當事人的**。”
巴雯果然動了心,她看看四周,確信沒人看到他們,就怯怯地退了回來,重新坐到簡遇安的對面,簡遇安不引人注意地閃了閃身子,往角落方向看了看,一個少年穿着第五大學的校服縮在牆角,正發着狠狂打着psp,嘴裡的一根牙籤正被他生生咬斷。
她把目光自然地調轉回來,輕輕打開了在口袋裡的錄音筆,問道:
“巴小姐,請問,你和楚德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經過詢問巴雯,安知道了巴雯剛從一個三流大學畢業不久,因爲找工作的事情跟家裡人鬧掰了,從家裡搬了出來,就隨便找了個在學校裡搞清潔的臨時工作,但工資遠遠不夠她日常的花費,找別的工作又找不到,正在她窘迫時,楚德主動向她示好,時常送她一些小玩意兒討她歡心,巴雯自然也知道這意味着什麼,雖然看不太上楚德的猥瑣相,但聊勝於無,也就半推半就地答應了。楚德住的地方她也沒去過,兩個人往往都在附近的廉價賓館幽會,兩人在一起時楚德常常口出怨言,抱怨社會不給他機會,罵院務部部長,罵教授,罵學生,好像全世界都在與他爲敵,而他獨身對抗着這個世界……
每當這個時候巴雯都想噎他一句:“那你倒是射啊
。”
或許是簡遇安看起來值得信任,巴雯連這種話都告訴了她,簡遇安一邊聽一邊心裡暗自想,這類人真是可悲,大約都是在家裡被寵壞了,走出家庭後發現周圍的人不再寵着他反而嘲笑他鄙視他,心理產生了嚴重的落差,才用這種極度的自負來掩蓋內心的自卑。
這樣的一個人,確實讓人討厭,但真的有什麼人能恨到要殺了他嗎?
巴雯也說不上來楚德櫃中的那個小人是誰,但據她透露,楚德和羅是豪曾經發生過矛盾,楚德打掃衛生的時候碰巧羅是豪從旁邊經過,羅是豪一腳踢翻了楚德的水桶,濺溼了腳,他不僅沒道歉還不乾不淨地嘀咕了一句,結果兩人在走廊裡就扭打起來,楚德哪裡打得過年輕力壯的羅是豪,羅是豪才幾拳就把他砸出了鼻血,因爲這件事,羅是豪險些被記過,楚德也好過不到哪兒去,臉上的淤青過了好幾個星期才消下去。
此外,巴雯還略有醋意地提起了另一個人的名字:
池小妹。
楚德好像最近對池小妹有些意思,時常往圖書館那兒跑,不過池小妹脾氣似乎有些小暴躁,楚德每次興沖沖地去都被她罵得灰頭土臉地回來,就這樣他還是樂此不彼,巴雯罵他好多次犯賤他還是本性不改。
安有意問了巴雯,楚德有沒有在她面前提到管理圖書館的曲教授,巴雯肯定地點點頭,說楚德提過一次,兩個人原先沒什麼過節,楚德負責的衛生區是一號教學樓,即大一新生的教學樓,跟行政樓不沾邊。但有一天楚德去找池小妹,故意在原先行政樓六樓的圖書館裡抽菸,想引起池小妹注意,結果招來了曲教授,他本來脾氣就不怎麼好,全校的人都知道,不知爲何那天尤其煩躁,把楚德劈頭蓋臉教訓了一頓,楚德知道曲教授德高望重,不敢招惹,只能縮着脖子挨訓,回來向巴雯倒苦水,把曲教授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
至於跟別的教員和學生包括後勤人員的爭執甚至鬥毆更是不勝枚舉,總而言之,楚德結下的冤家不少,但細細聽來,哪一件事都達不到要殺人的程度。
那麼犯人殺人的動機,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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