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千瀧忽然覺得,事情不能拖下去了,拖下去就不是她了,一向完成任務效率高的她,怎麼可能做一件事情都做不了?容瀲身上的毒已經去除了,只剩下容瀲答應別人助人登基的事情以及她答應秦檜處理皇后的事情了。
她這幾天收集的東西不少,資料也齊全了。現在皇后最大的後臺是她的孃家團,但是經過上一次的栽贓陷害,皇后的孃家已經窮愁潦倒了,這個已經不是什麼大問題,不過他們家還掌握着兵權,這就是個問題了。
只要一天這兵權在皇后的手上,那麼他們就不可能倒臺,隨時隨地造反上位都有可能的他們,是個危險的存在,當然,鳳凰國國君自然也意識到這些問題了,但是他卻無可奈何,只有繼續寵着皇后,讓她來當人質,這些孃家團纔不會亂來。
但是鳳凰國國君腦子沒有那麼好使,皇后孃家若想要造反,那麼依照皇后那深沉的城府以及心機,怎麼可能不同意?怎麼可能不會想到自己的身份是什麼?但是首先他們得找一個能繼承皇位的人,然而皇后孃家團並不缺少子嗣,他們的後代個個英勇善戰,才智過人。
這就有點難搞了。
尚亦然一點背景也沒有,唯一的背景便就是他是大皇子,深受鳳凰國國君的寵愛,至少是現在,但是他身後卻沒有一個人支持他。當然,這只是外表上,實際上他還是有人脈的,他母妃的孃家團雖然沒有皇后的孃家龐大,但是勝在有實力,自從找到他以後,鳳凰國國君就把一部分兵權給了他們家。
這就是一個後臺。他在私底下也做了不少事情,之前剛進宮那幾個月,他就已經聯繫好了許多大臣們了,也找到了支持自己的人,有不少人不是皇后黨的,深受她毒荼,於是乎個個都願意投奔尚亦然。
雖然只有一部分人,但是除了皇后黨,大部分人都是中立的,曾經有好幾個皇子就不說了,但是現在只剩下尚亦然一個男丁,於是好幾個派都被強制性分散,有些直接被拉到皇后黨去了,留下一些老臣們,依舊是中立。
再加上,周曉楠與傅千瀧爲尚亦然所做的東西,在民間給他樹立了個好形象,與今日的鳳凰國國君做了個鮮明的對比,深得民心,同樣也征服了不少老臣們,他們漸漸開始動搖,有一句話叫做‘得民心者得天下’,國君是船,那麼百姓就是水,水能推舟,亦能覆舟。
這一點上,傅千瀧爲他考慮的很好,這其中也有容瀲的推波助瀾,不然也不會進展的那麼順利了。
整個京城的天空都是灰濛濛的一片,讓衆人們感覺陷入了一場無硝煙的戰爭中,總感覺這幾日要發生什麼大事情了,事實證明,百姓們的直覺還是不錯的。有些人甚至陷入了恐慌之中,這雷鳴大雨,說來就來。
此時,皇宮中一片祥和,並沒有外界傳的那樣恐慌的場景。
傅千瀧站在城牆上,俯視着這大片的江山,不知道在看些什麼東西,在想些什麼東西,單薄的紅衣在城牆上吹起,現在還沒有下雨,只是打雷,怕是很快就要落下傾盆大雨了。
“冷不冷?”
一個聲音從她身後傳過來,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身上就被披着一件黑色的風衣,明顯是容瀲的。
她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繼續看着前方的壯麗山河。這裡的風景很美,她也是第一次這樣認認真真的上來這裡看。有時候她會想,一個帝皇,站在這裡的感覺是怎麼樣的呢?這裡磅礴大氣,有一種讓人俯瞰天下的感覺。
這樣的江山,有哪個帝皇不愛?
如果,江山和美人只能選一個,那麼帝皇們是選擇江山還是美人呢?估計都是選擇江山的吧?一個美人,如何能與這磅礴的江山相比?
容瀲本來是在樓下散步的,順便去做一些他要做的事情,結果就瞥見那一抹紅色嬌小的身影出現在城牆上,看着她那單薄的身子,他竟然忍不住要上前,給她繫上風衣。見到她把視線看向前方,他也一同看了過去。
“這裡美嗎?”
