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惠在看到那張滿是淚花的小臉時當時就是一呆。心口處不知怎麼就疼了。
她不由將懷裡抱着的小被子放下,走了過去。她將那孩子抱了起來,指腹輕輕地去拭掉小人兒臉上的淚花。
“乖,不哭哦。”
那小人兒看了看她,黑漆漆的眼睛,與她一雙美眸對視着,許是她眼睛裡的溫情和疼愛讓小人兒感到了溫暖,她抽噎着,卻不哭了,但仍然叫了聲“爺……爺。”
“這孩子是昨天才送過來的,叫小安安。是醫院的棄嬰,收養她的人得了重病,自身難保,就把她送到這裡來了。唉,真可憐。”身旁的保育員說媲。
白惠聽得心頭一顫一顫的。再看看懷裡的小人兒,她仍然用一雙黑亮亮的眼睛看着她,不知怎麼的,她有一種十分憐愛的感覺。
“這孩子多大了?”她問那保育員丫。
保育員道:“好像剛好八個月。”
跟她死去的女兒差不多大啊,白惠的心好像在一瞬間被抓緊了。
“乖,阿姨給梳頭哦。”白惠將小安安放到了嬰兒牀上,從自己的手包裡掏出了木製的小梳子,一邊摟着她,一邊就輕輕地梳攏着小人兒黑而柔順的頭髮。
“爺……爺,爺——爺……”小人兒仍然抽噎着,十分委屈。
白惠心頭一顫一顫地難受,便又溫柔而耐心地哄道:“小安安乖,小安安不哭了,阿姨會帶你去看爺爺哦!”
那小人兒便果真不哭了,小腦袋扭過來看她。大概是她溫柔疼愛的神色讓她感到親切,她眨了眨眼睛,晶瑩的淚珠在睫毛上輕輕顫動,“姨……姨……”
這聲姨姨滑過白惠的耳膜,不是很清晰但卻帶着童稚的脆亮,白惠一剎那間精神恍惚起來。
從福利院離開的時候,她的心神好像留在了那裡。留在了小安安的身上,不知怎麼的,那個孩子的身世讓她揪心,也讓她心疼,更好像有一種牽扯不清的東西撕扯着她的心,她的腳步走得越遠,那種撕扯感便越重。
她不由伸手捂在了胸口處……
這裡是她從學校附近租住的房子,不大,四十平,但一個人住卻顯得空落。她給林家剛剛打過電話,聽着小晨晨在電話那邊清脆的笑聲,她的心神恍惚得厲害。
她該怎麼樣跟林爸爸林媽媽說出小晨晨的身世呢?她知道這樣瞞下去,對他們是不公平的,可是那些不堪的過往,她該怎麼說出口呢?
“風哥,海關那邊你打算怎麼辦?”黃俠坐在徐長風的辦公室裡,神色擔憂地問。
徐長風輕吐了一口煙霧出來,“楚遠山是想置徐氏於死地的,只是那個下藥給楚瀟瀟和白惠,而又暗地裡打了報告給部隊的人,他是出於什麼目的?不過不管出於什麼目的,他的願望應該已經達成了。”
他說話的時候,腦中忽然間驚鴻一閃,隨即又是呆住。難道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她連自己的家人,自己的親生弟弟都不惜陷害嗎?
“徐賓,這件事是給你兒子一個教訓,叫他過來跟我認錯,把瀟瀟的事情給他澄清,這件事情,我就既往不咎。”楚遠山的電話打到了徐賓的手機上。
徐賓氣息一沉,道:“抱歉,長風的事情我當不了家,至於海關扣下的那批貨物,我們完全走的正常手續,各項檢驗都在合格範圍。楚遠山,你儘可以利用你的權勢讓海關扣着它,我們最多損失一筆錢,楚遠山,你損失的是一你一世的威名。”
徐賓不卑不亢的話,讓楚遠山悶悶地吃了個釘子。“好好,我們走着瞧吧!”
末了,他只能說了這麼一句。
“爸爸。”楚喬走過來,給他輕撫挲後背,“爸爸,都是瀟瀟自已不聽話。我看啊,爸爸不如把他調到西藏去,離得遠了,他就不會惦記那個女人了,要不然,說不定哪天再搞出一次迷/奸的事情出來,爸爸的臉就真的丟光了。”
“嗯!”楚遠山沉沉地哼了一聲。
楚喬的手機鈴聲響起來了,她看了看號碼,便皺了眉,一直走到陽臺處才低聲問:“你怎麼又打電話過來?”
