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她以爲她會討厭的,她那麼深的傷透了她的心,甚至和別的人一起來這裡羞辱她,她以爲她會討厭的。可是爲什麼,她竟然覺察到了她對這個聲音的想念,是的,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想他,她居然還想他,但是又怎麼樣呢,此刻他正牽着另外的女人的玉手,半擁着她來看她。
被皇帝當衆扶起來,玉妃覺得十分榮耀,她一湊,已經湊到了齊冰的懷中。
齊冰本想推開,可是想到安羽琪的背叛,他就推不動了,他順勢一拉玉妃,玉妃整個人緊緊貼到了他的身上。
安羽琪見到他們的時候就是這樣一番景象,郎情妾意,甜蜜的很。
可是縱然心裡波濤翻滾,心傷的很,安羽琪卻沒有表現在臉上……她不會,她不會,讓他看到她脆弱的樣子,她不會讓他看到她爲他傷心,她更不會讓這個來刺殺她的女人看到她不高興,絕對不。
“臣妾給皇上請安。”安羽琪款款走來,上前請安。
幾日不見,她竟更加豐滿了,比那一晚上的青澀還要美豔動人,齊冰不自覺的多看了安羽琪幾眼。是啊 ,她是他的少婦,少婦的風韻,果然動人。意識到自己的不自覺,齊冰連忙收回自己的眼神,草草應了句“免禮”。
一旁的玉妃看到這一幕,更加對安羽琪咬牙切齒。
“妹妹聽說姐姐身子好多了,所以今日早早的就來看望姐姐,還望姐姐不要怪妹妹叨擾姐姐養病”。玉妃虛僞的上前握住安羽琪的手,噓寒問暖,看着竟比親姐妹都要親密。
“怎麼會呢?妹妹得空就來看望姐姐,姐姐真是感動的很啊。”安羽琪也反握住玉妃的手,以示感激。
好一個好妹妹,齊冰在一旁冷笑道,一個背地裡還不知道派了多少人來刺殺姐姐,一個蠢的要死,什麼都不知道,還以爲這個妹妹真的對她好的不得了呢。一大早,齊冰就已經知道昨夜發生的全部的事兒。可憐這個蠢女人,還以爲他這個皇上什麼都不知道呢。
“姐姐的肚子可是看着這樣的大了,看來皇上就要有小王子和小公主了,姐姐一定要養好身子,給皇上生個白白胖胖的小皇子。”玉妃又是虛僞的在齊冰面前努力表現着。
“妹妹說笑了。”安羽琪羞澀的迴應着。
說着,玉妃又是叫過來侍奉安羽琪的一干人等,吩咐下去:你們這些奴才一定要好好服侍貴妃和她肚子裡的小皇子,要是貴妃有什麼閃失,你們提頭來見。”
說完,又轉過來附耳對安羽琪說:姐姐一定要小心呵,這後宮什麼人都有,一個磕着碰着就不好了,要是吃錯藥什麼的就更不好了,姐姐萬分小心呵。”玉妃得意的警告安羽琪。
安羽琪面色一僵,隨即又回過神來“多謝妹妹掛念,姐姐這輩子好像沒什麼其他的過人之處,就是命比較大,閻王爺怎麼也不肯收我,所以妹妹不用太擔心。”
齊冰在一旁看着不冷不熱對他的安羽琪,覺得十分鬧心,何況如今安羽琪較昨日更是明豔的很,再做下去,他怕他控制不住自己。
“玉妃,聽說你宮裡的甜點很有一番味道,可否讓朕前去一品?”齊冰叉開兩人的談話 說道。
“皇上說笑了,臣妾這就回宮吩咐他們給皇上準備。”聽到齊冰的話,玉妃笑的一顫一顫的。
立馬轉身對安羽琪說:“姐姐,那妹妹就不打擾了,改日再邀姐姐去宮裡小坐。”
“朕和你同道。”說着,齊冰又是擁着玉妃走了出去。
從頭到尾,齊冰一句話都沒有對她說;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看過她,只是不斷的看着玉妃……
想到這裡,安羽琪心裡一陣心涼。如果他是來看她的,又爲何話都不和她說一句;如果他是來看她的,他爲何一眼都不看她。
她還是凡夫俗子一個,看不破這紅塵的紛紛擾擾,兒女情長。她心痛,她難過,她控制不住自己心裡的想念,但是又怎麼樣呢?又怎麼樣呢?
