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害古妠兒這個計謀還是容沁想出來的,容沁看着秦湘坐在那裡,臉上驚愕的神情,心裡很得意的樣子。
“怎麼樣,我這辦法不錯吧,神不知鬼不覺。”容沁仰起頭用炫耀的口吻說道。
“公主殿下果然厲害,只不過……”秦湘心裡有些疑慮,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的,容連不可能放任不管,後宮這些事他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如今鬧到這個地步。
秦湘想到自己現在在容連的面前地位大不如前,要是事情敗露,那她......
“只不過什麼?”容沁看到秦湘的樣子覺得奇怪,好像不經意間問她道。
“我是說只不過,恐怕皇上還是會將這件事調查得水落石出,到時候就……”
容沁知道了秦湘的疑慮後滿不在乎,一副驕縱的樣子,說道:“他就算知道了,又拿我怎麼樣!”
這個古妠爾,本身就是容瀲的眼中釘,就算是皇兄知道了,也只會覺得自己做得好而已。
“可畢竟那是皇上親生的孩子,而且他那人一向心狠手辣,冷酷無情,對誰都一樣的沒有例外的。更何況公主殿下你......”
秦湘語氣裡滿是擔心,看着容沁那毫無顧忌的樣子,卻還是覺得不妥,雖然很嫉恨古妠爾,可是容瀲不會這麼善罷甘休的,她不得不爲她考慮,畢竟她們現在還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我知道,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已經讓知道這件事的人都閉嘴了,不會查出來的,就算他真的查到了,到時候我也可以找個替死鬼,誰會知道我是幕後主使。”
“公主有辦法就好。”秦湘神情有些恍惚,低下頭看着茶葉漂浮在水面上,她端起茶杯,泯了一口,咂了咂,澀澀無味。
容沁沒有看到秦湘表情上的異樣,還在爲自己的聰明才智得意洋洋。
秦湘細細回想着這一步步周密的安排,當時卻只顧着想古妠爾的慘樣,只覺得解氣,也未曾細想這結果會是怎樣,畢竟這裡是皇宮,那會有不透風的牆,隱隱覺得不安......
秦湘現在想起來卻有些後怕,容沁的心思之狠毒。自己不能成爲她的對手,不然,不知會落得什麼下場,或許比古妠爾更慘。
這時,香兒端着一盤糕點在門口站着,屈了屈身子說到,”公主殿下,點心做好了。“
容沁臉轉向門口,吩咐着,”嗯,端進來吧。“
”是。”香兒低着頭緩緩走進來,將點心輕輕放在桌上後,又退到一旁,規規矩矩站在容沁身側,眼睛斜着瞟着她們。
秦湘本就想着那些事就有些忐忑不安,香兒進來後,她更是忙不迭端起茶杯,借喝茶來掩住眼睛裡的不安。
“來,這麼晚了,想必你也餓了吧,我特意爲你備了些點心,吃一些墊墊肚子。”容沁邊拿起桌上的一塊糕點邊招呼着秦湘說道。
“本宮也確實是有些餓了呢。”秦湘看了一眼容沁的眼睛,這個時候容沁在她的眼裡是真的有些可怕的。
以前覺得她是刁蠻任性了一些,倒也不覺得什麼不妥,可通過這件事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與她相處,一時之間竟然有點手足無措的感覺。
秦湘拿起一塊點心,輕咬一口,甜膩膩的,並不怎麼爽口,但還是笑着向容沁表達自己的歡喜和謝意。
她的眼睛盯着前面地板上的從窗外灑下的斑駁碎影,順着那束光擡眼看向窗門,一邊嘴裡細細嚼着,一邊默默想着,要找個什麼時間離開呢,呆在這裡真的如坐鍼氈。
感覺這件事就成了她心上壓得一塊石頭,看到容沁就忍不住擔心受怕。
容沁看出秦湘望着窗外夕陽,目不轉睛眼神迷離的樣子,就隨口問道,“湘貴妃,在想什麼呢,這麼入迷,說來聽聽啊。”
容沁聽到秦湘的話,一下就收回神來,怕她看穿自己的心思,扭頭看着秦湘,說道,“哦,沒什麼,本宮只是在想,要不要去古妠爾的琴瑟殿那裡看看,去了解下情況。”
容沁睜大眼睛眨了眨眼,眼裡有些詫異的地盯着秦湘,心裡想着,這個女人真的是沒有腦子啊,這種要緊時候竟然想要去看古妠爾。
不過容沁還是以勸告的語氣說道,“我看你還是別去了,想打聽她的情況直接派宮女去就好了,再說本來你們倆就是從不打交道的,現在她變成這樣又失去了孩子,肯定很抓狂,你要是突然去見她,總會引起旁人的猜忌的。“
她頓了頓,又說道,”如果她遷怒於你,像那瘋貓一樣把你抓傷,說不定你也會被傳染,甚至毀容。”
聽着容沁若有所指的話,秦湘只覺得自己的脊背發涼。
“你說的有道理,本宮確實沒想到這些,有些疏忽了,幸虧你提醒了我。”秦湘輕輕嘆了口氣,眼裡帶有一絲感激,她擡頭看着從窗外透進的一絲絲暖黃色的陽光,又轉過頭看着容沁。
站起身說道,“時辰也不早了,本宮該回宮了。明日再找公主一敘。”
容沁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心裡暗自冷笑,敢做卻是不敢當麼?
