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透過尚亦然,看向周曉楠,眼神裡分明是寫着:若不是重要的事情,那麼就領罰吧。
周曉楠顫抖了下身子,然後給容瀲跪下:“公子,師傅說讓我給你的……”忽然她看了看左右的宮女太監都在注視她,然後咳嗽了下,小聲道:“還,還請公子進屋子說。”
容瀲垂下眼簾,思考了一會兒,然後轉身進西廂房。
身後兩個人立刻跟着進去,周曉楠還不忘把門給關上。
“說吧,什麼事。”一提到傅千瀧,容瀲的表情也算緩和了不少,沒有剛纔在門前的那一種冷漠。
周曉楠見他的表情好了不少,然後在心裡謝天謝地了個遍以後,解開身上巨大的包裹放到圓桌上:“皇上,師傅讓臣女製作解藥去了,臣女發現,這解藥不能一下子就吃,需要使用藥浴,看,臣女全部都帶過來了。”
然後她從懷裡掏出一瓶小瓷瓶,繼續說道:“這個是解藥,一共有七顆,一天一顆,吃藥之前,必須泡藥浴,排毒以後吃藥,堅持七日,方可痊癒,最後還需要施針,這個師傅最會這個,師傅交代臣女,弄好藥以後,要看着皇上您吃完纔可以走。”
雖然她還是有點小糾結的,畢竟服侍皇上泡藥浴,她膽子小……
周曉楠說完以後,全場都靜默了幾秒,就連整天損她的尚亦然也沒有說話。最終,還是容瀲打破了這安靜的場景。
“讓阿瀧來。”
周曉楠和尚亦然剛剛還有些蒙圈,然後後知後覺恍然大悟,然後很有默契的相視了一眼。
傅千瀧不過是輕描淡寫的說出昨晚發生的事情給鳳凰國國君聽,不過內容被她纂改了,不管他信不信,反正她也只能這樣說。
看着她信誓旦旦的模樣,鳳凰國國君還真的是信以爲真,摸了摸他那莫須有的鬍子,雙眸彎彎,笑出月牙形狀:“大師不愧是大師,真是厲害,不知大師想要些什麼?朕賞賜與你!”
對於鳳凰國國君的態度,傅千瀧也不太意外,早在來之前,她就已經猜過這結局。他說要賞賜她。她得到的賞賜,還少?若真的想要東西,她也不會是爲了她自己。現在她最想知道的,是秦檜。
“賞賜便不需要了,那個宮女秦檜,皇上您打算怎麼處置?”
“不行,朕就要賞賜你,那一羣廢物都抓不到真兇,就大師您抓住了,這禮可不能廢了,說吧,想要什麼?”鳳凰國國君不依不饒,非要傅千瀧說出她想要的東西,而自動屏蔽後面的話。
她有些不滿的轉眸,不着痕跡的皺了下眉,把有些脫落的外衫拉了下,隨意的說:“既然皇上那麼執着,那麼就賞賜黃金萬兩吧,若不想,在下也不勉強。”
鳳凰國國君沒有想到傅千瀧那麼俗氣,不過想了想,他身爲一個製作靈丹妙藥,能讓人長生不老,必須得要資源,那麼要銀兩也沒有什麼不對的。
這麼想着,他就釋然了,笑着答應道:“好,朕就允許你這個條件!”
雖然不知道鳳凰國國君到底在想些什麼東西,但是這些都不關她事,她想起剛纔的對話,再一次問道:“皇上,那個秦檜宮女該怎麼處置?”
這個問題總算是問到了點上,鳳凰國國君也算是聽進去了,之間他聽到秦檜這個名字以後,一臉怒容,粗厚的眉毛往中間涌,狠狠的拍了下桌子:“那個叫做秦檜的宮女也是膽子夠大!要不是大師您抓住她,想必一定會把整個皇宮鬧得雞犬不寧,怎麼處置她?當然是斬殺!抄家!誅九族!”
除了昏庸無道,他還是個暴君。
傅千瀧心中如是想着,同時也爲那個秦檜感到有些可惜,不過人各有命,她也參與不了別人的命運,做好自己便好。
她見時間也差不多了,於是準備告辭,半鞠躬下,揖手行禮:“若陛下沒有別的事情,那麼在下就告退了。”從進來到準備出去,她一直都是那樣的淡漠,似乎這世間沒有什麼東西能夠讓她改變臉上的情緒一般。
“明日會有一個宴會,你告訴一下身邊的同伴,尤其是你的主子,一定要來參加。”鳳凰國國君忽然想起自己規劃的東西,不着痕跡的笑了笑,喊住了傅千瀧。
她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轉身離去。
回到西廂房,剛進去就看見一羣的人圍在前院,她轉眸想了想,然後擡腳走了過去。那些人是尚亦然的宮女,她記憶一向很好,不會輕易記錯,既然這些宮女在這裡,那麼他肯定在這裡,只是,他來這裡做什麼?
