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瀲渾身上下散發着令人膽寒的寒意,眼睛裡流轉着似笑非笑的危險目光,眼下的他看起來就像是妖豔的惡魔,危險而又帶着致命的誘惑,周圍落下的楓葉好像有靈性一樣,竟然沒有一個敢落在他身上的。
身體裡充斥着不斷叫囂的嫉妒,輕輕舔了舔自己的薄脣,傅千瀧!你只能是我的,只能對我好。穿着黑色刺繡靴子的腳緩緩擡起,邁起長腿,朝着傅千瀧和容衍的放向一步一步走去。
容衍和傅千瀧躺在草地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氣氛非常和諧,容衍的臉上也始終掛着不同以往的客套的笑容,而是發自真心的笑意,寵溺的看着身旁的女子,若是時間能夠停留在這一刻他願意拿任何東西交換。
想了想自己的身體狀況,容衍眼裡閃過一絲苦笑,罷了,當下這種狀態已經是對他最大的恩賜了,此生,足矣。
忽然一道高大的影子遮住了陽光擋住了兩人的視線,傅千瀧一愣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有些茫然,似乎不知道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容衍的笑容有些冷了下來。
“看夠了嗎?起來。”冷漠的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你幹什麼?”容衍本來就對忽然出現的容瀲感到不滿,此時聽到他的話就更不悅了。
容瀲看向他,目光冰冷:“我跟她說話,和你有什麼關係?”
容衍剛想張口,傅千瀧按住了他的胳膊微微用力一下,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說了,隨後起身,拍了拍衣襟,容衍自然也跟着她站了起來。
看着傅千瀧的動作,容瀲的臉色沉了沉,在看着兩人居然還穿着一樣顏色的衣服,郎才女貌,看起來居然格外登對,心裡頓時更加窩火,看着容衍就更覺得刺眼了。
“你這穿的是什麼?真是太難看了,回去換掉!”容瀲嫌棄的對傅千瀧說。
傅千瀧詫異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並沒有什麼不妥,對於他反常的舉動表示不解,卻也沒說什麼。
容瀲被她微詫的眼光看的有些不自在,似乎也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不應該的話,忽然擡起手猛的拉住了傅千瀧的手腕:“走!”
傅千瀧被他拉的有些踉蹌,手腕上傳來陣陣刺痛,忍不住皺了皺眉毛,容衍溫和的眸子瞬間冰冷下來,伸手拉住了傅千瀧的另一隻手。
容瀲一愣,似乎沒想到他居然敢跟自己對着幹,容衍藉機把傅千瀧護到身後,毫不畏懼的對上了容瀲的目光。
“大皇兄,你想幹什麼,反了不成?”容瀲危險的開口。
“不敢,只是千瀧是臣帶來的,就算陛下要帶走她,也要有個理由吧。”容衍毫不在意他的語氣如何。
“哦?朕要帶走誰,還需要理由嗎?”容瀲強硬的開口。
容衍也不惱,淡淡道:“陛下的想強搶嗎?強扭的瓜不甜,陛下好歹也是一國之君,應該知道這個道理纔是。”
容瀲被他的話氣樂了:“原來大皇兄也知道這個道理,既然知道強扭的瓜不甜,那爲何要阻攔我帶走傅千瀧?還有傅千瀧本來就是我的人,何來強搶一說?”
“千瀧不想跟你走,陛下何必咄咄逼人?”容衍毫不示弱。
“大皇兄,你和傅千瀧孤男寡女在郊外獨處,還一口一個千瀧的,不怕壞了她的名聲嗎?到時候你負責嗎?”容瀲一點也不想聽見他那麼親密的稱呼傅千瀧。
“當然會負責,我心悅她,千瀧要是願意嫁給我,我自然是非常樂意。”容衍知道兩人都看透了自己的心思,索性直言不諱的說出口了。
傅千瀧身體一僵,百感交集,心裡不知道是怎麼滋味,對於容衍忽如其來的的表白,傅千瀧不知道該如何迴應,要說對他是一點感情也沒有那是假的,可是……
容瀲聽到容衍毫不掩飾的感情,周圍的溫度瞬間下降了許多,臉色更是陰沉的嚇人,眼睛裡閃爍着點點狂暴,隨即勾起了一抹邪肆的笑意:“怕是大皇兄……力不從心吧。”
滿意的看着容衍明顯僵住的臉色,又接着說:“皇兄的身子骨已經尋了多少名醫,卻不見好轉,這兩年越發不如從前了吧。”
容衍本就蒼白的臉上彷彿更加蒼白了幾分,抿了抿宛若桃花的薄脣,沒有說話,因爲自己無從反駁,容瀲說的都是實話。
但是容衍不說話,不代表容瀲就善罷甘休了:“大皇兄拖着這副羸弱的身體能給傅千瀧什麼未來?這日子也只怕是過一天少一天了吧?”
