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城的時候倒是遇到了點困難,因爲這廣年城已經下了禁城令,沒有通行令的話禁止任何人攜帶刀劍進入!王旭也不想自己回來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也就只有將自己那把佩劍上繳。至於他的長槍,當初逃亡的時候就已經被迫扔掉了。想到自己全副武裝的出去卻是光溜溜的回來,一身精良裝備全部報銷,王旭心裡也是暗暗苦笑。
好不容易一路問到城守府,看到門匾上廣年縣府四個大字時,王旭終於舒了一口氣,略爲打量了一番,便緩步向着大門走去。
但他剛剛踏上縣府門前的石梯,守在大門石獅子旁邊的幾個侍衛頓時便將手中長槍指了過來,大聲喝道:“來人止步!縣府重地,閒人不得靠近!”
而其中那位身着屯長專用鎧甲的領頭侍衛也是拔出腰刀,走到中央攔住了王旭去路。此人濃眉大眼,鼻樑方正,又生得一張闊臉,看上去倒也是頗有威勢。而且其身材魁梧,腳步沉實,呼吸又平穩有力,緩步行走間卻也流露出淡淡地壓迫感,顯然武功也因該不弱纔對。
不過王旭豈是沒有見過大場面的人,雖然覺得這人有些特別,但略微觀察了一番也就不再多想。而對於幾人的怒聲喝問,王旭倒也沒有生氣,只是淡淡地說道:“我是王旭!”
這話一出,守門的幾個士卒頓時一驚,立刻打量了王旭一番,雖然見其氣度不凡,可是卻也不敢輕易相信。頓時面面相覷起來,不知道究竟該怎麼辦!
遲疑了好片刻之後,那爲首的侍衛才驚疑不定的收回了手中腰刀,身上氣勢一收,卻是上前拱手問道:“不知閣下可有憑證?”
“這個……”被這麼一問,王旭還真被難住了,自己現在怎麼可能有憑證。皺眉想了想,不由說道:“不知你們可曾識得徐淑,高順等人?只要你們去找我原來部曲中的任何一人前來,自然就可以知曉我的真假!”
“在下當然識得兩位將軍,可……”那侍衛見王旭這麼說,也是信了幾分,但猶豫一番後卻還是咬牙回道:“可是諸位將軍軍務都是極爲繁忙,如果沒有任何憑證,在下也實在不敢冒昧打擾!按照規定,必須要有通報的理由和證物才行!”
聽到這話,雖然王旭在情感上有些憋氣,但理智上還是能理解這名侍衛,而且很是欣賞這種忠於職守的人。可是他現在哪裡來什麼憑證?頓時就頭疼起來,想了半天也沒個結果,正當他已經開始打算鬧騰一下來將裡面的人驚動時。那侍衛卻是突然望着他道:“如果您真的是王將軍的話,那總應該隨身攜帶有將印吧!”
聞言,王旭頓時反應過來,當即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忍不住笑道:“哎!我怎麼把這東西給忘了。”說着便在自己腰間的那個小袋子翻找起來。
這將印可是王旭身上唯一還剩下的原配之物了,小布袋裡的火石火絨等點火的東西還都是從別人那兒搶的,畢竟將軍印這東西太重要,唯一不敢扔掉的東西就它了。
很快,王旭便拿出了一個小小的原銅印章,順手便遞給了那侍衛。那人見到他拿出的東西,頓時伸出雙手鄭重地接了過去,可看了半晌卻又皺起了眉頭,有些尷尬地望着王旭道:“對不起,下官眼拙,無法辨別此物。請您稍等,我這就進去向將軍稟報!”
“嗯!去吧!”既然已經有辦法證明,王旭也不再着急,點了點頭便安靜地站在門外等着。
而那人轉身跑進縣府後,卻是沒過多久就又急速奔了出來,滿頭大汗的他都來不及看上王旭一眼,“噗通”一聲便單膝跪地道:“下官參見王將軍!因不知將軍容貌,還請饒恕剛纔冒犯之罪!”
其它侍衛見狀,也是立刻就反應過來,“唰”地便將手中長槍扔倒在地,整齊地單膝跪地道:“參見王將軍,請恕我等冒犯之罪!”
聞言,王旭笑了笑,卻是不再意地擺了擺手,溫和地笑道:“你等乃是盡忠職守,本就無罪,何來饒恕之說,都起來吧!”
“謝將軍!”幾人聞言也是大大的鬆了口氣,這才緩緩站了起來,靜立一旁。爲首的那名侍衛更是立刻就接道:“王將軍,宗將軍因爲昨晚值夜,所以尚在安寢。此刻已在更衣,特命在下先出來稟報一聲,他隨後就會出來迎接。”
“呵呵!無妨,我自己進去就行了。”笑了笑,王旭正準備邁步,卻又覺得這侍衛不錯,當即忍不住轉頭讚揚道:“你今天這番表現很不錯,非常盡職,看你身上的鎧甲應該是屯長吧!不知道你是誰人部曲?叫什麼名字?”
聽到王旭的讚揚,這侍衛也是面有喜色,當即拱手道:“下官名叫韓猛,本是鉅鹿郡任縣縣尉凌海帳下兵士,因凌縣尉不幸戰亡,我等敗兵也沒來得及重編,所以目前暫歸於郭太守直接統轄!”
