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奔赴漢中,讓王旭對那邊的戰局放心不少,趙雲身邊有個謀士協助,查缺補漏,應該不會再有大問題。不求速克,只要能擋住一兩月,待其力竭,或陽平關的魏延擊敗外族,益州自然會退兵。
唯獨法正之前的舉動,仍讓其憂心忡忡,只是還未來得及弄個清楚明白,蠻族這邊又出了大問題。
鬼才郭嘉親自帶着黃忠等將南征,自然很快遏制叛亂局勢,解去了護蠻族都督劉敏之危,即便徹底平定亂軍,也只是時間問題。
難以解決的,是如何從根源上化解,畢竟蠻族太多,遍佈荊南山嶺聚落,殺得越多,只會越激化矛盾,荊州沒時間長年與蠻族糾纏,需要穩定的後方,更何況蠻族還是荊州重要的一大兵力來源。
郭嘉當然明白大局,在擊退蠻族先鋒部隊,並化解寧遠縣危機後,立刻尋到劉敏,與其深入交流,卻從其口中得知,歸附多年的蠻族突然叛亂,乃是有特別的原因……
本來蠻族深感王旭當年之恩威,一直非常支持,傾心歸附,民族的融合也在循序漸進發展,很多人都逐漸開化,褪去原始生活。
但這種事終究不是三五年就能完全成功的,更多的蠻族採取了折中的方式,形成他們自己的聚居縣鄉。
這些鄉縣漸成規模,雖然服從荊州將軍府的管制,每年交稅,也按時提供兵員,但終究有着自己的軍政體系。
而在這點上。他們又固執秉持自身傳統,各聚居區都有自己的王。然後又從所有五溪蠻中選出最高的大王,喚作五溪蠻王,只是在名義上要由將軍府冊封。
這些王旭也知道,更是他親自批准的。
雖然此舉與初衷相違背,沒能徹底解除蠻族武裝,但如今的時機終究不成熟,不得不如此。若將蠻族逼得太過,手段過激。使得他們再度變成早前那般,躲在深山密林,必然後患無窮,時刻有隻尖刀在背。
而現在,只要始終將其保持在控制範圍內,並且能遵從荊州主要法規便可,隨着經濟文化的發展和傳播。道路逐漸通暢,交流加深,自然可水到渠成。
這一切本來進行得很好,蠻族絕大多數人對目前生活很滿意,甚至那些與漢族混居的蠻族,還非常愛戴和尊敬王旭。覺得是給予了他們光明的人。
可一切的轉變,卻在一個多月前,王旭剛剛出徵潁川的時候。
據劉敏所言,前任五溪蠻王,也就是當年最支持王旭的一個蠻族部落領袖。因爲年老體衰,決定傳位於如今族中最強壯。也最推崇王旭的青年勇士——沙摩柯!
隨後,便在一個多月前,專程帶着沙摩柯拜訪劉敏,商量具體事宜。
此等大事,劉敏不敢擅自做主,便讓其立刻北上襄陽,去將軍府覲見,並提議保密此事,害怕被有心之人利用。
老蠻王應允,隨即悄悄帶着預定的接任者,還有數十心腹勇士北上。
可哪想還未趕至襄陽,卻在途中遭到強敵襲殺,老蠻王與隨行勇士力戰而亡,只有沙摩柯帶着幾個勇士,在老蠻王等衆掩護下殺出重圍,狼狽逃回部落。
更重要的是,那羣襲殺之人不經意間透露出一個信息:他們是將軍府的人,爲的是殺掉五溪蠻王及繼任者,拿走五溪蠻族傳承圖騰聖物,從而徹底瓦解掉蠻族,並使其整個部族永遠爲將軍府利用,做戰爭的犧牲品。
死裡逃生的沙摩柯親耳聽見這些,再加上他們北上的事,只告訴過護蠻族都督劉敏一人,自然認定是真的。
悲憤交加之下,他在回到部族後,立刻鼓動族人叛亂,族中大部分人雖然悲痛老蠻王辭世,但對其所說卻將信將疑,畢竟王旭在他們心中威望非常高,與當年幽州牧劉虞在塞外各族心中一樣,是深受愛戴的。所以只有數百親近他的青壯年跟着叛亂,意欲報仇。
但劉敏不明所以,得知沙摩柯突然領着幾百蠻族叛亂,未免事態擴大,立刻帶兵趕去,本意是爲儘快瞭解原因,並說服沙摩柯投降。
因爲根據他之前對沙摩柯的瞭解,其人應是很愛戴和敬佩王旭的,曾親口當着老蠻王說:是王旭給了他們富足和安逸,光明與未來,心甘情願終身跟隨。
可正因爲劉敏不知詳情,這出兵的舉動,瞬間刺激了正將信將疑的蠻族,本沒有的事情也被落實,頃刻間發生大規模叛亂,沙摩柯順理成章進位新任五溪蠻王,攻打劉敏報仇。
當郭嘉從劉敏口中完整得知前因後果,更是心急如焚,在寧遠縣府的後院書房皺眉苦思,劉敏則是可憐兮兮地坐在旁邊,不停嘆氣。
郭嘉沉默了好久,但因事情實在太過嚴重,最終仍是忍不住斥責:“這下可真是糟透了,你出兵還是小規模,刺激的蠻族也只是小部分,可隨着那陰謀越傳越開,我此次又率大批軍士前來,豈不刺激整個蠻族動盪,後果難料啊!”
