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紅豆乖乖的坐好不再亂動,司宇掀開了她的褲腿,用棉籤蘸上了消毒水,往她的腳踝處抹了抹。
那裡有被大樹刮壞的傷痕,現在已經化膿,大概是她不知自愛走來走去的緣故。
消毒水溶進了傷口裡,傳來了火燒一般的痛感,麗紅豆的嘴扯了扯,把那聲痛呼又忍了回去。
“如果痛的話,你可以叫出來!”司宇一邊處理傷口,那讓人意外的冷聲卻傳到了女人的耳邊,讓她有一種不敢置信的感覺。
麗紅豆看了一眼那個低着頭正爲自己的腳踝做推拿的男人,她真的亂了!她真的弄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司宇的手很涼,很大,他一手握住女人的腳踝,前前後後的抹勻了推拿藥酒,並不停的搓揉着,直到麗紅豆的腳踝發熱發燙。
推拿似乎起了效果,麗紅豆感覺自己的腳沒有之前那樣痛了,她的心裡七上八下的,不知道爲什麼越發的緊張起來?
“我……感覺好多了!謝謝你!”麗紅豆坐直了身體,想要把自己的腳縮回來,司宇的手卻強硬的一拉,繼續在她的腳踝處搓揉着。
“我告訴過你,最好不要動來動去的,國語你聽不懂嗎?”
“我真的好多了,不用再……”
用力的一推,司宇將麗紅豆的身體推倒在沙發上,自己也湊了上來,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女人的臉像火燒雲一樣,口乾舌燥的,不停的吞嚥着口水:“你……你……”
“我什麼?你在想些什麼?不會是……在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吧?”
“我纔沒有呢?”女人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大聲的咆哮。
“沒有那你在怕什麼?”司宇的身體被她慌亂的推了起來,男人順勢又拉過了她的腳。
“我只是……感覺好多了,所以不用……”
“如果好了的話我自然會放開你的,所以現在,你只要安靜的待着就行了!”司宇用自己一如既往的冰冷聲音命令着,帶着不容置疑的強硬。
麗紅豆的嘴角一扯,一臉的不滿。
……
一天的時間裡,女人一直都處在一種戰戰兢兢坐立難安的狀態,直到司宇有事情出去了,她才恢復了以往的自由,此時的房間裡,只剩下了她自己一個人。
麗紅豆的腳經過了司宇的推拿之後,現在感覺好多了,女人躡手躡腳的來到房門前,從貓眼處往外看,盯緊了古建東的房間是否有動靜?
那個秘密舉報人,告訴她今天晚上就會有人來見古建東。
正想着呢?一個白衣男子的身影進入了麗紅豆的視線,他站在古建東的房門前,輕輕的敲了敲,裡面的男人打開了房門,在他的身後左右張望了一眼,又小心翼翼的瞅了瞅這邊的方向,這才讓那個白衣男子進去,好半天的探頭探腦之後,古建東退回到房間裡,並反手鎖上了門。
這樣鬼鬼祟祟的行徑簡直就是不打自招,麗紅豆眼珠子轉了轉,悄悄的把房門拉開了一條小縫,從門縫裡爬了出去。
因爲她現在的腳還是不敢使力,總不能單腿跳過去吧?那樣的聲音一定會驚動房間裡的那兩個男人,索性麗紅豆直接爬了過去,因爲這個時間,其它房間的客人一定還在賭場裡面殺的昏天黑地,不會有人注意到她這可疑的身影的。
女人終於爬到了古建東的房門外,她把自己的身體緊緊的貼在門上,想要聽一聽裡面的動靜。
這裡的隔音是不是太好了?紅豆聽了很久竟然一個字也沒有聽見。
她從包裡拿出了一個聽診器,正想要往門上放呢?古建東的房門突然打開了,那個面色蒼白的男人站在那裡,低下頭,奇怪的瞅着她。
麗紅豆傻眼了,被人抓了一個現行,這可怎麼辦?
女人的手裡高舉着聽診器,包就斜挎在她的身上,麗紅豆坐在這華麗而溫暖的地毯上,將自己的體重全部放在支撐着自己的左手上。
“你在幹什麼?”古建東的聲音裡有着懷疑與猙獰,他挑起眉毛奇怪的看着這個可疑的女人,然後又轉過頭,在四周小心翼翼的張望了一眼。
他眼中的殺氣很明顯,讓麗紅豆當時就嚇傻在了那裡,女人聶聶了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
古建東的身影又向地上的女人靠近了一步,那種窒息的逼近讓麗紅豆感到害怕。
那個男人把手伸進了自己的褲兜裡,好像在掏着什麼?會是刀嗎?還是槍?麗紅豆的臉一瞬間就白了。
“你的腿受傷了,跑出來幹什麼?我不是告訴過你我馬上就會回來了嗎?摔倒了你以爲會有人扶你嗎?”