她一早就知道秦湘想要離開,只是一直沒說罷了,既然她說出來了,她也不挽留。
“好,那就改日再敘,湘貴妃慢走。”
秦湘微微眉頭一簇,輕輕點了點頭。
容沁緩緩站起身來,轉過頭吩咐身側的婢女:“香兒,送客。”
秦湘朝容沁禮節性的笑了笑,便邁出腳,緩緩向長陽宮門口走去。
金色的餘暉灑在她的身上,身上的名貴絲綢發出閃閃的光芒,身邊帶來的兩名侍女在宮門口垂手立足等着她出來後,低頭束手踽踽走着。
秦湘離開後,容沁站在原地看着她漸行漸遠的背影,眼神有些恍惚,嘴角微微上揚,冷笑着,也看不透她在想些什麼。
香兒將秦湘送到宮門口後又折返回來,站在一旁,看着還立在那兒的容沁,小心翼翼的問,“公主殿下,接下來有什麼安排呢?”
容沁慢悠悠的坐回椅子上,臉上恢復了先前的模樣,慵懶的滿不在乎的說,“解決掉古妠爾只是第一步計劃罷了。”她的語氣十分輕鬆隨意,眼底透過一絲狡黠。
她卻沒注意到身旁的香兒一直低着頭,神色異常,早已跟之前忠心耿耿的神情不同,甚至在她臉上還帶着一絲竊喜。
宮外,探子輕功凌步來報,”王爺,大事不好了,妠妃......妠妃小產了......“探子剛從宮裡探聽到消息趕回來,還喘着粗氣滿頭大汗,眼神慌亂的跪在容瀲面前。
容源正在爲如何打敗容瀲,從容瀲那兒奪取皇位而滿臉愁容焦急着,在不大的院子踱步,細細想着計策,這個院子是他的秘密基地,他身邊的殺手親信都在此聚集。
他聽到古妠爾小產這個消息後,怒目圓睜臉都變得扭曲,勃然大怒的大叫一聲,一拳錘在院內的石缸上,石缸一下破裂,水裂縫中流出,嘩嘩的向外流。
院內的衆人見此狀驚恐萬分,立馬跪地瑟瑟發抖,害怕着大氣不敢出也不敢多言,就低着頭等容源處置。
容源眉頭微微一皺,眼神凌厲的看着探子和院內的衆人,怒喝道,“你們這羣人都是幹什麼吃的,啊?連這麼點事都辦不好,竟然會發生這種事。”
“到底是誰在從中作梗,壞了我的好事。”容源想着手裡好不容易安插在容瀲身邊的一顆棋子竟然變成這樣,如果這樣的話便沒有了他應有的價值,容源的胸腔被氣得劇烈起伏。
“把她身邊的侍女給我統統抓起來,嚴刑拷打,一定要徹查清楚這件事。”容源已經快失去了理智,因爲沒有了古妠爾,他現在沒有一點可以牽制住容瀲的辦法,這種情形對他是非常不利的。
大家都靜靜地跪着,呼吸都不敢出聲大了,院子裡除了水聲異常的安靜,容源都可以聽到自己喘息的聲音。
只有探子聽了覺得有些不妥,又怕容源遷怒於他,幾番糾結之後,爲了容源的利益,還是猶猶豫豫的說出口。
“王爺,這......若是將那些婢女都抓起來,容瀲發現了肯定會多想,以他那樣警覺的性格,不久就會查到您的頭上來的,這恐怕......”
容源如有所思,這麼想來也覺得這不無道理,自己剛纔確實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做的決定欠考慮。
不過他作爲堂堂王爺,也不想表現出來剛剛確實是他自己決策失誤,而且不如身邊的下手考慮得周到。
他慢慢仰起頭,猛出了一口氣,眼裡蔓延着些不甘的情緒。
看着天邊的晚霞,落日的餘暉灑滿天空,眼神有些迷離恍惚,過了半響,他纔對身邊的心腹說道,“你們去暗中調查吧,務必要查清楚是誰做的,給你們三日時間,我必須要知道結果。”
“是,王爺。”剛纔那個探子領命,唰的一下站起身來,然後朝皇宮方向,輕功奪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