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部侍郎走後,武晟凌徑直去了周痕住的地方。
周痕被安排住在清雲殿,武晟凌去的時候周痕正在院內舞劍,一把木劍在周痕的手中猶如舞女手中絲綢。
周痕腳底生風,舞劍走過的地方揚起不小的灰塵,輕風吹過,吹起了周痕的衣袍,周痕並沒有束髮,此情此景在武晟凌的眼裡宛若一個女子,在跳着絕美的舞姿。
武晟凌不讓人說話,一直站在旁邊看周痕舞劍,而他居然看呆了。
周痕出手快準狠!各種招式在他手中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不過這也是長期苦練的結果。
周痕收起劍,深吸一口氣,回頭就看見了一臉癡呆樣的武晟凌,樣子很是好笑。
周痕忍住笑意,走到武晟凌面前,用手在武晟凌面前掃了兩下,武晟凌還是沒反應,周痕只好輕輕拍了拍武晟凌的額頭。
武晟凌這纔回過神,看着不知道何時走到自己面前的周痕,周痕滿臉笑意,武晟凌摸了摸自己的臉,不知道周痕笑什麼,疑惑的開口,“你笑什麼?”
周痕搖搖頭,眼中帶笑,“沒什麼。”武晟凌不確信的白了一眼周痕,“真是奇怪。”
武晟凌遣退了所有人,周痕放下木劍,和武晟凌並排坐在桌子前,武晟凌親自動手給自己和周痕分別倒了一杯茶。
周痕一坐下就開口提到綁架的事,“晟凌,我覺得……綁架的那件事另有原因,不可能那麼簡單,你想……”
周痕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武晟凌打斷了,“這都是些小事,你我現在平安就好,不必在想它了。”
武晟凌不想提,周痕也就不在提綁架的事,但是看武晟凌一身明黃色得衣袍,周痕突然想起今天武晟凌要上朝,“上朝怎麼樣?那些老臣沒有爲難你吧?”
笑得彎彎的眼睛下面是挺直的鼻樑和微揚的脣,武晟凌燦如星子的黑眸看着周痕,“我又不是第一次上朝,再說了,我是皇帝,他們能怎麼爲難我?”
“處理政事累嗎?”周痕擡眼看着武晟凌,瞳孔中倒映着帶着笑容的武晟凌。
武晟凌突然想起今早左相他們聯名上奏讓自己娶妃的事,“哈,沒什麼,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沒有什麼,不累!”
他不想讓周痕爲自己操心,也不想提起娶妃的是令周痕焦灼,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何如此在意周痕的想法。
“我餓了,你也沒吃飯吧?來人上菜!”不等周痕說話,武晟凌就趕緊轉移了話題。
宮女將菜都端了上來,擺好在桌子上,低着頭退步,“唉,給朕拿壺酒來!”武晟凌叫住準備退下的宮女,叮囑到,宮女領命,一小會就端來了酒。
“放到這裡吧!我們自己來。”周痕阻止宮女要倒酒的樣子,他還是不習慣被別人伺候的生活,所以自己能做的,周痕一般都是自己動手。
武晟凌看着認真斟酒的周痕,有點心不在焉,綁架的事他又怎麼不知道是有人刻意安排的?而最大的嫌疑就是左相,可是現在武將文臣有一半都是左相的人,而且現在還不是動他的時候,就算他知道是誰幹的,但是眼下也只有默默忍着。
武晟凌心不在焉,周痕放酒杯的時候沒有放穩,酒杯徑直朝着地上落去,周痕和武晟凌都齊齊伸手去接……
酒杯接到了,武晟凌和周痕看着彼此,酒杯在周痕手中,周痕的手在武晟凌的手中。
時光好像就這樣停止,桃花細逐楊花落,黃鳥時兼白鳥飛。
電光石火間,思緒百轉萬千,武晟凌看着周痕的眼睛,嗓音中帶着嘶啞,“如有來生,我棄帝王之名,你隨我遨遊四方,策馬奔騰,可好?”
武晟凌莫名其妙的一句話搞蒙了周痕,周痕疑惑的看着武晟凌,好看的眉眼一彎,“何須來生,只要君想,我定捨命相陪!”
武晟凌癡癡的看着周痕,聽見周痕的回答,恍惚間回過神,趕緊送開周痕的手,搖搖頭,乾笑兩聲,“快吃飯吧,等會菜就涼了。”
一頓飯,兩人各懷心思,武晟凌不是的瞥一眼周痕,兩人都不說話,默默的吃飯。
院子裡,柳絮隨風飛舞,不知從何處飄來的花香包圍住兩人,周痕打破尷尬的局面,先開了口,“如此美景,何不美酒相配?”
武晟凌看周痕端起酒杯,一愣神,趕緊反應過來,也端起自己的酒杯,“哈哈好,來,幹!”