想到昨晚發生的事情,她心裡更加難過,皇宮裡刺殺,他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他卻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甚至都沒有爲她和他和她的孩子討回一個公道。是,他已經不在乎她了;甚至,他連她腹中與他的孩子都不在乎了,他只在乎他的玉妃。
吵吵鬧鬧,只留她在這裡默默受傷。
也終於明白,繁華易碎,溫柔是夢,她明白了,她明白了呵……
從今以後,她只爲她的孩子而活,她不再看他,不再想他,即使控制不住,也會努力忘記。
誰要她的孩子死,她就和她以命相搏。
半擁着玉妃,齊冰佯裝喜歡玉妃喜歡的不得了的樣子走出焚香宮。
剛邁出大門,齊冰的手已經離開了玉妃的肩膀。
“皇上……”玉妃撒着嬌向皇帝的懷中蹭。
擡頭,卻看到齊冰滿是厭惡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她。
玉妃知道不好,一直到回到寢宮,都沒敢再說一句話。
“皇上,臣妾已經吩咐她們再做了,還請皇上稍候片刻。”剛回到寢宮,玉妃諂媚的對齊冰說。
齊冰沒有說話,慢慢地擡起頭。
玉妃看到齊冰的臉因憤怒從平常的顏色霎時變成了白色,知道情況不好,但又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慌亂中,忽然想起昨晚的事,暗叫一聲不好。
齊冰刷一下衝到玉妃跟前緊緊捏住了玉妃的下巴。
“我警告你,你最好給我安安分分點,否則,別怪我翻臉不認人。”齊冰雙眼死死地盯着玉妃的眼睛說。
剎那間,玉妃有點恍惚,覺得自己好像第一次認識齊冰。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眼睛因爲那個女人在發火,恨得她咬牙切齒。
“玉妃,朝堂上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改天我再來你的宮中品嚐甜點。”齊冰退回到桌子旁邊,慢慢悠悠的拍了拍手,整理了下衣物,大步走了出去。留下滿臉驚慌的玉妃。
是,經過一夜的調查,侍衛稟報了昨天在焚香宮殺人放火的主謀,那個蠢女人,給三分顏色就想開染坊,還想害死他的第一個孩子,賤人!她最好安安分分點,否則,他讓她全家陪葬。
是,他氣的不得了,雖然他恨死了那個背叛他的 女人,可是她肚子裡還有他的孩子呢,他就是爲他的孩子也必須警告一下那個蠢女人。
是,他承認,他也是爲她着急,就算她背叛他,就算他剛剛許諾自己的弟弟她的下半輩子,她就
又和別的男人搞曖昧,可是,可是即使這樣他也不想讓她不測,他不僅不要讓她不測,他還要護她周全,怎麼會,他當然不是愛她,他是要放着她然後由他親自好好的折磨她,他要讓她知道背叛他的結果,他一定要讓她爲背叛她而感到後悔,他一定要讓她乖乖的回到他的身邊。
齊冰越想越覺得心寬慰了不少,剛剛那些,讓他覺的他好像在爲她撐腰討回公道。他當然不是那樣,他只是在保護他的孩子,只是想要更好的折磨她,是更好的折磨她,馴服她,然後讓她乖乖的回到身邊。
對,只是在保護他的孩子而已,只是想更好的折磨她而已,沒有什麼其它的,沒有……齊冰努力這樣說服自己。
只是這樣而已,只是這樣而已。
“擺架蕭王府。”齊冰整理了下思緒,吩咐道。
年關當近,瑞喜繁盛。正是街道上人來人往,此時,皇宮附近的鼓樓大街上,一頂黃色大轎正在緩緩移動着。
“來喜,你說朕的大哥知道朕今日會去找他嗎?”齊冰緩緩問道身邊的太監來喜。
“奴才不知道,奴才不敢妄加揣測。”身在皇宮多年,來喜早已成了一條老油條,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而且蕭王爺的殺伐決斷他可是領教過的,蕭王爺面容冷峻,性格更是捉摸不透,揣測蕭王爺的心思,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