半響,傅千瀧纔回答道:“美,很誘惑的美。”的確,很誘惑,一個江山,就有數不盡的人來搶,儘管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人財散盡,在所不辭。
或許是聽懂了她的話,他沒有再接話,陪着她一同看着這靚麗的風景,天空中的轟鳴聲越來越大,但是就是沒有下雨,似乎在等待着一個契機,然後帥氣的降臨。
傅千瀧擰過頭,看着比自己高一個頭的容瀲,垂了垂眼眸,遮住了眼底那複雜的情緒,過了一會兒才小聲的開口:“他們要開始了。”
“恩,我知道。”
兩個人就這麼靜靜的對着話,直到天空中的雨水落了下來,他們兩個人才離開。
這雨只要一下,就似乎不想要停止一般,連續下了三天。
尚亦然自從直到自己的心思以後,就一直待在周曉楠身邊,到了最後爆發,告訴周曉楠自己喜歡她,然後兩人經過了不知道什麼事情,最終兩人從歡喜冤家變成如今如膠如漆的連體嬰一般。
不過最近他也感覺到了不對勁,這才把培養感情的事情撇在了一邊,關心大事情。事實上傅千瀧估算的不錯,皇后的孃家的確是準備要造反了,可是他們千算百算,卻沒有把當初作爲神棍的三個人算了進去。
他們一直以爲,他們不過是個沒有任何勢力的人,不足爲懼,但是他們怎麼知道,他們不過是扮豬吃老虎?
傅千瀧得了容瀲的命令,在皇后孃家那邊搗亂了一陣子,然後趁機偷走兵符,可惜他們那邊的隊伍兵符有兩個,她只拿到了一個,另一個不知道在何方。她這麼一鬧,整個鳳凰國都給鬧了起來。
她倒是聰明,把兵符給了鳳凰國國君,隨便瞎扯了個理由,本來鳳凰國國君就對皇后孃家忌憚,這一次有兵符在,他的底氣也就足了不少,也沒有讓人去尋找那個失蹤的兵符,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讓皇后孃家都覺得,這個皇上是不打算要這個江山的了,還不如趁機搶回來,那就是他們的天下了。
可是他們怎麼知道,他們失蹤了的兵符在皇上的手裡?
在傅千瀧的慫恿之下,鳳凰國國君又開了一次宴會。這一次宴會十分的壯觀,用的銀兩更加不用說,不過對於鳳凰國國君,這都沒有關係,反正這些黃金都是皇后孃家的,他用起來心裡面就沒有那麼多牴觸,用的還十分的樂意。
他開心了,可是地下的皇后孃家團們就沒有那麼開心了,臉色還十分的陰沉。
宴會是晚上纔開始,鳳凰國國君已經在朝堂上宣佈了這件事情,於是有沒有怨念都好,都要去,皇后孃家團氣的臉都綠了,心中動搖的心思就更加的明顯。
“阿瀧,去銀翼閣,拿着這個去。”容瀲從懷裡掏出一枚令牌,上面刻着個翼字。傅千瀧接過這個令牌,拿在手上翻看,然後點頭,從窗戶飛了出去。
銀翼閣是鳳凰國最出名的殺手閣,創建什麼時候沒有人知曉,就是莫名其妙就有了,任務沒有一次失敗過,但是他們的金額十分的昂貴,若不是有令牌的人或者有錢人,一般的人都是請不動的。
傅千瀧不知道容瀲爲什麼會有這裡至尊的令牌,但是想想,似乎也沒有什麼是他做不到的東西。她足尖輕點,飛快的離開了皇宮,找到了銀翼閣以後,把令牌給守衛的人看,守衛的兩個人看了眼令牌,相視一眼,眼眸充滿着尊貴,給傅千瀧行了個禮。
“這是任務。”她知道他們已經確定她的身份了,於是把容瀲給她的羊皮紙丟給他們,他們身手不凡,隨意就接住了,但是他們並沒有打開看。他們的規矩多着,客人以及貴客的東西,他們是不可以隨便亂看的,他們發佈的任務,也只有上頭可以看。
他們留了一個人在外面,一個人進去稟報。銀翼閣是可以請人進去的,但是傅千瀧並沒有進去,這裡的環境偏僻,一般人還都找不到這裡。
過了半響,裡面才走出一個人,那個人長得凶神惡煞的,魁梧的身材是兩個傅千瀧那麼大,他斜視了一眼傅千瀧,就知道她是送東西的,但是怎麼說也是拿着令牌的人,於是他也不敢怠慢,於是對着她點了點頭,說道:“公子的任務,必能完成。”
這個任務很簡單,讓他們假裝失敗,演一場戲,吞食龜息丹即可。
這個晚上,註定不平凡。
傅千瀧回去以後,就看到殿前殿後都佈置得十分華麗,她冷漠的看了這些東西一眼,冷笑一聲,直接離開這裡。鳳凰國國君開這個宴會,她的代價可是不小的呢。鳳凰國國君說,只要她願意進皇宮當他的妃子,他什麼都答應她,她只是說了句考慮,他就同意開宴會了。
她說的考慮,結果是不願意進,呵呵,他怎麼會知道她的後續回答呢?
“完成了?”一進屋子,容瀲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傅千瀧這時候就把令牌丟了回去給他。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