酒杯相碰發出清脆的響聲,一小半的酒因爲兩人用力而撒了出來,兩人放到嘴邊一飲而盡。
“我看你的劍舞的挺好。”放下酒杯,武晟凌滿不在意的說道。
周痕輕笑,隨口回了一句話,“可惜,沒有佳樂相陪。”
雖然是無心之過,武晟凌卻當了真,“佳樂?哈哈哈,雖然我的琴藝不能算得上很好,不過,你要是不嫌棄,不如我給你伴奏一曲?”
“當真?”周痕不不信的反問。“當真!”武晟凌斬釘截鐵的點點頭。
“那不如,現在就舞上一曲?”周痕提議到。
武晟凌欣然同意,明人取來了自己的琴。
常因流水思今日,每託清風懷故人,萬卷書容閒客覽,一樽酒待故人傾。
蒙漢
夜晚,在所有的人都休息下後,兩道身影遊走在黑夜裡,如同地獄裡鬼魅。
黑影到了一處木屋,木屋沒有人把手,黑夜給它蒙上了一層黑影,敞開的大門就像惡魔的大嘴,隨時等候着美味的食物自投羅網。
黑影相繼跳下房頂,身影一大一小,其中身影轎大的黑影走到門外,左右探看了一下,確認沒有人,才小心翼翼的關上了門。
黑影摘下矇住臉的面罩,原來是傅千瀧和離葉,傅千瀧打量着她眼前的房屋,沉聲問道離葉,“就是這裡?”
離葉點點頭,“嗯,就是這裡!”
房屋很老,還有不少的蜘蛛殘網,不遠處甚至還能聽到烏鴉的叫聲,很是瘮人,如果是一般的女子恐怕早就待不下去了,可傅千瀧不同,比這更恐怖的場景她都見過。
聽到離葉的確定,傅千瀧擡腳走了進去,古老的房屋推開吱呀呀的響。
一陣濃重的灰塵撲面而來,傅千瀧扇扇鼻子,眼睛適應了黑暗,房內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到處都是蜘蛛網。
傅千瀧和離葉直接朝着地上的一個白布走去,傅千瀧疑惑的問,“就是這個?爲什麼要放在這裡?”
離葉開口回答,“金雁兒說放在宮中晦氣,就讓我的手下擡到這裡。”
“那爲什麼不下葬?”冷風吹過,白布的一角被吹起,一股腐臭味瀰漫開來。
離葉掀開白布,腐臭味更加的濃重,離葉和傅千瀧都同時轉過身去,等待着味道消散,對於傅千瀧的問題,離葉表示他也不清楚。
不過傅千瀧也不在意,不下葬也好,正好幫了自己大忙,不然她不知道還要費多大的勁。
趁着味道消散,傅千瀧藉着月光再次打量這個房子,找尋一些蛛絲馬跡。
這個房子應該是很久沒有人住了,地上的灰塵很厚,正中間有一道拉痕,應該是擡屍體時留下的。
傅千瀧繼續探看着,突然發現了一串腳印,“離葉,快來。”
離葉走了過去,蹲下身,看着腳印,傅千瀧開口說到,“腳印很淺,說明腳印的主人很輕,而且和那邊你的手下擡屍體時留下的腳印對比,這個腳印應該是近期留下的。”
傅千瀧和離葉站起身,離葉若有所思,“近期?這個腳印的大小看起來像是女子的腳印,知道屍體的地方,體重很輕,像是女人……”
“金雁兒!”離葉轉過身,和傅千瀧同時說出一個名字。
不過傅千瀧有一點想不通,“既然大監已經死了,那麼金雁兒爲什麼還要到這裡來?”
傅千瀧擡頭看向離葉,離葉搖搖頭,表示他也不清楚,畢竟從屍體放到這裡以後就沒有人在來過了,而且也沒有人把手。
“我們先看看屍體吧,說不定能找到什麼!”離葉提議。
兩人又走到了屍體旁,味道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不過還是有臭味。
傅千瀧和離葉都捂住鼻子,蹲下身,屍體浮腫而且有一些地方都已經腐爛,腐爛的地方還有蛆蟲在蠕動。
藉着月光,傅千瀧仔細的查看着屍體,由於屍體有些腐爛,而且浮腫無比,傅千瀧檢查起來有點麻煩。
不過還是被傅千瀧找到了不對勁地方,傅千瀧發現大監的嘴脣是黑色,這有點不合常理。
傅千瀧從腰間抽出小刀,對着離葉說道,“衣服解開!”
離葉不知道傅千瀧要幹什麼,但是隻好解開衣服。
傅千瀧用刀子緩緩的割開太監的肚皮,一割開,大量的蛆蟲就涌了出來,離葉忍受不了。跑到外面吐了。
傅千瀧依然很淡定,她用刀子撥開一部分蛆蟲,然後看見了裡面腐爛的內臟。
離葉好受了一點,從外面走回來,傅千瀧示意他蹲下,離葉也看見了大監屍體的不合理之處。
“身體外層依舊完好,內部卻腐爛不堪,嘴脣是黑色,這是中毒……”傅千瀧查看着,有條不紊的分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