雖然自己心裡明白這些,但是聽着容瀲字字誅心的話,縱然是容衍的性子如何心如止水也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了,容衍本來是不想當着傅千瀧的面不顧兄弟情義讓她爲難的,但是容瀲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非常準確的觸及到了自己的底線,那他也就顧不得這些了。
“陛下,無論如何臣還未娶妻。”容衍目光如距看着他說道。
容瀲眸光一沉,眯了眯眼睛:“你什麼意思?”
“臣什麼意思,陛下難道不清楚嗎,陛下宮中已經有了秦湘,而且她對陛下可是一往情深,做人不能太貪心。”容衍不卑不亢。
“男人三妻四妾本來就很正常,更何況朕是天子,後宮佳麗三千又如何?”容瀲道。
容衍諷刺的笑了笑:“佳麗三千?若沒有一個真心相愛的人,再多姬妾又如何,而且陛下之前可是連小皇子都有了好幾個了,又有什麼資格能夠讓千瀧全心待你?”
“朕怎麼沒資格!”容瀲氣極。
“呵呵,陛下的心可真大,明知道秦湘對千瀧百般刁難你卻還讓她去伺候秦湘,去伺候你的女人,千瀧忍氣吞聲被傷害的時候你在哪裡?你連保護她的能力都沒有,只知道一味的利用她,還口口聲聲說她是你的人!”容衍這樣好脾氣的人說到這也忍不住氣憤了起來。
“我可以給千瀧我的一切,你可以嗎?”容衍繼續開口道。
容瀲伸出手指指着容衍:“你……你……”
“臣怎麼了?臣有說錯一句話嗎?”容衍諷刺的說。
容瀲一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容衍是真真的戳到了自己的痛處,尤其是看到傅千瀧一副保護者的姿態護着容衍,就越發窩火,伸手拔出腰間的長劍,勢如破竹的朝容衍刺了過去。
傅千瀧一驚,剛想迎過去,卻看到容衍也不慌不忙的提劍擋住了他的攻擊:“怎麼?陛下惱羞成怒了?”
容衍的墨發無風自動,彷彿自九天之上而來的神仙,此時的他多了些和平日完全不同的鋒利氣質,目光涼淡如水,平靜無波的看着容瀲。
容瀲身上的氣息越發瘮人,他煩透了容衍那副不食人間煙火,無慾無求的樣子,每次看到他這個樣子,都想狠狠摧毀他眼中的淡然!
好看的眉毛緊緊的皺着,眉宇間充滿了煞氣,再次攻擊,這一劍,顯然比剛纔還要凌冽,容衍也不是吃素的,倆人身形快的讓人眼觀繚亂。
空氣中不斷傳來“乒乓”的兵器碰撞的聲音,和陣陣火花,眨眼睛,兩人已經過了近半百招,傅千瀧在旁邊一直不停試圖阻攔他們,可是每當她靠近,兩人就像是約好似得瞬間閃到一邊去,弄的傅千瀧也只能在原地乾着急。
容衍雖然武功不弱,但是在疾病的折磨下,身體也早就被掏空了,比一般人都要弱上幾分,而且本身武功造詣就不如容瀲,眼下能跟容瀲糾纏那麼久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
一個遲鈍,容瀲一掌狠狠的拍在的容衍的肩膀上,容衍倒退了好幾步才穩住了身形,本來就隨意挽起的髮絲,現在更加凌亂了一下,嘴角滲出一絲血跡,雖說有些狼狽,但是絲毫不能掩飾他的矜貴與清冷。
傅千瀧一驚:“容衍!”
“沒事,我還沒有這麼的羸弱!”容衍牽強的笑了一下,不希望傅千瀧擔心。可他現在面色慘白,又怎麼可能會不讓傅千瀧擔心?
容瀲看着傅千瀧對容衍那寫在臉上的關心,握着劍的手,關節都被握的“咔咔”作響,瘋狂的嫉妒快要把他淹沒。
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抑住自己的情緒,開口嘲諷道:“弱不禁風,真是無用!”說着手中的長劍也不停歇,完全不顧兄弟之情,帶着滿滿的殺意而來。好在的是容衍強撐着力氣堪堪躲了過去。傅千瀧暗中鬆了一口氣。
但是容瀲絲毫不給容衍喘氣的時間,長劍劃破空氣直直的朝着容衍的胸口狠狠刺去,容衍看着近在眼前的長劍知道這次多半是凶多吉少了,下意識的看了看旁邊的傅千瀧,綻放出一抹絕美的笑容,臨死之前看到的最後一個人是她,也值了。
傅千瀧招瞬間瞪大了眼睛,驚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臉上閃過慌亂,容衍,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我不准你死!