“楚小姐,我的錢花完了。”女醫生說。
楚喬心底冒火,但是父親就坐在客廳裡,她卻是不敢吼出來,只得咬了牙對着裡面的人道:“你在xx公園等着我,我給你送過去。”
她手機收了線,回到父親的身邊,臉上的惱怒已經斂去,“爸爸,我先出去一趟,您千萬別爲瀟瀟的事情上火,把自己氣壞了,那可不值了。”
“嗯,還是喬喬懂事啊!”楚遠山感嘆地說。
楚喬開着車子從家裡出來,直接去了她所說的那處公園,女醫生就站在一棵樹葉掉光的梧桐樹下等着她。
楚喬下了車子走過去,將早已備好的裝有十萬塊錢的手提袋遞了過去,“諾,不要再來找我了。”
女醫生往裡面看了看,一沓沓的粉色鈔票整齊的碼放着,她的眉梢眼角便立時又彎了起來,“謝謝楚小姐,我祝您好人有好運”
女醫生說着,將自己殘廢的手從那手提袋的拉手中穿過,將那袋子掛在了胳膊上。
就走了。
楚喬一直看着那道身影上了街邊的出租車,她才掏出了手機來,撥下了一個熟悉的號碼,“阿齊……”
“怎麼了,喬喬?”
靳齊正開着車子從公司出來呢,女神的電話打了過來,他立即就接聽了。
“阿齊,我被人勒索了。”楚喬哭着說。
靳齊便立即凜起了眉,“別哭喬喬,有什麼事你跟我說清楚。”
“阿齊……”一見到靳齊的面,楚喬就抱住了靳齊的腰,將自己埋在他的懷裡,身形發抖,“阿齊,我跟你說,那次……白惠生產那次,我氣不過。你知道的啊,徐長風那麼騙我,和我定婚,又毀婚,我顏面無存啊!他欺騙我的感情啊!阿齊,我氣不過呀,我纔去了醫院,我只是說了幾句氣話,那個女人就提前生產了,可是兩個孩子都死了。所以就有人把這件事怪在我的身上,勒索我,說是我害死了那兩個孩子,我已經給了她很多錢了,可是她天天跟我要,阿齊我快受不了了……”
“豈有此理!”靳齊的牙齒立刻咬了起來。“那女人是罪有應得!別哭了,喬喬,我幫你處理這件事!”
心目中的女神,一向高高在上的女神在他的懷裡痛哭流涕,無疑給足了靳齊男子漢的顏面,靳齊的熱血立即就衝上了頭頂,“別哭了,這件事情交給我。”
聽着他真誠摯熱的聲音,楚喬在他懷裡的臉,露出幾不可見的笑容。
是夜,女醫生買了便當往家走,迎面有人影閃出來,接着一個麻袋罩在了她的頭上,女醫生只感覺眼前一黑,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她的身形已被人扛了起來。她驚慌地叫喊,可是那麻袋口被揪得緊緊的,她的聲音悶悶地傳出來時,肩上陡然捱了一下子。
女醫生登時就暈了過去。
那兩個黑衣人將女醫生塞到了普桑的後廂裡,開着車子就向着郊外駛去。
一個多小時之後,普桑停下,眼前豁然已是一片山野。車子的後廂被人打開了,麻袋罩頭的女醫生被人提了出來。對着眼前的山坡便扔了下去。
“今天只是小小的教訓,你要是再敢勒索人,保你小命都玩完!”
黑衣人臨走時說。
女醫生被麻袋罩着頭,黑衣人的聲音伴着呼呼的風聲傳入耳膜,她的身形已是順着山坡滾了下去。
這個坡不算陡,但女醫生仍然摔了個頭暈眼花,渾身的骨頭折了般的疼。她的頭費力地從麻袋中掙扎出來的時候,看着黑漆漆的四野,仍是心驚膽寒。腳下再過不足一米便是一處懸崖,一望之下深不見底,她豁然間汗毛倒豎。
楚喬站在陽光撒滿的臥室裡,披着柔軟蓬鬆的捲髮,穿着漂亮時髦的修身裙子,心情說不出的舒暢。
她哼着歌兒,在房間裡轉了幾個圈兒,神情極爲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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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坐在電腦前想了好幾個小時,抱歉,又晚了,謝謝支持月的親們。
長風馬上就要知道楚喬在白生產時使的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