“呵,來喜,你是不敢說吧。宮內宮外都知道蕭王爺冷酷無情,你不敢說我也不怪你。”齊冰自言自語的說道。
“皇上,蕭王府到了。”轎子外侍從來報。
齊冰在太監來喜的攙扶下緩緩下了驕子,向蕭王府大廳走去。
記得小時候,那時候,他的生母還在世,他,齊玄,齊承,兄弟三人常常在母后的看護下,在假山裡你藏我躲,玩得天昏地暗,直到太陽落山才依依不捨的離開去吃晚膳……轉眼間,齊玄不再,物是人非,只剩下他和大哥了。
他當然知道他的大哥和弟弟都在喜歡那個女人,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他們兄弟三個同時喜歡上一個女人,而且還都愛的這麼不可自拔,不可救藥。弟弟齊玄爲了她甘願上望月山,滿身是傷的回來,只是爲了把解藥拿回來。隨即閉眼離開。
玄弟,這個女人他值得你這樣嗎?值得嗎?想到剛剛離去的齊玄,齊冰更是悲痛難抑。
大哥也喜歡那個女人,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兄弟連心啊,第一次看到她,他被她戲稱爲冰塊男,大約在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在注意她了把?再以後,他不顧她的命令去看她,幫她,這次……
“你來了,等你好久了,作吧,”齊承不冷不熱的說道,把齊冰的思緒拉回到現實。
“大哥知道我今天要來府上?”齊冰搖着手中的摺扇慢悠悠的問道。“你們都退下把,朕和大哥聊聊家常。”齊冰揮一揮手,摒退了衆人。
“當然,我還知道,你現在只不過留有一半暗衛在身邊。”
暗衛,齊冰心中一驚。他把暗衛留給安羽琪身邊的事情,知道的也不過只有他和齊玄二人。如今齊玄已去。本當只有他自己知道,想不到,大哥也是這樣的關注着安羽琪。
昨夜,他派自己的暗衛把焚香宮刺殺的事調查清楚,今天早上除了知道了昨晚刺殺一事誰是主謀,他當然已經知道了那個手拿玉簫的存在。呵呵,普天之下,能拿玉簫當武器的,而且還殺傷力極強的,除了他的大哥還能有誰?
於是今日他纔來蕭王府上,沒想到他的這位大哥不僅知道今天他要來找他,還久候多時?這代表着,他知道他知道了昨晚發生的事,甚至說,他是有意要告訴暗衛昨天是他在幫那個女人,然後又讓暗衛們把這些事都告訴了他,說的再嚴重一點,整件事,只不過是他的一個局,而且,到目前爲止,他還不知道他的這個局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齊冰越想越害怕,到底是皇帝,心裡百味陳雜,可是面上卻什麼也沒有表現出來。
“大哥想要見我用的着這麼大費周折?”齊冰笑嘻嘻的問道。
“現在用,以後就不用了。”齊承面無表情的說。
燈火通明的蕭王府大廳裡,醉的一塌糊塗的齊王和蕭王爺還在高喊着,“再喝一杯。”忽然,齊冰飲完最後一杯,一擲酒杯,大步走了出去,來喜急忙跟上。大廳裡,齊承看着齊冰的背影,良久無言。
也許,這是他們兄弟之間最後一次暢懷痛飲。
也許,這是他們兄弟之間最後一次把酒言歡。
齊冰知道,他的大哥在給他一個信號,他從未忘記那日當今太后將他們的母后被刺死,也從未忘記他母親臨終時的話:“孩子們,我是因你們而死,一定要替娘好好活下去。”,他們都太清楚這筆血長到底要算在誰的頭上,是那個女人奪走了屬於他們母親的一切,他現在是要搶回來。
也許,從那個時候起,他就已經在謀劃今天,也許,從那時候起,他就已經在韜光養晦,只爲今天。他不顯山不露水,從昨晚的事來看,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的大哥,其實一直都沒有忘記過。
看着離去的齊冰,齊承慢慢的從桌子上爬了起來。從母親離去的那一晚起,他夜夜都夢到母親離去時的高喊“孩子們,我是因你們而死,一定要替娘好好活下去。”。母親是父親最喜歡的妃子,母親曾經告訴過他,父皇會在合適的時候,將她立爲皇后。他的父皇是那樣的愛着他的母親,甚至曾經不顧滿朝百官的死諫要爲他的母親肅清後宮!可是,確實因爲那個女人的出現,莫名的,她成了皇后!
