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戈沃魯年科將軍的部隊,只比原定的時間提前了半個小時,但就是這半個小時,卻讓我們多付出了不小的犧牲。據後面被俘的德軍軍官供認,他們已接到了調動的命令,正在準備出發時,卻得到了在楚胡耶夫城外的偵察兵的報告,說我軍的主力部隊正向南推進,快速地衝向了伊久姆。在這種情況下,德軍的指揮官當機立斷,取消了調動城北部隊的命令,並調動城南的部隊,去填補被崔可夫打開的突破口。
接下來的情況,變得越來越糟糕了。首先是近衛第八十九師的先頭部隊,還在行軍過程中,就遭到從側翼衝過來的德軍裝甲部隊,被打得潰不成軍,如果不是謝留金帶着另外兩個團及時趕到,將德軍擊退的話,沒準這個先頭團就該取消建制了。
接着,我們又接到了來自偵察小組的電報。他們報告說,德軍不知道是爲了防止進攻受挫的第375師退入森林,還是怕我們派部隊經過森林迂迴到他們的後方,便打開了河上的水閘,將城西的大部分森林淹沒了。
看到壞消息一個接一個的傳來,而親臨前沿指揮塔*基拉澤將軍,卻遲遲沒有任何信息傳來,不禁讓我心急如焚。我揹着手在指揮部裡來回走了幾圈後,忽然看到了正在俯身看地圖的奇斯佳科夫,心裡頓時有了主意。
我走到奇斯佳科夫的身後,低聲地叫了他一聲。等他回過身來,我試探地說:“副司令員同志,前面的情況很複雜,我不太放心,想讓您去指揮。不知道您的意下如何?”
對於我的這個提議,奇斯佳科夫思索了片刻,然後果斷地點了點頭,果斷地說:“好吧,司令員同志,既然您把這個任務交給了我,我就一定會圓滿完成的。”
我之所以這麼長時間以來,我的表現搶盡了這些副手的風頭,如果再不讓他們負責幾次重要的戰鬥,那麼時間一長,友軍的指揮員就會覺得我的副手是一羣沒有本事的人。而且每次都是我在跑前沿,到現在也該換個人了。此刻見奇斯佳科夫非常爽快地同意到前面去指揮部隊,我的心裡頓時踏實了許多。
不過奇斯佳科夫在離開前,有些不放心地說:“司令員同志,我們這裡一走,城裡可就只剩下一個警衛連了。他們能保證您的安全吧?”
“放心吧,副司令員同志。”我想到自己運氣不會那麼背,被躲在城裡的幾個散兵遊勇暗算了,便大大咧咧地說:“有巴斯曼諾夫少校在這裡,幾個德國佬是不會有什麼威脅的。”
奇斯佳科夫見我說得這麼有信心,便又向我交代了幾句後,便匆匆離去了。
當指揮部裡變得空蕩蕩的時候,阿赫羅梅耶夫走到我的身邊,好奇地問:“司令員同志,德國人爲什麼要水淹森林呢?難道他們真的以爲我們會派部隊,從森林裡穿過去,迂迴到他們的後方嗎?”
阿赫羅梅耶夫是我信任的部下,所以我也不隱瞞他:“是的,少校同志。假如不是偵察兵報告,說森林裡的土質鬆軟,沒準我還真會派一支坦克部隊穿過森林,迂迴到敵人的背後。”
他聽完後,嘆了口氣,惋惜地說:“如今德軍放水淹沒了森林,別說坦克部隊,就連步兵也很難通過森林了。”
“是啊,”德軍所用的以水代兵的這招,的確很出乎我的意料,沒想到我在斯大林格勒時所想到的辦法,居然被德軍先使用了。我有些無奈地對阿赫羅梅耶夫說:“從目前的情況看,我們只能實施正面強攻,從敵人的防禦正面撕開一道缺口。”
阿赫羅梅耶夫盯着地圖看了很久以後,才悠悠地說道:“司令員同志,如果沒有炮兵的配合,僅僅靠坦克部隊引導步兵衝鋒,我們將付出巨大的代價。德國人的防禦力量,是遠遠超出我們的想象,否則我們在進攻哈爾科夫西面的外圍陣地時,所採取的那種多處出擊多點突破的戰術,就不會拖延那麼長的時間了。”
我聽他說完後,剛想說話,忽然想起了瓦圖京曾經向我承諾,說會有空軍助戰。但戰鬥都進行了半天時間,我也沒看到一架我軍的飛機出動,相反,我從崔可夫發來的電報裡,倒是看到了德軍空軍出動,轟炸近衛第八集團軍的內容。連忙對他說:“少校,你給參謀長打個電話,讓他問問方面軍司令部,什麼時候能爲我們提供必要的空中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