遠遠的,司宇那冰冷的聲音給了麗紅豆生的希望,她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淚眼盈盈的望向那個向着自己走來的男人。
司宇把女人攔腰抱起,面無表情的回頭看向古建東:“怎麼?你有什麼事嗎?”
“她是你的女人?”那個男人的眼神裡依舊閃爍着質疑,他警戒的在麗紅豆的臉上望了望,總覺得這個女人好像在哪裡見過?
司宇冷笑了一聲,聲音中帶着淡淡的不滿:“你的措辭,好像我和你很熟一樣,我們認識嗎?”
古建東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有着王者的氣勢,很是強硬,他懷疑的目光再一次的看向了麗紅豆,這才轉身回到房間裡,並趴在貓眼上繼續觀察着外面的動靜。
司宇緊緊的摟着麗紅豆,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裡走去,並在門口故意的扔下了一句:“外面的世道那麼冷漠那麼亂,什麼人都有,看到傷者摔倒了都不說過來扶一把,你這腿腳不好使的還總往外跑幹什麼?”
房門關上,麗紅豆瞪大了眼睛在司宇的懷裡不滿的掙扎着:“你不是嘲諷我就是嘲諷我的工作,忽冷忽熱的這樣算什麼?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留在這裡的目的就是爲了……”
“噓!把嘴閉上!”男人忽然面色凝重,臉色冰冷,他把麗紅豆的身體無情的扔在了地上,來到了貓眼前看向了對面的房間。
“怎麼了?你在看什麼?對面的房間有什麼可疑的嗎?”對面的房間裡一個陌生的男聲響了起來,司宇側耳傾聽着,並再一次的對麗紅豆擺了擺手。
雖然兩個房間隔的很遠,司宇依舊能聽到那裡的聲音,並且,感應到一股並不尋常的氣息。
“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一種不安的預感罷了,剛纔的那個女人,我好像在哪裡見到過!”
“你是說……對面的房間很可疑?”那個男子的聲音冷了下去,有一點猙獰。
古建東盯在門口半天,就轉身往房間裡面走了:“我也不敢確定,只是覺得她的長相還有行爲有一點可疑罷了!大概,是我多疑吧?”
兩個人的聲音消失了,司宇從門邊上撤了回來,回身,看到了坐在地上的那個女人,臉色更加難看了。
她到底有沒有腦子?知不知道剛纔有多危險?對面的房間裡竟然有魔氣,她知不知道那代表着什麼意思?
從她的身邊走了過去,司宇臉上的怒意張揚的傳遞到了麗紅豆的眼中,女人一手拄着地吃力的站了起來,她看着司宇回到了臥室裡,並砰的一聲甩上了房門。
“他是不是要來月事了?火氣這麼大?”麗紅豆不滿的瞪向房門,小鼻子一皺,大眼睛一挑,一瘸一拐的向沙發處走去了。
……
月兒正當空,點亮了漆黑夜色中唯一的光亮,司宇躺在牀上轉了個身子,聽到了門外傳來那窸窸窣窣的動靜。
緊接着,麗紅豆閉着眼睛從門外走了進來,準確無誤的來到了牀邊,身子一倒,砰的一聲躺了上去。
司宇從牀上坐了起來身子立刻挪到了一邊,麗紅豆一個大翻身,一腳踢了過來,男人以一個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下了地,站到了窗前,離麗紅豆遠遠的,這個女人睡覺還有喝醉的時候太嚇人了!司宇抹掉了額頭上的汗,不禁開始嘲諷起自己。
想他當初還小,還在迪拜的時候,親眼看見過那個最可怕的魔女王妃,那他都不曾像現在這樣害怕過,這個麗紅豆比魔物還要嚇人!
認命的空出了自己的牀讓給那個女人,司宇從臥室裡走了出來,反手關門。
即使隔着這厚厚的門板,司宇依舊可以聽到麗紅豆的鼾聲,那個女人的鼾聲震天響,還伴隨着她磨牙的節奏感,讓司宇留在房間裡也睡不着覺,索性不如出來。
躺在沙發上的司宇不解的望向天花板,他明明可以鎖上門的,可是他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沒有這樣做?
司宇拿起那個女人的小包看了看裡面的凌亂,除了一些雜七雜八的工具,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沒有,沒有化妝品,沒有小零食,沒有女人的包裡該有的一切,甚至,還沒有手機。
這個女人的所有一切都是奇怪的,包括她自己。
那個綠色的錢包掉在了地上,司宇把它撿了起來,並把麗紅豆的銀行卡放了進去,又順手抓出她的身份證看了一眼。
這樣一個平凡的女人,到底是哪裡吸引了他的注意呢?這一點,可能連司宇自己都不清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