不多想,她踏進容瀲的寢殿,打開門以後,就見到周曉楠和尚亦然肩並肩站在一起,容瀲站在他們的對面,見到她以後,容瀲對着她做了個手勢,叫她過去。
傅千瀧點頭,走了過去。
“師傅,你回來啦?”周曉楠和尚亦然同時轉身,看着她。
她點了個頭,沒有說話,忽然想起來走之前對她說的話,然後問道:“藥呢?”她走到了容瀲身邊以後,下意識拿起他的手把起脈來,發現他的身體越來越虛弱,擔憂的表情頓時浮上來。
容瀲嘴角含笑,無奈的伸出手撫摸她額間,試圖展開她皺着的眉頭:“阿瀧不必擔憂,咳咳……我沒事。”他說話期間還咳嗽了兩聲,這讓傅千瀧剛剛平下去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周曉楠立馬拿起小瓷瓶遞給她,甜甜的說道:“師傅,我把解藥弄出來了,不用擔心,這裡是七顆解藥,一天要吃一顆,但是這種藥烈性很強,想要又效果,還必須得泡藥浴,材料我也給帶過來了,好大一包呢!”
她接過小瓷瓶,小心翼翼的打開蓋子,放在鼻尖下細細的聞了下,確定這是那解藥不錯,然後把目光轉向桌子上的巨大的包裹,不放心的上前解開,逐個逐個檢查。
容瀲沒有阻止她的動作,任由她檢查,只是他站的有些久了,然後就順着圓桌坐了下來。
檢查完以後,傅千瀧才放下心來,正要吩咐宮人準備熱水什麼的,就被周曉楠阻止了,她說:“師傅啊,我還沒說完,泡藥浴的時間是晚上最佳,現在還是早上,太早了,吸收不好,晚上泡完以後再洗個澡,然後就可以去休息了啊。”她停頓了下,繼續說道:“皇上說了,這藥浴藥師傅你來服侍……”
傅千瀧:“……”
她默默的看了容瀲一眼,對方淡定自若的喝着茶,她扯了扯嘴角,扭頭:“還有什麼要注意的嗎?”
“注意倒還真的有,在這七日,不允許吃辛辣油膩的東西,不允許使用武功,否則會前功盡棄,還有就是,不能做劇烈的運動。”周曉楠擡頭望着天花板,細細的數着要注意的東西,對方可是皇上啊,可不能怠慢了。
傅千瀧一樣一樣的記好,等她說完以後,才點頭,突然想起剛纔鳳凰國國君所說的宴會,然後就開口道:“鳳凰國國君說,明日會有一個宴會,希望我們都參加,尤其是爺您。”她把目光再一次轉向容瀲。
“他又要做什麼?”尚亦然臉上有些不滿,還有些疑惑,歪着腦袋思考。
“不知道,該知道的一定會知道的,只是時間的問題,現在纔是清晨,你們早飯應該沒有吃,一起吧。”容瀲看似隨意的說話,迅速掩去了眼底的陰霾。
聽到容瀲的建議,周曉楠頓時喜笑顏開,肚子也很應景的響了幾下,然後不好意思的羞紅了臉。一大早就被師傅拎了起來去製作解藥,啥都沒吃,現在提起來,還真是餓了。
尚亦然無語的瞟了一眼周曉楠,然後吩咐宮女去準備早膳。
鳳凰國御書房。
鳳凰國國君嘴角一抹譏笑,神色意淫,身邊的小臺子都搞不懂皇上在想些什麼東西,彷彿還很有興趣的模樣。
半響,他才說出那麼一句話來:“遲早,會成爲朕的囊中物。”他的腦海裡,浮現了朦朧的身段,紅色的衣裳,絕世的容顏。他從花叢中走過那麼多回,怎麼會不知道那個人是男人還是女人?他見過的女人,可不少呢。
他這麼一番話,更加讓小臺子摸不着頭腦,但是皇上的心思誰敢揣測?無論是別的國家,皇上的心思,一般都無幾個人能猜得透。不過還是有例外的,就像是容瀲,輕易的就能看透別人在想些什麼。
由於容瀲要求傅千瀧照顧,傅千瀧自己也願意照顧他,因此她現在幾乎是片刻不離身,吃早膳,中餐,晚膳,每一樣都是她親自監督食材,親自下廚做的,可謂是勞心勞力。她幾乎是全能的存在,從小,容瀲不僅僅是教會她武功,還讓人教她廚藝,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但是最厲害的,是武功而已。
這七天,他大概都要吃素了。容瀲雖然無奈,但是還是欣然接受了,感覺就像自家女兒長大了,會給父親煮飯,照顧父親一樣的感覺。
傅千瀧端來菜餚,又給他添了一碗白飯,自顧自的坐下來吃。如果讓她知道容瀲心中所想,估計會直接摔碗走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