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裡自然不能用強,否則還沒見到慕容楚便可能被當做刺客下了大獄。眼看獻舞就要完畢,秦青還困在後場不能露臉,不由焦急萬分。
秦青瞪着一旁的霍三娘:“你要是不讓我出場,我就不放悅寧。”
霍三娘不理她:“你不放悅寧,自會有郡王府的人操心,不關我事。”
秦青又道:“那我去告訴林霄雲你在紅葉舞坊。”
霍三娘在短暫的怔忪後道:“不認識這個人,要是敢上門搗亂,就打殘了扔出去。”
正在秦青咬牙切齒無計可施的時候,外邊急急跑進來一名舞姬,道是有一位同伴突然腹痛不止,無法跳下一支舞蹈,由此便缺了陣。秦青一雙眼睛充滿企盼地望着霍三娘:“救場如救火,不是領舞,我還是可以充一充的。”
霍三娘咬了咬牙,終於點了頭。
這支舞開場時已到了宮廷宴會的後段,幾乎所有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疲態盡顯。慕容楚喝的似乎有些多,正有一搭沒一搭和坐的最近的一名臣子閒聊,絲毫沒有注意到場上的舞蹈。
秦青心急如焚,眼看舞蹈進入尾聲,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從排好的隊形中撲跌而出,正巧跌在距離慕容楚不遠的前方。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原本朦朧的醉意也醒了一半。汪珏忙不迭地跑上來,指着秦青就要治一個冒犯天顏的罪,秦青將頭一揚,定定地看向慕容楚。
慕容楚驀地站起身來,不可置信般地喚道:“青兒!”
紅葉舞坊不僅沒有因此受罰,還得了一大筆的賞錢。
慕容楚在衆目睽睽之下將秦青一直攙到了寢宮。慕容楚淚眼婆娑地就要上前擁住秦青:“青兒,寡人尋了你幾世終於找到你了。”,秦青連忙伸出一臂隔開:“大王等一下,我有重要的事情求助於您。”
慕容楚保持着擁抱的姿勢發愣。秦青急急道:“咱倆的事等這件事解決了再說,現在人命關天啊!”
慕容楚懵懂地點了點頭。秦青將黃色小箋遞了過去,慕容楚探頭一瞧:“是我太奶奶的字跡。”再仔細看了看,不由驚道,“是關於我王弟的?”
慕容楚屏退衆人,只留了汪珏在身邊侍奉。黃色小箋看了一遍又一遍,凝重道:“太奶奶說那件事其實是她做的,王弟誤會母妃和寡人這麼多年,心裡也一直放不下。速速召他進宮,讓他看看這個,或許能解開他多年的心結,以後也能好好地過日子。”
秦青搖頭:“已經給郡王爺看過了,那榆木腦袋就是不信。所以我只得向大王求助了。”
慕容楚沉默片刻,道:“這也難怪,他一時半會兒自然難以接受,何況僅憑這張小箋也不易說服他。”慕容楚突然想到什麼,向秦青詢問:“青兒你是如何得到這個的?”
“我……”秦青一時語噎,“大王懷疑這是假的?”
“當然不是,這字跡確是太奶奶的,用的小箋也是她生前常用的,寡人只是想倘若知道它的來源,或許能有線索也說不定。”
秦青搖頭,只道給自己字條的人並未露出真容。慕容楚沉吟道:“當年的人如今不是已不在了便是早已出宮,而可能知道此秘辛的恐怕更是少之又少。”
一旁的汪珏突然插嘴:“大王,老奴倒是記得當年太王太妃有一位侍女好像叫做繡娥,在太王太妃仙逝後出宮去了棲玄庵,也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要不要老奴去打聽一下?”
“還打聽什麼,現在就去一趟吧。”說話間秦青前腳已經跨出了殿門。
棲玄庵在紫金山腳,長長的進庵山道上開滿了各色的花,每到春天,進庵上香觀景的人便絡繹不絕。
有汪珏在,很快便打聽到了繡娥的消息。當年繡娥出宮後便一直在庵中修行,法號慧音。慧音聽說宮裡來人,眼中微有波瀾,口中唸了句“阿彌陀佛”後,道:“終於還是來了。”慧音正是太王太妃,當年太妃身邊的侍女繡娥。看過黃色小箋的慧音捻着佛珠,一臉清靜無爲:“本以爲這些年憑藉吃齋唸佛可以減少心中的歉疚,其實不然,如今你們找到我,讓我能夠說出當年之事,也算是渡我一程。”
慕容楚與慕容湮其實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慕容楚的母妃是當時吳王的正妃,性格大氣溫婉,頗受吳王的敬重。正妃之下設立一名貴嬪,爲惠貴嬪,正是未出世的慕容湮的母妃。傳聞當年慕容楚雖已被立爲吳國世子,但吳王對這位惠貴妃寵愛有加,對未出生的王子也有着極大的期望。而惠貴嬪的母家在吳國也是兵權在握,地位舉足輕重,一時間風頭無倆。漸漸的,宮中開始有了傳言,說世子慕容楚地位岌岌可危,惠貴嬪將來若是誕下兒子必將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