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一看就是年輕時的徐起陽,面容和五官很清晰,還能看到他現在的影子。
木梨子思維有些混亂,身爲警察的徐起陽爲什麼會扯進這個黑拳賭博圈?他是受人邀請來觀賽的觀衆?還是他和這個黑拳賭博組織有着什麼關係?
木梨子正冥思苦想着,突然畫面一變,鏡頭裡頓時一片空白。
木梨子準備把視頻快進,cd機卻發出一聲響,光盤被彈了出來。
到這裡就沒有了嗎?
木梨子把光盤又塞回了cd機裡,她直接把視頻快進到了小個子拳手出場的時候,她留意看了一眼小個子的名字。
說是名字,不過是個代號罷了。
小個子的名字、勝負場數以及賠率在滾動屏上閃爍着,鮮紅的字體顯示,他是個絕對的新手,無勝無負,賠率很低,算是個默默無聞的傢伙,但他的名字卻帶着種莫名的張揚與狂傲。
他的代號是,帝王。
安舉着一個mp4,看着上面的一段視頻。
假如木梨子看到這段視頻,恐怕會大吃一驚。
這個視頻,和寄給木梨子的cd,內容一模一樣!
修跟在安的後面,兩個人一前一後,沒有任何言語的交流。
安反覆播放的是男孩和父親驅車趕往黑拳賽點的那段,她對着視頻中的畫面,和周圍的經過一番細緻的比照後,終於確定下來:
“沒錯,就在這裡了。”
修點點頭,說了聲“嗯”。
安轉回頭去看修,他有點心不在焉。
安當時走出木梨子家的別墅區大門時,就看見修在一邊等着她。
修照例送她回家,她照例接受了。
一路無話,本來安想找些話題,結果修好像一直在埋頭想自己的心事,所以她乾脆也閉了嘴,不去打擾他。
在送到殯儀館門口的時候,簡白剛好從門裡出來,他看見了安,剛想和她說點什麼,但他下一眼,就看到了修。
安暗叫壞了,簡白管她管得很鬆,對她的朋友圈絲毫不熟悉,除了知道安在外面有一羣關係不錯的朋友,以及知道其中的一員是江瓷,其他的一概不知。以前修送她的時候,沒一次讓簡白正面撞見過,看來這次麻煩了。
果然,簡白的笑容開始變得微妙:
“小安啊,不是說沒有男朋友嗎?那這位是誰啊?”
安剛準備說話,簡白就立刻打斷了她:
“行了行了別解釋了。是朋友吧?”
安點了頭,但即將出口的話又被簡白衝了回去:
“是男的吧?”
安徹底無語了,她已經清楚簡白接下來會說點什麼了。
正如她所想的,簡白上去就把修從摩托車上拽了下來,直接對修說:
“那可不就是男朋友麼?對吧小夥子?小安不好意思說,你還不好意思?”
修的嘴角抽了一下,他看了安一眼,安知道再發展下去恐怕會有更可怕的事情發生,她上前兩步拽着修的胳膊,把他拽離了簡白的魔爪:
“叔,和你想的不一樣,真是朋友,住附近的。我帶他來家參觀一下。”
說完,她不停示意修趕快給簡白打招呼,修看起來有點被簡白的熱情搞得摸不着頭腦,彆彆扭扭地喊:
“叔叔好。”
簡白一臉“我懂”的表情,壞笑着說:
“小安也叫我叔……”
安發現真的沒辦法解釋通了,索性直接把修往殯儀館裡送,簡白在後面笑眯眯地揮着手說:
“害羞啦?小安,是叔不對,沒好好了解你的心理狀況,早知道就不把你介紹給老郭那花小子了,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那小子還是死性不改。對了,小安有你的一封快遞,我替你簽收了,放你屋裡了。”
說罷,簡白還擺出一副長輩的樣子,對修鄭重地說:
“去吧,少年,去她的屋裡,她的臥室在迴廊最裡面,右轉直走。需要道具嗎?我一會兒從門縫底下塞進去給你,千萬別跟叔叔客氣!”
安終於理解了,簡白之所以能和郭品驥成爲好朋友,可能就是因爲他們在某些方面,其實還挺相似的。
然而,在看完了那盤不知道是誰寄來的光盤後,安就不再考慮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了。
修也在思索着什麼,兩個人對坐片刻,安把光盤重新播放了一遍,快速調到了男孩和父親坐在車裡的那段,細細看了一遍後,她問修:
“修,你覺不覺得這地方,跟倥城北郊那邊很像?”
沿着這條線索,兩個人找到了父子二人下車的地方。
倥城的北郊原來是個不算繁榮的地段,近幾年才被開發,現在已呈一片欣欣向榮之勢。
父子下車的地方,原先是一個高級的健身中心,在健身中心的地下,則建立着一個不爲人知的黑拳賽場,而它已經被翻建成了一座百貨公司,客流量很大,恐怕地下的賽場也早被鋼筋水泥填平了,川流不息的車輛和人羣在安和修身邊穿梭。
安把從簡白屋裡翻出來的10年前的市區地圖翻開,幾番對照後終於失敗了。由於城市的變化太大,之前的一些標識已經被嶄新的事物取代,一點兒痕跡都沒再留下。她有些泄氣地坐在了一家飲品店門口擺着的藤椅上,兩人各要了一杯冰水,相對着慢慢地喝,各懷心事。
而不同於往常的是,這次打破沉默的竟然是修。他問安:
“你沒事吧?”
安苦笑着用吸管戳戳杯底沉着的幾塊冰塊,說:
“我沒事。我只是想不通,我叔,爲什麼會和徐起陽一起出現在那種地方?”
安的腦中跳出那面容活潑的大學生,那分明就是年輕時的簡白,玩世不恭的笑容,尚年輕稚嫩的面容,卻讓人覺得下面隱藏着無數的秘密。
秘密,究竟是什麼呢?
“爲什麼會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