“你身爲護蠻族都督,當初怎能那麼不小心?既然察覺新蠻王沙摩柯前後不一,其中當有蹊蹺,爲何草率出兵?即便出兵也罷了,爲何不第一時間報知將軍府?”
劉敏滿臉苦澀,長嘆一聲,自責道:“郭軍師,此事確實是屬下失職!當初以爲蠻族安穩日久,不會生出大亂,便沒太在意,哪想竟是如此複雜,直到從蠻族口中得到隻言片語,前後推敲,才明白過來!可那時我已被圍在寧遠縣,幾番派人突圍傳信,也被截殺,實在無力。大錯已經鑄成,屬下如今也只能靜候主公發落!”
聞言,郭嘉頓時厲聲訓斥:“罪責事小。蠻族事大!如今荊州正直多事之秋,蠻族事情若得不到妥善解決。不但多年努力毀於一旦,入蜀大計也必然推遲,這個責誰都擔待不起,你總督蠻族事宜多年,卻犯如此錯誤,如何發落?”
“那不知現在該如何補救?”劉敏滿臉頹然地問道。
郭嘉搖搖頭,無奈道:“此事已非戰事,我一人亦無力補救。唯獨主公親至,以蠻族對主公尚存的愛戴和信任,或許能得到溝通機會,只能速速稟報主公!”
“哎!”劉敏嘆了口氣,也無他法,即便明白若王旭趕來,他便再無將功贖罪的機會。但還是認了。
王旭在襄陽,得到郭嘉和劉敏聯名急報,當場氣得面色鐵青,痛心疾首:“劉敏啊!劉敏!你治理蠻族多年,我亦千叮嚀萬囑咐,讓你務必謹慎對待蠻族。何故犯下如此大錯?你讓我如何治你之罪啊!”
貂蟬剛巧端着茶杯走進書房,見他如此氣憤,不由柔聲安慰:“夫君,莫要生氣,小心傷了身子!”
“哎!”王旭重重一嘆。坐回了胡牀,回頭看向貂蟬時。臉色倒是溫和了不少。“不用擔心,我沒那麼虛弱。”
貂蟬溫柔一笑,輕輕將茶杯放到王旭身前。“夫君爲國事操勞,先喝些茶水,靜靜心吧!”
“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王旭腦中仍然徘徊蠻族之事,貂蟬則輕移蓮步,坐到其身旁爲其按揉肩膀。
過了片刻,王旭才抓住貂蟬的芊芊玉手,溫和道:“蟬兒,我不累,你自己去歇息會兒吧!還有,替我叫人去通知凌婉清、典韋、黃敘、廖化四人,命他們收拾一番去南城門等我!”
貂蟬纖手一顫,已是明白話中之意,當即滿臉不捨:“夫君又要遠行嗎?”
“嗯!”王旭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我也不想,但如今蠻族動亂,非我親自去不能解決。”
說着,已是伸手將貂蟬攬入懷裡,親吻那潔白嫩滑的額頭。“蟬兒,我南征北戰,時常出行,倒是委屈你們在家苦苦守候,待將來天下平定,一定好好陪陪你們。”
貂蟬乖巧地縮在他懷中,享受着片刻的溫馨。“不要這麼說,夫君爲軍國大事操勞,蟬兒很驕傲,況且能得到夫君這般寵愛,已經很幸福,很知足了。”
就在這時,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兒突然衝了進來,也不說話,直接就從另一邊撲倒王旭懷裡,死死抱住,正是當初王旭救下的小乞丐。
“喲!小盈盈這是怎麼了?”王旭頓時寵溺地笑道。
“哥哥,不要走,話,也有些怕人,但唯獨對王旭特別依戀。
憐愛地颳了刮那小巧的瓊鼻,王旭柔聲哄道:“小盈盈乖,哥哥去抓匪寇要不了多久,很快就會回來陪你的,你在家要乖乖聽幾位嫂嫂的話。”
小盈盈很聰明,聽到這話,晶瑩的大眼睛瞬間就溼潤了:“哥哥騙人,上次也這麼說,可一去就是兩個來月!”
“呵呵!小丫頭倒是機靈。”王旭莞爾一笑,隨即說道:“盈盈,哥哥也捨不得你們,但哥哥必須去抓匪寇啊!你想,那些人那麼壞,不抓起來,還不四處欺負人嗎?就像盈盈當初被欺負一樣!”
小盈盈眼中露出畏懼之色,想了想,終於說道:“那哥哥抓了壞人,就要趕快回來哦!”
“那是當然啦!哥哥還答應要親自教你武功呢!”
“嗯!”小盈盈總算露出燦爛的微笑,懂事得道:“那盈盈一定聽嫂嫂們的話,等哥哥回來!”
“盈盈真乖,那去找你蔡琰嫂嫂玩去。”
“嗯!”小盈盈這次很乖巧地應了一聲,便蹦蹦跳跳地跑開。
這讓王旭感到非常溫馨,凝望着跑出門外的小盈盈,好半晌纔回過頭來。“蟬兒,你也去替我傳信吧,我想先靜靜!”
貂蟬擔憂地皺起眉頭,但還是緩步離去。
在書房獨自沉思了好一會兒,王旭什麼都沒帶,也沒等徐淑從她那作坊回來告個別,只帶了自己的干將寶劍,便騎着白霜趕赴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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