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東一覺醒來天色已亮了,他見自己屋前還有兩個守衛的士兵,又把兩人叫進屋來給他換藥,還是把別人搞得兩手黑。
賈東換好藥後劉校尉來到院裡,帶着賈東去了昨天夜裡審案的公堂,進得大堂賈東見駙馬、符陵中和牛團練三人面帶倦容,知道他們昨夜都在準備公文沒睡。符陵中見賈東進來就說道:“子佩好福氣呀!有一個好覺睡還有一頓好吃的等着你。”
賈東聽到此笑道:“那人抓住了?”
符陵中道:“正是”
牛團練插嘴說道:“昨日就算不賭我也要請薛先生吃一頓。”
賈東說道:“來山莊爲駙馬分憂是我的榮幸,只是團練想請我吃飯,我也不推辭就是了。”
堂上的幾人聽賈東這麼一說,都是哈哈笑了起來,這小子,簡直就是一個吃貨。
等大家笑畢後符陵中說道:“把桑副使給我帶上了。”
賈東聽他這麼一說心裡真是一驚,坐在一邊的牛團練跟駙馬也是面露驚訝之色,但見兩個軍士將桑副使五花大綁的押到了堂上,那個桑副使像只鬥敗的公雞一下跪倒在堂下。
符陵中看着跪在下面的桑副使問道:“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桑副使擡着看了下符陵中沒有說話,符陵中見狀說道:“怎麼了桑副使,這個時候就不想說話了?”
符陵中見他不說話就微笑道:“要不我先給你起個頭,你接着我的話往下說如何?”
牛團練這時再也忍不住了,大聲喝道:“桑昶,你給我說,爲什麼你要這樣做?”
這時桑副使把頭擡了起來,只見他滿臉的淚水,牛團練見到這也是心軟了,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符陵中見狀也輕咳一聲說道:“桑昶,你現在就在團練面前把你的罪狀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吧!”
符陵中說完後大堂裡陷入到了沉默之中,大家也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最後還是桑昶打破了沉默“符先生請問吧!”
符陵中也沒問,叫人先把桑昶身上的繩子鬆開,然後他才問道:“你是怎麼加入到了秋雨軒的?”
桑昶沒擡頭,跪在堂下想了好一陣才說道:“我是爲了一個女人才加入到這個組織裡的。”
大家聽到這裡都感覺這桑副使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但又見到他滿臉的淚水,誰也就不好多問了,桑昶繼續說道:“我從戰場上回來後,想跟從小就有婚約的女方家完了這門婚事,沒想到我那個岳丈是一個勢利之人,他見我回來後身無長物就想毀了這門親事,但我畢竟是武將出身,那受得了他這般鳥氣,我就一人衝到他家去理論。”
牛團練聽到這裡說了一聲“好漢子,有血性!”
桑昶苦笑道:“這有什麼用,他家當時見我這般也是怕了,就同意不毀婚約,但只有一個條件就是彩禮不能少於一百兩銀子。”
牛團練說道:“你爲什麼不來找我,我給你想點辦法也行呀!”
桑昶看了眼牛團練說道:“團練現在能拿出十兩紋銀嗎?”
牛團練一時語塞,桑昶接着說道:“我當時也沒有辦法,只好把自己的軍刀給變賣了然後把自己的那身盔甲也變賣了,但還是湊不足這個數,最後還是巴炎把剩下的錢給我湊足了才讓我完了這門親事。”
駙馬不禁咬牙說道:“又是這個巴炎!”
桑昶看了眼大家“我想這門婚事完了我也就能好好過活了,但怎知我那個混賬岳丈經常把他女兒接回去,我去接人的時候他說道又夾槍帶棒的,還放出話來說如果我同意休了他女兒,他願還我一百兩紋銀的彩禮錢。”
牛團練這時候再也忍不住了,怒喝道:“那個老畜牲,我定要好好跟他說一會兒話。”
駙馬看了一眼牛團練,想說什麼但也忍住了,他轉過頭來問道:“桑昶,你那個岳丈想讓你休了他女兒這又是爲了什麼?”
“聽說是有人看上了我的娘子,所以那人想納她作妾,那人跟我那個混賬岳丈談好了,只好同意他願出一千兩紋銀爲彩禮,所以我那岳丈就做出這樣的事來。”
這時候牛團練再也忍不住了,起身就向外走去,駙馬見狀趕緊把牛團練叫住“團練去哪裡?”
牛團練把手一揮就說道:“我叫幾個人去把那個老畜牲給宰了。”
駙馬怒斥道:“你眼裡還有王法嗎?你殺了人你自己怎麼辦?”