“噢!”點了點頭,王旭將這個名字記到了心裡,正準備再誇獎兩句,卻陡然反應過來:冀州韓猛?莫非是那個河北四庭柱一正樑中的一正樑韓猛?那可是袁紹帳下的一員猛將啊。
想到這裡,王旭不由重新審視了一番韓猛,心裡卻是暗道:嗯,很有可能就是,這韓猛既然是冀州的士卒,那麼黃巾之後因功被提拔也不是不可能,將來皇甫嵩會當一段時間的冀州刺史,之後就會換成王芬,然後空缺了一段時間就是韓馥了。皇甫嵩因爲當刺史的時間很短,又要忙着戰後的安撫重建,沒發現人才很正常。只要這韓猛沒被皇甫嵩帶走,那等着王芬一死,韓馥將來再把冀州讓給袁紹,那他當然就成了袁紹的部將!
在韓猛疑惑地目光中,王旭沉凝了半晌,這才擡頭微笑道:“韓猛,如果我想調你到我的直屬部曲來,你願意嗎?”
這話一出,韓猛頓時就激動起來,當即拱手道:“任憑將軍差遣!”
“嗯!”點了點頭,王旭頓時又將臉色一板,緊緊盯着韓猛的眼睛道:“那我問你,你對自己的武藝和帶兵能力有沒有信心?”說着他的語氣略爲一頓,又加重了語氣道:“我要聽的是實話!”
聞言,韓猛也沒有任何遲疑,當即就擡頭挺胸,拍着胸脯保證道:“有!”
“好!既然這樣,那待會兒我就和郭太守說說這事,把你先調過來。”說着,王旭故作沉思了半晌,卻是語重心長地接道:“至於職位,就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和高順打上一場,如果你能走出五十招,並能回答我十個帶兵的問題,那麼我就讓你升任假候。如果你能走出一百招,並能回答我十個兵法的問題,你就做我的帳前先鋒。我可是看到你有盡忠職守的品行纔給你這樣一個機會,到時候軍中衆將士可都是看着呢,你可莫要讓我失顏面於衆人!”
聽到這番話,韓猛頓時感動不已。王旭話剛說完,他立刻便單膝跪地,堅定地拱手道:“將軍知遇之恩,韓猛永生不忘,決對不會讓將軍失望,如若不成,可以軍法處置!”
見狀,王旭臉色也是緩和了下來,伸手扶起了韓猛道:“好,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話音剛落,韓猛還未來得及接話,縣府內卻是陡然傳來了數人的暴喝。
“何方鼠輩,竟敢冒充將軍?”
“大膽賊子,竟敢如此猖狂!”
“你是何人?”
隨着話音,徐淑,高順,徐晃,周智他們也是快步走來。不過沒等王旭來得及開口,身前的韓猛已是猛地退了幾步,腰刀瞬間出鞘,卻是極爲惱怒地殺了上來。“你竟然如此戲耍於我!”
王旭已經來不及說話了,眼見刀光一閃,心中頓時暗驚:好快的刀!
但其身形也是不慢,立刻便側身躲開,擡手便於這韓猛打鬥起來,不過他越打卻越是心驚,此人刀法純熟,內力渾厚剛猛,刀速也是極快,絕對是一個高手。二十餘招後,不善於空手作戰的他竟然就有些招架不住了,狼狽地躲閃騰躍,就連開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徐晃,高順他們都是行家,略爲觀察便看出了門道來,徐晃頓時就驚訝地說道:“咦?我軍中竟然還有如此勇武的屯長?”
一旁的高順也是點頭贊同道:“嗯!單論勇力,我軍中大將也是少有人能與其匹敵!”
倒是徐淑在慢慢看了半晌後,卻是覺得眼前這個冒充王旭的小子有點奇怪,怎麼他的那些套路那麼像是王旭的習慣?想到這裡,頓時便忍不住喝止道:“住手!”
韓猛雖然心中惱怒至極,但聽到命令也不敢違抗,強忍住心中的憤怒收刀退開,但一雙眼睛卻是死死地盯着王旭。
終於脫險的王旭也顧不上喘氣了,在韓猛收招的一剎那,頓時就轉頭苦笑道:“老婆!你謀殺親夫啊!”
這話一出,韓猛和那些士卒都聽不懂,但是徐晃,高順等人已經聽過無數遍了,怎麼會不知道王旭和徐淑之間那特殊而怪異的稱謂呢?頓時就愣了起來。
最前面的徐淑也是從頭至尾地重新打量起此刻的王旭來,一旁的周智更是疑惑地開口道:“你究竟是誰?爲什麼和我老大的聲音一樣?”
被這麼一問,王旭也是有些莫名其妙,怎麼短短一段時間不見就不認識自己了?
就在衆人都疑惑的時候,徐淑卻是徑自緩步走了過來。周智見狀,急忙上前拉住她道:“大嫂,這人有古怪,不要上去!”高順和徐晃此刻也是立刻走上了前來,護住了徐淑。
見衆人這副模樣,徐淑臉上微微露出了笑容,但眼裡卻又閃爍着淚光,又是哭又是笑地哽咽道:“他呀!只要我認真看一眼,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能認出來。”
說着,頓時又轉過了頭來嬌聲罵道:“你臉上塗了一層什麼?幹嘛弄得怪模怪樣的?”
這話一出,王旭終於反映了過來,當即一拍腦門,苦笑着道:“我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說着,他也不遲疑,當即伸手在自己臉頰後方撕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