他衝去母親,卻聽到母親歇斯底里的高喊聲“孩子們,我是因你們而死,一定要替娘好好活下去。”
他當然知道那句話的含義,是的,在宮中,他們的母親是那樣的溫婉親和,卻又是那樣的勢單力薄,父皇對母親的寵愛無異於是對他們母子四人的一道催命符,母妃爲了保護他,只能委曲求全去求當今太后,只是爲了能讓她的三個兒子能過活下去。可是他們,可是他們居然將母妃活活勒死,還放了一把火將母妃的寢宮全部燒掉。
他永遠都不會忘記,母妃離去時歇斯底里的高喊,他永遠都不會忘記,母妃離去那晚她宮中的火光沖天,從那一天他就發誓,他一定要親手殺了那個妖婦,從那一天開始,他就發誓一定要奪回本屬於他的一切,從那一天開始,他再也不會笑,他要努力,然後快意恩仇。
當然,他不是稀罕那個皇位的權
勢和榮耀,他只是想完成父皇的遺命,在那個遺命裡,有他父皇對他母妃完全的愛,有他父皇對他的滿滿的信任,他絕對不會允許那個妖婦胡作非爲。
只是他本來對皇位沒有那麼執着的,他原來想,只要弟弟治理好齊國,他也就甘居王爺,草草過了這一生。可是,可是……齊承的腦海裡漸漸浮現出一張倩影。
第一次見她,她站在皇上的身側,別人都怕他,懼他,可是她卻一點都不怕他,還給他取了個戲稱“冰塊男”,任是他這個熟讀經史的人也沒有在其他地方看到或聽說過這樣的別稱,他問她爲什麼,她莞爾一笑,告訴他“因爲,某人有點像冰塊嘛……”。
她竟敢直言告訴他他面目上有多麼多麼的冷峻。
從那以後,她就在他心中不一樣了,他從沒有有過這樣的感覺,他控制不住的想要去見她,想要保護她,甚至違抗皇上的命令;再以後,她在朝堂上公然告訴大家,她懷了皇帝的孩子,那一刻,沉穩如他,卻聽到耳邊轟然一聲巨響,也轟碎了他的心,皇帝封了她做他的貴妃,他看到了他們在御花園裡的恩恩愛愛,也看到了她在他面前的嬌羞。
他回到府中將自己灌醉,希望能有那麼幾分鐘忘掉她,可是卻發現,她早已住在了他的心底,趕不走,抹不掉。看着她幸福的笑容,他想,也罷,只要他快樂,他可以忍受一切,再後來,聽到她中毒,沒想到齊玄也愛她愛的那麼不可自拔,甘願爲她上望月上,只求她能活下來,平平安安的活下來,她聽到了她對齊玄的許諾,她求他活下來,她會把她的下半輩子給她。
那一刻,她當然不知道,其實齊玄回來的時候,他正打點行裝,準備強上望月山,只不過晚了一步而已,晚了一步。他以爲,事情到這裡就結束了,只要他安靜的做蕭王爺,退一步只爲她的幸福。可是,可是,他居然那麼對她,在她還沒有大病初癒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了新寵,還擁着她去看她,他到底是去看她呢,還是想要去氣死她呢。
光這樣也就算了,他甚至縱容玉妃那個蠢女人去害她,如果沒有他在那裡護她周全,她早已命殞黃泉。那一刻,他恨他,他恨他如此對她,他不敢想如果,如果他沒有搶走他的皇位,如果,如果他是當今聖上,那她就會先遇見他,成爲他的女人,都怪他,都怪他。所以,他不能忍,他也忍不下去了,他奪走了他的一切,還奪回了他深愛的女人,他要奪回來,他要奪回來……
如果是蕭王爺,只能敬她一句貴妃,但是如果,如果他做了皇帝,那麼她就可以做他的貴妃,甚至皇后,他會爲他撐起一座天空,愛她,疼她,保護她,到時候,他可以給她最好的身份,最好的地位,給她想要的一切,他會挽着她看窗外的雲捲雲舒,會牽着她在每一個黃昏散步。
爲了她,他不能忍,他必須反!…
齊冰,你我兄弟只能兵戎相見了。
時光如水,不經意間已經又是一個喧鬧的年關而至。
安羽琪望着窗外絢爛如斯的煙花,癡癡的笑了。
