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太監傳來的公鴨嗓,說讓秦湘進去,她頓時就愣了一下,隨後推開正攔着她的侍衛,哭着走了進去。
一進去她就跪了下來行禮,但是還在小聲抽泣着。
容瀲看了她好一會兒,才讓她起來:“你剛小產,身子弱,來人,賜座。”
“是。”
秦湘微微怔了怔,心底有些驚喜,她知道皇上還是在乎她的,於是欣喜的擡起頭來準備謝恩,可是當她擡頭的那一瞬間,笑容僵在了臉上。
她看到了傅千瀧,靜靜的現在容瀲身邊磨墨,若不去留意,就不會發現她的存在,安靜的像四周只有她一個人一般,當然,忽略她手中磨墨的聲音。
秦湘剛開始以爲磨墨的人是宮女或者是太監,沒想到是她。傅千瀧的存在,就是她莫大的諷刺。
剛纔明明小順子說皇上不見任何人,可是傅千瀧卻在翔龍殿內囂張的幫皇上磨墨;在她小產最需要皇上陪伴的時候,她卻生生的把皇上給搶走了,因爲她,她在後宮過的多麼慘淡?!
傅千瀧,傅千瀧!憑什麼她要搶走她的一切!如果不是她,皇上怎麼會不來看她一眼?她怎麼就那麼矯情!
秦湘的眼神漸漸的變得有些陰狠,容瀲自然是瞧出來了點什麼,他的目光在秦湘身上掃了幾眼,輕啓朱脣:“怎麼,不喜歡坐?想一直跪着?”
他的語音剛落,秦湘頓時回過神,心裡一驚,有些懊悔自己在容瀲面前失態。在宮女的攙扶下,她緩緩地站起來福了福身子,聲音像個嬌弱的女子:“臣妾失儀,請皇上降罪。”
秦湘咬着嘴脣,兩眸低垂,臉上還掛着晶瑩的淚珠,好生可憐!
容瀲揮揮手,讓她坐下。
等她坐下來以後,他又拿起毛筆,在紙上寫字,但不忘問她:“方纔你在門外喊什麼玉佩?”他看了看桌上有褶皺的紙,眉毛微微皺起,傅千瀧會意,連忙換了一張擺上,順勢撫平壓好它,容瀲給予她一個讚賞的眼神,對她說道:“繼續磨墨。”
“是,爺。”明明是毫無感情的一個回答,卻讓秦湘嫉妒。
她咬着下脣,目光在傅千瀧和容瀲身上來回掃視兩眼,才糯糯地開口:“回皇上,臣妾的玉佩被偷了,臣妾已經是在青鸞殿詢問過,無人知曉臣妾的玉佩在何方,這個玉佩是家父贈與臣妾的貼身之物,本有兩塊,另一塊在表哥楊天鷹手裡,這個玉佩價值連城,臣妾很心急。”
“哦?被偷了?”容瀲的手頓了頓,又繼續寫下去:“現在這是來找朕幫你找回來的意思了?”
“不,皇上,臣妾已經找到真兇了!且看皇上舍不捨得懲罰。”秦湘抓着椅子的手稍稍用了點力,眼神一直沒有離開過傅千瀧,對於她的存在,她更是耿耿於懷。
傅千瀧何其無辜!
她傍晚時分就已經離開翔龍殿執行任務去了,任務挺簡單的,就是去收集幾個人的資料,很快就回來了,然後容瀲又讓她磨墨,一直到現在而已。
不過她也沒有說話,靜靜的磨墨,就算知道秦湘惡狠狠的看着她,她也無動於衷。
容瀲在聽到秦湘說的找到真兇的時候,才擡起頭來看着她:“說。”
秦湘似乎是做了很大的的決定,她站了起來,伸出手指指着傅千瀧,兩眼看着容瀲,高傲的昂首說道:“皇上,就是她!”
傅千瀧美眸眯了眯,另一隻在身側的手緩緩握緊,下一秒她就飛身出去,嚇得秦湘還沒來得及尖叫,纖纖玉手就被她給錯骨了。
“啊——!”一聲尖叫響徹雲霄。
傅千瀧冷冷的吐出了一句話:“請不要忙的髒手指着我,下次,就不是錯骨那麼簡單!”
“阿瀧,回來,怎麼就這樣任性,真是寵壞你了。”容瀲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讓傅千瀧心中冷意消退,她乖乖的回來,拿起墨碳繼續磨墨。
他表面上是責怪的語氣,可是眼底盡是縱容,笑意閃現。
可憐秦湘卻毫不知曉,痛的眼淚汪汪,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容瀲看似心疼一樣的走了過去,替她把錯位的骨頭掰回去。
隨着‘咔嚓’兩聲,骨頭就接了回去,但是秦湘的尖叫聲再一次響遍整個皇宮。
她已經痛的沒力氣了,但是起碼還是能動的,緩和了許久,終於沒有那麼痛了,她怨恨的瞪着傅千瀧,可是卻拿她沒辦法,就像有一句話說的,看你不爽,就是弄不死你的感覺。
知道秦湘沒有什麼大礙了,他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然後說道:“你說偷你的玉佩的人是阿瀧?有何證據?”