牛團練被這喝斥也清醒了,悻悻地回到堂中坐了下來,這時大家也都鬆了一口氣,桑昶說道:“團練莫急,爲了我這個罪人做出犯法之事實在不值。”牛團練坐在一邊也沒說話。
符陵中嘆了口氣問道:“後來你是怎麼處理你岳丈逼你寫休書這事的?”
“還是巴炎出面,他幫我在城裡特色了一間房子,然後還幫我買了兩個僕人,我那岳丈找不到他女兒也不敢來找我,這事也算是作罷了。”
符陵中摸了下自己的鬍鬚說道:“他這樣幫你一定是有所求了?”
桑昶道:“他也沒求我,只是有一次找上我說他有幾個同鄉也在山莊裡當差,讓我把他說的幾個人調配在一起,只是爲了他們相互有個照應,我想那也不算什麼大事,就幫他把這事做了。”
符陵中說道:“他一定給你一些甜頭讓你繼續爲他賣命?”
“巴炎在城裡盤了一個店鋪給我,讓我每月給他一定的利錢就行了,所以我跟娘子的生活就有了保障,巴炎也不時的給我提一些小的要求。”
符陵中說道:“看來這人很聰明,他開始不讓你起疑心,做生意也是跟你一種合作的關係讓你對他放心,後來發生了什麼?”
“後來店裡的生意一直不好,快要到做不下去的境地了,這時候巴炎不知從什麼地方拿了一批貨,低價出手後獲利還頗非,我當時覺得奇怪,但他什麼也不說,讓我就這樣出手這些貨物,我想反正貨是他拿來的也沒多想,店裡的生意也就好了起來,但是不久後他告訴我,這些貨都是劫道得來的黑貨,我當時就傻了眼。”
牛團練這時又插嘴說道:“當時你爲什麼不把這事說出來?”
桑昶搖頭道:“我也想過,但是此事上面知道了,我職位不保到是小事,我要麼入牢,要麼發配充軍千里之外,只要我出事,我娘子也只有回到她的孃家,我那個混賬岳丈還不是一樣把她賣給別人當小妾,我也就落得是人財兩空,所以我也只好跟着巴炎做下去了。”
大堂內此時又是一陣的沉默,符陵中嘆了口氣說道:“事已至此,我們還是來說一下你在山莊裡到底做了些什麼,你如實交待也許可獲從輕發落。”
桑昶眼裡露出一絲希望,符陵中乘此機會問道:“你在山莊裡主要做些什麼事?”
“我按巴炎的要求調配兵士。”
“說明白點。”
“我首先將巴炎要求的人都調配在一起,讓他們一同訓練,一同出任務。”
“等一下,你們有什麼任務可出?”符陵中看來善於抓住問題的節點。
“有時候山莊會安排士兵出去進行多日的實練,就是由葉教頭帶領這些人如戰場一般進行實戰,這樣可以分出士兵的受訓優劣,如果演練不過關的士兵一般都會被送回原軍隊裡,而那些剩下的士兵有資格被挑選去皇宮守衛。”
“還有別的任務嗎?”
“別的我就不知道了,但山莊裡的兵士一般是不允許隨意調動的,除非兵部安排纔可以派出。”
“你們將兵士調出山莊這事是誰的主意?”
牛團練插嘴道:“這事我請示過了,當初是桑昶和葉教頭的主意,兵部也覺得此事可行所以就同意了,這也是兩年前批下的。”
符陵中點了下頭又問道:“軍備庫後面的山洞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桑昶說道:“大約兩個多月前,巴炎說是要在軍備庫裡藏點東西,我跟着他去後才知道他辦公的房間牆後是一個山洞,我跟着他進去後纔看到他在哪裡藏了一個人。”
“藏那個人是爲了什麼?”
“據說那人知道劉鋹寶船的去向。”
“那你們爲什麼把那個人藏在山莊裡,而不是把他帶到南方去?”
“那個是被我們偷偷抓來的,所以到南方這一路上很我關卡不好過,而藏在山莊的軍備庫反而最安全,這裡有兵士日夜守着。”
符陵中笑了下道:“你們到是聰明,你們問出點什麼沒有?”
“那人奸滑得不得了,我們用刑後他就招了,結果我們的人按他說的到南方去查了一翻才發現他說的都慢假話,所以巴炎氣得發瘋,對那人就是一頓痛打,結果把人打得太厲害,差點要了那人的命。”
符陵中聽完點了點頭道:“李醫師的死你知道多少?”
桑昶想了下說道:“他的死我也不知道太多,只是我們派出去查探這事的人回來後,巴炎就氣得不得了,當天晚上李醫師就被害了,我想這事跟巴炎有關,但我也沒問。”
“你是怎樣將巴炎交給你的贓物藏到葉教頭的屋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