小時候過年的時候,父母親總是拉着她胖嘟嘟的小手到街上去看煙火。街道上滿滿的都是人,小一點的小孩子讓父母親抱在懷裡,大一點的孩子卻是小手揮舞着一種漂亮的煙火,你追我趕的嬉戲笑鬧着。那時候她總是問爸媽,什麼時候她就會長大。父母親慈愛的捧着她的臉說:很快,很快,她就會長大。
可是時光不再,現在她長大了,可是父母親卻不在了,在這世上留她孤獨的一個人。看偶像劇和小說的時候,她總是在想,有一天她一定也要找個厚實的肩膀,也許他沒有那麼有錢有勢,可是他卻爲她撐起她的世界的天空。早上,她會爲他煮好早餐,晚上,她看着電視等他回來。然而命運總是喜歡和人開玩笑,不想她一朝穿越,還陰差陽錯的做了貴妃。如今,她在等着她未出世的孩子,他卻醉倒在新寵的溫柔鄉里。
她不奢望了呵,不奢望了,唯一的活下去的理由,就是她腹中的孩兒,她要看着他們健健康康的長大,她要看着他們快快樂樂的活着。
今天過年,宮裡張燈結綵,一片熱鬧。可是熱鬧是她們的,關她什麼事。她原本想躺下在被窩裡尋找一絲溫存。可是無奈心寒,卻是什麼都溫暖不了的。
漫漫長夜。安羽琪絲毫沒有睡意。聽到外面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而且聲音極其的小,像是隻有一個人。她瞭然一笑,對窗外喊道:
“齊承,進來吧。”明明是被邀進來的,可是來人卻每個動作都透出一股拘謹,一板一眼,似乎是在小心刻意的遵循着什麼。
安羽琪想笑,可是卻忍住沒敢笑。大約,齊承也覺得這樣不太好吧。再看來人,安羽琪竟覺得今日的他較昨日更爲高大。她忽然想起來這個人像誰了,像那個冷峻的王爺。她從來沒有看過他笑,一張俊臉從來都是什麼表情都沒有,似乎永遠都在戒備中,可是她又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麼讓他如此戒備。
剛想到這兒,她就搖了搖頭,冷峻如蕭王爺,這時的他應該在蕭王府中,又怎會換上一身夜行衣,夜闖這衆多避諱的後宮。或者說他有必要嗎?本就是皇家子弟,出入皇家內院稀鬆平常。又何須如此大費周折。
“齊承,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夜夜的守護,畢竟太過疲憊,安羽琪看着那個又是靜靜立於窗前的人,輕輕的說。
“……”齊承沒有說話,只是拿起那管玉簫輕輕搖了搖,告訴牀上的人兒無需掛懷。
忽然,安羽琪感到肚子一陣劇痛。腹部翻江倒滾,她原以爲只是不小心受涼肚子疼,可是回過頭一想,嚇得差點跌倒在牀上。算算日子,怕是要生了。
可是,身邊沒有孩子的父親,卻是隻有一個陌生人的男人,雖然他要保護她,可是這種事情,她怎麼說的出口。
“齊承……”安羽琪忍着劇痛虛弱的喊道。
窗前的男子聽出了聲音裡的顫抖,一回頭,卻發現豆大的汗珠從安羽琪的玉頰上滾落下來。齊承剛想問爲什麼,卻看到安羽琪的大肚子,心下一想,也慌了神。
此時,安羽琪已經痛的說不出話來。初爲人母,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安羽琪又驚又怕。原來以爲,她生產的時候會有母親陪在她身邊,安慰她、陪伴她,然而母親不在了;原來也以爲,丈夫會在她生產的時候緊緊握住她的手,告訴她不要怕,有他在,然而現在什麼都沒有。然而她只能堅強,她必須打起精神來,她要安全的把孩子生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