“回皇上,是一個小太監告訴臣妾的,她親眼看見傅千瀧中午的時候闖進了臣妾的寢宮!除了她,還有誰有那樣好的武功!她肯定見臣妾玉佩珍貴,價值連城,就偷了去!”
容瀲挑眉,輕輕笑了聲。
過了許久,他纔出聲:“你的玉佩經常隨身帶着?”
秦湘沉默了一會兒,搖頭:“因爲它很寶貴,臣妾很少拿出來。”
他點頭,也算她誠實。
他繼續說道:“既然你不經常拿出來,阿瀧又怎樣知曉你有這樣寶貝?朕在宮裡賞給她的物品哪一件不是價值連城的?你說的小太監在哪?他的話你憑藉什麼去相信他的前面之詞?”
容瀲這一連串的問題直接就讓秦湘愣住了,她沒想到那麼多問題,但是一聽到是傅千瀧做的,下意識就相信了,許多因素她都沒有考慮的,也忘記抓那個小太監。
這些話讓秦湘成功的靜住,她開始冷靜的思考問題,然而,容瀲最後一句話,讓她頓時心碎。
“還有最後一點。”容瀲用毛筆的頭戳着桌子,揚起嘴角一抹弧度:“她今日一直沒離開朕,中午還在朕這兒睡覺,那麼朕想問問,阿瀧是如何在朕的眼皮底下出門?”
傅千瀧停了下來看了一眼容瀲,扯扯嘴角繼續手上的活兒,只是心裡有些不開心,甚至有些鬱悶。
秦湘僵在原地,愣愣的看着自己心愛的人跟自己說着話,那些話像鋒利的利刃,狠狠的戳進她的心。
她頓時不想找她的玉佩了,她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靜靜的哭一場。
做事情有始就有終,容瀲看她那略有蒼白的臉蛋,肯定了心中的猜測。如果是有人陷害傅千瀧的話,估計現在秦湘所說的小太監早已死於非命。
可是他容瀲並不會這樣輕易的放棄。就算給秦湘和秦野的一個交代,也得要查清楚,只是現在該往哪裡開始查起,這就是個問題。
這時候,傅千遙完成任務回來了,一進門就看見一羣人在,除了傅千瀧以及容瀲,他無視了所有人,直徑走到容瀲面前,把一個包裹遞給容瀲,至於裡面裝什麼,就不是別人可以知道的了。
“爺,千遙任務完成。”
容瀲思緒被打斷,但是並沒有生氣的模樣,反而還詢問道:“事情怎麼樣了?”
“一切順利。”
容瀲點點頭,對他的表現還挺滿意的:“好,你退下吧”
“是。”傅千遙轉身就要離開,忽然想起什麼,又轉了過身,把懷中的玉佩拿出來交給容瀲:“爺,這是周盈盈給屬下的,起初說是千瀧給的,屬下在行任務期間發現了這玉佩色澤不是出自皇宮,更不像是千瀧所屬,她的性子不會喜歡這種小東西,因此屬下起了疑心。”
其實傅千遙在剛剛摸索這玉佩的時候,就發現了不對的地方,仔細想來,千瀧斷然不會送奢侈無用的東西,一般都是能派上用場的。
既然知曉有人想要陷害,那麼他自然不會坐以待斃。更何況他一進門就看見秦湘惡狠狠的瞪着傅千瀧,就知道里面有蹊蹺。
容瀲翻看手中帶有一絲絲光澤的玉佩,輕輕摸着:“還真是一塊美玉,千遙你心還挺細膩。”他轉眸看向秦湘,發現她滿心歡喜的模樣盯着他手上的玉佩,就知道這玉佩的主人是誰了。
“來人,把周盈盈給朕壓上來!”
“是。”
傅千瀧聽見傅千遙說是周盈盈給他玉佩的時候,她稍稍有些吃驚,內心沉寂了一會兒。
不用過多久,周盈盈就被壓了上來。秦湘頓時想起,這個周家大小姐可是武學世家出身,雖然不比傅千瀧厲害,可是論神不知鬼不覺的功夫,她肯定也是有的!
周盈盈被侍衛強行的踢倒跪下,周盈盈還有些迷茫的樣子。
在她剛進來的時候,傅千瀧就看見她全身上下都是豔麗的衣着打扮的樣子,慢慢蹙起眉頭。
她想不到短短的時間裡,她的變化竟然那麼大,都不是她認識的有些傲嬌的大小姐了,或許她一直都沒有認識她,這纔是她原本的模樣,或許是時間的推移,環境的變化,使她變成了這副模樣。
“周盈盈,你可知罪?”容瀲同樣看到她那樣的打扮,也有些不大適應。
她左右看了看,看到傅千遙現在傅千瀧身邊,她就苦笑,知道事情暴露了,然後給容瀲磕了個頭:“回皇上,臣女知罪,臣女無知。”
她那樣的輕描淡寫認罪,讓秦湘十分不爽,她一個健步走到周盈盈身邊,揪起她的頭髮用力扯,使得她頻頻尖叫。
傅千瀧授意,上前拉開了秦湘。
容瀲繼續問道:“既然是你做的,怎麼這麼輕易認罪,這可不像你。”
周盈盈笑哭了眼淚,哭花了妝,頭髮凌亂散落在肩上,她搖搖頭:“心都死了,嘴倔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